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魏霖霖一頭短發染成金黃色，戴了誇張的大耳環，皮膚黑了一些。孟志皓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知道她在和旁人說什麽，笑得一臉燦爛，耳環左右晃動。看見孟志皓，她站起來，“志皓，好久不見！”。魏霖霖完美演繹了“分手再見亦是朋友”這句話。衆人見他倆落落大方，紛紛開起玩笑。“孟哥呀，這幾年滋潤着呢，越來越年輕咯。”孟志皓也不在意，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呷了一口。
今天聚會的主角是魏霖霖，話題自然圍繞着她來。作為一個合格的前男友，孟志皓偶爾接幾句話，大多數時候扮演聽衆的角色。魏霖霖正眉飛色舞說着她在蘇黎世滑雪的奇遇，“蘇黎世太漂亮，特別值得去。下雪時，美得像仙境。我到了那兒真感覺到了蓬萊仙境……”“啧，咱們霖霖這麽久沒見，仙兒啦啊”。孟志皓在一片嘈雜聲中擡頭，正準備插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孫夏穿一件黑色大衣，頭發挽起來紮成一個鬏，牽着一個小女孩的手往裏走，身後跟着一個男人。
孟志皓腦袋嗡嗡響。這麽久都不搭理他，這就是原因？他的目光不自覺跟着孫夏走，又怕太惹人注目，低頭喝了一口酒。桌子上其他人說什麽，他都聽不到。那男人是誰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孟志皓熬了一會兒，找了借口走開。這個餐廳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她們坐的位子。孫夏拿着菜單，一邊說話一邊拿給小女孩看。小女孩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一閃一閃，旁邊男人側過頭溫柔摸着她的頭發。孟志皓認出來男人是孫夏老板江博懷，他們一起吃過飯，他還讓自己送孫夏回家。
孟志皓覺得煩躁，跑到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回來時目光又不自覺被那桌吸引。小女孩拿着甜甜圈喂孫夏，兩人嘻嘻哈哈笑。“爸爸你也吃吧，小夏阿姨說很好吃呢！”孟志皓聽到她奶聲奶氣對坐在一旁的江博懷央求。
真是和諧的一幕，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是甜蜜的一家三口。孟志皓覺得有什麽在胸中噴湧而出，他嫉妒江博懷，也嫉妒那個小女孩。孫夏在他面前總是不大熱絡，渾不在意。她原來也有這樣柔和溫情的一面，他就知道。
再也待不下去了。一想到孫夏和另一個男人還有他的孩子在一起言笑晏晏，孟志皓一刻也忍受不了。他和魏霖霖說有事要提前離開，賬他已經結了。魏霖霖心下詫異，也不好問。孟志皓一看就有心事，眉毛擰成一團。他們在一起七年，彼此很多個微表情都已經熟悉。約他出來吃飯，也是對當年單方面決絕分手表示遲到的歉意。看他狀态很不錯，魏霖霖知道彼此前程往事已然翻篇，心中輕松不少。
孟志皓沒有回家，叫代駕直接去了孫夏家小區。他遞給物業保安一包煙，混進了小區。和保安套近乎的功夫，他已經摸清孫夏住哪一棟。保安大叔看起敦厚老實，“小夥子，你在追求小夏哇？可以先去搞定她媽嘛！她媽開的店就在這前面，從小區側門拐過去就可以看到一個小門面，就是她們家的。”還怕孟志皓搞不清楚，用手比劃了方位。
等了兩個鐘頭，孫夏仍沒回來，孟志皓心裏嘲笑自己：這算哪門子事呢？捉奸嗎？人家指不定在哪裏潇灑。他把煙撚滅，低頭找垃圾桶，打算走人。算了，拉倒吧，就這樣。嗆人的煙味中夾雜熟悉的香水味兒。是孫夏。
“小夏”孫夏一驚，下意識護住自己。孟志皓走上前，定定看着她。孫夏一動不動，有些茫然地看着孟志皓。這麽晚，他怎麽會在樓下。
水蜜桃味兒又沖到鼻子裏，那個晚上，車上的孫夏也是這個味兒。孟志皓再也克制不住，捧起孫夏的臉，重重親下去。和那晚不同，這次不是溫柔的，仿佛帶着一種敵意和憤怒。孫夏覺得不舒服，想撇開臉去。孟志皓哪裏肯，動作更重。
孫夏又羞又惱。單元門口做這種事，被熟悉的鄰居看到總不是好事，傳到王鳳梅耳朵裏要鬧翻天。她推了孟志皓好幾下，孟志皓才停下來。
“你今天去哪裏玩了？怎麽這麽晚回來？”孟志皓假裝雲淡風輕。“和朋友吃飯”孫夏不想和孟志皓說那麽多，奈何他窮追不舍。“哪個朋友要吃到這麽晚？這麽晚回來你媽不放心吧？”
孫夏氣惱“要你管”。孟志皓徹底炸了，“怎麽？你這個助理可當得真貼心，白天陪逛，晚上陪吃飯，接下來是不是要貼心到陪他上床，畢竟他老婆都不在身邊。”
孫夏氣得滿臉漲紅，“你憑什麽管我的事？你以為你是誰？犯不着這麽陰陽怪氣，有種你怎麽不當面說啊？”她從包裏摸出鑰匙，鐵門晃蕩一聲關上了。
孟志皓有氣撒不出，對着自己的車踢了兩腳。明明他想好好和孫夏說的。這下好了，孫夏徹底不理他了。不行，得找人摸清楚她和江博懷的關系。她不是那樣的人，孟志皓給自己定神。
孫夏把包往臺上一放，也不換衣服，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想到孟志皓說的難聽話，她嗚嗚哭。憑什麽。被莫名其妙強吻，還被說這樣難聽的話。她後悔沒有狠狠踩他幾腳。
電話響了，她掙紮着拿起來，是孟志皓，她挂了。孟志皓再打，她再挂。如此幾個回合，手機終于安靜下來。孟志皓發來微信，說對不起雲雲，還說看到她和江博懷帶着小孩一起吃飯，他嫉妒得發瘋。“直到今天晚上我才認清了對你的感情，不是可有可無，我想以後的人生都有你陪着。今天晚上其實是我前女友組織的一圈老朋友飯局，我飯沒吃完就落荒而逃。想着你和別的男人正在隔壁那樣親密，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小夏，我看着你那麽溫柔地對着小孩笑，我真羨慕。”看完信息，孫夏又哭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