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把血給我舔幹淨
深山村夜晚溫差大,在帳篷裏住的幾個人冷的直打顫,枕鳶将行李箱所有的衣服掏出來蓋在身上。
手腳冰涼,枕鳶将腳夾在腿間取暖,迷迷糊糊就要進入夢鄉時,外面隐隐傳來奇怪的聲音。
低沉,似是擊打的震鳴聲,攜着怪異的音樂鑽進耳中,枕鳶翻了個身将摸起手機,剛好淩晨兩點整。
枕鳶閉上眼打算将噪音屏蔽,一陣腳步聲從右耳朵旁響起,身上穿的衣料摩擦在帳篷上發出聲響。
她擰起眉頭,将帳篷的拉鏈拉開,便看見兩條白花花的腿,走路如幽靈般輕巧,竟是朝着聲音的方向,枕鳶披上外套扒開帳篷喊:“林靜姝?”
林靜姝仿佛沒有聽見,繼續向前僵硬的走。辛朝司拉開帳篷時,林靜姝正巧路過,手機屏幕的亮光正對着她那雙無神的眼睛,妖冶詭異。
這是被鬼上身了,就像是引導二人踏進那個禁地。
震鳴聲愈響愈烈,仿佛是在發出怒吼。
枕鳶連忙換好衣服,穿上鞋站在外面,看到辛朝司同樣在帳篷處表情一點也不意外。聲源處正是從那片湖面傳來,她與辛朝司對視一眼連忙跟在林靜姝身後。
林子樹葉被風吹的湊起了樂,湖邊有男音低吟,“噗通”一聲,似有什麽重物被扔進湖中。
倏然,樹林裏泛起無數的光芒,一片綠瑩瑩的光點宛如惡狼的雙眸。
“這是?”枕鳶停下腳步。
辛朝司表情凝重道:“眼前這些光恐怕是死人的眼。”
月光映在湖面,中央漆黑一片,若仔細看竟有巨大的頭角浮在水面,地面沒有意料的震動起來,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傳來,刺耳的聲音入耳,枕鳶雙手結印将火遁符抛于空中,亮光齊現,密密麻麻的黑蟲往二人面前爬來。
辛朝司說:“這是五毒門的人?”
枕鳶直接扔一張符以示答案,火遁符觸地熊熊大火燃燒,空氣彌漫着焦味。一個男人的身影立于火中指揮着,身後幾個黑影搬着棺材離去。
Advertisement
男人一個手勢,爬行的黑蟲如浪潮湧來。
辛朝司念了一句咒語,一陣響雷噼裏啪沖向地面,黑蟲倏然變成粘稠泛着墨色的漿水。
眼看那人就要逃離此處,枕鳶五指碰地,陰冷狂風刮來,黑白無常鬼差光着上身發着抖牙齒打顫,看到眼前一幕,雙雙跳起。
“這是啥啊,太髒了!枕大師怎麽召喚我們在這種地方?”
黑白無常深睡時耳邊就被金鈴铛喚醒,急匆匆趕來這裏,連鞋也未穿。白無常一手搬着大腿低頭看着發黑的腳心跳到幹淨的地面,嫌棄的癟着嘴。
自地府夢境後,黑白無常終于得知頂頭上司的大名。枕鳶一走,二人便被枕有道叫去地長室談話,孫女有難要求幫忙,不管拉屎還是辦什麽正事都要第一時間趕到所在地。
黑無常站在原地,瞬間被周身濃郁的鬼氣驚到了,“這最起碼得有十幾個鬼魂,怨氣好大。”
黑無常與白無常相視一笑:“幹完這一票,去秋香樓?”
枕鳶一腳踹向前面人的屁股,“五毒門的人快跑了,先忙正事!”
黑白無常将手中鐵鏈扔在半空旋轉,朝前方那黑影子跑去。
“看了幾年的祭拜,你還沒學乖?”男人看着堵在自己眼前的“林靜姝”漫不經心的問。
後面的腳步聲夾雜着鐵鏈在空中摩擦的聲音由遠及近,他扯了扯嘴角。
“林靜姝”聽到男人的話下意識哆嗦起來,可看到身後出現的幾個人,面色升起一抹冷笑,“你們這群畜生,終于有人來拿你們狗命!”
男人往前走動一步,林靜姝身子立即僵硬不得動彈。
他的手只輕輕伸在空中,林靜姝撐大雙眼,嘴巴一張一合,額頭上冒出冷汗。
那個男人面部瞬間被劈成了兩半,十幾只黑色的毒蠍向外蠕動,黑色漿水緩緩流逝,兩半嘴唇咧到耳側。
毒蠍順着臉型的弧度蠕動,甚至能聽到爬動的聲音。
林靜姝釋放身上的鬼氣,不料那男人發出笑聲揮手,一陣陰冷寒風襲來,林靜姝被股強風甩到樹上又重重暈倒在地上。
“不自量力。”男人不屑的看着被逼出來的顫抖着躲在樹旁的女鬼。
身後,鐵鏈“啪”地将男人從頭到腳纏繞起來,面部突然扭曲又恢複到原位,毒蠍被鐵鏈切成碎末,只留一雙充滿邪氣的眼。
女鬼看着他被禁锢的模樣,大笑一聲,看着自己破爛的身子斂下表情,狠狠地說:“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男人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嘲笑的聲音響起,充溢整片樹林:“這等凡物,怎麽可能傷的了我?”
他帶着譏諷的笑容,雙手使力。
黑白無常感受到對方的力量,對視一眼加大鬼力将他勒緊。
“說了你們還不信。本想饒你們一條命,看來,你們還是去死吧!”他帶起陰風反将黑白無常扯到空中旋轉,雙手沖破防線!
卻沒想到眼前出現女人的面龐,一根木棍沖着他的臉上刺。他冷哼一聲,臉上的皮膚繼續瓦解,如同剛才一般化為毒蠍!
枕鳶一鼓作氣将木枝換了個方向直直對着他的右眼戳去。
男人身子一僵,手上動作驟然停止,樹枝如劍刃戳進眼珠!
黑白無常被甩到幾米有餘,又乘着陰風快速移到枕鳶旁邊,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鐵鏈下空無一人!利用鬼眼看到腳下那抹血跡才能證明,剛才那人真實存在。
枕鳶表情不悅:“又被他跑了!”
辛朝司安慰她:“跑就跑了,傷他一只眼,下次見他再折斷他的腿。”
黑白無常:“......”
五毒門的人慣用毒蠍、毒蟲、蟒蛇、蜈蚣、蜘蛛,可這個人不但會召喚毒蟲,就連傀儡之術也能運用一二。
爺爺都不會的傀儡之術,五毒門的人居然學到了手,枕鳶對那個人越來越好奇,若能再将傀儡之術學到手,豈不是拍戲就有替身了?
辛朝司看到她滿臉無辜的笑容就知道小師妹不安好心。他的眼睛瞥向身子躲在樹後,一雙煞白發青的手扒着樹皮的女鬼道:“出來吧。”
樹林裏綠光重現,十多個女鬼僵在原地,有不少鬼的肚子破了洞,渾身上下濕漉一片,他們的臉上充滿驚恐。
不多時,躲在樹後的女鬼夾在中間,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流。
枕鳶隐約明白了什麽,她問:“剛才他們扔的是你的屍體?”
在跟蹤“林靜姝”時,湖邊傳來的“噗通”的聲音現在有了眉目,想來便是這個女鬼的屍體。
女鬼低頭,長發散在眼前,嘶啞道:“是。”
黑白無常震驚的看着十多個鬼身上的怨氣驟升,周身陰氣縱橫,俨然死亡現場。
枕鳶手腕上的紅色手镯在黑暗中發着紅光,黑色條紋朦朦幽幽,手镯的靈氣感應到怨氣漂浮閃閃發亮。
女鬼不想立即被淨化,她不停往後退,嘴裏嘟囔:“這些畜生,我要看着他們死....”
一時間,場面混亂,這些女鬼被她的情緒擾亂,完全陷入絕望之中。
辛朝司意識到了什麽,走向前看着女鬼:“你是給節目組發郵件的小花吧。”
女鬼像是陷入死循環中,絕望、痛苦,最後淪為一聲輕嘆,“是。”
她們這些人都是陪葬品,就連豬都能養個幾年,可是她們卻連豬不如。
辛朝司在女鬼的應許下,取下小花的記憶,待看到後,沉默了。
小花家在青市,初一剛下晚自習就被一位老人攔下,老人看起來幹瘦可憐,小花起了憐心。
老人滿臉的皺紋,說話熟悉的語氣都讓她感到親切,一時間沒将老人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撫開。
“閨女多大了?現在才放學啊,學習累不累?”
小花背着大書包,沉沉的,一想到回家還要做的很晚她開始埋怨:“累死了,九點放學,回到家寫作業也要寫到十二點。”
小花難過的癟嘴,小巧的鼻子翕動,老頭那滿是皺紋的摩擦着她肉乎軟綿的胳膊,“丫頭身材真好,再過上一兩年發育完了就能生娃娃了。”
這時,小花發現這個老人不對勁,她心下一慌,将他的手拍開:“爺爺,我得走了,家裏還有人等着我呢。”
可抵不住迷藥,小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人便被拐到了深山村。
這裏的女人大多都是被賣過來當這些村民的媳婦,小花想過逃跑,可逃的過程中見到一群男人拉着昨天逃跑女人的屍體扔進河裏時,她躲在樹後放棄了。
“他們每三個月進行祭祀,将人扔進河裏給水神當供品。挖掉心髒、雙眼吃掉,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長壽...這些畜生死不該絕!”
這幾個月沒人往深山村送女人,小花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便上吊自殺,可沒想到這樣他們都不能放過自己!
鬼魂已被淨化通往地府,幾個人表情沉重往回走,黑白無常拖着林靜姝的身體,将她扔到床上。
****
邱恒是林靜姝的狂粉,即使在晚上他也支着腦袋盯着黑乎乎的屏幕,一個打顫,他的手從下颚滑落,整個人如同見到了鬼,眼裏冒着紅血絲,指着屏幕結巴起來:“浮、浮、浮、浮起來了!”
屏幕中,天微微亮,屋子裏床上空無一人,林靜姝整個人浮在半空中,沒半點直覺,徑直的飄到了床!
邱恒連忙閉眼,睜眼,揉眼,見鬼的表情一屁股摔坐在地板上。
“鬼啊!”
邱恒抱着腦袋扯着嗓子大叫。
****
男人右眼緊閉跨坐在沙發上,猩紅的血順着眼睑滑落,脖子毒蠍刺青仿佛快要掙脫了往外爬。他薄唇微抿,左眼瞥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單手撚着她的下颚往上擡。
那靈動清澈的雙眸竟與枕鳶一模一樣!
男人仔細端詳,鮮血滑落在唇角,他看着女人驚慌的模樣手勁加大,嘶啞的聲音響起:“把血給我舔.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