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耶
【女人，你那是什麽眼神？】
矮木墩上的兩個黑洞如同眼睛一般擺出不悅之色，質問似的盯着驚呆的言星子。
“你是什麽鬼登西？”言星子抱住桌腿縮成了一團。
矮木墩嗤笑一聲。
【我乃系統小爰道友的具象化身，以後便是你的本命法器了。】
言星子瞪它：“我的本命法器為什麽是坨木墩？木墩跟偶像道有什麽關系？？”
【愚蠢，你看不出來我是臺音箱嗎。】
言星子搬起木墩來回翻轉，理直氣壯道：“看不出來。”
木墩傲嬌冷笑。
【這只是本系統的初始皮膚罷了，待宿主攢夠人氣值，給我買更多皮膚，我就能搖得更響了。】
一提起人氣值，言星子便想起來自己只剩二十五天可活了。
她的目光瞬間便沉冷了下來，碎碎念道：“我活都活不下去了晉升也有問題哪有餘力買皮膚啊你聽沒聽說過人活着要先解決溫飽外表再光鮮靓麗又有什麽用呢……”
【女人，桌上有面鏡子。】
言星子擡眸：“所以呢？”
她起身去看那面鏡子，卻在鏡中看到一個驚世駭俗驚天動地的絕世美人。
淦，這不是她自己嗎？
“我怎麽這麽好看？！”明明還是那張女團門面的臉，為什麽感覺美貌度翻了好幾番？這就是修仙的力量嗎！
【所以說，快去攢人氣值啊！這不是你強項嗎？】
系統一木墩摔在了言星子腰上。
言星子對鏡沉默了半晌，終于轉過身來鄭重地抱起木墩，深情道：“你放心，等我解決溫飽，一定給你換最高檔的皮膚。那麽……你都會些啥歌曲？”
【呵，本音箱內置《閃耀》一首，免費贈送，不用花費人氣值購買，感恩戴德吧女人。】
言星子一錘頭将它跺到了地上。
就會一首歌拽個嘚兒！還是那首她跳了幾百遍都快跳吐的歌！
《閃耀》是她當初參加選秀時的節目主題曲，曲風熱情歡快，凸顯少女青春洋溢，是所有偶像選秀綜藝的标配。
要在這群修真者面前唱跳《閃耀》，如同讓長輩們看男女團在電視上扭來扭去，最終出現一群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盛況。
【不識趣的壞女人你居然敢摔本箱箱！】
“……”言星子将木墩搬到了床空下，自己坐到桌邊擺出那本《快樂訣》，盯着書封陷入沉思。
【女人，我覺得你應該練習歌舞，而不是修煉烏七八糟的功法。】
“我怎麽也得能應付童姜和奚憐雲。”她當然不想學合歡功。
【只要宿主用魅力征服他們，就不用怕他們威脅宿主。】
【只要宿主升至中天玄境，尋歡門的結界便攔不住宿主，宿主就能逃離了。】
“你說得有理。”言星子淡定微笑，“但我要先活過明天。”
音箱嘟囔了一陣便不再說話，不知它是否在暗自計劃着什麽。
言星子帶着一絲緊張随便翻開一頁，淫靡的圖畫立刻紮入眼中。
她早有預料，硬着頭皮撚指掃書，這秘籍中有半本還是文字，另一半便全是春宮圖了。
這要如何應付考察，硬背？
《快樂訣》中不僅有男女之歡，燒殺搶掠等各種能引起罪惡快感的事件都描述其中，至于那些描述運功吐納之法的文字晦澀難懂，言星子默背時，時刻提醒自己莫要不自覺去嘗試，精神一打岔，便可能真的步入歧途。
她背到昏昏欲睡時，直覺自己支撐不住，便将書甩到案上後爬床睡去。
夜深人靜時，床空下的音箱散出幾縷微弱的白光，如觸角一般将桌上的黃皮書一卷而下吞了進去。
次日言星子醒來，一望桌上沒了秘籍，不禁疑惑，四處尋找也不見蹤影。
她昨夜看得太困，都不知把書放在何處了？
“《快樂訣》呢？”言星子的腦袋伸到床空裏問那音箱。
音箱還因為她将它仍在床底而氣悶，它将雙眼扭到另一側。
【你自己弄丢的，還問我。】
門外已傳來童姜的叫喊聲，言星子抿了抿唇，正要走出，又聽音箱在床空叫喊：
【帶上本箱箱！】
言星子滿目嫌棄地望來，顯然她并不想将這麽一塊破木墩抱在身上。
【動用意念，就可以将本命法器收入氣海。】
言星子眯着眼将它收起，硬着頭皮走出去給童姜問了好。
童姜挂着不識真假的笑，對她問道：“言師妹，昨晚将《快樂訣》研讀得如何了？”
他看着言星子，她還低着眼睫一副疑惑的模樣。
“書呢？”童姜睜大了雙眼微笑着問道。
言星子尴尬一笑：“好像真的弄丢了。”
“門主的心血，你便這般不珍惜。”童姜眼裏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利光，轉而他又笑道：“無妨無妨，只要你讀懂了，丢了也不礙事。”
“那麽言師妹，你讀得如何了？”
言星子道：“會背一部分。”
童姜的笑頓時變得真誠了幾分：“噢？那背給師兄聽聽。”
言星子張了張口，卻發現腦海內一片灰白混亂，她驚愕地張大了眼，分明昨晚背下了不少，即便睡了一夜會有所遺漏，可不至于……半句話都想不起來！
她忽而有些慌神，自己絞盡腦汁背了半夜，只為應付這性情不明的師兄，可到頭來怎麽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對自己的記憶力充滿自信的她，此刻滿腦子的想法便是自己被做了手腳。
童姜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驀地便陰沉了下去，他猛然湊近瞪大眼睛盯着言星子，語氣像是即将被燒開翻滾的溫熱之水：“言師妹，你該不會是……故意将書扔了吧？”
言星子猛然擡頭，真切望着童姜道：“沒有沒有，我當真背了！師兄，你不是說功課後才考察嗎？學院是不是要開課了，再不去，我就要遲到了。”
童姜打量她片刻，似乎在思索她的話語可信度，轉而他放柔了表情，暫放她一馬。“那師兄這就送你去學院，待功課結束再來檢查師妹。”
言星子松一口氣，殊不知童姜內心想着：若給過機會還無法過關，小師妹心虛害怕的表情定然更加令他舒爽。
他扔給言星子一套衣裳，道：“這是學院弟子服，快去換上。”
言星子趕緊抱着衣裳回到屋中，深吸一口氣，中止了這令她尴尬的場面。
片刻過後，言星子仍帶着記憶丢失的疑惑走出房門，便見童姜雙目驟然一亮，誇贊道：“不愧是言師妹，最普通的弟子服穿在師妹身上都如同九天仙衣！”
言星子低頭看着自己毫無裝飾的白邊紫衫，心想這尋歡門弟子各個都是彩虹屁大師。
言星子被童姜送去學院之中，本以為暫時能擺脫童姜的監視，沒想到童姜徑直走上了講臺，笑得極為迷人：“我是今日的法術講師，首先讓我們歡迎新人言星子師妹的加入！”
學堂中的小年輕們各個容貌俊美，彷如娛樂公司練習生訓練現場，而他們在看到言星子的一刻，無不面露驚豔之色。
言星子站在門口要裂開了。
她僵硬地笑了笑，找尋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過去，同桌的男子看到她落座，驚喜得雙眼放光。
“言師妹好，我叫蕭乙，小地玄境二重，水木雙靈根。”
言星子悄悄低頭看向他，目露期冀：“簫師兄，你帶《快樂訣》了嗎？”
蕭乙稍稍一愣，心想言星子見面沒有自爆底細，若非靈根極差，就是刻意低調。“帶了，怎麽？”
言星子喜不自禁：“借我看看。”
蕭乙被她的笑晃得心一蕩，掏出《快樂訣》遞給她，便見言星子在桌下打開書偷偷看了起來。
蕭乙疑惑：“你不聽法術課嗎？”
言星子悄聲正色：“研習《快樂訣》更重要。”她下課就要被抽查了啊！
蕭乙當即被震懾，剛入門的小師妹竟有如此高的覺悟，不像他們這些底層弟子平日只顧修法術，而疏于鑽研門派心法，他自愧不如。
言師妹能無視童師兄的法術授課，她于法術定然已有一番造詣！
言星子幾番感到童姜的目光掠過自己的頭頂，她硬着頭皮不去看他，反正童姜只說要考察《快樂訣》，她能背上幾段便不算失格吧？
課程只講授了半個時辰，弟子們便要去訓練場實練，言星子匆忙合起了《快樂訣》遞還給蕭乙，蕭乙收回書來便在扉頁簽上大名，然後鄭重推回給言星子道：“此冊便贈給言師妹，也算師兄對自己的警醒。回頭我再去庫房請一本。”
“？”做什麽警醒？要做警醒，難道不是她給他簽名才對？
言星子第一次收到素人塞來的簽名物，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是謝過了蕭乙。
正好，讓她在考前再抱抱佛腳。
衆人來到訓練場上，童姜讓弟子們二人一組進行對戰，言星子腦子裏還在默背《快樂訣》，轉眼就被六七個弟子圍上。
“言師妹可願與我一組？我是土木雙靈根，絕對能保護你。”
“別理他，他只會造圍牆，師妹跟我打快攻吧。”
蕭乙本就欲邀請言星子，結果被他人搶了先，他也擠了進來說道：“選我選我！”
言星子只認得蕭乙，下意識便多看了他幾眼。“我和簫師兄一組吧。”
蕭乙面露驚喜，其他人遺憾搖頭，言星子走到蕭乙面前，說：“我才小地玄境一重。”
蕭乙笑道：“無妨，這個班都是小地玄境，小境界的差距很容易跨越，師妹只需稍作輔助便好了。對了，你是什麽靈根來着？”
言星子：“天靈根。”
蕭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難怪師妹氣度不凡，果然有過人天資！”
言星子：“……無屬性的。”
蕭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