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媒

置備好自己的一身行頭,沈魈做起事來也更有勁頭。

話說農歷七月初二這一天,小狐貍正窩在藥鋪裏倒騰他的最新産品——玫瑰香(唇膏),他家爆脾氣的小老板就一臉鐵青地罵罵咧咧看診回來,一腳踹開大門,竄進內間,好一通“乒乒乓乓”的亂砸,才平息。

對于小老板的抽風行為,小狐貍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仍是徑自搗鼓自己的那點研究。一直等成品研制成功,才好心的分點精力關心下房東的情況。

雞窩似的頭發,微微青腫的眼角,加上左臉上異常清晰的五道抓痕,都默默地訴說着剛才小老板受到了何種的暴力摧殘,跟遇到恐怖襲擊一樣。

“怎麽,又跟三娘吵架了?為了什麽事啊?”沈魈不緊不慢的開口詢問,就像例行公事。

不過小老板沒有在意他的敷衍态度,或者說更大的仇恨蒙蔽了他的眼、他的心:“那個死潑婦,我在回店裏的路上碰到她正吃第五份加餐,于是好心提醒她,在照以往這麽貪吃下去絕對會得血壓高、血脂高、肝硬化、動脈硬化、心肌痛、心絞痛……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不是好歹,罵我‘老匹夫,多管閑事!’,上來就對我一通拳打腳踢,還用那鹹豬爪抓我的臉?!你看看,你看看,簡直不可理喻!!”說着指着自己臉上鮮紅的五條印,憤恨不已。

看到這有人就會問了,他們口中的三娘是誰?原來就是住在隔街的“賣菜西施”——黃三娘。據小狐貍深入考察,此人原形為蝗蟲一族,所以平時的食物攝入量,稱為驚人都不足以表達它所涵蓋的“內容”。

沈魈以袖掩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極其不屑白遠的行為,說一位女士能吃還咒人家早死,這不是活該嘛。這倆人也是,老大不小了,每天都能撤出點事來,不消停,讓人不得安寧。昨天就是為了根黃瓜,而引出場血案。不過該安慰還是安慰,社會不是教導過我們要對神經有問題、心智不成熟的弱勢群體給與相當的關懷嘛。

“對,對,她也太不講理了,打人不打臉,沒文化的家夥。”沈魈一臉極其同情的表情,拿出昨天剛研究出來的狗皮膏藥“易可貼”糊在小老板的傷口上,轉而勸慰道,“不過你們這樣成天吵來吵去也不是個事啊。你瞧瞧不僅因此損失了不少財物,而且弄得你每天心裏也不痛快。所以我看咱應該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解決這個麻煩,你說是不是?”

白遠聽了,低頭沉思片刻,覺得是這麽個理兒,每年每月每天,他都花大把的時間、精力等在那個野蠻、粗魯的貪吃鬼身上,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也許是該了解這場恩怨的時候了。特別是在有個鬼靈精的禍害出謀劃策的情況下,“那你說,我要怎麽做?”

有人天天免費演戲給他看,是件好事,可是架不住天天都這樣啊,簡直膩味死人了。所以當沈魈看到白遠意動的樣子,很是高興。閑适地向後靠倒在躺椅中,小狐貍眯着眼睛,成竹在胸似的一笑:“這事很簡單,只需要你娶她為妻即可。”

“什麽?!”白遠聽到,吓了一跳,“你這不是推我入火坑嗎?平時不見面還能吵成這樣,這要是娶了她,成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就沒有活頭了!”

沈魈看着小老板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更加的風清雲淡起來。眸子中精光一閃,泛出個神秘的微笑:“你傻啦,女子将求三從四德,出嫁從夫懂不?只要她進了你白家門,到那時還怕她個甚,就像那孫猴翻不出如來的手心一樣,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接着攤在眼前的手掌用力一握,抛給小老板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白遠看到此處恍然大悟,如果真能如此,那母夜叉還不是任她宰割?!在心底小小的意淫一番,又突然想到,他們倆一直這麽不對付,黃三娘能答應嫁給他嗎。

将心中的不确定講給沈魈聽,得到他拍胸脯的保證,“一切交給我,幫你搞定。”然後很不客氣的向小老板收取了7個大血瓶當作報酬,屁颠屁颠的跑向黃三娘家說媒去了。

※※※

來到黃三娘家外院,見看到一珠圓玉潤的少婦捧着成堆的盤子,不知道在吃第幾個加餐。只見菜湯橫飛,遍地狼藉,慘烈程度直逼八國聯軍進北京時的樣子。

黃三娘看到長相俊美的小狐貍要找自己談事情,特熱情的将他迎進屋裏。

坐定後,沈魈啄了口清茶,靜靜地看着水面上漂起的幾根茶葉杆兒,不溫不火地說:“三娘,我今天是為藥店老板白遠求親來的。他說看你平時只顧着胡吃海塞,都快30歲高齡了,還是沒人要。今次來求婚,就只當來做善事,娶了你得了,省得再過幾年等你人老珠黃,就真一輩子孤苦無依了。”

本來黃三娘聽說是為那“白閑事”求親而來,心裏就不舒服,現在聽到這通污蔑他的言語,直接拍案而起,破口大罵:“好個不要臉的東西,今天上午不僅當着我面諷刺我比豬還能吃,還惡意的詛咒我遲早有一天非得死在吃上。現在想我嫁他了,還說稱自己是做善事,我呸!”

“他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那幅德行,28歲長得跟82似的。若真結了婚,知道的是我嫁了個丈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認了個爺爺呢!再說他那摳門的性格,就買一根黃瓜還跟我讨價還價,非要我少算他一個銅板,什麽人啊。你回去給我告訴她,想我黃三娘也是遠近聞名的青竹鎮一枝花,不勞他假麽悻悻的做善事,姑奶奶我還看不上他呢!”

看着黃三娘義憤填膺的樣子,沈魈悄悄地将白遠是在他這個“見不得人”的徒弟潛移默化下才變得如此珍惜錢財的事情牢牢埋在心底,不敢吐露,只是默默地将三娘拽回椅子上,給她斟杯茶消氣。

“三娘,先消消氣。咱不能為了這種人,氣壞自己。”沈魈單手拍着黃三娘的後背,給她順氣,以一種絕對為你考慮的口氣續道,“我有句話說出來,三娘你可別生氣。這求親咱還是得答應。”

“為什麽啊,那我不是得天天受氣,看他臉色了?”黃三娘氣鼓鼓的說。

沈魈忙又安撫下,認真地給她分析:“咱要這麽看,人都說“女主內,男主外”。等你嫁給他,家裏的大大小小還不是一手抓,特別是財務這項。像他這麽一個小氣、貪錢的人,只要你牢牢的控制着他的經濟命脈,他還能再諷刺你,還能再管你閑事,還能……?”

黃三娘想了想,這些話簡直字字珠玑阿,不禁眉開眼笑對小狐貍誇獎:“沒想到狐貍兄弟不僅儀表堂堂天下少有,這滿腹經綸更是無人能比啊!哈哈哈。”

而沈魈呢,雖沒有被三娘的迷湯灌暈,但他聽見天籁般的系統音,提示他完成了隐藏任務:撮合白遠和黃三娘的姻緣。除了增加不少NPC好感度,還得了不少好處。

一時之間,主客皆歡。

※※※

後面的事就簡單多了,婚禮吉時定在農歷七月初七,正是中國的情人節。

那天太陽高懸,萬裏無雲,天公也作美。吹吹打打,鑼鼓喧天,這對遠近聞名的一枝花和一棵草舉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紅紅火火的聲勢浩大的婚禮。鎮裏NPC都提着禮物前來祝賀,說這是一個促進兩個種族友好相處,具有深遠意義的跨世紀大事,要記載在妖精史中。并表達了對這位新人和和美美、天長地久的深切祝福。

盡管作為被祝福的主角因為大家對他們的婚姻所給與的沉重壓力,心裏微微有些後悔。感慨到婚姻真是踏入墳墓的第一步,以後就是想離婚都不行了,誰讓他們的結合有着深遠的意義呢。不過成堆的禮物還是成功的彌補了兩位新人內心的創傷,讓他們一直笑逐顏開。

而鎮裏的玩家呢,來湊熱鬧的也不少。這種NPC間的大型婚禮,可是在《妖精時代》中的頭一遭阿。走過路過,千萬別路過。所以基本上稍微八卦一點的人都去觀禮了。當然,這熱鬧也不是白看的,收繳了每人30個銅板的紅包錢。也進一步促進了兩個新人數錢數到手抽筋,偷笑笑到臉抽筋的情況。

再說沈魈這邊,遍尋整個熱鬧的婚禮現場,卻仍找不到我們的牽線紅娘此刻在哪。原來由于黃三娘嫁給白遠,以後也就搬到藥鋪去住了,而空出來的房子自然而然就便宜給兩人的大恩人——沈魈了。現在這家夥正就悠閑的在白得來的房産裏睡大覺呢。

一縷縷的陽光從窗縫中偷偷溜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小狐貍幸福的陷在混有太陽味道的柔軟被子中,不自覺地咂咂嘴:“好人有好報啊,呵呵。”

不安分的抱着被被翻個身,繼續在甜黑中玩耍。窗外知了歡快鳴唱,窗裏佳人好夢綿長。這個午後,空氣中彌漫着甜甜的幸福香。

關于蟲皇的情節:使用主從契約,算是個召喚技能,所以平時不像寵物一樣呆在寵物空間,而是呆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不過由于小狐貍把蟲皇的老窩一鍋端,所以蟲皇現在呆在狐貍的空間戒指裏,等待什麽時候它的主人想起他,才能重見天日。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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