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半夜遇刺! (1)

不會吧,他難道真的要殺她?

謝靜然又打了個寒顫,這厮還真的是比老虎還毒啊。老虎都不食子呢,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殺,看來他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狠。

謝靜然将手腕轉了轉,想從他的魔爪中掙脫出來,可是無論怎麽努力都是無濟于事。她心裏忽然想起,他能做到這種地步,肯定有着她怎麽都比不上的武功,于是臉色一變:“爹,你真的要殺我?”

他哼了聲:“既然你這般不識好歹,那我又何必要對你手下留情?”

看來他還真的是鐵定了心要将她滅口啊。謝靜然翻了個白眼無語望蒼天,看得謝麟的臉色越來越冷,她也終于在心裏做好了決定。

謝靜然朝他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要殺我就行。”

謝麟唇邊拂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我為何要相信你?”

汗啊,這種話,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說出來嗎?

謝靜然翻了個白眼:“你現在都要殺我了,我不答應你,難道我嫌我命長了啊?”

謝麟看着謝靜然,神色之間沒有一絲父女溫情,良久之後,才冷冷地說:“你說,你還有沒有将我這個爹放在眼裏?”

“那麽爹呢,又有沒有将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謝靜然凝視着他,将這句話慢慢說了出來:“假如你沒有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又怎麽可以要求我會将你這個爹放在眼裏?尊重本來就是相互的,感情的付出與回報也是相對的,關于這些,爹你可知道麽?”

謝麟聽到謝靜然這句話,神情暴怒:“你給我閉嘴!關于我該怎麽樣,還輪不上你來教訓我!如果你還廢話,可別怪我對你手下不留情!”

謝靜然心裏不由一陣悲哀,為以前的謝靜然感到的悲哀。由于這種悲哀,讓她的心裏也有了一種莫名的憤怒。

于是她一臉無畏地望着他:“你什麽時候對我手下留過情?所以今天,也請不要假惺惺地說這些話了,你盡管将我打死算了!不過這樣一來,料想你這些年的苦心經營,都會一場空了吧?”

“你——”謝麟氣極,可是原先掐着謝靜然手腕的手卻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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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已經被她說動,謝靜然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別以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就什麽都不懂,關于權謀之類的知識,她這個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人,起碼也是應該懂得一點的。

要是看不穿他的這點算盤,那她這一千多年的時空,豈不是白穿越了?

她繼續說着:“怎麽,爹可相信我說的話了?”

謝麟卻只是呆呆地看着謝靜然,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讷讷地說:“你……你真是然兒麽?”

謝靜然點了點頭:“當然是的了,難道對于這樣的然兒,爹不滿意麽?”

“滿意,怎能不滿意……”謝麟喃喃地說着這句話,忽的臉色一整,“你當真答應配合我?”

“當然會答應,難道我是傻子,願意被你打死啊?”謝靜然呼出一口氣,說,“如果你同意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執行你的計劃好了,怎麽樣?”

“好!”謝麟定定地看了謝靜然好一會,謝靜然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才不信他不會答應,以他那麽大的野心為賭注。

果然,他移開視線,說:“那麽,你都要些什麽?”

呵呵,看來她的話真的發揮效用了,謝靜然的心裏完全沒有一絲将要進行大陰謀的擔憂與沉重,而是得意得幾乎要笑翻天了。

既然他這樣明白地說出來了,那麽,她就不要客氣,盡管地提出她的要求好了吧。

可是謝靜然還是要再驗證一遍,免得他臨陣反悔,于是她用一副很不信任的樣子望着他,說:“你當真會這麽容易就答應我的要求?”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一副自尊心大大受到傷害的模樣,眉頭一皺,聲音中盡是火氣:“你有什麽要求就快說,別等我後悔了才哭着喊着要求我!”

看他這個樣子,哪有一絲像對自己女兒說話的樣子,簡直比對最遙遠的陌生人說話還要冷漠。

知道妄想喚起他和她的父女親情是完全不可能,為了讓她不會成為他心狠手辣的犧牲品,她也只好使些權宜之計了。

謝靜然笑了笑,說:“好,既然你答應的話,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首先,我希望在我省親的這段日子裏,你不要對我的行蹤有任何的限制,怎麽樣,你答應嗎?”

他定定望了謝靜然幾眼,點頭:“可以。”

“第二,關于對慕容玄焱,我有我自己的一套計劃,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躊躇了好一會,才終于說:“還有嗎?”

“當然有!”謝靜然笑了笑,“假如我幫你成功完成計劃以後,希望你不要對我下毒手。”

“你畢竟是我謝麟的女兒,我又怎麽可能會對你下什麽毒手?”謝麟聽到這個要求,嘴角難看地抽搐了兩下,“你提了這麽多要求,滿足了麽?”

“滿足了滿足了!”謝靜然趕緊點頭,心裏卻對他說的話很不以為然。

他說得好聽,說她是他的女兒他就絕對不會害她,可是假如他真的不想害她的話,剛才就不會那麽威脅她,現在也不會跟她合作,把她當作他的一顆棋子了。

并且,誰又知道他的身後,究竟還藏着什麽她不知道的秘密?

看來他和她之間,還真的成了相互利用與提防的合作者了。

她不由開始同情起原來的謝靜然來,生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面,應該是她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吧?

有着無人能及的絕世容顏,又是相國千金,在別人的眼裏,是多麽值得驚羨的事情。可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誰能夠了解?

原來以前在電視上看的,關于豪門大戶的黑暗與揪心,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有替謝靜然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讓她受任何傷害,不要讓她再生活在這種冰冷的環境中,永遠被人當作棋子利用。

謝麟聽了她的話,又定定将謝靜然瞧上幾眼,忽然用力一揮袖子,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千萬別忘記你現在說過的話!”

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地朝回廊外走去。

謝靜然回頭看他的背影,那樣挺直那樣冰冷,渾然不能給人一點溫暖的感覺。就算她是他的女兒,誰知道他對她,究竟會不會有一丁點的溫情。

她本來真的是不願意涉足所有的陰謀詭計與詭雲谲波中,可是形勢卻往往喜歡戲弄人,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如果她不小心,被這些驚濤駭浪湮沒的就是她了。

人無傷虎意,虎卻有害人心。

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她也只好裝作和謝麟合作的樣子,實際上關于真正具體要實行的措施,她這個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爾虞她詐的人,一時間還真是無所适從。

看來現在要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靜然也呼了口氣,就也朝回廊外走去。也不知道那個面具男有沒有離開相國府,假如他沒有離開,那麽說不定她又會遇到什麽危險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便只看見眼前的事物都發生了變化。滿目盡是缤紛多彩的鮮花,一陣一陣醉人的熏香直朝她的鼻中襲來,讓她幾乎要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謝靜然不由完全沉浸在這一片美景之中,就連有人悄然落在了她的身邊,她也是一點都沒察覺。

直到一個冷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徹底驚醒過來。

“有人要見你。”

林敏忽然響起的聲音,讓謝靜然立刻從遐思中驚醒了過來。她轉頭看着站在她身邊面無表情的林敏,朝他瞪了一眼:“你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吓人啊,要是被你吓死了怎麽辦?”

對于謝靜然這樣的話,林敏仍是跟以前一樣充耳不聞,只是淡淡對她說道:“有人要見你,你見不見?”

謝靜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她的抗議對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于是也不再啰嗦,直接問道:“誰呀?”

“南宮靜泓。”

林敏淡淡望她一眼,說出這四個字來,卻是讓謝靜然一陣心驚肉跳。南宮靜泓要見她?他怎麽知道她在相國府?他為什麽要來見她?

謝靜然的心裏一直盤旋着這麽幾個問題,望着林敏,卻不知道該先問哪個才好。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裏所想,又是淡淡瞟她一眼,說:“看你身後。”

看她身後?這是什麽意思?

謝靜然疑惑着朝她的身後望去,卻只見春蘭正站在她的身後,怔怔望着她,似乎有什麽話要馬上對她說出來的模樣。

謝靜然疑惑望着她,這兩個人都太奇怪,他們是怎麽知道她已經回到相國府的?并且,他們兩個人又是怎麽進來的?

見到她疑惑的表情,春蘭趕緊走了上來,對她說道:“小姐,是林公子帶奴婢進來的。”

“哦。”謝靜然點了點頭,這時才想起林敏有輕功,當然是可以輕而易舉地進來了。而要帶一個人進來,當然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

謝靜然轉過頭去看林敏,滿臉的責怪之色:“林敏,你明明已經知道了我回到了相國府,為什麽昨天不來見我?”

林敏又是招牌式的緊抿着唇不說話,謝靜然無奈的将視線投向了春蘭,按了按額頭,說:“春蘭,你說!”

“是,小姐。”春蘭應了聲,又接着說道,“其實小姐不必怪林公子,林公子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剛才,林公子便用內力查探到相國府內有個武功極高的人,為了不驚動相國府中的人,林公子才沒有進來。現在那人已經走了,所以林公子便帶奴婢進來了。”

“哦。”

謝靜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春蘭口中那個武功極高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面具男了。聽她這麽說,那個面具男應該也走了,她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這時春蘭又在一旁說出一句話來:“小姐,南宮少爺在外面等候,不知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見他?”

“南宮靜泓?”謝靜然不由慘呼,昨天因為攬秀軒有事情,所以她沒有和他出去游玩,所以就猜想南宮靜泓今天肯定會來找她,可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也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回到了相國府,并且還親自找上門來!

要知道她現在一看到他就有負罪感啊,一想到要聽從宮主的命令對他用美人計,欺騙他的感情,她就有一種想要躲着見他的感覺。

春蘭一臉期盼地望着她:“小姐,究竟要不要去見南宮少爺啊?”

看見她這個樣子,謝靜然心裏不知道怎麽搞的,立刻湧上一股寒氣。

她自己的丫鬟都對敢當着她的面對他這樣花癡,那別的女人還不知會瘋狂到什麽地步去呢,到時她還不是成了衆矢之的?

想起将要出現的局面,謝靜然就不寒而栗。

并且,要她利用他的感情,她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于是,謝靜然趕緊一臉堅決地對春蘭說:“你快去跟他說,我今天沒空,要他離開吧!”

“小姐,這……”

春蘭遲疑着,一步都不肯移動,眼睛裏充滿不甘。

謝靜然見她這個樣子,知道這時如果她不答應,她絕對不會死心的,真是個吃裏爬外的丫鬟。

那看來她也只有使出點別的方法讓她乖乖去拒絕南宮靜泓了,于是謝靜然壞笑一下,說:“你這樣希望我去見他,是不是因為你也想見他啊?畢竟假如我要出去的話,肯定就是帶着你了,到時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到他了。”

“絕對不是絕對不是!”春蘭慌忙解釋,“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奴婢對南宮靜泓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哦?”謝靜然繼續壞笑,“那我該怎麽相信你呢,假如你不給點行動表示一下的話?”

春蘭聽了謝靜然的話,趕緊垂頭說:“是,奴婢知道了。”

說完,她就朝林敏望了一眼,林敏卻沒有看她,而是望着謝靜然,似笑非笑:“你似乎很怕見到南宮靜泓?”

“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嗎,今天怎麽格外那麽多話?”

謝靜然心裏真是不爽,于是朝他瞪了一眼。他沒有反駁,而是笑了笑,說:“只不過無論如何,我今天都是要把你帶出去了。”

“我才不出去呢!”謝靜然瞪了他一眼,“林敏,要是你今天敢帶我出去,我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林敏卻仍是好整以暇地笑笑,說:“可我還是覺得,寧願得罪你,也是比得罪宮主好很多。”

“你——”

謝靜然徹底無言了,只有怒瞪着他,卻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語。他輕笑了一聲,說:“你想出去了麽?”

聽着他這句話,謝靜然只感覺剛才還溫暖的風瞬間變得冰涼起來,拂起她的長發和衣袂,使得她的心裏,都如同被風刮成了一片荒蕪的孤城,那樣孤獨那樣冷寂,只想令人遠遠逃離。

烏雲開始密集,在天空中累積成厚重的陰影,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景。

而她的心裏,又何嘗不是如此時一般,充滿暴風雨即将來臨前的不安和恐懼。

她原本以為,林敏就算不是她的朋友,起碼也是關心着她的。

可是沒想到,在他的心裏,無論如何,她都是比不過藍顏宮主。

就如同現在,假如她不去見南宮靜泓,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

林敏仍是淡淡笑着望着她,春蘭仍是眼神期盼地望着她。

謝靜然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想逃離這一切的想法,她淡淡看了林敏一眼,沒有答他的話,而是朝天上看了一眼,說:“好象要變天了呢,我們進屋去吧。”

林敏的唇邊仍然帶着那抹可惡的笑意,可是眼神卻忽然轉向了另一個方向,臉色也微微一變。

謝靜然疑惑中,也轉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在他望着的那個地方,站着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那是謝夫人。

謝夫人愕然地站着,望着她身邊的春蘭和林敏,半晌沒有說話。知道這個時侯她已經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他們再走也是沒用,林敏的臉色也平靜了下來,可是他的手,卻忽然撫上了他腰間的佩劍。

謝靜然仿佛猜到了什麽一樣,趕緊朝林敏叫道:“林敏,她是我娘,你不要傷害她!”

聽見謝靜然的話,林敏朝她望了一眼,總算将手移離了腰間的佩劍。她松了口氣,雖然和謝夫人并沒有太深的母女之情,不過她總算是護着她的,并且對她又很關心,她心裏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這時謝夫人的臉色也平靜了下來,仿佛猜到了什麽一樣,朝這邊緩緩走來,一邊走一邊問道:“然兒,他們是你的朋友?”

“是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這位公子叫林敏,那位姑娘叫春蘭。”

聽見謝夫人這麽問,謝靜然也趕緊答着。林敏和春蘭的神情也放松了很多,看見謝夫人向謝靜然走來,春蘭趕緊朝前一步,說道:“奴婢春蘭見過夫人!”

而林敏仍是如以前一樣的愛裝酷,對謝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就當是打了個招呼了。

可是謝夫人卻只是朝對她很客氣的春蘭淡淡望了一眼,反而将注意力完全凝聚到林敏身上了,看着他,眼裏有着微微的探究和征詢。

這樣的眼神讓謝靜然不由感到有點毛骨悚然。謝夫人這樣看着林敏是什麽意思,莫非謝夫人也是跟那些花癡一樣,看到帥哥都轉不動眼睛了麽?

謝靜然還在胡思亂想時,只聽謝夫人已經将視線轉移開來,仿佛很高興一般對我說道:“然兒,這位林公子,就是你的好朋友麽?”

“是啊。”

謝靜然愣愣地點頭,不知道謝夫人這麽問又是什麽意思。

可是卻只看到謝夫人聽了我這句話後,臉色更加的高興,忙不疊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麽然兒就跟林公子和春蘭姑娘出去游玩吧,畢竟讓人家等着很不好。”

她這是怎麽了,怎麽謝靜然無論如何看她,都感覺很不對勁?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個有着一直貌似對男人不感興趣,而有一天終于找到了男朋友,證明她不是蕾絲邊的女兒的母親一樣……

這樣的發現,讓謝靜然又打了個寒顫。敢情謝夫人剛才一直望着林敏不眨眼,就是已經将他看成了她的男朋友,并且還很高興她和他交往的樣子。

謝靜然不由狂汗,難道謝夫人就對她的個人問題這麽關心,就算她已經成了皇後,她還希望她幹些紅杏出牆的事情,再在婚姻之外多交幾個男朋友麽?

真不知道謝靜然怎麽有這麽開放的娘親,讓她這個現代人都嘆為觀止啊!

聽了她這樣的話,林敏也是一愣,然後才說道:“謝夫人你誤會了,其實我們是幫別人來找謝姑娘的。”

“別人?”謝夫人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又是誰要找然兒?”

“那個人現在在牆外,因為沒有得到謝姑娘的允許,所以不敢進來見謝姑娘。”

林敏卻是無比詳細地答着,平生第一次開口說了那麽多話。

謝夫人仍然在皺眉,因為林敏的這句回答,在她看來根本就相當于沒有回答一樣。

謝靜然卻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以謝夫人對她和林敏似乎有些暧昧都感到那麽驚喜的态度來看,誰又知道她在得知在外面等她的是比林敏更好的南宮靜泓時,又會高興到什麽程度。

說不定不管怎樣,她都會硬催着她去見南宮靜泓。

于是謝靜然趕緊說道:“其實也不是誰,只是我在外面認識的一些酒肉朋友而已,今天他又來找我去攬秀軒,可是爹早就說了不讓我去,所以我看,我還是不要去的好。”

謝靜然将這番謊話說完,看着謝夫人的臉色也有了變化,心裏知道她已經相信了她的話,并且還很怕謝麟再次對她有什麽懲罰,于是便放下心來。

可是這時,該死的林敏,卻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讓謝夫人的視線馬上轉向了他。

謝靜然不由狠狠瞪了林敏一眼,他這樣的舉措,現在傻子都知道她是在說謊了,果然,謝夫人朝林敏看了一眼之後,直接将視線從她身上掃射過去,望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春蘭,直接丢了句話過去:“你說,那人是誰?”

聽了這句話,春蘭像終于得到解脫一般舒了口氣,然後才說道:“夫人,那個等小姐的人,是南宮少爺。”

“南宮少爺?南宮靜泓?”

聽到這個名字,謝夫人的臉上的色彩變幻得豐富多彩。剛看到她這樣的神情,謝靜然就不由暗暗嘆氣。

看謝夫人這個樣子,看來今天她是非得要去見南宮靜泓了。要是她不去見他,估計不是會被林敏的招牌冰冷殺人功夫吓死,就是會被謝夫人的碎碎念煩死。

謝夫人的神情經歷了無數個變幻之後,總算定格了下來。她笑着對謝靜然說道:“既然南宮公子還在外面等待的話,那然兒你就快去見他吧,總讓人家等着也不好。”

謝靜然就知道她會說這話,也不知道這做娘的到底在想些什麽,這麽希望着自己的女兒出牆。

尤其她的笑容,雖然是笑着,但不管怎樣,都是給她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覺。

聽了謝夫人的話,林敏的唇邊也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對她說道:“既然謝夫人這般說,那就請謝姑娘跟我一起走吧。”

真不知道林敏今天怎麽這麽多話,難道藍眼宮主就有這麽讓他害怕嗎,為了不讓她的任務失敗,他竟然打破了他一向說話不超過三句,一句不超過四個字的記錄。

看着身邊三個人期盼的眼神,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可是如果要她這樣去見南宮靜泓,她也是不能同意。

于是她望了望天空,若有所指地說:“看這天氣,好像是要下雨了吧?”

看見謝靜然這種明目張膽的轉移話題的方法,三人都不由集體黑線,然後謝夫人穩定好情緒,說了句:“不要緊啊,讓府裏的丫鬟給你準備好一把傘,不就沒事了麽?”

而這時春蘭也配合極好的點頭說道:“夫人說得是,那便讓奴婢來替小姐那把傘來吧!”

謝靜然簡直也滴汗了,她們兩個人才第一天見面,怎麽就配合得這麽天衣無縫,要将她的後路全部封死?

看着林敏似乎也有說話的趨勢,她顧不上裝蒜了,趕緊說了句非常無賴的話:“好了,你們都不要逼我了!我就是不想去見他,無論你們說什麽,我就是不想去見他!”

然後,謝靜然又轉頭望着林敏,說:“所以你可以去跟他說了,我不會去見他的,你就叫他先走,不要浪費時間在那裏等我了。”

林敏聽了謝靜然的話後,并沒有說什麽廢話,而是點了點頭,說:“好。”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要翻牆出去,可這時,卻只見春蘭忽然沖了出來,攔到他的面前,說:“林公子,讓我去跟南宮少爺說吧,你不一定能說得動他的!”

“那好。”

林敏應了聲,就将春蘭的腰一攬,兩人一起向牆外掠去,看得謝夫人一陣目瞪口呆。

謝靜然卻是不以為然地看着他們兩個消失。春蘭什麽意思,還說林敏不一定說得動南宮靜泓。雖然林敏确實不喜歡說話,可是人家言簡意赅,不一定就說不動南宮靜泓。

反而是春蘭這樣的做法,在她看來,可是有着大大的貓膩。

看着他們兩個消失不見,謝夫人才終于将視線轉到了謝靜然的身上,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然兒,你不想去見南宮靜泓麽?”

謝靜然望了她一眼,只見她滿臉都是期盼之色,雖然不想挫敗她的期盼,但還是嘆了口氣,說:“娘啊,我可是個成了親的人啊!”

“我知道,可是……”謝夫人欲語還休。

“娘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為什麽還要我去見南宮靜泓啊?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樣做,可是明目張膽地出牆啊?”

謝靜然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是被謝夫人吓死了。

謝夫人聽了我的話,臉色繼續陰晴不定:“可是然兒,你當真喜歡皇上麽?”

唉,這個問題謝靜然真的不想回答啊!

謝靜然只好避重就輕答着:“就算不喜歡又能怎麽樣呢,我畢竟已經是皇後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想讓你去見南宮靜泓啊!”謝夫人趕緊說道,“然兒,你要知道娘親都是為了你好,娘親真的不希望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既然你不喜歡皇上,那麽你又為什麽不能去見南宮靜泓?”

她的邏輯還真是厲害。

謝靜然嘆了口氣,說:“可是娘,我也不喜歡南宮靜泓啊,為什麽又要去見他?”

“你不喜歡南宮靜泓?”

謝夫人的臉色忽然變了,好像聽到了什麽萬分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謝靜然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卻只見謝夫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她也嘆了一口氣,說:“原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你還是一樣不喜歡男人……”

聽到她這話,謝靜然不由打了個寒顫。對呀,她怎麽竟然忘記了謝夫人以前說的這句話?

謝夫人以前說過,謝靜然不喜歡男人,所以才會在和慕容玄焱洞房的那天晚上服毒自殺的。而現在謝夫人看到她和男子交往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應該是在慶幸自己的女兒終于擺脫了身為同性戀的嫌疑了。

難怪剛才謝夫人看她的眼神那樣奇怪。

可是疑惑還是在她的心裏,既然謝靜然不喜歡男人,那麽她屢屢到紅葉居中找小倌又是為着什麽?她的那些遠播的豔名,又是怎麽回事?

她越發感到謝靜然的身上謎團很多,卻偏偏不好怎麽去打聽。眼見得謝夫人還在那裏為這個問題糾結着,她趕緊出聲打斷謝夫人的自言自語,說道:“娘啊,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一切我都知道怎麽做的。畢竟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嘛,我有處理好這種事情的能力的。”

謝夫人擡頭來看謝靜然,眼裏神光閃耀,卻是只說了一句話:“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嘴唇仍然在讷讷着,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出口的樣子。謝靜然也沒有說話,等待着她将後面的話說出來,可就在這時,卻又只見謝夫人神情一變,嘴也閉上了。

謝靜然似感應到什麽一般回過頭去,卻只見在她的身後,站着林敏和春蘭,趕緊問道:“怎樣,他走了嗎?”

“小姐,是奴婢沒用!”春蘭一臉歉然地對謝靜然說,“盡管奴婢解釋了好多遍,南宮少爺卻始終不肯離去,說假如小姐不出去見他,他便永遠不會離開,直到小姐出去見他為止!”

“是麽?”謝靜然的臉埋入突如其來的一片陰影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可是謝靜然的心,卻那樣疼那樣荒涼,是她抑制不住的痛楚。

他為什麽要那麽愛她,為什麽她卻偏偏要利用他的感情?

她不能見他啊,見了他,她就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假如不見他,又會讓他傷心,那她該怎麽辦?

謝靜然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清冷起來,對春蘭說:“既然他想等,就讓他去等吧,反正我是不會去見他的!”

春蘭趕緊叫道:“小姐,你怎麽能這樣,怎麽能忍心讓南宮少爺等?”

謝靜然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說:“春蘭,你千萬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是,小姐!”

靜默了片刻,春蘭終于說出這幾個字來,表情中卻一片沉痛。

可是誰又知道,她講出那句話,她的心裏,也和她的表情一樣,充滿無垠的痛楚。

卻被她埋得那樣深,沒有人能夠察覺。

春蘭的眼裏依然盛滿濃濃的不甘,謝靜然裝作沒有看到,這時卻聽見謝夫人低低地嘆了口氣。

林敏也在一旁靜靜地望着謝靜然,眼裏頗有幾分探究的意味。她并不是一個無私到寧願讓自己死也不會傷害別人的人,可是偏偏不肯為了解藥去欺騙南宮靜泓的感情,其中是否是有着什麽貓膩。

想起林敏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她也不由有些迷惘。

難道她不願意去利用他的感情,并不是因為她太善良,而是……而是,因為她愛上他了,所以才不願傷害他麽?

可是她才認識他不過幾天,又怎麽可能……

難道真的是以前的謝靜然在作祟?但是謝夫人不是說,她其實并不愛南宮靜泓麽?

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她們四個人都陷入沉默中時,謝靜然只感覺忽然有一絲冰涼沁在她的臉上。她擡頭一看,只見頭頂降下稀疏的雨絲。

原來是下雨了。

謝夫人第一個出言打破沉默:“既然下雨了,那我們便進屋去吧。”

“好,我們進去吧。”

謝靜然也點了點頭,便要朝屋裏走去。這時春蘭卻躊躇着不肯走,只是擡頭看天,皺着眉說道:“下雨了,南宮少爺該怎麽辦呢?”

她還真是對南宮靜泓念念不忘啊,謝靜然現在真懷疑她也是南宮靜泓的粉絲之一了。可是聽了她的這句話,她的心裏還真是有點不好受,在下雨,他在外面等着,會怎麽辦呢?

他應該會找個地方避雨,或者直接走了吧?

這樣想着,謝靜然心裏也放了下來,皺着眉朝前走着,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回廊下面。

這時雨也大了起來,她轉過頭去看回廊外面,只見一顆一顆的雨珠,從天空漸漸降落,滴在了幹燥的地面。

本來下得極慢,只是稀稀疏疏的雨點而已,随着風聲的加劇,雨點也越來越稠密,漸漸的形成了巨大的雨幕,将天地都籠罩在了一片無邊的朦胧中。

還有濕潤的水氣迎面撲來,在謝靜然的周身萦繞,似乎将她的心她的眼,都在瞬間潤濕。

謝靜然禁不住轉頭去看春蘭,她也正好在看她。春蘭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視線,說:“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送把傘給南宮少爺?”

謝靜然搖了搖頭:“你沒必要去了,這麽大的雨,說不定他早就回去了。”

漸漸的,她的聲音低沉下去:“這樣也好,讓他不要繼續等我,至少,他也會好過一點……”

“小姐!”

春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着謝靜然:“南宮少爺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人!小姐,假如你不相信的話,那就先讓奴婢去看一眼,再來給小姐彙報吧!”

謝靜然望着春蘭,她的臉上盡是受到傷害時才有着的神情,看來她的這句話,真的傷了她的心。

這只能證明南宮靜泓的人氣真的太高了,讓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最完美最無瑕的天神。

謝靜然只有點頭,說:“你去吧。”

盡管這樣說,謝靜然心裏卻是真的很期盼他能離開,不要再等她。

春蘭聽到謝靜然這句話,好象得到莫大的獎賞一般,不住地點頭:“是,多謝小姐,奴婢馬上就去!”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将視線投向了林敏。謝靜然知道她想讓林敏再次抱她出牆,可這時謝夫人又說話了:“春蘭,你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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