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沒出息貨

沒出息貨

莊潔拐進去,剛停穩熄火,陳麥冬就吻了過來。莊潔攀着他脖子回吻,一手解着安全帶,一條腿跨到副駕駛,坐在了他身上。

陳麥冬邊吻邊往後調座椅,“老子早就想親你了。”

“老娘也是。”莊潔吻他喉結。

“寶貝兒不行,你再親我們得去新房……”陳麥冬阻止她。

莊潔啄他唇,“行,克制一點。”說着臉埋在他脖間喘。

陳麥冬聽着她的呼吸聲,一手輕撫她背,一手探進了她褲子裏。

莊潔咬他脖子,“操,折磨人。”

陳麥冬也受不了,“我們去新房,回頭我再送你。”

“我上去就不想下來。”莊潔吻他。

“那怎麽辦?”陳麥冬手用力。

莊潔呻吟出聲,伸手去解他褲子。陳麥冬嘴裏喊着,“不行不行……”

“我算明白了欲火焚身。”

“我也是。”陳麥冬讓她手摸自己。

“走,咱們把車開遠點。”莊潔還沒從他身上下來,人就接陳麥冬捂了懷裏。

“奶奶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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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奶奶見門口停輛車,車座裏有人影,她貼着玻璃還沒看清,就被孫子的聲音唬一跳。

*

連驚帶吓,莊潔沒了心思。回去的路上給王西夏發微信:片子發一個。

王西夏沒回她。

莊潔又随手回:可憐一下大齡女青年吧。人之大欲,操!弄個事都弄不成。

半天王西夏回,不是給片子,而是給她科普什麽叫傳播淫穢物,嚴重的,要判刑的。

……

到家又收到王西夏微信:關心一下國家大事吧,鐘南山去武漢了。

莊潔下車回屋,餐桌上擺着剩菜殘羹,莊研窩在沙發上玩平板,何袅袅蹲在垃圾桶旁啃燒甘蔗。

莊潔問:“咱媽呢?”

“吃完飯去廠裏了。”說着,大門被電瓶車撞開,接着一陣跺腳聲,寥濤推門進來,取下手套站在火爐子旁,“明天有雪,莊研你把保暖褲穿上。”

“哦。”莊研看着平板應了聲。

莊潔回着微信,過去踢何袅袅,示意餐桌上的碗筷。何袅袅差點被踢趴那,擡頭翻了她一眼,又轉向莊研,“哥,輪到你洗碗了。”

“輪?我從來沒排過號。”莊研說。

“你幾個月回來一次,難道就不該分擔點家務?”何袅袅看向莊潔,“是吧,姐?”

莊潔窩沙發裏,事不關己地玩手機。

……

“反正我是不洗,整天都是我洗,不像有些人吃白食。”何袅袅繼續啃甘蔗。

莊研反應過來,随口就應下,“晚會我洗。”

寥濤懶得搭理他們,收着碗準備自己洗。何袅袅咋呼,“媽、媽你別搶活!我哥說他洗。”

“我不指望你們。”寥濤說。

何袅袅不幹了,“我洗的時候你不搶,輪到我哥你就搶,你重男輕女!”

“媽我洗,你先放着吧。”莊研說。

“你看,我哥都說他要洗!”

“誰愛洗洗。”寥濤解着圍裙,“老大,你整天就不帶好頭。”

“我的家庭地位用不着洗碗。”莊潔玩手機。

“姐,鐘南山院士去武漢了。”莊研刷着微博說。

“對。”莊潔看他,“讓你出門戴口罩不是吓唬你。”

“鐘南山是誰?”寥濤給火爐子換着煤。

莊潔頭一扭,再不說話。

“媽你都不知道鐘南山是誰?”莊研說:“非典時期……”

“我不知道咋了?我整天在村……我記起來了,非典時候的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對。”莊潔豎大拇指。

“非典時候我在哪?”何袅袅插嘴。

“你在天上。”

……

“我早就讓你學醫,跟害你似的。”寥濤說他,“救死扶傷不比畫畫高尚。”

“鐘南山院士是醫學世家。”何研說。

“我是農民世家也沒見你回來種地呀?”寥濤說他,“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拿家世說事。”

莊潔大笑,“農民世家。”

“不想着怎麽改變命運,整天就會掀老底。”

“我就是随口一提。”莊研反駁了句。

“畫畫也高尚呀,達芬奇和梵高都是畫畫的。”何袅袅接話。

“啃你的甘蔗吧,還達芬奇。”寥濤說她。随口又問莊潔,今天都哪些同學去探望老師了。

莊潔一面看新聞,一面回寥濤的話,又朝他們再三叮囑,在街上看見武漢回來的人,遠遠地繞開。

“行了行了。”寥濤不當回事兒,回衛生間泡腳。

莊研抱着平板上樓。

何袅袅一直盯着他,“你碗沒洗!”

“我明兒一早洗。”

何袅袅很生氣,鼻子一歪,“反正我是不洗!”

隔天早飯不見莊研,寥濤卷着餅說:“莊研比你們倆誰都強。他五點就把碗洗了,鍋也刷了,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連客廳地都拖了。”

“他起這麽早?”莊潔問。

“七點就背着畫板出門了,說去下溪村寫生。”

何袅袅左思右想不服氣,“我把碗洗了就不見你誇,莊研隔夜把碗洗了你一個勁誇?那要這樣我也隔頓洗,這一頓吃下一頓洗。”

“別找事啊。”寥濤警告她。

“姐我說錯了嗎?不守規則的人受贊美,守規則的人……”

寥濤懶得聽,轉身出了屋子。

“你看,咱媽說不過我。”

“讓你洗碗你就只洗碗,筷子跟鍋是人家的?莊研是全收拾,連地都拖了。”莊潔說着出了屋。

後半夜下了雪,雪不大,地面都蓋不住。她回屋拿上手套,騎着電瓶車出去轉。經過藥店去買口罩,裏面人說口罩本來就不多,已經賣完了。

她又沿着麥田去下溪村,天不好,起了層薄薄的霧,看什麽都隔着層霧。沒騎多遠就看見坡上的莊研,她停了車上去,他正全神貫注地畫。

畫紙上是只有輪廓的下溪村,紅房子、藍房子、黃房子中間交錯着兩根電線杆,和幾株金黃的臘梅。

莊研畫完題字:霧中風景。

莊潔誇道:“好看。”

莊研把畫攥成一團。莊潔看他,“不可惜?”

“有什麽可惜的。”莊研收拾着畫板說:“畫紙都潮了。”

“你有苦惱可以跟我說。”莊潔問。

“你都看不出我畫廢了,跟你說有用。”

“你畫好自己的畫就行了,為什麽非得人人都懂?”

“我沒要你懂,是你先問我有什麽苦惱。”莊研背上畫板。

“行,我的錯。”莊潔勾他肩,“吃什麽早飯?”

“丸子湯配肉餅。”

“你不嫌肉餅膩?”

“不膩,肉餅配丸子湯好吃!”

莊潔載他去街上吃,路上說:“藥店口罩都賣完了。”

“屯點備用,回頭要脫銷的。”

“夠我們自己用就行了。”莊研手插她羽絨服口袋取暖,“說不定幾天就控制住了。”

“希望吧。”

“但至少要買十幾包,得給車間工人備點……”

“咱們家兩大紙箱是什麽?”莊研費解,“包裝上畫……”

“暈,我都忘了!”

姐弟倆聊着到了集市上,莊研等油餅的時候看見陳麥冬,他把手裏的油餅遞過來,莊研搖頭,“冬子哥沒事兒,你先吃。”

“你先吃,我不太餓。”陳麥冬給他。

莊研笑笑,接過咬了一口,“我姐也來了。”

陳麥冬看了圈,莊研指着說:“她在買丸子湯。”

陳麥冬拍拍他肩,過去找莊潔。

莊潔看見他,從上到下掃了眼,灰羽絨服,藍牛仔褲。

“你就穿這一身?”

……

“穿那件黑色的及膝大衣,煙灰色的羊絨毛衣……”

“很冷。”陳麥冬說。

“那個大衣好看,也顯得精神。”莊潔說。

“成。”陳麥冬悄悄勾了下她手指。

“注意影響。”莊潔說完,掃見陳奶奶挎着籃子過來,迅速理他八丈遠。

……

陳麥冬想把奶奶給攔回去,不妨她眼神好,一眼就看見莊潔身上的毛毛蟲羽絨服,招手就喊:“小潔。”

……

“奶奶。”莊潔硬着頭皮上。

“好,好。”陳奶奶看看她臉,拍拍她手,直誇好,也不說啥好。

莊潔自诩臉皮厚,也經不起這麽一層層地刮。陳奶奶被陳麥冬拉得老遠,她臉上的紅都沒下。

陳奶奶打他,“你拉我幹啥,我還沒說上話。”

“你把人吓到了。”

“哎喲。”陳奶奶拉着長長的尾音,“小潔是輕易會被吓到的人?”

“她臉皮薄。”

“薄什麽?當我沒看見喲。”陳奶奶說他,“男人被反壓着,這輩子都難翻身。”

陳麥冬大口咬肉餅,“我願意。”

“沒出息貨。”陳奶奶罵他。

“我願意。”陳麥冬還是那句話,說完遞給她肉餅,“咬一口,真香。”

陳奶奶把肉餅擋一邊,“車都開到我臉上親,也不嫌臊。”說完折回市集上買芝麻油。

……

陳麥冬回家換了套西服,外面搭了件大衣,照着鏡子看了看,有點小別扭,還沒來得及調整,就接了殡儀館電話。

莊潔中午過來接他,見他這一身打扮,詫異,“你要去市裏開會?”

陳麥冬坐上來,“奶奶把毛衣洗壞了。”

“你這身不行,太正式了。”莊潔要他回去換。

“都一樣。”陳麥冬無所謂。

“當然要穿漂漂亮亮的,奶奶把你養大,你不給她長臉?”莊潔問。

“她已經到飯店了。”陳麥冬說。

“讓她等會,咱們又不是故意的。”

莊潔給他挑了身暖色調的,又搭了條圍巾,噴了下啫喱抓抓他頭發,“好看。”

倆人上車,莊潔指着後座的一束玫瑰,“等會拿上。”

“別扯淡了,我不拿。”陳麥冬扭頭。

莊潔發動着車,“我們不是去見你媽,而是讓你跟自己和解。”

“這次見面也是個契機,如果相談甚歡,以後你想她了就打電話。要是不順利,你也不會再耿耿于懷了。”

“我沒有耿耿于懷。”陳麥冬反駁。

“沒有?”莊潔看他,“你口是心非的時候,右邊眉毛會往上挑。”

……

“你知道嗎,迄今為止我沒有做過令我後悔的事。我清楚我要什麽,只要是能讓我感到快樂和幸福的事,我就會去嘗試。”莊潔說:“如果我的生命只剩最後一天,我大概也盡興了,沒大遺憾。”說着停好車,拿過後座的玫瑰,“你要嫌難為情我幫你拿。”

“我自己來吧。”陳麥冬拿着下了車,走了兩步覺得傻,又把花遞給她,“我難為情。”

……

莊潔捧着花,陳麥冬胳膊搭着她肩進了飯店,正找包廂,接到一通電話,他媽在十分鐘前趕回北京了。

莊潔看他,他挂了電話聳肩,“她女兒發燒了。”

“這是大事兒。”莊潔點頭,“現在怎麽辦?”

“咱們吃。”陳麥冬帶她進包間,“讓你弟妹也過來。”

“行。”莊潔給莊研打電話。

幾分鐘功夫,兄妹倆前後進來。莊潔菜都還沒點完,驚訝道:“這麽快?”

何袅袅手裏還端着碗臭豆腐,“我們就在附近。”

莊研打招呼,“冬子哥。”

陳麥冬把菜單遞給他,“吃什麽就點。”

何袅袅頭伸過來看菜單,“真的嗎?”

莊潔看了她一眼,她老實坐好,“冬子哥好。”

陳麥冬指着菜單,“吃什麽随意。”

何袅袅把手裏臭豆腐放在餐桌正中央,“很好吃。”然後埋頭翻菜單,指着一個個菜問莊研,“這個怎麽樣?”

莊研腼腆,“你問問姐。”

莊潔覺得好笑,發話道:“想吃就點。”

何袅袅出怪樣兒,“那我就不客氣了。”

“咱媽吃上欠你了?”

何袅袅貼着她耳朵,“除了吃喜酒,咱媽就沒帶我進過大飯店。”

“看你那沒出息樣兒。”

幾個人吃好出來,陳麥冬問他們,“你們平常去不去游戲廳?”

“去去去!”兄妹倆直點頭。

“你沒地方去了是吧?”莊潔罵他。

“姐拜托拜托,我和莊研想夾娃娃。”何袅袅搓着手說。

……

陳麥冬端了兩小筐幣過來,交待莊研,“我跟你姐去辦點事,你看好妹妹。”随後朝休息區的莊潔眼神示意出去。

莊潔沒看懂。

陳麥冬又示意,“走,去辦點事兒。”

莊潔看他,“啥事?”

“大事。”

莊潔秒懂,罵他不要臉。

陳麥冬攬着她肩出去,說時間緊任務重。

莊潔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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