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那叫聲就好像厲鬼哭嚎一般,聽著那麽!人,伴随著的還有宮女們的尖叫聲。沐雪趕緊推門進去,幾名宮女把盆子濕布扔的滿地都是,浦晟煜用力按著易不凡。易不凡兩眼發直,面部猙獰,正掐著浦晟煜的脖子朝死裏弄。浦晟煜想把易不凡甩開,不行,舍不得。就這麽繼續掐著?他沒命的話更不行。
“這,這,小凡兒你和表兄打情罵俏不要這麽誇張好不好,而且那是要在沒人的時候偷著來才更有情趣。”燕柳文見這架勢的頭個反應絕對不會說,易不凡要刺殺浦晟煜,只是認為他們鬧著玩。老丞相聽到小凡兒這個稱呼的時候,徹底懵了。燕翊指著還在用勁掐浦晟煜的易不凡,顫抖的喊著:“救,救駕……”
沐雪上前一掌拍到易不凡的後腦勺,把人拍暈了,才問浦晟煜說:“你沒事吧?”
“沒事,凡怎麽成這樣!宣禦醫,快點宣禦醫來!!”浦晟煜顧不得自己的嗓子有問題,把又昏迷過去的易不凡抱在懷裏,急的大叫。沐雪嘆氣,說:“找禦醫沒用,他們看不出來的。”
“為何?”浦晟煜望著沐雪,掩不住滿臉的焦急。沐雪一攤手,說:“這明顯的是中邪嘛,找大夫沒用,不如找道士驅邪,說不定還真弄出個妖怪來。”
對於沐雪的話,浦晟煜一聽就明白,這是有人不知道給易不凡下了什麽,然後好說易不凡有問題,除之。既然是下了套的,肯定不好看出來。可聽他們這麽一說,燕柳文擔心了,說:“他本來就是妖怪,還中什麽邪呀,真找道士來,會不會收了他。”
“妖怪!你看他什麽地方像妖怪了!!”沐雪覺得這個燕柳文實在沒腦子,他都說的如此明白了,結果燕柳文還是不懂。燕柳文委屈的還嘴說:“他就是個妖怪,要不我見了他怎麽老覺得怕怕的。”
妖怪的定義是這麽定的嗎!燕柳文還算沒把易不凡能死而複生的事給賣出來。燕柳文他爹卻聽出問題了,他兒子說這個緋櫻是妖怪,難道就是因為緋櫻欺負他太狠了!!燕翊好歹也是在官場混這麽多年,諸多方面一想就明白了,他這是被人給利用了。
老丞相在一旁默不作聲,暗中觀察燕柳文還有浦晟煜,想來想去,他也到不對勁的地方了。這個緋櫻公子頭天被接進宮,他家的香桃和借住的翠兒就跑來宮裏,到現在還沒回去。而小凡兒這個稱呼他聽過燕柳文叫過易不凡,燕柳文還一口一個妖怪,說的就是緋櫻,莫不得……
老丞相用力的搖搖腦袋,不可能,世上哪有鬼怪一說,反正他是沒見過。這邊老丞相心裏有所懷疑,那邊蕭書羽和福公公一并過來了,還帶著一個老道士,這位道長看著可比沐雪這個假道士有氣質的多。一把白胡子長及前胸,走起路來一蕩一蕩的,不知道的絕對認為這是個世外高人。
“清虛道長,您過來看看。”沐雪連忙迎過去,指著浦晟煜抱著的易不凡說:“我估計他是被人下了蠱的,可惜我看不出是哪種。不過他剛才好像發作了一次,讓我給打暈了。”
“哦,我來看看。”老道士走到浦晟煜面前,用手在易不凡身體上空繞了一圈。老道士眉頭皺起來了,搖頭說:“沒有,我沒感覺到有蠱蟲的跡象。”
老道士把易不凡的手抓過來掰開看看,指甲發青。再把易不凡的眼皮子給撥開瞅瞅,最後掐著易不凡的小臉瞧瞧舌頭。最後覺得不對勁,趴在易不凡身上聞聞味道,說:“他身上怎麽一股子血腥味,還挺怪的。”
易不凡的衣服早被浦晟煜給脫了,血也被清洗幹淨,目前只是用了一件衣服裹著。燕柳文指下自己那身還沒脫掉的血衣說:“剛才不小心把狗血撒上去了,大概是那個味道吧。”
“他到底怎麽樣?不是被人下蠱?是中毒??”浦晟煜耐著性子問老道士,老道士搖頭,說:“我才看一眼,不可能馬上就知道他出了什麽事的,年輕人需要有點耐性。”
“恩,老先生,您看看這個。”蕭書羽再地上找到一樣東西遞給老道士,那是一個兩寸長類似針狀的物品,不過比一般的針藥粗得多。老道士接過來仔細觀看,蕭書羽這才說:“我剛才審問那名宮女,她一問三不知,最後才說是有人讓她用這個東西紮小凡兒的。”
Advertisement
“可有毒?”浦晟煜盯著那枚針形物品看,老道士搖頭,舉起來說:“這裏面是空心的,如果老道沒料錯的話,應該是蟲卵,可是在這位公子身上卻找不到蠱蟲的跡象,真是奇怪。”
“蟲卵?你是說有人在小凡兒身上下蟲子!!”燕柳文叫起來,他想象不到一只小蟲子怎麽能跑人身體裏。沐雪神色有些古怪,說:“蠱分很多種,但是入人體後都會有些跡象,不可能完全消失的。”
“你們不是說是蟲卵嘛,大概還沒脫殼,當然感覺不到了。”燕柳文傻傻的說出自己的認為,立即遭到沐雪的鄙視,蕭書羽的嘆息。老道士很好心的解釋說:“這種東西一入血肉便有了生氣,會順著寄主的血脈朝身體裏拱的,以寄主的精血為養生存。”
“可是現在一點跡象都沒有,老道也無法知道這是哪種蠱蟲。”老道士也很頭疼,怎麽會感覺不到呢。可是看看這位小公子的眼睛,手,确實是有蠱毒,證明蠱蟲入體,但是那只蟲子呢??
“他,他什麽時候能醒來?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嗎??”浦晟煜不關心那蟲子去哪了,他只想知道易不凡會是個什麽樣。
“只能先等等看了。”老道士空有一身能耐也沒辦法。燕柳文瞅著老道士發呆,這不是道士嘛,怎麽不直接扔符除妖,或者招魂什麽的。浦晟煜瞅著那根針,突然把易不凡的衣服扒開,膀子露出來,對老道士和沐雪說:“我剛才幫凡清理身體的時候,看著這裏有個小傷口。”
蕭書羽連忙拿著那根針過去,比劃一下。易不凡身上的那個針眼大小的傷口,早就凝固了,看來紮的不是很深。老道士瞅著易不凡的光溜溜的肩膀,一臉的困惑。伸手,摸摸,被浦晟煜一巴掌給打開了,說:“別為老不尊,亂占便宜不好。”
“切,老道沒你那愛好,好好的女子不要,非挑男人!”老道士回了浦晟煜一個鄙夷的眼神。沐雪在旁邊搭腔說:“行了行了,辦正事要緊,花娘還挂記著緋櫻呢,他要死了,花娘絕對跟你拼命。”
“啊,這孩子是雲錦的什麽人?”老道士這才緊張起來,抓過易不凡的手號脈。沐雪愛理不理的回老道士說:“緋櫻呀,是皇上從我們春素樓買走的孩子,花娘當然要操心了。”
“哦,我還以為她又冒出了個兒子呢。”老道士這才算放下心,浦晟煜狠狠瞪老道士一眼,說:“都二十多年了,你還不死心呀。既然對師父有心,你幹嘛要去當道士!凡,怎麽樣,什麽時候能醒給句話。”
“得觀察。我不當道士的話,你們去找誰呀,虧得是我,要不這孩子一定會被人污蔑為妖怪的。”老道士收回手,從懷裏取出幾枚針,對浦晟煜說:“把他的上衣脫了,放床上,我先護住他的心脈。”
“現在無法知道蠱蟲在地方,或許真的尚未出卵,這樣的話只能等蠱蟲有了跡象再說。”老道士用針封了易不凡前胸的心脈。老丞相那眼睛一直朝易不凡看去,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像呀,這孩子身形嬌小,那容貌更不一樣。不可能是他家幹兒子,更不可能是他幹兒子的替代品,完全不相像嘛。
浦晟煜給易不凡蓋上被子,扯下紗帳,不讓任何人再看他的易不凡。對老丞相還有燕翊說:“兩位愛卿既然對朕的後宮安寧如此上心,不如就在宮中住幾日吧。還有柳文,你現在可是中邪昏迷不醒,到處亂跑什麽!”
被點到名字的燕柳文因為一身血衣正不自在呢,聽到浦晟煜的話,驚叫:“我,我好好的哪有中邪,你別因為小凡兒不醒就牽連我,跟我可沒關系。都說黑狗血辟邪,我怕小凡兒出事,特意弄的白狗放的血,誰知道他還是昏了。”
“燕公子,緋櫻未醒之前,你還是好好的待在這裏別亂跑了。”沐雪出指如風,點了燕柳文身上的大穴,燕柳文徹底僵在原地,連頭都動不了。沐雪收回手的對蕭書羽說:“蕭大人,燕公子就麻煩你了,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探風,別讓他露出破綻。”
易不凡昏迷之事明顯是有人在幕後主使,留下燕柳文是預防萬一,好歹有個墊背的。而留下老丞相和燕翊,這是為防不測,這倆人都不傻,早聽明白所謂的後宮有妖孽之事是有人存心借故生事。燕翊瞅瞅自己的兒子,很無奈的對浦晟煜說:“臣擔憂臣子柳文,特請求皇上留臣在宮中照顧。”
“老臣……老臣怎麽沒看到香桃呀。”老丞相左右看了半天,然後問浦晟煜。浦晟煜瞅瞅福公公,福公公連忙上前對老丞相說:“香桃和翠兒正往承安趕,大概晚上就到了。”
福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把老丞相拉到一般,仔細說。說什麽,先敲打下老丞相,然後再坦白易不凡的事兒。浦晟煜看著床上躺著的易不凡,倒是沒太多擔心,因為,易不凡死了還能活。蕭書羽和燕柳文也知道,所以他們倆壓根就沒想過易不凡這次是死是活的問題。只是,如果易不凡就這麽死了,大概,燕柳文要倒黴。
生死不算問題,但是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浦晟煜是不會樂意的。他機關算盡,處處都安排了人,卻沒想到還是讓易不凡被遭罪了。清虛道長是那種挂著羊頭賣狗肉的,他的道觀是受皇家供奉的,在民間也很有聲望。可惜,他是個假道士,跟沐雪一樣,裝的。
屬於給浦晟煜辦事的那種,跟花娘有舊交情,但是追了十幾年愣是沒追上。幾年前浦晟煜争奪皇位的時候,他才去的太真觀當道士,說什麽心灰意冷看破紅塵。結果花娘根本就沒睬他,只好繼續當下去了。太真觀隸屬於皇家,像祭天祭祀之事都在太真觀,所以燕翊聽到燕柳文說易不凡是個妖怪,首先想到的就是太真觀的清虛。
一聽到皇宮有妖怪,清虛就樂颠颠的跑去找花娘,然後花娘就賣個人情給浦晟煜。而清虛本人,曾經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一個,武功不咋地,亂七八糟的東西會的倒是很多。沐雪名義上是春素樓的倌兒,其實卻是花娘唯一的兒子,放心不下自己的娘,就一直在歡館裏混。
但是本質卻是江湖中人,武功自然不錯,醫術也略知一二。對蠱術這東西,真是托清虛的福,也認識不少。清虛自己就養有蠱,要不也不會有恃無恐。可惜的是,易不凡這次中的蠱,太奇怪,縱使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