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平行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川上行者為舟

雪色皓然為白

行川=舟

皓雪=白

平行世界的故事

重新定義了名字

入秋後, 鄉下的莊子遞上來一封信，說是今年收成頗豐，瓜果蔬糧朋碩新鮮, 野兔山雞肥美多肉，想邀主家老爺與夫人小姐們到莊上賞秋景嘗瓜果。

喬侍郎接到這封信時, 正是意興闌珊想要辭官的節點。

這信恰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一高興便脫了烏紗帽，拜別高堂廟，帶着妻女回鄉種田去了。

喬侍郎無子，膝下一女。

夫妻極疼愛這唯一的女兒, 打出生便嬌養于閨中。

只是這位官家小姐，似乎先天不足，不論怎麽将養都養不出其他名門貴女的珠圓玉潤，反而養出了一身病氣。

兩夫妻便想着, 是否闵京的水土與自家女兒不合，才致久病不愈？這次回莊子, 也恰好換個環境。

喬家小姐自出生到現在，已滿一十八歲, 卻不曾離開闵京半步。

這次去往小莊, 她初聽聞時略覺驚訝，随後便心生歡喜……

幼時因為多病, 連門都沒出過幾次, 大多數時間都是悶在房間裏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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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道她娴靜乖巧, 遺傳她爹的文人氣質，卻不知她內心也曾向往過高山流水。

爹的書房裏有一本《風土集》，講的是各地名山大川，風土人情。她想, 自己若是身體康健，或許也有機會親歷這些地方。

回鄉的路上，她坐在軟轎中，總愛掀起簾子往外看。一路上的花草樹木，怎麽看都看不夠。

到了莊子上，連住幾日仍覺得新鮮，身上的病氣似乎因為心中的歡喜而去了幾分，蒼白無色的雙頰也暈開絲絲鮮活的紅。

夫妻兩個瞧着女兒身體狀态，心裏頭高興，覺得這次回來是回對了。

可是，半個月後的一個傍晚，有人忽然扣響莊院的大門。他手中拿着半截玉佩作為信物，哀求喬侍郎救他一命。

喬侍郎看了那玉佩一眼，又看了自己妻女一眼，心裏頭犯難。

躊躇許久，才緩緩嘆氣道：“你可以在莊子裏住下，只是，我無法确保能庇護你周全……”

那人千恩萬謝，自以為安全得到保障。可是喬侍郎眉頭緊鎖，神情未見半分松懈。

到了晚上，将那人的住處安排在莊院最裏處，派了許多護衛守着。

皓雪雖疑惑爹爹為何這般緊張，可也不敢多過問，有一些事，不是嬌養在閨中的小姐該知道的。

入了夜間，外面似乎有什麽聲響。

她一向淺眠，僅窸窣幾聲便将她吵醒了。

服侍她的丫鬟睡得正酣，不便驚醒，輕輕繞過她，自己開了窗想透透氣。

誰料外面月黑風高。

有人立在牆頭，黑衣裹身，一手握劍，一手拎着人頭。

那顆頭顱的斷口處，鮮血淋漓，蜿蜒一地……

打開窗，入眼的正是此情此景。

“你看到我了？”

陰柔的聲音從牆上飄了下來。

皓雪這才注意到，殺人兇手竟未蒙面。

唇紅齒白，妙目修眉，明明是十六七歲少年意氣的年齡，卻披着一身陰鹜戾氣宛如地獄修羅。

或許他之前是蒙面的，只是在打鬥中面巾被扯下，現在挂在腰間未系上。

就在這将系未系的空隙，她恰好打開窗，将他看個正着……

他跳下牆，緩步向她走來。

“你看到我了？”

他又問了一遍。

皓雪不答，雙手摸索了一下窗棂，想裝個盲女，只求他能饒自己一命。

“瞎子？”他伸手捏住她的臉，手勁之大，快要将她的骨頭捏碎，“還是裝瞎？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就知道是不是真瞎了？”

過度的緊張害怕讓她說不出一句話，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慢慢騰起霧氣。

她知道，他這樣的人，會言出必行的，殺人都是小菜一碟，更何況是挖人眼睛。

溫熱的淚順着眼角滑下，慢慢滴落到他手上。

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小了，放開她的臉，曲起手指在她淚痕處輕輕揩了一下。

那剛拿過劍，剛殺過人的手，上面還殘餘着濃郁的血腥味，此時卻溫柔的幫她揩試眼淚。

多麽矛盾又詭異的行為……

“怎麽哭了？”

他似乎覺得有趣，說話的聲音帶着星點笑意。

“我不會挖你眼睛的，又沒人花錢雇我做這事，我才不幹吃力不讨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