第16章 鲱魚罐頭

本丸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大範圍的集體刷經驗活動了。

沒有溯行軍,沒有活動,也沒有遠征任務,除了主公偶爾帶回的敵人,刀劍們也只能靠每日切磋來磨練劍技,這下遇到了真正的戰力天花板,倒是讓他們磨刀磨了個爽,各個大汗淋漓口吐白沫跟二次特化了一樣。

“主公!這個人很危險!”壓切長谷部捂着腿上的傷,咬着牙,努力攔在森茉莉身前,和氣定神閑的五條悟拉開距離。

“你的腿是你自己跑的時候扭到的吧,長谷部君?”五條悟無謂一笑。

森茉莉還扶着長谷部,聽到這話耳朵一震,不可置信看向他:“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難道五條悟是個日本刀愛好者,了解過歷史上的名刀,認出了刀紋,從而聯想到……

“要說為什麽?”五條悟撓着下巴随意道,“因為我以前也當過審神者吧~”

“……what???”

森茉莉露出了震驚一萬年的表情。

“啊呀呀,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五條悟覺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插着口袋望向本丸的藍天白雲,随便提了幾句,也沒有說太多的欲望,“所以呢,這座本丸應該怎麽出去?老師還有工作要做呢~”

森茉莉哪裏會這麽放他走。

無恥老師來本丸一小時,往好了說幫刀劍們練級,實際上搶了三日月的下午茶甜點,吓跑了五虎退的老虎,讓馬廄裏的三國黑和小雲雀(皆母馬)發情嘶叫,弄得雞飛狗跳後又爆了個大新聞吊足她胃口,現在就想拍屁股走人,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呵呵,你不把話說清楚,別想出去。”森茉莉皮笑肉不笑,叉着雙臂站在那兒,一副他不把話說明白就不放他出去的架勢。

五條悟煞有介事:“老師的工作可是關系到全人類的安危哦!”

森茉莉笑呵呵:“沒事,本丸的時間流速我可以随意控制。”

本丸和現世的時間流速可以根據森茉莉的意願在一定範圍內進行控制調整,但所花費的精力也與之成正比。

和對付敵人時争分奪秒不同,這次她沒有将時間流速壓縮過多,現在現世大概過了也就十幾分鐘左右。

十幾分鐘,現世卻下起了雨。

突如其來的雨,不大,也不冷,卷走了午後的燥熱,但若淋濕也是容易着涼的。

森茉莉使用異能力的時候,她必須保證現實的肉身處在安全保障之中。高專擁有特殊的結界,倒不用擔心會有敵人,早在發動異能力之前,她就聽五條悟的話,走到旁邊一棵樹下安置。

現在的畫面是,雨淅淅瀝瀝下着,少女坐在樹下,微微側頭靠着樹幹小憩,高大的男人亦是同樣的姿勢靠在旁邊,怎麽看都是一副非常賞心悅目的畫面。

路過的狗卷棘和胖達看到這一幕,雙雙陷入了沉默。

半晌,胖達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他們這是在幹嘛?”

“……”狗卷沉默,啥餡料名都沒說。

他撐着傘,走近前一看,發現他們都睡得很熟,五條老師不知為何眼罩也摘下了。

他眨眨眼,試着喊了聲:“海帶海帶?”

沒反應,叫不醒。

他加大了音量:“鲑魚鲑魚!”

依舊沒反應。

有點奇怪。

他們睡在這裏,讓人猜不到動機。

狗卷棘考慮着要不要用咒言讓他們強行蘇醒,五條老師是沒轍了,讓學妹醒來應該沒問題吧?

就在他這麽打算的時候,忽然看到面前沉睡中的少女嘴角翹起,笑了。

狗卷微愣。

是做了什麽好夢嗎?

這個猜測剛冒出來,在他困惑眨眼的間隙,又看到旁邊的五條老師……居然也笑了。

狗卷棘:“……”

……

在時間0.2倍速流淌的本丸內,森茉莉對敬愛的五條老師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嘲笑。

原因是她逼着五條悟講述了當年做審神者的經歷。

據他所說,十幾年前,他被時政選征審神者的時候還沒上高中,但當了沒兩個月就卸任了,一是因為要準備去高專,二是因為那個時候溯行軍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用不了太多兵力,所幸就懶得幹了。

後來只聽說沒多久敵人被全數消滅後,時政回收了所有的本丸和刀劍,給審神者發了獎金後便銷聲匿跡了。

森茉莉告訴五條悟這座本丸是她的母親繼承給她的。

關于母親,森茉莉對她的了解都是來自于森鷗外口中、刀劍們口中,以及那本日記。

這三個渠道各有千秋。

森鷗外那裏基本跟她講的是和母親之間的愛情故事,刀劍們了解的更多是和主公的日常以及戰鬥,而日記裏則包羅萬象,幾乎什麽都有,包括一些主觀上的瑣事。

森茉莉記得日記上有提到,時政招的審神者都是來自不同的坐标,而當時來自母親那個坐标的審神者,僅有兩位。

母親的坐标,也就是他們現在的坐标,21世紀初的東京。

母親提到過,當時另外一個小同事……是個性格臭屁的男孩,小小年紀唯我獨尊,但是實力非常強悍,以至于被時政破格錄用。

森茉莉吞吞口水,想着世界不會這麽小吧?

她試探問他:“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紗羅的女性?”

五條悟的表情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變化,森茉莉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了,心裏大喊卧槽。

……五條悟做過審神者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更沒想到他居然還認識她媽!

五條悟似乎也對這件事情驚訝不已,腦子轉得飛快,臉上難得斂去了幾分笑意。

森茉莉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是的,紗羅就是我的媽媽。”她觀察着他的表情,又強調了一遍。

“……”

五條悟失語了。

森茉莉之所以想笑,是因為她記得那本日記裏,有一頁是這麽寫的——

「現在的小孩都如此大膽早熟嗎?

唉,也怪我的女性魅力太過強大,連毛都沒長齊的初中生也能征服。

作為審神者前輩不得不照顧後輩,我也只當他是個弟弟。要說小鬼怎麽能懂愛情呢?他帥是帥,可性格也太差勁了,我不喜歡幼稚又自大的男生,

我的心,早就被森先生占滿了~(//▽//)

啊,森先生,森先生……

好想将自己揉進他成熟性感的身體裏,想被他夜以繼日地享用,血肉都送給他吃,想被他緊緊擁抱,被他狠狠……(此處略)」

……so,綜上所述,森茉莉能了解到母親年輕的時候似乎被某位毛都沒長齊的弟弟追求過,結果她早就愛上了老爸,并且很快有了孩子,就是森茉莉。

而某位毛都沒長齊的弟弟,似乎,也許,好像……就是這位五條悟老師呢。

“對不起,但是我媽真的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你真的追過她嗎?噗噗噗……”

森茉莉在五條悟一言難盡的注視下嘲笑了好一會兒才緩下來。

誰年輕時沒過幾個黑歷史?快奔三的五條悟當然不會和學生計較:)

其實他當年和紗羅認識時間并不長,不過是因為前後輩關系而短暫地萍水相逢,他甚至都不太記得那個前輩的樣貌了。

十幾年前的事了,少年時代的記憶早就被時間沖淡,刀劍的名字也叫不上來幾個,更何況後來他的人生發生了太多太多事。

再沒有過交集,也沒有聯系,更不知道她英年早逝。

現在提起也只能依稀記得有個笨手笨腳卻很溫柔的審神者姐姐,讓他少吃甜食不然長蛀牙。

原來孩子都已經長這麽大了,還陰差陽錯地成了他的學生。

“令堂的事情,我很遺憾。”他難得正經了一句。

“嗯,沒什麽。”森茉莉撐着下巴,不大有情緒,“反正我也從沒見過她。”

雖然一出生就沒了媽媽,但是林太郎對她很好,讓她生活得很幸福。

“她是位很出色的女性。”五條悟說。

森茉莉:“那是自然。”

“将這座本丸留作給你的力量,真的很用心呢。”

“嗯。”

之後便沉默了一小會兒。

二人坐在廊下,偶爾有“路過”的刀劍們來來往往,虎視眈眈。

燭臺切光忠默不作聲地端來了茶點。

五條悟十分不客氣地伸手拿甜點,不知怎的忽然笑出聲。

“你笑什麽?”森茉莉白他。

“老師在想,紗羅小姐,當初非常照顧我,還說做我的姐姐呢!”他轉向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所以按道理,茉莉同學還可以叫我一聲……舅舅?”

森茉莉:“……滾。”

……

本丸外,高專的樹下,狗卷棘搞不懂他們為何會一前一後發笑。

“棘,你怎麽表情看上去有點奇怪?”胖達撐着超大號的傘,憨憨地将胖胖的身軀擠了過來。

狗卷只是搖了搖頭,突然把手中的雨傘插到了他毛茸茸的身上。

胖達:?

他懵逼着一張熊貓臉,看着狗卷棘突然拉下了衣領的拉鏈。

胖達還以為他要發動咒言了,結果他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直到将整件外套脫了下來。

——就算做着美夢,但這麽睡覺,會着涼的。

狗卷棘将外套往少女裸/露的腿上蓋去,卻在接觸到的一瞬間被某種阻力彈開。

狗卷:……

哦嚯,差點忘了旁邊的五條老師有無下限防禦:)

狗卷棘握緊了外套,緩緩直起身。

胖達聽到從他口中低聲吐出一句:

“鲱魚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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