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紙袋雪白,靜靜停在木櫃上,顧晏寒把裏面的禮物盒子取了出來,透明玻璃罩攏着一個雪白綿軟的球,打開玻璃罩,顧晏寒捏着那顆球,柔軟得不可思議,是海綿質地的,一縷甜軟的香氣緩緩纏繞上鼻端。

“這個是氣味球……”蘇餘不能确認是不是真的有宣傳得那麽神奇,但他有按說明書揭下信息素阻隔貼,埋着腦袋用氣味球接觸了好一會後頸腺體,不知道顧晏寒會不會喜歡。

雖然心裏有疑惑,但蘇餘選擇看着畫板不看顧晏寒,以免顯得自己太在意的樣子。

顧晏寒捏着那枚只有掌心一半大小的綿軟小球,再看向少年背對着自己的單薄身影,毛茸茸的黑發裏露出薄而圓的耳廓,映着光恍若透明,耳根染着一層紅。

他沒走,甚至靠近了,蘇餘感受得到顧晏寒身上的雪林孤松般的冷香在靠近,炙熱的指尖觸碰了他的耳垂。

蘇餘顫了一下,顧晏寒在捏他耳朵。

并不情.色的簡單觸摸,但耳朵上的軟肉本來就很怕癢,蘇餘縮着脖子躲了一下,大手從背後精準抵住了蘇餘額角,沒給他躲的機會。

顧晏寒時常覺得自己是個在扮演紳士的野獸,看着少年春光白雪一樣的眼神,尚且稚嫩的少年神态,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舍得還是不忍心。

看着少年耳根的那抹淡紅蔓延到脖頸,顧晏寒放開手,手裏捏着那顆柔軟的氣味球離去:“好好畫。”

蘇餘坐在畫架前臉已經通紅,雖然只是簡單的捏了捏他的耳垂,但自從知道了顧晏寒的病最好的治療方法是什麽之後,蘇餘時時刻刻都在覺得顧晏寒在受這種本能影響,每次一觸碰他,氣氛就有種微妙的緊繃。

這個問題很隐晦,決不能公開談論,是他倆之間的暗流,也很微妙。

入夜,蘇餘洗漱之後換好了全套新睡衣,對着鏡子檢查了三遍後頸的信息素阻隔貼是否貼好了,确認之後才下樓,去收拾自己的畫板畫架。

新睡衣是寬大簡潔的短袖襯衣和短褲,在家裏穿着很涼快,顧晏寒因為下午有一些事,又出去了一趟,蘇餘就穿着睡衣在客廳裏來回的晃蕩,收拾好畫板畫架之後叫了快遞上門,把畫好的畫郵寄給在S市的老師。

下午原本說好的簽合同,也因為助理說合同細則發現了一點問題,推遲到了明天。

蘇餘開始琢磨假期旅游的事情,不管怎麽樣,他還是想要在這裏假期能四處走走,臨近考試三十天的時候,他還特意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假期事項表,一條一條寫着他很多期待。

拿出手機撥通林佑的電話,想要問一問他有沒有空一起出去旅游一下,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他說:“我跟你說佛山這邊風景針不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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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去佛山了?”

“對啊,說了給你燒香,兄弟能鴿你嗎?”

“……”這小子絕對是原本就想好要去佛山才這樣說的。

沒說上兩句,林佑忙說有點亂晚上再聊,啪的挂斷了電話,蘇餘被挂斷了個猝不及防。

……

帕洛丁酒莊,大淩和李勳借着磋商的機會千辛萬苦才把顧晏寒這尊大佛單獨請出來,嘴上說着未來趨勢,心裏早已經忍不住想要旁敲側擊顧晏寒的婚後生活了,作為顧晏寒的好朋友,外面都傳成那樣了,他們身為兄弟還半點底都沒探着,都在揣測這婚到底是聯對了還是聯錯了。

再看顧晏寒那張十年都融化不了一寸的冷臉,大淩想到記憶裏那個少年的模樣,清了清嗓子:“不是我說你,晏寒,對蘇餘好點吧……打壞了你去哪裏再找這樣匹配度高的天選?”大淩雖然佩服顧晏寒佩服到了敬仰的程度,但這件事他是真的覺得蘇餘太冤了,太可憐了。

顧晏寒側目看着他,目光簡直就是寒冰:“我打他?誰編的。”

“好幾個人親眼看見了的,那天你帶他去瀾山,人走着進去,躺着出來的,目擊者都說了,臉色那叫一個煞白。”

顧晏寒臉色一沉,沒想到外面會傳成這樣,不過也沒解釋什麽,蘇餘的病并不合适讓太多人知道。

大淩小心的看他一眼:“那蘇餘現在是在家裏養傷——啊不,是在休息嗎?”

“他在畫畫。”顧晏寒睨他一眼:“畫我。”

“豁!”大淩差點仰了個絕倒,這還挺有情趣:“送你的嗎?”

顧晏寒掃了他一眼,那個眼神是讓他少說廢話,并且臉上淡淡寫着三個字,不然呢?

大淩直呼羨慕:“慕了慕了,蘇餘原來還會畫畫啊,真多才多藝。”

李勳看了大淩一眼:“怎麽?也想要?”

“別亂說啊,我就單純的誇一誇,你別害我。”

李勳哼笑一聲,不理這個嘴上沒把門的發小,看向顧晏寒:“晏寒不是我說你,你倒是也把人帶出來透透氣,剛考完試,最想玩的時候,你們也好多培養培養感情啊。”

顧晏寒搭在酒杯上的手指微頓,并不覺得把蘇餘帶在身邊讓大家争相觀看是什麽值得做的事情,不過李勳說的一個點很對,他和蘇餘需要時間多相處。

……

庭院外的燈一直亮着,在沒其他人的情況下坐在客廳看着外面的樹木和靜谧的風景,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點東西,蘇餘惬意的伸了個懶腰,筆尖在硬殼小本子上戳了戳,已經把能羅列出來的想游玩項目都羅列出來了。

本子抵在曲起來的腿上,蘇餘翻了一頁,準備畫一下落地窗外的風景的時候,玄關傳來了輕微的電子鎖開啓的聲音,扭頭去看,顧晏寒正合上門,從玄關走了過來,楞了片刻,随即走了過來:“在做什麽。”

蘇餘擡頭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垂下眼繼續畫:“我畫完就會上樓的。”不會擅自占據他的閑暇個人空間的。

少年曲腿坐在沙發上,赤.裸的雙腳并攏踩在沙發邊緣,是一個很惬意悠閑的姿勢,只是睡褲過于寬大落向下滑落了不少。

“明天有什麽安排嗎,帶你去個地方。”顧晏寒坦然在少年身邊坐下。

蘇餘筆尖停頓,食指在筆杆上摩挲,白皙修長的手指被黑色的筆杆襯托得格外漂亮:“又要參加什麽宴會嗎?”

“私人活動。”

“人不多嗎?幾點鐘?”蘇餘來興趣了。

“中午之後。”

“可是助理明天要來送合同,具體幾點鐘還沒通知我。”

“他會傍晚來。”顧晏寒淡淡的說。

“時間錯開就好。”蘇餘心滿意足收好自己的簡筆畫小本本,畫下了落地窗外靜谧美好也在下雨天把他差點吓死的風景,一本滿足的站起身,對顧晏寒道了一聲晚安,踩着居家鞋踢踢踏踏上了樓,睡前順帶把自己的假期目标更新在了群裏,希望看見的朋友不要不識擡舉,能來找他一起玩…

因為顧晏寒說是私人活動,早餐的時候蘇餘又特意問了一下需不需要穿西裝,得到不需要穿西裝的答複的時候蘇餘又大大松了一口氣。

連西裝都不用穿的話,那就真的是很私人很不需要應酬的場面了。

午飯後清潔阿姨定時來家裏打掃,蘇餘上樓換了衣服,簡單的上衣和短褲,經常在學校周末會穿的那種,閑置這麽久之後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換好之後對着鏡子看了看,還是以前的感覺,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寬不松剛剛好,剪裁得合理,有種簡單的設計感,褲子是個小衆品牌,也符合衣服的調性,簡單舒服,剪裁合理,穿着體驗感最重要。

換好之後捋了捋頭發,走出房門的時候清潔阿姨正好打掃到走廊:“蘇先生下樓的時候小心些,才打掃過,還有些蒸汽。”

蘇餘應了下來,走到樓梯的時候還仔細看了看,因為是夏天,薄薄一層水汽散得很快,并沒有在樓梯上留下什麽水汽。

快步走下樓,顧晏寒已經在客廳等着他了,他依然是西裝革履,冷戾禁欲,方圓十丈生人勿近,看見他下了樓站起了身。

蘇餘跟在他身後,從玄關到草坪小徑,看着顧晏寒走進了車庫有些驚訝:“你要開車嗎?”

“私人行程。”

顧晏寒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回頭看着他,蘇餘乖乖坐了上去,上次顧晏寒開車還是誤以為他過敏了的那次烏龍事件,這次顧晏寒開車卻是因為私人行程,不知道到底有多私人。

側眸看了看顧晏寒,車裏冷氣很足,裹着他一縷信息素的冷冽氣息在車廂裏橫沖直撞。

真冷,真涼,不知道顧晏寒現在是不是也能聞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他說他的信息素的水果味的,那現在聞起來會不會像一個水果味冰淇淋?

“有什麽地方能吃冰淇淋?”蘇餘突然看着顧晏寒問,他想吃冰淇淋了。

S市變化太大,顧晏寒所在的地方也不是蘇餘生活過的片區,連想找個好吃的冰淇淋店都找不到方向。

“我們去的地方有冰淇淋。”

“到底是什麽地方?”蘇餘好奇,顧晏寒的私人行程會是什麽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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