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界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是壞人，哦哦……不是壞魚。”紅鯉魚突然張嘴說話了，把一向膽小的馬一一吓得後退三尺。

“妖怪，哪裏逃！”馬一一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用這種孫悟空式的開場白，大概是心裏找個依靠。

一聽她這語氣就怪唬人的，小鯉魚頓時委屈地掉淚，這一顆顆眼淚掉在案板上都變成碧玉色的小珠子，晶瑩剔透，泛着淡淡的光澤，一看就不是俗物。

“哎，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馬一一手裏拿着刀有些手足無措，弱勢一方總容易惹人同情。不過人她都不會安慰，妖精她就更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

但當馬一一放下戒心大着膽子一點點靠近小鯉魚時，竟發現滿桌案閃閃發光的玉珠子，心中一陣狂喜，完全顧不上什麽可憐不可憐的了：“哎呀呀呀！都說鲛人泣珠，你這鯉魚也有這等本事，多哭會，多哭會，一會再說正經事！”

“啊！嗚嗚嗚……”紅尾鯉魚哭得更傷心，然後玉珠子也變得更圓更大，而且泛着耀眼的光芒。

馬一一提着小布袋子在一旁挑挑揀揀，就連掉到地下的也不放過。她一會起身一會蹲下的，累得滿頭大汗，卻異常興奮，還一邊撿一邊感嘆道：“別浪費眼淚呀！你看看這個，太可惜了，你得哭得均勻點，這珠子有些形狀不好看，恐怕賣不上好價錢。”

而紅尾鯉魚就那麽挺着胖肚子涕泗橫流，眼淚洶湧，一發不可收拾。

約莫一刻鐘後，哭聲突然停止。

“時間到，你們墨雲仙山的神太難請，但是我來時立下誓言一定把人請回去，否則就把自己炖成湯。既然這樣，就你了！”大鯉魚從案板上跳起來，魚鳍揮舞着，歪着魚嘴巴看向正喜滋滋撿珠子的背影，忽然扯開魚鳍飛向她的後腦勺，一陣狂擊，馬一一哐當一聲暈倒在地。

“這好歹也算墨雲仙山的一員，我不能空手而歸，讓他們笑話！”紅尾鯉魚不知道使了個什麽仙法，把馬一一變成珠子大小，往她撿珠子的小布袋裏随手一扔，抗在脊背上往天上飛去。

九重天上，仙氣缭繞，就是太過莊嚴肅穆些，而且冷清的可怕。

南天門前，紅尾鯉魚化成一個美少年，腰間別着個礙眼的粗麻布袋子，明顯不是仙家之物。

守衛者都認識這位赫赫有名的小仙侍，三殿下跟前的大紅人，誰也是不敢得罪的。少年擺着架子，一副爺從人界辦差回來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就進了南天門。

只是他還沒擺夠譜就被氣喘籲籲跑來的熟人打斷。

“珠玉你可回來了，求救，求救啊！殿下也等着你回話。”匆匆跑來一位滿頭大汗的仙娥，焦急地拉着他就往琅元宮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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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珠玉一把甩開她的手，神情傲慢地說道：“明月，你匆匆忙忙地像什麽樣子？殿下平時怎麽教導我們的？”

明月原地站定哭喪着臉說道：“我是清風，明月偷吃了老君的仙丹，要睡七七四十九天。現在殿下要吃人間美食，我真不會做。”

珠玉撓着頭十分為難，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我從墨雲仙山帶回來一人，殿下或許有興趣。”

火鐮戰神殒身之後，三殿下總是念叨着去往墨雲仙山找大殿下，但是天帝不允，他偷偷跑去卻從未見過墨雲山的一人一物。

如今，珠玉為讨殿下歡心，發誓要請四神獸來做客，只是他一入大荒山的領地就被昊羽抓住，還把他送給馬一一炖湯。所以，他只能順手逮住個法力微薄的小角色回來了。

“真的？四神獸嗎？不，上神在哪？”清風激動地抓起他的手。天下誰不知曉大殿下火鐮英俊神武，其座下四神獸亦是一個比一個俊俏，惹得六界之中多少年輕女子芳心暗許！

珠玉被清風搖着衣袖，心也随之搖晃，他表面故作鎮定，臉卻已經緋紅，輕咳一聲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清風。你怎麽和明月似的，毛毛躁躁的！要端莊穩重，這才是你。”

“哦。”清風慌忙松開手，也知道自己失禮了，便拉開三步距離，讓他趕緊跟着去見三殿下。

珠玉跟在清風後面，一進琅元宮，他就聞見一陣燒糊的味道，估計是琳琅正被殿下逼着燒飯。

“參加三殿下。”珠玉和清風迅速地瞥了眼殿下的神情，看來是看話本正看到傷情處，他們要跪上片刻了。

只是，還是有人打攪了殿下的好興致。随着一聲撕裂，珠玉腰間的麻布袋破個大洞，珠子滾得滿地都是，然後随着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馬一一從一顆墨綠色的珠子變成活生生的一個人，在地上翻滾一圈才找着方向坐起來。

座上的三殿下放下手中的話本，往階下一瞥，嫌棄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珠玉愣了一下，被清風一捅才反應過來：“哦，這個，這位是，大荒山，噢不不不，是墨雲仙山的紅葉仙子！”

三殿下又擡眼把馬一一打量一遍，眼神微動，不滿道：“墨雲仙山？怎麽一身臭哄哄的！她是幹什麽的？”

這些年他派人打探四神獸的狀況，竟不曾得知山中有此人。

“是昊羽上神從凡間尋來的。”珠玉去墨雲仙山可是做足功課，周圍的小妖精全被他一一嚴刑拷打或者威逼利誘，當然事無巨細地禀告。

“昊羽？管得還挺寬？”三殿下的心情看起來不那麽美麗，這些年他進入墨雲仙山不得其法，一方面是天帝不允許，另一方面這個昊羽功不可沒，搞了個什麽結界，他每次都被耍得團團轉，所以心中憋着一口氣。

三殿下放下手中的話本，走到馬一一面前蹲下來問道：“昊羽，他最近過得如何？”

馬一一憑借着他上句話來看他對昊羽絕對沒什麽好感，現在又來問她這麽一句，是幾個意思？猶豫了半天馬一一才擡頭說道：“說好也算不上，說壞也不壞吧。”

“哈哈哈！你倒是圓滑。”三殿下擡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明顯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

“你禾一個人有三分像，可惜差得還遠。”他話裏甚至帶着幾分諷刺。

馬一一其實也有這個想法，這位三殿下為什麽會和昊羽有四五分相像！可是細細看去又覺得哪裏都不大一樣。大概好看的人都長着樣子吧？為什麽最近她碰到的人，不，他們都是神，擁有不死之身，擁有巨大的力量，為何還要給他們美貌！？

上天真不公平……

馬一一心中不平，在現代社會我們都是有美顏相機，還有高超的化妝技術，你們這裏就只能靠天生麗質嗎？我不服！

心中一陣叫嚣之後，她還是只能臣服于權威之下，乖乖地任憑發落。

“既然是凡間來的，應該會做飯，以後就留在琅元宮做飯吧。”看來三殿下對她興趣并不大，又或是有別的安排，他交代完又繼續拿起畫本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馬一一還沒搞懂什麽情況，就被珠玉拉着告退。他是說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