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節
第 45 章節
聽。
“你拿了我的撥片?”
阮甘棠很是無辜的回了過去,“我也是撿到的…”
“……”對方沉默了一陣。“還我。”
“那…你不該請幫你撿到撥片的人,吃頓飯嗎?”阮甘棠笑着,陸琪一旁豎起了大拇指︰棠棠牛皮!
電話那頭聲音依然沉靜︰“想吃什麽?”
阮甘棠︰“景大外Louis法餐。我定位置,明天晚上!”
“行。”
第二天晚上,霍喬松來了。卻不是一個人來,帶着整個樂隊來吃飯。
阮甘棠期待着的燭光晚餐到底落了空,卻也不影響她追星。和樂隊打成一片,借着酒醉,讓霍喬松送她回家。
她沒醉,睜只眼閉只眼,等着霍喬松抱抱。
霍喬松沒拉下臉來,車開到阮家門口,喊了阮明瑞出來。阮甘棠還是那時候才知道,他們老早認識。後來嚴刑拷問,才知道,霍家和阮家生意上有些往來,以往兩家長輩應酬吃飯,總要帶着兒子出去見見世面的時候認識的。
這可就更好辦。
那應酬的時候,也帶着她呗。阮甘棠花着錢,賄賂着阮明瑞,“帶帶我嘛,我追星!”
阮明瑞寵着她的,哪兒能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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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酒宴上兩人知底知細。
阮甘棠琢磨了出來,人家是京城名門家的太子爺。不搞樂隊就要回去接手億萬家産。霍喬松大約也琢磨了出來,暴發戶家的頑劣妹子,考藝術的,不務正業幹啥都行…
阮甘棠表示,怎麽就不務正業了?畫畫和追星,哪個不是正業?
這一追,便是整整三年。阮甘棠考上美院,霍喬松劍橋留學。得知他們樂隊要去巴黎參加音樂節。阮甘棠努力勤奮了一把,換來去巴黎交換的機會。
趕着音樂節的時間,她正好在那兒讀書。
夜裏去酒吧聽他們表演,借着給他們點酒的機會。霍喬松終于松了口,表演完,帶着她玩兒吉他,一起唱了一手民謠小調。
冰山大概是要化了?霍喬松還約了她一起騎行巴黎,采風。順利的話,阮甘棠追了三年的人就該要到手了。她早早做好了準備,等音樂節結束,慶功宴後她要跟他一起走,他如果不說話,那她就先表白。
反正也追了這麽多年,根本不差一句“我喜歡你”。棠棠無所畏懼。
可音樂節當天,她應邀參加環球藝術頒獎禮。才發現自己那副稻草人,不知什麽時候挂在了齊瑜名下獲獎。她越想越離奇,畫一直是在她巴黎導師的畫室裏。怎麽會來了展會,還被齊瑜冒名評了獎項?
那天她還是去了音樂節,她失魂落魄,卻是霍喬松最得意的時候。他們拿到頂級音樂制作人的許可,幫他們打造專輯…
她喝了些酒,歡笑聲中,獨自離席…
從慶功宴出來,她沒回學校。打電話給了巴黎導師,信號是無人接聽。
不知不覺,身後跟了一個黑影,巴黎不乏犯罪。她沒想着打電話找誰,阮明瑞教的跆拳道防身術夠用,三兩下便命中那黑影要害,将人打跑。
她又獨自去了游樂場,坐過山車,吃雪糕,化裝舞會□□,一樣沒落下。夜裏三點,自己開了間酒店,睡到第二天下午五點。只有她自己。
霍喬松來了電話,是喜訊。他們簽約了。
阮甘棠笑了笑,表示恭喜。便再沒在巴黎見過他。
回到學校,阮甘棠才被告知,導師已經舉家移民,聯系不上了。
三年後,霍喬松即将研究生畢業。阮甘棠也被談及婚嫁。那個陳複興,她見過。油滑小哥,哪兒有她追了三年的松松好?
不想嫁給陳複興,那就給自己另外找條出路。她去了他的畢業典禮,彈着那首在巴黎酒吧裏,他教過她的民謠小調。本是想讨好讨好的,誰知,他只冷冷一句,“很難聽。”
很難聽麽?阮甘棠當時生氣,卻是婚後才知道,不是她唱得難聽,而是霍喬松不喜歡音樂了。自從畢業之後,他便解散了樂隊,回來帝都,一心打理霍家産業。自此,跟搖滾和音樂徹底告別。
她也有問過為什麽,他只說,“不喜歡了。”
“不喜歡?那就不喜歡了。”她對他笑了笑,拉起來他的手。她能做的,不過是陪在他身邊罷了。
他應酬多,胃不好,她學養生、學廚藝。每天早起熬熱粥,晚上煲骨湯。
他工作忙,厭食症被送進醫院,她就換着法子哄他吃飯。甜的、辣的都挑,那就鹽?、醋溜、黃焖,總之,暖胃又暖心。
次年霍啓炎将大權交到他手上,新上任,公司裏元老多少有些異樣的眼光,不服的不服,造謠的造謠。外頭齊家掀風作浪,想乘虛而入。
重要決議會上,他當着長輩們的面兒,直一把刀鋒刺進手背肉裏,看得她心都碎了。出入醫院,貼着身的照料。她忙裏忙外的都是為了他的身體,偏生他就是不好好愛護。
那手背上留了疤,她心裏也不好受。
她将這些故事都畫進了漫畫裏。焰焰做了那麽多,就連讀者都在催着艾斯動心。可她的王子,真的是一座冰山,好像怎麽也融化不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霍喬松并不在意她。
她又去了巴黎旅行,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遇到了巴黎大畫廊主洛克先生。
洛克先生很客氣,邀請她看了整整兩周的畫展。也答應阮甘棠去她畫廊看看她的作品。如果洛克先生滿意,能帶着她的作品簽約去巴黎展出。
天明(2)
晚上, 她回來霍喬松的別墅。誰知,門鎖都已經換掉了。發信息給霍喬松後,整整三個小時,他才回來。倒也是, 他回信息從來不及時, 不是在開會就是在應酬。
阮甘棠淋了些小雨, 忽的想起那年巴黎的音樂節。她也是這樣, 一個人走過來的。微博裏私信在催她更新艾斯王子, 她在心裏冷笑, 從來就沒有什麽王子, 只有她自己。
她有些拿定了主意, 從今往後, 她一個人過, 了無牽挂,然後再辦自己的小畫展。
霍喬松回來的時候, 她已經在門邊睡着了。男人膝蓋靠了靠她的手臂,“回房睡。”
她頭有些暈, 擡頭看到他的影子也是模糊的, 她也并不想看清楚。他身上淡淡酒氣,該是剛應酬回來。她直繞開他,提着箱子上了樓。
早春的雨寒,第二天起來,她頭重腳輕,是真的病了。額頭滾燙。可洛克先生下午兩點的飛機,她約的人家上午去畫廊。只好頂着高燒出門。
她擔心自己開不了車,原本想叫出租車,卻被霍喬松拉上了邁巴赫。
“去哪兒?先送你。”
阮甘棠淡淡回着︰“回畫廊。”
她去巴黎兩周, 又奔波在市裏畫展,沒落家。整整一個月沒見霍喬松了。家裏門鎖換了,都沒讓她知道,霍喬松怕是也不大想見她。
她側臉朝着窗外的方向,渾渾噩噩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正打吊針。
霍喬松早不在了,王楊陪着旁邊的…
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她失約了。
王楊解釋着,“太太,剛剛您在車上發燒,霍總把您送來醫院才走的。他還有個緊急會議,讓我在這兒照顧着。”
“您覺得怎麽樣?還有沒有頭疼?”
阮甘棠顧不得王楊,捉起來手機,忙給洛克去了個電話,果不其然,洛克先生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張雅爾請假了,讓人家生生在畫廊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阮甘棠賠禮道歉不止,洛克先生也只是安慰,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下次還有機會合作的。
阮甘棠下午才回到畫廊,裏面空空蕩蕩,挂着滿牆的大畫,無人問津已久,似是早該習慣。她一張張逛了過去,在那張背影面前停了下來。
她打定了主意,她要結束和霍喬松這段不對等的關系︰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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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畫廊一住下來,便又是兩個星期。期間她讓保姆王媽給她送了兩趟衣服。她自己卻不着家,就當是離婚前冷靜期。霍喬松找過來的時候,正是黃昏。
阮甘棠給他倒了杯酒。
“我們離婚吧。”
他臉上有一瞬的詫異,很快被壓抑了過去。沒說什麽,該是默認了,起身的時候,卻碰倒了阮甘棠剛給他到來的紅酒。杯子碎了一地。他滿不在乎,往門外走了出去,“律師會找阮明瑞商量離婚協議。”
“……”結婚也是協議,離婚也是協議。她跟了兩年的人,不過是兩份協議罷了。她起身蹲下身去收拾玻璃碎片,眼淚不自覺往下掉,像是自來水管壞了似的。她實在看不清,只好将自己塞在吧臺底下,翻着手機出來,一張張霍喬松的照片,删了過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