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娘給了我這個玉佩，讓我去找媳婦，離開雲璧山。她還說，她之所以不帶我去找爹，是因為不想讓爹殺了我，她是為了我好。”
“這──她留你下來分明就是為了讓你替她報仇！怎麽可以說是為了你好?”
秦煌何嘗聽過這種事情，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出生就被當成一個笑話。
而他，為什麽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笑得這樣開心？
“你難道不覺得難過嗎？”小王爺不敢置信的問。
“不會啊。”雲天似乎根本不理解為什麽要難過，他憨傻的笑，眼睛亮亮的，但他的笑容卻突然讓小王爺覺得心底酸酸的疼，“娘說了，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讓他們做會讓自己幸福的事情。我愛我的爹娘，所以我應該為他們的決定感到高興才對，因為他們覺得很高興。”
這──這是什麽邏輯！
小王爺抖著唇，似乎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的男人。
“那你該覺得我很幸福吧？”過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小王爺撇撇嘴，“我又有爹，又快要有了新的娘……”
“不過──”
秦煌看了雲天一眼，冷嘲道，“我馬上就要不幸福了。”
“為什麽？”雲天大惑不解。
“你沒見到那個賤女人的肚子嗎？她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煌兒就要有個弟弟了，為什麽還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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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是有了個弟弟，但王府多了個小王爺。”秦煌冷冷一笑，“爹就會只愛弟弟，不再把我看在眼裏了。”
“不會的。”
“會！”秦煌駁斥一句，“在這個地方，我比你了解的清楚，你什麽都不明白！”
雲天撓撓頭發，“也許吧。”
他看著秦煌的側臉，過了許久，突然咧嘴一笑，“不過，煌兒，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什麽？”
“煌兒，就算天下人都遺棄了你，我還是會站在你的身邊的。”
雲天重複了一遍。
秦煌扭過頭來看他，似乎難以相信這句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過了許久，冷風一吹，秦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雲天手忙腳亂的扒下自己濕透的外衣，徑直用內力烘幹，蓋在小王爺的身上。
感覺周身一暖，小王爺收了目光，仰望天際。
許久，他才撇撇嘴，“你撒謊。”
“煌兒？”
“如果有了更高深的武林秘籍，你也會離開的。”
“我不會離開煌兒的。”
“你會的，你們武林人不就是追求武學上的至高境界嗎？如果真的遇到了這個機會，你會放過？”秦煌不屑一顧的說，擺明了不相信。
“娘說了，練武是為了有能力保護自己最心愛的人，如果要離開煌兒，那個機會，我寧願放過。”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到莊重。秦煌扭過頭，看著他的神情，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那……如果，拾到那個玉佩的不是我呢？是別人呢？”他問。
雲天困惑道，“可是，玉佩是在煌兒的手裏啊！”
小王爺額頭青筋冒起，“我是說假如！假如那個玉佩是別人的──”
“可是……可是玉佩在煌兒的手裏……”雲天還是不明白，固執地重複。
見著實在說不通，秦煌幹脆閉口不言，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剛才他竟然會覺得感動，抹了把眼睛，有些濕，但那肯定不是眼淚，一定是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濺到了臉上，一定是的。腦中胡亂的想著，沈默下來，卻突然感覺頭一陣陣的暈眩，雨聲似乎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聽不真切。朝旁邊靠了靠，一直強撐著不肯倒下的那根神經在觸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時，突然斷了。他閉上了眼睛，第一次覺得這般安心。
好像外邊縱使有刀光劍影，也傷不了他一分。
只因他身邊，坐著這個人。
吃，還是不吃？
頭疼欲裂。
秦煌勉強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朦朦胧胧的看見眼前有一個人影在晃。
“水──”他恍恍惚惚的說，聲音嘶啞難聽。
直到冰涼的液體滑入喉間，他才清醒了幾分。
華美的床帳，柔軟的棉被，精致的燭燈。
他揉著眉心，看向眼前手足無措的薛立，“我怎麽了？”
“小王爺不記得了嗎？”薛立解釋，“小王爺昏倒了，是雲公子把小王爺背回來的，小王爺受了涼，大夫開了好多的藥。小王爺昏迷了三天，，可把王爺給急死了。大夫說小王爺身體嬌弱，經不起風風雨雨的，再來幾次，說不定就要落下病根了──”
小王爺不耐煩的阻斷他的喋喋不休，“雲天呢？”
“雲公子？”薛立一楞，看看四周，奇道，“方才還在這裏的，他陪了小王爺三天，也沒合眼，現在可能挨不住，去休息了吧。”
他陪了自己三天？秦煌一愣，張張口，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房門便被一把推開。
雲天笨拙的端著一碗粥走進門來，似乎才短短的時間不見，他的面色便有些顯得憔悴了，眼臉上挂著兩個黑眼圈。原來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三天沒睡也會是這般凄慘，小王爺見了，突然覺得心裏有些堵。
“這事還是讓我來吧！”薛立見了，忙迎上前去。
雲天避過他探過來的手，“不用不用，這粥燙得很，還是我來吧。”
他笑呵呵的把粥放在床邊的椅子上，“我小時候生病，一睜開眼睛，肚子就咕咕叫，鬧著要吃的。煌兒現在肯定也是餓了的，娘說過，病了的人該吃粥，所以我找廚房幫你做了碗小米粥，煌兒趁熱吃了吧。”
薛立猛然打了個寒顫。
除了過世的夫人，煌兒可是只有王爺才能叫的稱呼，小王爺總是嫌這煌兒太過嬌柔，不肯讓其他人這般喚他。現在，雲天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虎上拔須，依小王爺素來的脾氣，還不是得結實的挨上一番責罰。
哪知，他卻發現，聽到這聲稱呼，小王爺仿佛沒有一點在意，臉色不變，只是皺皺眉頭，“我不愛吃粥。”
這……這還是自家那個小王爺嗎……
薛立張目結舌，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這粥裏我讓廚師大伯放了好多的紅棗和蜂蜜，聽說煌兒最愛吃這些東西。”雲天柔聲哄他，用勺子輕輕的撥弄著那碗粥，好讓它不要那麽燙嘴。他看小王爺一臉的不滿，便端起碗來，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吃吃看好不好吃。”
薛立的眼睛越瞪越大，幾乎要凸出來了。
秦煌斜瞥一眼，這才突然意識到薛立的存在，不由眉頭一挑，“薛立！”
“在，在！”薛立磕磕巴巴的應。
“你出去。”
“可是──”
被小王爺一瞪，薛立縱使千般不願，也只能乖乖的走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雲天完全沒有覺察到一絲的不妥，他将勺子舉得向前了一些。
小王爺一口吞下。
“好不好吃？”雲天問，眼睛閃閃發光。
看他這樣，小王爺故意哼了一聲，“難吃。”
雲天一愣，勺子在碗裏攪了攪，舀了一點放進嘴裏，吧唧吧唧，品嘗了好久才有些困惑地道，“很好吃啊。”
小王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家夥……剛才用的勺子……
他都不嫌髒嗎！
“再吃一口。”雲天将勺子舉到小王爺面前。
小王爺嫌惡的皺起眉頭，他可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不要了。”他搖搖頭。
哪知雲天一下子收了笑容，認真地告訴他，“煌兒，你剛醒，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若再不吃，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
雲天看小王爺張嘴，便小心翼翼的将勺子探了進去。
“唔。”
小王爺瞪著眼睛，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将嘴巴合上，把粥吞了下去。
見他的神色可怖，雲天又有些手足無措了，“煌兒，怎麽了？”
“你──”
秦煌額頭青筋冒起。
雲天大惑不解，低頭又吃了一口粥，然後才神色一變，跳了起來。
他恍然大悟道，“粥有些涼了，煌兒，我再去熱熱給你吃，你等著。”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小王爺怒吼。
“煌兒？”
看見雲天露出一臉委屈的模樣，小王爺咬牙咬牙再咬牙，卻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摸摸肚子，似乎真的有些餓了。過了許久，他強忍著一股的怨氣，“拿過來。”
雲天乖乖的将碗又拿了回來。
“把碗放下，你出去。”小王爺道。
哪知，在這件事情上，雲天倒是固執得很，“我要陪在煌兒的身邊，煌兒病了，很多東西都不方便的。”
本想拒絕，但擡眼發覺他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心中不由一軟。
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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