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沅一覺醒來,看了看四周陳設,才發現自己睡在了顧延卿的房間,她擡起頭一看,顧延卿還沒有醒了,便蹑手蹑腳的離開了顧延卿的房間。
蘇瑾沅一離開,顧延卿便從床上側身坐了起來,他剛剛根本就是在假寐,他就想看看蘇瑾沅什麽表情。
蘇瑾沅回到自己房間剛準備洗臉,看到古銅鏡裏面的自己,着實吓了一跳,怎麽弄的像熊貓一樣?她趕緊用清水将自己臉上的墨水洗幹淨。
想着顧延卿還沒有醒來,趕緊給他去打水讓他洗漱,不然等他醒來,又要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昨天和朱胤宸喝完酒便回來了,好像也沒有去什麽地方,那麽臉上黑眼圈是誰畫的?顧延卿?好像除了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畢竟這院子一般人也不讓進。
蘇瑾沅努力的回憶着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在想什麽?”顧延卿看到一旁的蘇瑾沅心不在焉的樣子,便随口問道。
“王爺,我眼睛上的黑圈圈是你畫的嗎?”蘇瑾沅帶着疑問,問着顧延卿,因為這件事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人能幹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應該好像是本王畫的吧。”顧延卿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王爺您怎麽這麽幼稚,您不知道墨水有多麽難洗嗎?”蘇瑾沅生氣的說道,他要是對她有意見直接提啊,竟然将她的眼睛畫成這樣。
“下次禁止在我院子裏喝酒,倘若被本王撞見,你就繼續回到之前的那個廂房去。”顧延卿突然之間嚴肅起來說道。
“哦。”說完,蘇瑾沅才發現不對勁,明明是她想要質問顧延卿,怎麽又變成他教育她了?
“等會本王去兵部換防,你要不要一起去?”顧延卿問道。
正在氣頭上的蘇瑾沅聽到顧延卿要帶她出去玩,心裏不悅散了不少,自從被貶入王府做下人之後,蘇瑾沅便沒有再騎過馬了,現在有機會可以出去散散心,活動活動筋骨了。
“你的衣服我好像還沒有洗呢。”剛剛高興之餘,想起顧延卿的衣服還沒有洗。
蘇瑾沅本來想着昨晚給把衣服洗了,可是給忘記了,誰會想到顧延卿今天會帶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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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等會兒去上朝,等下朝回府,你應該洗完衣服了。”說着,顧延卿走進屏風後面準備換朝服,還在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蘇瑾沅,木讷的站在原地。
“難道你要看本王換衣服?”顧延卿說道。
蘇瑾沅回了回神,趕緊離開顧延卿的房間。
顧延卿的院子和前院分開的,他所住的房間後面便有一個浣衣池,這浣衣池的水是活的,一直通到外面的護城河。
蘇瑾沅沉浸在激動和開心之中,完全忘記了手上還拿着搗衣杵,手上的動作不免大了一些,一不小心将顧延卿的衣服砸出一個洞。
為今之計只能給他縫補一下了,可是她的女工是一塌糊塗,這院子裏又沒有人,只能自己上了。蘇瑾沅暗自想道。
顧延卿剛邁進宗政殿,便無意間聽到大臣們在議論太後貪污一事,他不禁不屑的笑了笑。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小磊子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宗政殿。
“臣有本啓奏。”大理寺卿錢東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跪在大殿正中說道。
小磊子将錢東手上的奏折接過,直接交給了顧延珏。
顧延珏看奏折打開,看着一列列字,眉頭緊蹙,一臉的嚴肅,臉色十分難看,“錢卿所奏之事有沒有調查清楚?”
奏折上面寫着,戶部侍郎謝坤貪污國庫銀兩,還曾賄賂太後。
“回禀皇上,臣已經将此事調查清楚,上面所列之事皆為事實。”謝坤站在朝堂之上,說完,便用擦了擦臉頰的汗滴。
那天,當錢東查清楚真相的時候,也着實被事情的真相吓了一跳,畢竟茲事體大,但凡有一些差池,便是人頭落地。
錢東為人也算是剛正不阿,但是做事确有一些死板。
顧延珏聽完之後,臉色變得陰冷厭惡,他本來以為太後只是貪戀權利而已,而今竟然将手伸到國庫。
“此事朕已了解,待朕将此事調查清楚,定會給這天下一個交代,倘若今天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都退朝吧,厲王随朕去書房,朕有事與之協商。”顧延珏的身體本來就差,聽了謝坤的彙報,更是氣結于胸。
顧延珏回到書房,小磊子趕緊将他的藥端了上來。
顧延珏喝完藥,看着顧延卿問:“延卿,今天謝坤所奏之事,你怎麽看?”
“臣在這城中也聽到一些傳聞,此事真相到底如何,臣弟也不知道。”這件事本就是顧延卿策劃的,只是想要給太後一個警告。
這些年太後的那些旁支在邗江城中為非作歹,礙于皇上是一個孝子,不忍責罰她,行為更甚,期間竟然妄圖幹涉朝政之事,而今更甚,竟然不分黑白的去動用私刑,将蘇瑾沅打的滿身傷痕。
之前顧延珏礙于情面睜一眼閉一眼,太後不但不知收斂,而今更甚。
“延卿你許久沒有給母後請安了,等會兒你陪着朕一起去請安吧,”顧延珏心裏十分矛盾倘若這件事真的,他該如何處置,該向天下人怎麽交代。
顧延珏和顧延卿剛到太後的錦和殿門口,匆匆趕來的太監卻告知,太後不在殿中。
“皇上,太後已經知道今□□堂之事,她已知錯,現已搬到西苑的佛堂念經,以減輕她身上的罪孽,太後臨走的時候,交給奴才一封信讓奴才轉交給皇上。”說着,太監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給顧延珏。
顧延珏看完,将信又遞給了顧延卿。
顧延卿接過信,簡單粗略的看了一眼,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
“皇兄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顧延卿問,他知顧延珏本性善良,沒有一絲心機,一早就知道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很為難。
“延卿,你看我母後已經知錯,并将殿裏值錢的首飾都交了出來,以充實國庫,這件事我該怎麽處理?”
“皇兄,此事是你的家事,臣弟作為外人不好參與。”
“延卿,你是不是還在生氣,當年母後使小手段讓我當上皇帝?”
當年,先皇本來要傳位給顧延卿,因為現在的太後娘娘使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讓顧延珏當上了皇帝,這些事情,顧延卿後來調查才知道的。
這些年,顧延珏一直覺着虧欠顧延卿的,他心裏像有一塊石頭一直壓着他,讓他喘不過氣。
“皇兄,事情已經發生那麽長時間了,我也不怪你,這些年,你的努力我也看見了,倘若我是皇上,未必有你做的好,所以你不必自責。至于這件事,臣弟确實不好插手,或許你可以不用給天下一個交代,畢竟這是皇帝家事,豈容他人置喙。”
“這也是一個主意,但終究不是最好的辦法,等朕回書房好好掂量掂量。”
西苑佛堂。
太後手裏盤着楠木的珠子,跪在佛祖面前,念着經。
“太後,皇帝已經離開了錦和殿。”從外面趕來的其華彙報道,
其華是太後娘家去年送進來伺候她的,她為人聰明機靈,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陰狠程度一點都不低于太後。
剛剛其華一直奉太後命令,一直盯着錦和殿,直到顧延珏離開,她才回來。
“其華多虧你想出了這個計策,不然皇上鐵定要和本宮撕破臉,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在戶部侍郎将奏折遞給皇上的之前,其華就收到外面傳來的消息,說今日早朝有人要彈劾太後,其華便想了這個辦法,讓太後先躲進這佛堂。
“太後,之後我們該怎麽辦?”其華問。
“走一步看一步吧,戶部那些老匹夫,果然是年紀大了,這些小事都處理不好,要是讓別人知道戶部給本宮的錢,都被本宮貼補胭脂水粉了,本宮的老臉往哪擱。”
“好,其華知道了,倘若外面有什麽消息,我再彙報。”說完,其華便退出了佛堂。
蘇瑾沅一直在房間裏,研究顧延卿的衣服該怎麽縫補,
不湊巧的是,被蘇瑾沅洗壞的衣服,是顧延卿平時穿的常服,上面都是複雜的繡花,她這種女工一竅不通的人,根本沒有辦法縫補。
蘇瑾沅看了看外面,眼看着顧延卿就要下朝了,她還沒有修補好,她心一橫,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直接一通亂繡。
等到顧延卿回到院子的時候,蘇瑾沅正好将縫補好的衣服曬在外面。
蘇瑾沅看見顧延卿走進院子,開心的迎了上去,“王爺,我已經收拾好了,你看?”
“走吧,以後出門你就穿這身男裝吧。”
以後?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後還有機會出去玩?蘇瑾沅尋思着。
顧延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