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56

進劇組前得先收拾行李,許驚蟄初七和梁漁一塊兒回了自己的別墅,初八一大早朱曉曉就來接他了。

東西還是梁漁收拾的,整了兩個大行李箱,為了維護好營業形象,許驚蟄還特意帶了一些梁漁平時習慣用的小玩意兒。朱曉曉幫着把箱子提到車上的時候整個人心情都很複雜,一邊為老板的敬業高興,一邊為自己的魔仙堡又哭又笑的。

梁漁一會兒還要去跑個賀歲片的後續采訪,沒辦法親自送許驚蟄去機場,他坐在客廳沙發裏,朝着許驚蟄招了招手。

“過來。”他說。

許驚蟄乖乖地過去。

梁漁把腕表戴到了他手上,表鏈還是挺松的,堪堪挂在他的腕骨上。

“進了組發我地址。”梁漁又說了一遍,“別忘了。”

許驚蟄:“不會忘的。”他的手腕還被梁漁握着,男人的掌心并不細膩,溫度很高,甚至有些紮人,許驚蟄沉默半晌,感覺背上那熟悉的麻癢感又大片大片地清晰起來。

梁漁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終于放開了他的手:“我就說你沒胖。”

梁漁勾了下那腕表的帶子,他笑起來,說:“手腕還是那麽細。”

去機場還有一段路,許驚蟄坐在保姆車後面低頭翻着劇本,他翻了一會兒,注意力仿佛不太集中,手上的本子長時間停在一頁都沒動。

朱曉曉觀察了他一陣子,小心翼翼地問他:“許老師,過年有好好休息下嗎?”

許驚蟄慢半拍似的才有反應,他點了點頭:“有好好休息,你呢,玩的開心嗎?”

朱曉曉:“開心啊,漫姐又發了我大紅包,怎麽可能不開心啊。”

許驚蟄笑起來:“開心就好。”他維持着笑容,頓了頓,又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也很開心。”

《綠水》和別的古裝劇不太一樣,前期有很多實景拍攝,劉導是個要求很高的人,特意選了個人煙罕至的保護區,要求所有工作人員艱苦樸素地渡過大半個月。

保護區最近的食宿點只有農家樂,劇組包了兩家,一家安排所有演員住,一家解決剩餘的劇組工作人員,朱曉曉第一次跟這麽大的項目,也不敢亂安排,全程都是許驚蟄親自跑的,她房間就在老板隔壁,幫不了什麽大忙就一心一意想着如何照顧好許老師。

正在找廚房泡蜂蜜水,小落的微信就先來了。

“你們到了沒?”她問。

朱曉曉回複她:“到啦,梁老師采訪結束了?”

飛機兩小時,到保護區兩小時,梁漁的采訪應該早結束了,朱曉曉不确定許驚蟄有沒有把地址發給對方,她就又發了一遍給小落。

“住的還行。”小落說,“缺東西嗎?”

朱曉曉:“還不知道呢,許老師也沒說。”她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你們這麽急就要過來了?”

小落這回發了語音,口氣有些無奈:“我哥打許老師電話打不通,已經在訂機票了。”

朱曉曉:“……”

許驚蟄手機按了靜音,他和劉導在實地走了一趟,看了好幾處景。

“這片竹林很好。”劉導指着裏面,“有天然的湖,我們到時候給你在上面吊起來。”

他說吊起來的時候語氣跟說吊一只雞一樣,許驚蟄無奈看了他一眼。

劉導還挺得意:“小梁要來探班的吧?讓他看看你飛來飛去樣子,對了,你和羅搖曳還有吻戲,他不會鬧吧?”

“梁老師不是那樣的人。”許驚蟄冷靜道,他想起來答應了梁漁要發地址給對方,便掏出手機來看,結果看到未接來電的數量時吓了一跳,梁漁前面居然打了他56個電話。

許驚蟄:“……”

手機被打的只剩下百分之十的電,摸後面都是燙的,許驚蟄也不知道現在該打回去還是當作沒看到。

他躊躇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發微信消息,先解釋說按了靜音,又把地址發了過去。

梁漁的電話下一秒就進來了,這回許驚蟄接到了。

“缺東西嗎?”他好像沒生氣許驚蟄不接電話的事情,語氣很平常,“冷不冷?”

許驚蟄說不冷,他問:“你采訪怎麽樣?”

梁漁:“挺好的,我給你發了我的行程表,你看一下。”

“?”許驚蟄嘴上答應了好的,心裏頭卻奇怪梁漁為什麽要發自己行程表。

梁漁又說:“你讓朱曉曉把你這大半月的行程發給小落。”

許驚蟄還迷惑着,不過人比腦子快,下意識先應承了下來。

“我明後天就到。”梁漁突然說,“給你帶點東西。”

許驚蟄這回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問:“你不忙嗎?這麽早過來?”

梁漁那邊微妙地停頓了一會兒,找了個無傷大雅的借口:“早點看完你早點回去,不好嗎?”

許驚蟄:“……”

梁漁都這麽說了,許驚蟄肯定不會拒絕,他後面手機實在是快沒電了,才匆匆忙忙挂了梁漁電話,幸好劉導後面不用再陪了,許驚蟄趕忙回農家樂去給手機充電。

朱曉曉泡了一大壺蜂蜜水,給許驚蟄送房間裏來,許驚蟄坐在床頭邊上,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回人消息。

“你把我行程表發給小落一份。”許驚蟄突然對朱曉曉道,“你那有吧?”

朱曉曉點頭:“有啊,”她沒多想,“就發行程表嗎?”

許驚蟄沒懂:“還要發什麽?”

朱曉曉理所當然地道:“拍拍照片發給他們之類的。”

“……”許驚蟄沒想到還有這種要求,他想了想,說,“也行啊,這個你來拍吧,拍好看一點,要P一下,最好先給我看看。”

朱曉曉:“……”她偶像的包袱是真的很重了。

行程表發完,許驚蟄才感覺完成了一件大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麽,大概是被梁漁那56個未接電話給吓到了。

除了回梁漁的消息外,陳醫生也在微信上問他這陣子的狀态。

許驚蟄想了想,才回複說自己已經進組了,短時間內沒辦法來問診。

一般如果有工作,許驚蟄都會和陳醫生那邊說清楚,工作時間的長短決定了他之後去陳醫生那邊的纾解程度,心理性ED基本都和環境壓力分不開,陳醫生會擔心他長時間處在工作狀态下,到時候又走不出來,會增加更多焦慮和不安。

“你要學會自我排遣。”陳醫生苦口婆心地,“不要把自己壓太厲害了。”

許驚蟄:“我最近還好,挺開心的。”

陳醫生有些意外:“開心?發生好事情了?”

許驚蟄的手指停在手機鍵盤上,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開心”這個問題,他的确已經很久沒有毫無負擔、壓力、在自然狀态下,發自內心的放松和快樂過了。

這些都是和梁漁在一起時,他才能擁有的。

簽名、種地還有釣魚,梁漁讓他在任何時候都很開心。

“我要是心理有了反應,但身體仍舊無法正常……”許驚蟄打完這幾個字,沒有再繼續打下去,他突然的,就有些不敢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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