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去篇06

Thor有時候會想起上個月他們的那個吻，在雪地裏，在一片屍首中央，他們接吻的感覺那麽好，那個吻沒帶太多的情欲，進行得緩慢而深入，就好像是相處多年的戀人間所進行的一次溫暖的抒情，Thor睜着眼，看着Loki眼中因吸血帶來的迷蒙漸漸平靜，過了一會兒，Loki眨了眨眼，伸手草草地推開Thor，結束了這個吻。

Thor說不清這個吻算什麽，對于Loki的事情，他總是猜不透，這位被他标記的伴侶實在是過于特殊了，時而冷淡，時而殘暴，明明看上去單薄卻非常強悍，Thor闖進他的生活，強迫而意外地标記了他，有時候他也能感受到Loki火辣辣的恨意，這感覺通過狼人的标記傳播，讓Thor心急又焦慮——他活了幾百年都從未遇見過這麽棘手的問題，他的伴侶冷冰冰地據他于千裏之外，但卻在半夜打開門，把Thor從玄關拉進自己舒适的公寓。

Loki穿高級定制的西裝和外套，住挺貴的公寓，吃豪華的晚餐——這些都是Thor在最近慢慢了解到的，他甚至才知道Loki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吸血鬼，由于Loki是人類和吸血鬼的混血，Loki對血液也沒有那麽渴求，如果他想忍耐，他甚至可以将近一個月靠食物生活。

而現在那一個月就要過去了，Thor覺得Loki不會外出覓食，而是會來喝他的血——他就是這麽覺得。

而Loki最近的确開始煩躁了——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可以靠多吃食物來抑制自己對于血液的渴求，那沒有什麽不妥，但當他成年之後，對血液的渴求就比以前旺盛了，他從來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Loki總能找到最甜美的食物。

但自從Thor來了，一切就不一樣了，有一次Loki半夜出門——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躲藏的，但他就是不想那頭蠢狼跟着他，他在酒館裏找了個美麗的橙發女人，湊在她耳邊說着低沉而誘惑的話語，他總是這麽做的，而他的獵物也會被他所折服。

女人眨着翠綠色的眼睛，跟随他走進酒館陰暗的後巷，Loki低下頭聞着獵物雪白的脖頸——這有什麽不對，Loki也說不出來，一絲詭異讓他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壓抑着下口了。

他只喝了一口就讓那個被驚吓到的女人走開了。

那不是血，那感覺更像鹽水，鹹，但是沒什麽實質的味道，以往得到鮮血後帶來的愉悅和迷幻都無影無蹤，在那條酒館後巷裏，Loki捂着嘴難以抑制地想吐——這都是些什麽，他想起他上次喝過的，Thor的血，和其他的血都不一樣，那麽辛辣而美味，哪怕只是想一下，Loki就開始感到餓，他餓的饑腸辘辘，渾身發抖，只能憤怒地抓着自己的手腕來抑制這感覺。

他不想再喝Thor的血，也不想再和Thor有任何瓜葛了，上次對戰後的暫時放縱是個意外，他當時只是太餓了，而這種狀況不會再發生了。Thor和他是兩個種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很快Loki就可以找到方法解除那标記，然後那頭被責任心沖昏頭腦的狼人自然會離開他，到時候，Loki就又會是一個人了，自由而無牽無挂。

他因為這個自由的想法突然開始覺得暴躁，差點一拳打碎那扇牆。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Loki就不會求助于Thor，但是Thor只和他的卧室有一牆之隔，心跳聲和血液流動聲攪得Loki心煩意亂，他覺得Thor就是個藍莓面包。

這不是個貼切的形容，只是個比喻。Loki年少時在倫敦讀書，他很喜歡一家老店的藍莓面包，喜歡得簡直上瘾，幾乎每天他都去買，那時候甚至血液都不能那麽誘惑他了，只要有那個面包在，他就不想去吃飯，也不想去喝血，他只想吃那個面包。

後來那間面包店因為老板的離世而倒閉了，Loki就沒再吃過那個面包，而Thor現在就在他家裏，就像一個剛出爐的，美味的藍莓面包一樣擺在Loki的餐桌上。

Loki不想去吃飯，也不想去喝血，他只想吃了Thor。

這一個月，他看着Thor健壯的脖頸，幾乎看紅了眼，身體的本能一次一次地沖擊着他，然後終于在一個晚上，他忍不住了。

在意識到冷水也無法抑制他自己的本能後，Loki濕着頭發，穿着浴袍，氣急敗壞地拍醒了睡在沙發上的Thor。

Thor睡得迷迷糊糊，畢竟讓一個大個子在沙發上過夜有些太擠了，他看着Loki，Loki也看着他，然後Loki一把扯住他的領子，把他拉進了自己的卧室。

Thor發現Loki的目光一直惡狠狠地盯在他的脖頸上，瞬間就明白了他的伴侶想幹什麽，即使他此時被Loki用力地推在卧室牆面上，他還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Loki活了幾百年，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蠢的人，Thor笑得一臉燦爛，簡直就像是賣了自己還心甘情願地給別人數錢，他本想翻個白眼，但此時顯然有更重要的事。

Loki把腦袋湊上Thor健壯的脖頸，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狼人新鮮而溫暖的血液溢了他一嘴，吸血鬼不止餍足地吮吸着，一只手纏在Thor的脖子上緊緊扣住，Thor順從地任他吸血，雙手輕輕環上Loki的腰，趁他的伴侶不注意磨蹭着Loki優美的腰線。

Loki濕淋淋的頭發蹭在Thor的臉側和脖頸上，有點癢癢的，他喝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口，好像喝醉了似的喘着粗氣，踉跄着向後退了一步，但Loki仍在Thor的懷裏，他好像喝得有點多，對于一個整整一月都沒喝到血的吸血鬼來說這次的确有點多了，此時他正有點暈乎，也沒力氣拒絕Thor的擁抱。

Thor望着自己的懷裏的Loki，卧室裏只開了小夜燈，黯淡的黃光弄得這一切都像個安靜的夢，他的伴侶正眯着眼睛，翠綠色的眼眸中有點濕潤，漆黑的睫毛投下了點點陰影，Loki還沒來得及擦嘴，嘴角鮮紅的血液順着下巴流過潔白的脖頸，Thor有一瞬間想去繼續上次的吻，但他沒有，他按着Loki的後頸，湊過腦袋吻上了Loki的耳後，親吻吮吸着他的耳垂和頸後，聽着Loki的喘氣聲更粗更重，渾身都輕微地抖了起來。

Loki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床邊，Thor跟上他，把他的伴侶推在了床上，伸手掀開Loki墨綠色的浴袍，伸手摸索着他白皙的肌膚。

Loki喉間發出一聲低嘆，同時Thor就完全解開了他的浴袍，他看着Loki眼中的迷蒙逐漸消失，血液帶來的眩暈已經從他腦海中漸漸消失了——但Loki沒有推開他，Thor低下頭吻他的嘴，而Loki乖乖地張開了嘴讓他吻得更深，他的綠眼睛明亮而澄澈，像一灘湖水，被堵住的嘴裏發出細小的哼聲，Thor掰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柔軟的床單上，撫摸着Loki的胸口，讓吸血鬼不得不打斷這個吻，斜靠在被單上喘着粗氣。

Thor的呼吸粗重地打在Loki頸間，他用下身蹭着Loki裸露的陰莖，這讓他的伴侶因為羞恥閉上了眼睛，然後狼人解開了自己的褲子，把兩個人的陰莖碰到了一起。

太燙了，Loki倒抽了一口氣，臉紅一直染到了耳後，膝蓋不自覺地夾着Thor的腰，因Thor的撸動而抽噎起來，Thor火熱的掌心把兩個人的性器擠在一起，快感和熱度幾乎讓Loki發狂，他渾身顫抖着，手指抓着Thor的肩膀，感受着Thor低下頭吮着他的鎖骨，Thor炙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身體上，急促的呼吸和呻吟交織在一起，直到不久之後兩個人一起射了出來。

白濁的液體弄髒了兩人的腹部，Loki迷茫地睜大了眼睛，嘴唇沾上一絲濕潤，房間本來溫熱的空氣已經逐漸降溫，但之後，Loki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像個不動聲色的逐客令，這時候Thor真的很想把Loki狠狠按在床上，進入他——但他沒那麽做，狼人緊緊咬着牙，握緊了拳頭才能放開Loki，站起身從那張床上離開。

來日方長——Thor就着冷水抹了一把臉，他明白Loki暫時不能接受更多，他如果做到最後，保不住他的伴侶會在明天跑得無影無蹤，Thor不傻，如果他想，憑他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強迫Loki，他甚至能把Loki綁回他們種族的聚居地，永遠做他的伴侶——但他永不會這樣。

Thor活了幾百年，都那麽順利——依他的好友範達爾的話說，他簡直就是狗屎運的代表人物，Thor總能得到他想要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現在他也知道，他要的不僅是和Loki上幾次床，他要的是那個吸血鬼的心，他想要也不是短短幾月，或者幾年的相處時間，而是永遠。

他總會真正走進這個吸血鬼的心的，Loki會慢慢地接受他，這不急一時，畢竟他有的是時間，Loki也有的是時間——Thor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在Loki身上，他願意等待。

雖然那個金發大個子這麽想，但當他在浴室裏想着Loki撫慰自己時，還是懊惱地咆哮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