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童寬臉色煞白,這些才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大廈将傾。

童董站起身來,看見自家兒子一副愣住的模樣,心裏嘆了好幾口氣,又是嘆,又是恨他沒眼色。

早些年的時候他就看出這個兒子是個心氣高的,說起顧晏寒語氣總是帶着點不對,畢竟是個少爺,看見顧晏寒樣樣厲害,在同齡人裏面被捧着心裏不服氣,他那時候還覺得沒什麽,Alpha嘛,有點志氣野心挺好的,現在想起來他恨不得回到那時候罵醒這個臭小子,也不會惹出今天的事情來。

“童董,請簽字。”助理走上前來,童父無奈的接過文件,童淮慌忙開口:“父親,不可以簽!”

童父聽也沒聽他的勸阻,落下了名字。

助理點了點頭,功成身退,只留下倉惶的童家人,六神無主站在客廳裏。

“父親你為什麽要簽?沒了公司往後我們童家就真的一無所有了。”童淮看着自己的父親。

“你想被顧晏寒捏死嗎。”童父看向童淮,眼底的失望一覽無餘:“你覺得他做不出嗎。”

“那我們以後去哪裏……”童淮被問住了,呆呆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退居二線吧。”

“二線?!”童淮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一下傷心了起來,他是生在S市,長在S市的人,全國最繁華之一的區域,如今家裏破了産還要往二線退,這讓他如遭雷劈:“父親……我不想去二線,人都是越活越好的,哪有越活越退回去的……”

童寬在這麽大的變故中半天沒緩過來,就聽見童淮一直在嚷嚷,嚷得他頭痛:“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惹出來的事,童家會有今天?那天若是你沒有驅逐蘇餘,顧晏寒會這樣對我們嗎?”

“你還說我?!你難道不是早想要對付顧晏寒了,就你那點能力還一直拿顧晏寒當對手,心裏較着勁,讓你去巴結你也拉不下臉面,顧晏寒向來不愛搭理你,心裏早就容不下你了!”

争吵中只聽見一聲驚呼:“老公!你怎麽了!”

兩人回頭一看,童父臉色鐵青,氣得頭腦發暈直往後倒。

蘇餘再聽見童家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據說是童寬最後搞了一個道別聚會,把自己的好朋友全都叫了來,包了一個酒吧,大家一起喝酒跳舞,一群纨绔喝得上了頭,和酒吧裏表演人員及其火辣貼身跳舞,被舉報聚衆淫.亂一窩端了,整個S市看童家越看越像笑話,之後童家像老實了的鹌鹑,縮在角落再沒了聲響,悄無聲息的就快速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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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餘最近則發現顧晏寒有點奇怪,他好像在做什麽不願意讓他發現,有時候正拿着手機略皺着眉頭,看見他走過來了就放下了手機,有時候正看着助理送過來的東西,看見他走過來了就馬上翻了頁,雖然他臉上一點也沒顯露,但蘇餘知道,絕對有事。

喝着橙汁,蘇餘心裏思索了一下,以顧晏寒的失調症壓抑程度來說,不會是在外面找了其他人吧?

這念頭轉了一圈又消散了,顧晏寒不是這樣的人,不然前面那麽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身邊了。

這樣想完之後,蘇餘開始發現身邊的人都有點怪怪的了,比如顧夫人,原來顧夫人對他也非常噓寒問暖,隔三差五但凡是個節日,或者是什麽典禮大場面,送禮物送胸針送袖口都毫不手軟。

但是最近顧夫人開始在微.信上給他發照片了,成套的首飾照片,豪車照片,單價沒一樣能下百萬的,千萬更是平平無奇,發完一堆照片甜甜的問。

餘餘有喜歡的嗎?

毫無疑問只要蘇餘說自己喜歡哪個,顧夫人就會馬不停蹄的給他送家裏來。

這本身已經夠吓人的了,更驚悚的是連平時沉默不太愛交流的顧董都發來了消息。

需要什麽,和伯父說。

這句話的威力是極其大的,一般能得到顧董這樣身份的人一句承諾,基本上只要不是太離譜,堪稱是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蘇餘這下真的懵了,也沒人能說,給林佑發了消息過去。

聽了他的陳述之後,林佑沉默了,半晌才發一條消息過來。

驚天帥B:我怎麽感覺好像他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一樣?

一條小魚:我也有點這種感覺……

驚天帥b:最近顧晏寒晚上都回家睡覺的吧?

一條小魚:晚上都在家的。

驚天帥B:那看來就是白天搞的了,禽獸啊豈可修,貓貓震驚.jpg。

一條小魚:???

一條小魚:別亂說。

蘇餘制止住了林佑的亂發散,也不喜歡別人這樣揣測顧晏寒,因為顧晏寒有失調症,明明他什麽都沒做過,但卻好像他做什麽壞事都不稀奇一樣,他是日日夜夜呆在顧晏寒身邊的人,知道顧晏寒從來都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樣,蘇餘和他住在一起那麽久,他從沒強迫過他半點,即使有着合法伴侶和失調症兩重順順當當的理由,他也從沒對他有過半點不尊重的輕佻行為。

可是,Alpha真的能對睡在枕邊的Omega半點旖旎狂念都沒有嗎?

這個問題突然冒了出來,問了蘇餘一個措手不及。

蘇餘相信顧晏寒,但心卻有點格外慌,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他的存在好像并沒有讓顧晏寒好起來多少……

那麽是不是……顧家決定放棄這樣低效的治療手段,最近是在做最後的鋪墊了?

顧家也不可能和他商量的,顧家一貫的作風都是隐而不發,一擊致命,事情沒準備到百分百穩妥之前,外人是不會知道他們具體到底打算幹什麽的。

中午在家裏沒吃多少,下午去上了兩節課,再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家裏空蕩蕩的,顧晏寒不在家,廚師今天也請假了,他第一次覺得這個房子原來有這麽大。

看了一眼餐桌,發現上面只簡單的留了一些餐點,倒是夠他吃飽,只是和以前的精心準備對比起來,便顯得那幾碟餐點有些孤零零的。

吃了點餐點,蘇餘只覺得噎得慌,喝水艱難的咽下去之後,心裏升起了一股悲壯的豪氣,挪步上樓,第一次走進了顧晏寒的書房。

這裏離他們的房間并不遠,有單獨的書桌和軟椅,背後是梨花木的書架,滿滿的書立起來了一面牆。

以前蘇餘從不進這裏,也不會特意多看顧晏寒手上的資料或者合同,只是這一次,他決定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無論要走要留,他都要自己決定,而不是處在這麽一個被動的位置上,讓別人決定自己的去留。

寬闊的辦公桌上零星放着兩本書,旁邊是一支鋼筆,蘇餘走過去認真查看,翻了翻,是英文原著書籍,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擡眼再往書架上看,上面是滿滿當當的硬殼書籍。

目光繞了一圈,從後方再回到書桌上的時候,蘇餘才發現辦公桌下面有個設計很隐蔽的薄抽屜,微微的向內凹,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有這個抽屜,這個厚度用來放一些文件和薄本書籍正合适。

拉開一看,裏面果然有幾份合同,蘇餘并不是來查看顧氏的商業機密的,并沒有翻開那些看,只是看了看封面上的字,尋找着財産劃分之類的字眼。

随即翻找的指尖一頓,在一堆文件下面,露出來的幾個字很顯眼,信息素仿制藥劑。

蘇餘指尖有些涼,觸碰到了那薄薄的紙頁有一瞬間想要回頭,離開這裏,但他的手還是堅定的翻開了那幾張紙。

內容是顧家提供資金的一個科研機構送上來的報告,以仿制蘇餘的信息素為核心而展開,大概意思就是,只要有了這種要,以後就算蘇餘不在他身邊也沒有關系,這種藥能替代他。

看完那幾頁紙,蘇餘默默合上了紙頁,擡起頭對上恰好在這個角度能看見的監控器,黑洞洞的攝像頭亮着一點紅光,蘇餘直直的看着攝像頭,把科研報告放了回去。

顧晏寒看着屏幕上的蘇餘,他滿臉的平靜無波,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前方,像是穿過了屏幕看向了他。

蘇餘推開門的時候,沒想到顧晏寒就在外面,他似乎是急忙趕來的,氣息間略微帶着喘,冰山一樣清俊的臉龐有了一絲裂紋,一身熨帖的高定西裝将他裹得分毫不差,高挑挺拔得驚人,驀一推開門,外面黑洞洞的一片,只有這麽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室內的燈光映出來些許,将兩人之間照亮,天黑了。

蘇餘注意到,他戴了新的的領針。

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又一下無話可說了,蘇餘看着顧晏寒,想了一會,什麽都沒做,他內心是很想打他一耳光的,但是這樣做顯得就自己動了感情,且後果也不一定是現在的自己承擔得起的。

他想了想,目光看向顧晏寒,只是語調平淡的問:“你想和我……唔!”

離婚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蘇餘的嘴就被堵上了。

顧晏寒吻了下來,像暴雨灑落溫室的花園,狂風驟雨中,身後的門啪嗒被合上了。

一片黑暗中,蘇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既然顧晏寒已經在研究信息素藥物來替代他了,為什麽現在又要這樣吻他,吻得很倉促,很迫切,摟着他腰肢的手越來越緊,就像是要把他一直抓在懷裏不放一樣。

遠處樓梯的燈火,一顆一顆亮了起來,從遠到近,像一顆又一顆閃爍亮起的繁星,直到最後一顆亮起,頭頂上樓梯的光也亮了起來,顧晏寒離了他的唇,額頭抵着他柔軟的發,接受着這束光的降臨。

顧晏寒擡手,指向了下方,示意他看。

随即下方,一片黑暗中的客廳也亮起了光芒,無數的彩燈,裹滿了每一件裝飾物,無比璀璨的一片,照亮了頭頂那一片突然出現的氣球海,還有紮花和水晶球,餐車上立着一個三層的白色蛋糕,精細的花朵設計蔓延滿了整個蛋糕,像一片花海,另一邊的三層餐車上則放着無數的點心和小食物,廚師長和助理各自推着那兩輛餐車,後方的桌上則放滿了無數的菜品,下面十幾個人裏,有他的高中同學,他大學的三個室友,不無豔羨的看着這一幕,臉上帶着祝福的笑意,顧家伯父伯母也滿臉欣慰的笑容,林佑混在人群裏正在朝着他眨眼,他們齊聲。

“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給小魚過一個跌宕起伏的生日,那個藥是有原因的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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