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去篇04

Loki以前的脾氣很糟，準确地說是糟透了。盡管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個好脾氣的人，看啊，Loki總是那麽優雅，帶着個完美的笑和與常人保存着的适當的距離感，如果你請他幫個忙，他也會笑着答應，盡管很多人和他走得不近，但讓他們形容Loki，他們都會說，哦，他挺好的。

但Loki從來都不是個好人，他連人都不是，而那些侮辱過他的，調戲過他的——不管對方是人還是其他吸血鬼，在當時Loki只會一笑而過，讓人們覺得他可真是優雅大度，但是過一段時間後，對方要麽突然失蹤，要麽在酒吧後肮髒的小巷裏被發現，被折斷幾根挺重要的骨頭，人們都不知道是誰做的，也沒人會懷疑Loki。

Loki對床伴，或者戀人也不好——說分手就分手，說走就走，這倒不是他不負責任，他有時會給對方留下一筆錢，但如果有的人偏偏不識擡舉，非要跟着他，那他們絕對不會有什麽好結果，Loki對于戀人從來不會抱什麽舊情，如果他們冒犯他了，他會把對方整到死。

Loki坐在火車包廂的床上換着衣服，手裏拿着的千鳥格圍巾被他揉成了一團，他恨不得把這條價格不菲的圍巾擰成一條繩子，活活勒死此時還在他包廂門口晃蕩的那個狼人。

那頭瘋狼，Thor，Loki在紐約的一次失誤導致了現在的後果，當時那頭該死的狼強迫标記了他，Loki知道時馬上用了最極端的方法——直接咬死Thor，而這方法沒有奏效，看起來對方是非常強壯的純血狼人，Loki再恨也殺不死對方。

Thor不能解除自己的标記，所以Loki決定迅速離開美國去歐洲，家族裏的藏書中大概會有點兒方法，被狼人标記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恥辱了，這就像把Thor的名字烙印在Loki的脖頸上，他甚至都能聞到那股野性的氣味萦繞在他的鼻間，這讓生性驕傲的Loki忍無可忍，于是他當天就一聲不響地走了，而Thor就一直跟着他。

從紐約到碼頭，從輪船到歐洲，現在到了火車上——Loki每次都變着花樣甩掉Thor，看着那個金發大個子的臉上露出那種慌亂的，被遺棄了的表情，這是Loki在無聊的旅途裏唯一一點樂趣啦，可是這點樂趣每次都維持不到幾分鐘，Thor是頭純血頭狼，他的鼻子很好，無論在多麽擁擠的環境下，無論Loki躲在哪個隐蔽的角落，Thor都能聞到他的氣息，然後快速地找到他，金發大個子臉上會綻放出一個讓Loki覺得刺眼的微笑，然後繼續跟着他。

Loki恨Thor，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骨，一路上他都遠遠地看着Thor，不和對方說一句話，其實他心裏早都快被怒火燒穿了——他活了幾百年，都沒有這麽激動，這麽生氣過了。

Loki扔下了皺巴巴的圍巾，去餐廳廂要了自己預定好的紅酒，半夜餐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他把服務員支了出去，對着車窗自斟自飲。

他算是在等人，但他等的可不是現在那個推開車廂門往裏走的Thor，Loki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牙齒咬的咯咯響。

“嗨，”Thor有點尴尬地朝他打招呼，Loki沒理他。

“你不想談談嗎，Loki？”Thor耷拉着肩膀，健壯的大個子顯得可憐兮兮的，從紐約到歐洲，他跟了Loki一個多月了，而Loki基本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沒什麽好談的。”Loki惡狠狠地看着Thor，咬着牙說。

“我很抱歉當時标記了你，”Thor低着頭，“我保證，會對你負責到底——”

他的負責理論沒說完，因為Loki不知從哪摸出一段不細的木樁，迅猛地插在Thor的手指間，他的動作太快了，Thor身為狼人都沒反應過來，木樁一半的已經完全紮進了整個餐車木桌，過了幾秒桌面才發出開裂的慘叫。

如果他直接插在Thor手上，那後果可想而知，況且那木樁——那是專門用來獵殺狼人的木樁，Loki從哪兒弄到的，這也太毛骨悚然了，Thor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如果你想跟着，就給我保持距離，別再讓我看到你。”Loki冷冷地說了一句，抽出木樁的時候餐桌已經快散架了，他起身就要走。

“等等，”Thor也跟着站起身來，一把就拉住了Loki的手，“我來這兒是有事要告訴你。”

然後金發狼人抓着Loki的手，突然把那只吸血鬼按在了鐵皮車廂上，狠狠地吻了他。

Loki一邊掙紮一邊伸手去推——要知道吸血鬼的力量是人類的很多倍，但比起狼人來還是不太夠，Thor壓制着他，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那感覺該死的好，就像他們第一次接吻時一樣，熱情，狂野，讓人迷醉，唇舌交纏間，Loki甚至沒有去咬Thor的嘴角，然後他也聽到了，隔壁車廂有兩個獵人，正拿着槍來清查吸血鬼。

同性情侶在這個年代的公共場所接吻可不是個好選擇，那兩個獵人打開車廂時自然好奇了——Loki知道Thor是想借着接吻擋住Loki的臉，保護他，要不是他還沉浸在這個吻中，他真想沖着對方翻個白眼，這頭蠢狼的愛情電影看得太多了。

而生活與電影是有分別的，在那些浪漫的黑白愛情片中，男主角給了女主角一個深吻，幫她擋住臉逃脫追兵，而在這部半夜的狼人吸血鬼恐怖片中，這一刻，Thor想擋着Loki保護他，獵人正好奇地湊了過去，而被保護的Loki眯着眼睛，一邊靠在車廂上和Thor接吻，一邊抽出手槍來了兩個利落的點射。

Loki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深吻，把Thor一把推開，就一身輕松地回了房間，這時Thor才發現他被對方當成擋血的抹布，狼人的背後濺滿了那兩個獵人的血，地上還有兩具屍體在那兒躺着，金發大個子看着Loki走出去的車廂門，突然覺得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