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去之後,墨非離寫了一封書信,叫懷念送過去。

懷念走到偏門,正好看到知童掃地,忙道:“知童,知童。”

知童聞聲望去,看到懷念撇撇嘴,不情不願的過去,道:“你來做什麽?”

“額……”懷念尴尬道:“這不是我家公子上次把沐公子惹氣了,尋思着賠禮道歉麽。”

“賠禮道歉?”知童冷哼一聲,“那他怎的讓你來?”

懷念正想說什麽,知童打斷道:“得,你也別說了,都多少年了,真當我們家公子是個好欺負的?趕緊走吧。”

懷念何嘗不知道,可是再怎麽也是自家主子不是?

懷念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硬是把兩只眼逼得水汪汪的,

“好知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就再幫我這一回?”

知童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沒好氣抽過他手裏的信,

“這可是最後一回了。”

“我保證!”

說着把笤帚往懷念手裏一放,道:“等着吧。”

說罷快步走開。

懷念看着自己手裏的笤帚,任命地開始掃。

一掃就掃到了傍晚,知童蹦蹦跳跳地回來,遞給他道:“我家公子回了。”

懷念霎時覺得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把笤帚一扔,拿了信,欣喜道:“好知童,我先回去了。”

知童看着他跑遠,有些氣憤,果然他又被騙了!

“公子,沐公子回信了!”

男子嘴角不自覺揚起,墨眸一反慵懶,反而帶上幾分溫柔與笑意。

“念。”

“是。多謝墨公子相邀,在下身體多有不适,恕難陪同賞會。”

懷念念完後擡頭看了看自家公子皺起眉頭,又低下頭。

“沒了?”

“沒了。”

墨非離皺眉,有些不滿道:“怎麽身體還沒好了?真是奇病,明日備好補品,随我去沐家。”

“是。”懷念恭敬地下去,心道被自家公子看上,不知是福是禍。

次日沐府,一個白衣男子正在木槿樹下奏曲,笛聲悠揚綿長,婉轉動聽,木槿花随風而落,随聲起舞,好一副人間畫卷。

“公子!公子,不好了!錦繡姐姐看到墨公子帶着東西往這邊來了!”

笛聲戛然而止,白衣男子緩緩拿下笛子,皺起清秀的眉,“他怎的來了?”

知童喘着氣道:“不知道,公子,這下怎麽辦?”

男子展眉微微嘆了口氣,起身回房,“過來給我更衣。”

沐少白穿着白色中衣躺下,反正他有些畏寒,一年四季房間都會燃着火爐,不過是量多量少,早晚時間的問題罷了。

吩咐知童把門關上後閉上眼睛,不多時門外就傳來了墨非離的聲音。

“小知童,你家公子為何還沒好?”

“回公子,我家公子自幼身體孱弱,畏寒。因着前兩日夜裏涼,便又染了風寒。”

“好好的怎會着涼?”

知童惶恐地低下頭,道:“是奴才的錯,才讓公子病了。公子身子對涼物頗為敏感,一點風接觸都受不了。哎,墨公子……”

說話間,門已經被墨非離打開。

墨非離進門讓懷念将東西放到桌上,便要進內室。

懷念放下東西,将企圖攔下他家公子的知童也一便攔下出去。

“少白?”

沐少白緩緩睜開眼,想要撐着身子起來,被墨非離攔下。

“好好歇着就好,莫要起來。”

“咳咳,墨公子來了,只是我這身子到有些失禮了。”

|“哪裏哪裏,不過都是些虛的東西罷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百花會的事,是在下推脫了,還望墨公子不要怪罪。”

“百花會有什麽好看的,不過因着你要打理商務本想散散心,如今還是以身體為重。”

“在下謝過墨公子。”

墨非離被他說地怪別扭的,道:“好少白,那日我知曉是我做錯了,你莫要生氣氣壞了自己。”

沐少白微垂眼簾,淡淡道:“無礙,在下并沒有生氣。只是在下身子過于孱弱罷了。”

墨非離笑笑,帶着幾分苦澀悲傷道:“少白,你……罷了,那你好生休養吧。”

沐少白仿佛沒有察覺,點頭道,“多謝墨公子。”

“在下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知童,送客。”

知童乖巧地走出去帶路。

沐少白看着關住的門,心下松了一口氣,原本有些涼意的被窩也有了些溫度,有些不情願起來,索性翻了個身接着睡下。

醒來已經是傍晚,沐少白起身喚來錦繡準備晚膳。

然後回到書房處理下午送來的賬本。

沐家作為百年商人世家,幾乎各個方面都有涉及,像是酒樓,布匹,茶葉,首飾,雕刻,陶瓷……

沐少白看了看桌上的一摞賬本,搖頭嘆息:今夜又是不眠夜……

“懷念,你說少白是不是厭了我?”

懷念被問的一時語塞,幹巴巴道:“怎麽會呢,沐公子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可是,這次好像跟以往不一樣。”

以往他說些軟話,少白就會松口,雖是面上不顯罷了。可是這次少白對他的樣子,和對外面那些人的樣子又有何異?

“公子……十幾年的情誼還在着呢,雖是一時氣憤,多去幾次想必也就好些了。”

懷念還是第一次看見墨非離這種失落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

墨非離看着指尖,勾起嘴角。

“去煙雨樓。”

“公子!”懷念不滿道。

“逗你的,哈哈哈。”

懷念內心的那一點點同情立刻煙消雲散,希望沐公子得多氣一會兒呢!

近來京都出現一件人人稱奇的奇事

“哎哎,你聽說了麽,墨家公子可是已經三個多月沒去過煙雨樓了。”

“不會吧!”

“這可是老板娘說的,還能有假?”

“莫非是轉了性子?”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此話怎講?”

那人看了看周圍神秘道:“我聽說啊,三個月前沐家少東家去煙雨樓大鬧了一場,然後還叫了大夫!”

“那麽慘?”

“可不是,那沐公子的臉慘白,滿身是血。”

“沐公子為何要去煙雨樓?”

“誰不知道這兩家是世交,而且沐公子和墨公子可是京都雙絕,長得那可是驚為天人。”

其他人紛紛捂着嘴巴,一個人道:“你說,他們兩個是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沐公子是什麽人,自然不甘心墨公子背叛了。”

“我聽的可不是這樣。”

“你聽的是什麽樣?”

“我聽見的是,沐公子和墨公子想玩情趣,人家才沒什麽吵架的。聽說沐公子出來還是墨公子抱出來的。”

“哦~”

一群人面面相觑,露出一種“我懂的,我懂得”的表情。

知童抱着點心路過,內心咆哮:啊啊啊啊啊啊!!!!!!!!!你們懂個屁啊!!!!!!

知童回去之後第一時間沖到書房,大口喘氣,“公子!大事不好了!!!”

錦繡斟茶的手一抖,看着沒撒出來,心裏松了一口氣。

沐少白淡淡道:“怎麽了?”

“市坊,市坊那些人,說您愛慕墨公子。還,還說您和墨公子有,有,有魚水之歡……”

沐少白手下一抖,筆尖的墨水滴落,在宣紙暈開。

他說為何之前他病的時候,那些掌櫃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原來根源在這裏啊……

“好,好,好。”

沐少白連說三個好。

錦繡放下茶壺,端起茶小心翼翼道:“公子莫氣,喝杯茶吧。”

沐少白擋下茶盞,道:“無礙,流言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忘了的。知童,這件事情交給管家,讓他好好處理。”

“是。”

“公子,外面都傳成什麽樣子了,您怎麽還逗鳥呢?”

梅蕊急道。

墨非離不緊不慢道:“嘴長在人家身上,沒幾天就消下去了,急什麽?”

“可是,您不在意,那沐公子呢?”

墨非離看着鳥想了想道:“過兩天吧,讓管家下去打理一下。”

墨非離當然知道外面說了什麽,雖然他玩小倌,但是也玩女人,龍陽之好不是沒被人說過,只是沐少白卻是第一次。

墨非離忍不住想了想,清冷的沐少白,在人身下承歡的樣子。

“真想不到,他會是什麽樣子……”

然後第二天

墨非離醒後,發現自己身下有着一小片濕潤,臉徹底黑了下來。

當晚,三個月沒有出現在煙雨樓墨家少爺,在煙雨樓折騰了一宿。

市坊間的傳言也不知不覺間消失,仿佛就和沒有之前那場鬧劇一般。

墨家公子依舊流連煙雨樓,沐家少東家還是專注于公務。

墨非離踏進煙雨樓,老鸨還是熱情地招呼,

“墨公子來啦,柳絮在樓上等了好久了。”

墨非離勾起唇角,上樓後看到一襲青衣的柳絮,直接走到桌子旁邊。

柳絮就坐在床上,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眼眶開始發紅。

墨非離看着他開始哭,不悅道:“哭什麽?”

“奴家……”柳絮聽了只是哭得更厲害了,自從不久前墨非離點了自己,自己以為大主顧又來了,誰知道那人做了一半居然不做了,硬是讓自己叫了一晚上。

之後幾天更是不讓他近身,每每都是讓自己叫到天亮。

墨非離看到他那樣子,沒有之前的憐惜,反而愈加煩躁。

“出去。”

“公子……”

“出去!”

柳絮被吓得連哭都忘了,哆哆嗦嗦下床,仿佛躲着洪水猛獸一般。

沒多久,老鸨樂呵呵過來道:“墨公子,柳絮還小,請您多多擔待些。這些可是經過□□的,您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墨非離瞥過去,指了一個順眼點兒的。

“你留下。”

老鸨欣喜道:“青羚還不趕緊謝過墨公子。”

“青羚謝過墨公子。”

老鸨樂呵呵帶着其他人出去,房裏只剩下墨非離和青羚。

青羚看着坐在一邊的墨非離,緩緩走近,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挑逗這位大主顧。

墨非離看着自己身上的人,白色的衣物緩緩剝落,略帶媚色,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要是少白在人身下承歡,想必更令人驚豔。

“恩~”

青羚忍不住發出一陣輕吟。

墨非離如同醍醐灌頂,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對。

少白不會發出這種聲音。

等等!

他,他剛剛居然把人想成了少白……

青羚正是有感覺的時候,突然在自己身上動作的手停了下來,有些不滿嗔道:“公子~”

墨非離一把推開青羚,起身就走。

他一定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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