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驚蟄

許驚蟄事後發現,這裏面可能存在了一些誤會。

先前張漫去找楊傑瑞商量訂婚提前,楊傑瑞應該是默認了許驚蟄已經和梁漁商量過了,所以在和梁漁說這事兒時,半點沒提許驚蟄本人和團隊的态度,梁漁于是誤會了許驚蟄并不知情,才想當然的把生日加訂婚當驚喜一樣的送給了他。

別的不說,許驚蟄手上這枚鴿子蛋應該是梁漁真金白銀花錢買來的,這讓他戴着感覺有些沉甸甸。

梁漁那邊倒是沒說什麽,他電影賺了錢,肯定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既然早晚要訂婚,先買後買沒什麽區別,而且他給許驚蟄戴訂婚戒指,說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才是“老公”,別的不重要,地位得先确定了才行。

除了拍戲的時候,梁漁要求許驚蟄必須到哪兒都戴着鴿子蛋。

許驚蟄有些為難:“太大了,做很多事都不方便,我有時候碰個臉都怕刮到。”

梁漁:“需要你做事嗎?朱曉曉幹什麽的?”

莫名被cue的朱曉曉覺得自己很冤枉,她覺得這不是幫忙不幫忙做事的問題,而是戴着這麽個戒指,許驚蟄的手都感覺被封印住了!

許驚蟄生日當天,訂婚的視頻和圖片根本不用劇組宣發,早就在各大網絡平臺上傳得鋪天蓋地,作為內娛擁有最高國民度的兩大男演員,除了精修圖和GIF外,粉絲還搞了一堆小作文剪輯發在超話裏。

兩家的站子修圖能力都是圈內頂尖,出圖速度也跟火箭一樣,甚至還要互相攀比着來,微博熱搜在當天晚上就崩了,許驚蟄的生日又是5號到6號淩晨,搞的程序員加班都來不及,一崩直接崩到了第二天。

朱曉曉在當晚微博崩了後就直接轉戰論壇了,魚水之歡的糧倉沒什麽好看的,翻來覆去都是土撥鼠窩,這次因為是實打實蒸煮訂婚,樓裏已經沒法阻止車速了,各個火星建房膨脹到恨不得統治宇宙,朱曉曉相對保持冷靜,退出後就去了“淹死了”樓裏,黑樓這種時候就有一種荒涼感,大家也不怎麽團結,就連抱團取暖的安慰都沒有,不過還是有人搬運了視頻和圖片,底下零星多了些回複。

“……這視頻居然沒被大眼封了麽?跟拍色情片前戲似的,不愧是影帝。”

“只能說魚産敬業,對着雷母這個假人都能伸舌頭。”

“這也不是第一次親了吧,之前剛曝出來的時候不就有那個世紀之吻嘛,這麽一比,世紀之吻還真純情。”

“那時候一看就是假的!營業!我眼睛真是瞎得太早了!這次一定是真的!完了!我髒了!我這回是徹徹底底得瞎了!”

“……這裏已經淹死了,CP粉別再進來裝黑灌輸營業到真愛的論調了好麽?!我們不吃!呸!!”

朱曉曉的目光停在了“營業到真愛”這五個字上,表情恍然大悟,心想磕還是你們“淹死了”會磕,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方向呢?!

雖然外頭紅紅火火風風雨雨,但在劇組的好處之一就是很少有事情真的能打擾到演員本人。

當晚梁漁在求婚後,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把私人時間留給了這對“未婚夫夫”,許驚蟄戴着鴿子蛋,抱着一堆禮物,明顯還沒從剛才的“突發事件”裏回過神來,直到梁漁問他要不要給張漫打個電話。

“得撤點熱搜。”梁漁在給楊傑瑞發消息,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要不然太煩了。”

許驚蟄想想似乎有道理,他把禮物收拾好,又看着手上的鴿子蛋,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戒指多少錢?”  梁漁沒擡頭,說:“沒多貴,我買的早。”他說完,擡頭看了許驚蟄一眼,問,“你怕什麽呢?我讓你折現了,還是催你還錢了?”

“……”許驚蟄發現梁漁就可惜在長了張嘴。

梁漁朝他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許驚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等他靠近後,手就被梁漁握住了,對方看着他的戒指,表情似乎相當滿意,他問許驚蟄:“好看吧?”

許驚蟄只好說:“太大了點……鴿子蛋其實不怎麽适合男的戴。”

“哪裏不合适了?”梁漁有些生氣,他伸出手,點了點那枚鑽石,“又大,又亮,看着就很貴。”

許驚蟄:“……”

梁漁:“我們反正本來就要訂婚,對外或早或晚的又無所謂,許老師學學我,敬業點,”他還非常臭屁得補充了一句,“早點給你個名分不好嗎?”

許驚蟄又被他這句“名分”給逗樂了,他故意捏了捏梁漁的手指尖,開玩笑地說:“那我們現在算什麽?有名無實?”

梁漁愣了一下,他暧昧地擡了擡眉,半真半假地道:“許老師要是對‘有名無實’有什麽意見,我也不介意假戲真做的。”

許驚蟄顯然沒料到梁漁真的會接他“有名無實”這個話,更沒想到對方還會抛回來個“假戲真做”來堵他,許驚蟄一時有些不确定梁漁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在尋他開心,莫名奇妙就突然緊張了起來,背上竟然還隐隐出了汗。

梁漁還握着他的手,表情很平靜,他在許驚蟄面前一直都是這麽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可靠又令人覺得踏實。

許驚蟄深吸了一口氣,他張開嘴,剛說了一個“我”字,外面突然傳來了“轟隆——”一聲,房間裏的燈光閃了幾閃,下一秒便徹底黯了下去。

許驚蟄:“……”

梁漁:“……”

兩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過了一會兒,許驚蟄才輕聲道:“打雷了。”

梁漁“嗯”了一聲。

又一陣“轟隆——”像是從遠處群山裏滾過來的雷,連綿不斷,伴随着雨點落下的淅淅瀝瀝聲。

“下雨了。”許驚蟄又說,“春雷、春雨……”

梁漁突然道:“是驚蟄。”

他握着許驚蟄的手,又低聲重複了一遍:“是驚蟄。”

梁漁的行程安排本來就只到許驚蟄生日那天,他一大早就有飛機,趕到京城的機場再去轉國際航班,可以說所有的休息時間都只能在路上。

許驚蟄這次終于公器私用了一回,征用了劇組的車送梁漁去的機場。照道理來講,狗仔還沒厲害到能直接殺到保護區來拍他們倆訂婚後的頭條,兩個人真的不需要這麽拼命努力。

就連小落和朱曉曉都快分不清楚,兩位老師是敬業上頭還是入戲太深,怎麽就這麽幾天還難舍難分了起來。

梁漁讓小落把自己到巴黎的行程發了一份給許驚蟄,叮囑道:“我會給你打電話。”

許驚蟄說“好”,他本來想提醒一句,不用打那麽多,但又一想反正他工作沒接到的話,梁漁也不會生氣,只是打電話而已,想打就打吧。

梁漁戴着墨鏡,目光在鏡片後面盯着許驚蟄的臉,他突然張開雙臂,對着許驚蟄道:“許老師,過來吧。”

許驚蟄失笑,上前與他擁抱了一下。

梁漁沒有馬上放開他,他湊在許驚蟄的腦袋邊上,低頭親了親對方的耳垂。

“許老師,”梁漁的語氣很嚴肅,他認真地說道,“你現在有名分了,已經是有夫之夫了,跟羅搖曳的吻戲得借位,不要随便跟江筱半夜對戲,影響不好,明白了嗎?”

許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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