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終于成了他的女朋友

此時, 薄氏員工休息廳。

有賽車愛好者将電視調至體育頻道,于是薄蘭栖路過時,入耳便是職員們有關比賽的讨論, 夾雜着幾句壓抑不住的贊嘆。

對車, 幾乎每個男人都有過夢。

薄蘭栖曾經也玩過車,但身份的緣故, 還是讓他克己地放棄掉這門愛好, 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事業上。

聽是摩托賽車的夏季賽,稍稍頓足,偏頭朝電視上看了眼。

此刻正在播放記者對冠軍的采訪,一頭張揚紅發的家夥對着攝像機狂妄宣告:“沒什麽好激動的,因為比賽之前我就知道, 這次的第一是我, 只可能是我。”

這個人……

薄蘭栖微微眯起眼,認出對方是謝悠悠的男友。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 是在海上大橋, 男人駕着一輛酷炫機車,正低頭和謝悠悠接吻,當時還以為只是個愛玩車的家夥, 沒想到竟然是個職業賽車手。

眸光閃爍了一瞬。

很快, 又聽見屏幕上的男人對着亞軍說:“我答應了一個人,今天要拿第一給ta看, 所以抱歉了,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讓你。”

休息廳裏的職員們發出驚嘆:

“我靠!江嶼這也太吊炸天了!”

“亞軍這表情,我真怕他氣得當場去世哈哈哈!”

“他說的這個ta,是他們車隊經理吧?據說是那位把他從黑心車隊給挖過去的,栽培他砸了不少錢, 現在算是報恩了,1000倍的恩返啊!”

就看見,屏幕上的男人拿着金獎杯大步流星朝後臺而去,那裏站着歡呼的隊友和後勤人員,謝悠悠隐沒其中,攝像機根本沒拍清楚她的面容,但薄蘭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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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第一為了誰拿,根本就是顯而易見。

有眼尖的職員透過電視屏幕看見了薄蘭栖模糊的影,驚得回頭确認,對上那張清貴冷淡的面容後,立刻垂頭喚:“薄總。”

休息廳的職員陸陸續續噤聲,有人手忙腳亂關了電視,心裏直打鼓。

這…休息時間看會兒體育新聞,好像…不違規吧?可怎麽就那麽心虛呢?

惴惴間,薄蘭栖稍稍點了點下巴,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籠罩整片休息廳的低氣壓頃刻間散了,職員們松口氣,過了會兒有人耐不住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薄總的臉色好像很難看?”

“薄總不一直都那樣嗎?你還想他對你笑不成?用不用我滋醒你?”

“害,跟你說不清!”

鬧騰間,有幾人正從電梯間出來,由接待一路引着往會客室走。

休息廳裏的職員們立刻被轉移注意力,看着為首的男人小聲讨論:

“那不是萬氏集團的董事長嗎?自從之前一項合作談崩後,好幾年都沒看到他了,這是又打算跟咱們公司合作了?”

“算了吧,一點都不喜歡萬氏的人,每次來談生意都趾高氣昂的,真以為咱們薄氏缺他這麽個合夥人啊?”

“诶!我說,萬氏來談生意,怎麽萬家那位千金也跟來了?什麽情況?千金篡位要接手萬氏了?可至少換身職業裝好不好?穿那麽花哨,一點都不看場合的嗎?”

幾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留給職員們滿肚子問號。

**

那頭賽車場,江嶼還在等着謝悠悠的回答。

目光深處,女人正垂眸看着手裏的獎杯,潋滟的桃花眼,瞧不出她的心思。

在很多事上,他都自信得近乎輕狂,卻在這一刻,頭次生出不确定的情緒來。周遭的喧鬧被推遠,耳邊只剩心跳緊張響個不停。

喉結上下滾了滾,他耐不住問:“不行嗎?”

倒不是不行……

謝悠悠擡起了頭。

面前的男人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神色比他在賽道上飛馳時還要認真。

這段時間的相處,江嶼讓她感到輕松惬意,興許,試着和他交往會是件不錯的事。

她彎了彎眉眼,終于給了他想要的答案:“行啊!”

周遭又是一陣起哄聲,比方才更甚。

江嶼臉上一掃緊張,眼眸陡然亮了,也等不及她說完後話,上前便将人環腰抱了起來——她被他高高舉過頭頂,他欣喜的神色,就像正捧着全世界最耀眼的獎杯。

“謝悠悠,你答應我了!”他高興得呼吸都亂了,望着她一聲聲強調,“答應我了就不許反悔了!知道嗎?我不接受反悔!”

“好。”她護着懷裏搖搖欲墜的獎杯,一手搭在他肩膀,笑着安撫,“我不反悔。”

于是,一陣天旋地轉中,她落進他懷抱,沒等反應過來,因激動而微顫的吻便落在了她唇上,伴着男人炙熱的呼吸,霸道地給她蓋了章。

謝棠在一旁嚷:“喂!我妹妹才剛答應跟你交往,誰準你這麽快就上嘴?”

語氣兇惡,卻是抱着胳膊一臉姨母笑,壓根兒沒有制止的意思。

于是江嶼喉嚨裏發出低低的笑,嘴唇稍離片刻,緊接着又深深吻了上去。

好一會兒,他終于舍得松開她,額頭卻貼着她的,四目相對,呢喃她名字:“謝悠悠。”

謝悠悠:“嗯?”

又是一聲笑,他尾音纏綿,低喚:“女朋友……”

“夠了夠了!能不能給我們這些單身狗一點活路?”終于有人忍不住受不了,出聲制止了這出殘忍的虐狗行為。

高陽朔擡手往江嶼肩膀上捶了拳,擠眉弄眼:“哥們兒,晚上必須請喝酒!你這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啊!”

江嶼勾了勾唇,應得爽快:“行,随便喝。”

又是一陣歡呼,大家湧過去,合力将他舉起來抛高。江嶼猝不及防,被抛了好幾個來回都踩不到地,在半空中不斷說“夠了”,卻不得回應,又好氣又好笑,最後只能由着這幫人去。

謝悠悠站在旁邊看得直樂,謝棠沒擠過去湊熱鬧,倒是走到妹妹身邊,揶揄問她:“第一次接吻,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謝悠悠如實回答後,又補了意味深長的兩個字,“但是……”

“但是?”謝棠好奇,挑眉等下文。

卻見身邊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告訴她:“但是,這不是我第一次接吻。”

謝棠愣了愣,惱怒的話下意識地便脫口而出:“好啊江嶼這小子!早就背着我對你下手了!”

沒料到她會想偏,謝悠悠好笑地平息她的怒氣:“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是說……”

她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般,将曾經不敢說的秘密吐露出來——“我的初吻不是他。”

“那是誰?”謝棠說完這句話,便意識到自己問了多愚蠢的問題,初吻不是江嶼,那還會是誰?過去的六年時間,妹妹的感情世界裏除了薄蘭栖再沒別人。

原以為薄蘭栖是個鐵石心腸,對妹妹拒絕到底,沒想到是個人面獸心的僞君子!背地裏占了便宜,還一副六根清淨的聖人模樣!啊呸!

謝棠當場就想罵人。

謝悠悠見她表情不對,知道她肯定誤會了,趕緊解釋:“是我!是我趁薄蘭栖喝醉了…偷親他……”

最後幾個字聲音小得弱不可聞。

知道自己曾經有多荒唐,謝悠悠苦笑:“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就一直沒跟二姐你說……”

心高氣傲的妹妹竟也幹過這樣不入流的事,可見當初對薄蘭栖有多喜歡!謝棠嘆口氣,也沒責備什麽,只是別過臉,望着被人群簇擁着的江嶼,說了句:“都已經過去了……”

“嗯。”謝悠悠跟着望過去,也說,“已經過去了。”

**

當晚,江嶼包了整間酒吧慶祝。

作為愛情丨事業雙豐收的主角,江嶼吸引了在場男士們的所有火力,被堵在酒桌前不讓走,一杯又一杯地灌。

“這麽喝下去不會出問題吧?”謝悠悠看着桌前密密麻麻的空酒瓶,有些擔心地問二姐。

謝棠轉了轉高腳椅,随意瞅了眼,說:“放心,喝不死,那家夥酒量好得很!”

然而她剛說完這話,立馬就打臉了——

被圍攻的江嶼再又一杯酒下肚後,直接倒了下去,滿酒桌的空瓶嘩啦啦墜地,動靜響得吓人。

謝悠悠立馬就站了起來,直奔江嶼而去。

謝棠沒料到那家夥會被灌倒,遞到嘴邊的酒杯就這麽放下了,揚聲沖離江嶼最近的人喊:“喂!高陽朔,什麽情況?他怎麽倒了?你給他酒裏下頭孢了?”

“啊這!”高陽朔也吓了一跳,扔了手裏的酒,慌忙把人扶回沙發,手探鼻息,見還有氣,才稍微定神,震驚道,“沒啊!這點酒對他來說就跟喝白開水一樣!怎麽可能喝醉?”

謝悠悠已經穿過人堆到了沙發前,其他人自覺散開。

見她皺着眉,神色擔憂,剛才灌酒的那幫人一陣心虛,解釋堵在喉嚨裏半晌也不知道怎麽開口,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僵在旁邊。

畢竟是剛拿下此次賽事冠軍的存在,誰也不希望喜劇變悲劇,方才熱鬧非凡的酒吧頃刻間安靜了下來,只剩音響還在沒眼色地鬧騰着。

“要不…我還是叫個救護車吧?”窒息的沉默中,有人提議。

謝悠悠正要說好,下一秒,沙發上醉倒的人突然詐屍,抓過她手腕往懷裏帶。

猝不及防,謝悠悠栽了下去,很快,腰被有力的手臂護住,整個人安穩地着陸在他胸口,一身酒氣伴着男人的低笑傳來。

她掀眼,看到江嶼眸底的狡黠,頓時反應過來。

“你裝的。”

“是。”江嶼沒否認,單手枕在腦後,唇角勾着漫不經心的弧度,“誰讓你一直在旁邊陪棠姐喝酒,不理我。”

謝悠悠無語了片刻,賞他一個白眼外加兩個字:“幼稚!”

他卻笑着,絲毫不介意。

只是,見她起身要走的那剎,又把人給拽了回來,呢喃聲音似撒嬌:“別走,再陪我會兒,嗯?”

圍觀群衆總算搞清楚狀況,直呼受不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敢情弄半天,我應該在車底,不該在這裏。”

“嶼哥不要臉起來還真是無人能敵!”

“酒已經喝飽了,狗糧吃不下了,謝謝!”

沒管周遭怨聲載道,江嶼注視着懷裏的女人,帶着淺淺醉意的聲音越發纏綿黏稠,“我比謝棠更需要你,悠悠。”

她來就是為了慶祝他奪冠,剛才之所以跟二姐去了吧臺并不是不想陪他,而是因為圍在他身邊灌酒的人太多,根本就擠不進去好吧!

“好,陪你陪你。”謝悠悠沒好氣地說,“以後這種話直說,別演戲來吓人!”

江嶼眼底都是笑意:“所以你剛才被吓到了?”

謝悠悠懶得跟他扯。

但就算她不再接話,他也知道了答案,于是眸光暖意流淌,捉了她手放到自己臉畔,一字字,滿足地說:

“謝悠悠,我很高興。”

“很高興很高興……”

肖想了那麽久的女孩,終于成了他的女朋友,并且從她方才的表現來看,她的同意是真心實意。

他高興,謝悠悠卻沒好氣,拍了他一下,說:“高興什麽?高興剛才演技過人,把大家吓得夠嗆?”

江嶼知道她會錯了意,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對謝悠悠而言,她并沒覺得江嶼對她感情有多深,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頂多好感而已,然而此時此刻,醉人的燈光下,男人凝視她的目光卻厚重而強烈,像黑夜裏極力散發着光芒的螢火蟲,那麽拼命地想要她發現。

她不由愣怔,指尖下意識地在他眼尾摩挲,想确認自己是不是也被空氣裏的酒香給熏醉了,以至于看不真切。

然而男人卻已經閉上眼睛,像只卸下防備的大貓,乖乖收起爪牙,任由她擺布。

其他人很有眼色地轉移了陣地,去了一旁劃拳喝酒打臺球,将這方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于是,寬大的環形沙發上,只兩人相依着溫存。

好一會兒,謝悠悠感覺抱着她的人像是睡着了,便輕手輕腳想抽身去找條毯子給他蓋上,然而剛離開他懷抱,又被他給抱了回去。

這次兩人調了個位置,她躺在了沙發上,江嶼手撐在她臉側,伏在上方。

“你沒睡着?”

江嶼輕笑:“女朋友就在懷裏,怎麽可能睡得着?”

“那我們過去?”謝悠悠擡擡下巴,指了指那邊玩得很嗨的車隊成員,“今天你可是主角,哪有把大家晾在一邊的?”

“有什麽關系?”江嶼湊近她,在她唇上輕輕一啄,“我現在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謝悠悠還想說什麽,卻被他以吻封唇,所有的話,都散在無法自拔漸漸加深的吻裏。

**

夜深。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謝家大門外。

整輛車都熄了燈,被夜色很好地遮掩。

駕駛座上,薄蘭栖點了一支煙,缭繞白霧爬上那張極具冷感的面龐,被車窗外的風輕輕吹淡。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今晚離開公司後,會讓司機先回去,自己一個人開車開到了謝家。

海拓進行得很順利,尤其今天萬氏遞來了橄榄枝,讓一切更加有利。

他本該高興,心裏卻莫名煩悶,眼前不時閃過白日在休息廳電視裏看到的采訪,以及鏡頭裏一閃而過的謝悠悠的身影。

又一支煙燃燼。

他摁滅煙頭,就那麽在黑暗中坐了好一會兒,然後雙手重新搭上方向盤,調轉車頭,朝薄宅的方向駛去。

——“薄蘭栖,你知道嗎?你會成功的,你會非常非常成功,你會成為商界的傳奇,成為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只是,卻不再是她仰望的存在。

她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那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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