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坦白從寬
“有槍!”
江漢的思緒飛速的旋轉着,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早有預謀?難道又是上次那夥人沖着自己來了?”
“還是說只是巧合,是鄭良自己運氣不好,真的碰上打劫的了?”
的士搶劫的案件近幾年在星城并不少見,但是手裏頭有槍的劫匪是很少見的。眼下江漢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原本并沒有将這幾個人放在眼裏的江漢此時也提高的警覺!
之前他們一上車江漢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他常年跟着江河第在江湖漂,習慣和江湖上各路的牛鬼蛇神打交道,優劣好賴,有些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個通透。尤其是當他從後視鏡捕捉到那幾人看見他在車上時的片刻猶豫,那時他就篤定這幾個兇神惡煞的家夥絕對不是善茬,本來有意要提醒一下鄭良的,但看他一臉殷勤熱切沉侵在自己小幸福中的樣子,加上自己又是空口無憑,才沒有多嘴。也是他江漢藝高人膽大,現在看來他的感覺完全正确。
“早出晚歸的開出租車掙幾個錢也不容易,哥幾個這麽做不太好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們做這種無本的買賣就不怕斷送了自己後半生?”江漢試探行的問道,他盡可能讓自己語氣顯像強做鎮定的,似有若無的顫音,模仿心中的那抹心悸惟妙惟肖。
“過分你媽啊過分!”
啪!
話音剛落,江漢的腦袋就被身後那人用手槍槍托狠狠的敲了一下!
“跟老子講法制,法制你媽啊法制,老子上學讨論形而上學論的時候,你特麽還穿開裆褲呢!”
“還他媽就告訴你了孫子!我們還就是幹這無本買賣營生的,本來今天沒你小子什麽事,怪只怪你不該坐這倒黴蛋的車,識相的話現在主動把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然,老子的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等你死了!”
江漢眼中寒芒迸濺,如果他身後那小子看的清此刻江漢的臉,一定會發現他此時一臉的殺氣。
行走江湖數十年,江漢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渣滓手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不過他倒也弄清楚了一件事,眼前這些人并非是沖着他來的。
頭頂傳來痛的疼痛感讓江漢一陣火大,如果不是自己頭上的這把槍和鄭良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他怕自己難以兩想顧全,害了鄭良的話,不僅剛才那一下槍托砸不到他的頭,這個敢拿槍頂着他腦袋的這個家夥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別別別,你們別傷害他,你們不是要錢麽,我都給你們,這是我一天的運營收入,還有我身上的幾百塊錢,都在這裏了,我全都給你們!”
鄭良雖然害怕,對江漢的擔憂卻也不摻假,雖然,這其中可能包含的更多是為自己的性命擔憂,說出來的話和當即把自己的錢夾和方向盤下小暗閣子的錢遞給那幾個劫匪的舉動還是讓滿胸煞氣的江漢心裏邊有些溫暖。
長相精瘦的男人一只手接過鄭良遞過來的錢,用匕首抵住鄭良喉嚨的那只手也是同時向外靠了靠,顯然是對他有所放松。
“算你識相!小子,你的呢,還不動手掏這是打算要錢不要命?”
原本還相隔數厘米的槍口這一次直接頂上了江漢的你太陽穴,那個劫匪另一只抓住江漢的手也是加大的力氣,那個架勢,好像真的就是江漢若不識相就會開槍一般!
“江漢,別做傻事啊,把錢給他們吧,保命要緊啊!”
鄭良似乎是看到了江漢的猶豫,當即一臉惶恐的勸慰。
“嗯?”這一次,身後那名劫匪一聲冷哼,見到似乎并不識相的江漢,另一只手繞過車座,直接想去勒住了江漢的脖頸,給江漢一些顏色看看。
也正是這個當口,江漢瞥見了另外兩人拿錢後的松懈,反手一把抓了過去。
速度奇快,聞聲不見影,江漢抓的不是槍口,而是那劫匪持槍的右手。
不偏不倚,江漢仿佛腦後長了一雙眼睛一眼,又狠又疾的撚按敲打在了劫匪持槍手上臂的手三裏!
“啊~!”
劫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整條右臂像是被削斷了一般,再沒有扣動扳機的力道,手掌瞬間繃直,手中的槍自然脫落,掉到了出租車手剎和座位之間的縫隙裏。
江漢的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沒有任何停滞,反手又是一個迅疾的肘擊,簡單粗暴,直接把那原本想要再來勒住他咽喉的劫匪半邊牙齒給生生敲掉,噴出一嘴參雜血沫的碎牙,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幹什麽!小子你找死麽!”
中間那個劫匪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手中同樣有着一把鋒銳的匕首,閉着眼睛擡手刺向江漢。
看得出來,這個小子是這三個劫匪中最膽小的,之前他一直沒開過口,但是現在一開口,卻是發現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他估計也就是在這個團夥中承擔望風一類的角色。
江漢看都不看他,直接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因為空間狹小,甚至都沒怎麽蓄力那小子的鼻梁就當即塌陷了,眼淚一下子就嘩嘩的流了下來,瞬間失去戰鬥力,捂着鼻子,哀嚎不止!
江漢還是有些高估這幾個劫匪的實力了,他們好像并不是真正來要江漢命的殺手,而僅僅只是幾個普通的劫匪!
而像他們這樣的人,在同伴遭到襲擊的時候,慌亂之下他們第一時間想的絕不是分析對方與自己實力的對比,然後做出是否把自己手裏的人當人質亦或者當即逃離的判斷。他們只會無腦的拿起手裏的家夥向那個敢于反抗的家夥招呼過去,從來不考慮對方已經展現出來的實力和自己的差距。
比如說剩下的那個已經把鄭良的錢拿到手的家夥,正是如此。
他一把松開鄭良,半曲蹲站立,抓起手中的利刃就朝江漢刺過去。
樣子倒是兇狠,氣勢也足,看得出來,也是見過血的社會混子,但是可惜,跟已經轉過身來兩只手握住前排座椅半屈站立的江漢一比,他就像是蝸牛一樣。
沒有什麽顧忌,面色冰冷的江漢一腳提出,踹在了那小子的裆部,力道十足,直接把他踢回了座位上,而那小子的裆部也直接是被江漢這一腳給踢爆了!
那小子甚至連哼唧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那生不如死的錐心痛裂感刺激的暈了過去。
至此,幾個原本兇神惡煞的劫匪全部被江漢解決,駕駛座上的鄭良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無論是上次的車站路的槍擊,還是眼前車內被人搶劫,都是讓鄭良一個星城的市井小民覺得非常不真實。
“這還是我們老板姓生活安定的和諧社會麽?“
鄭良極度懷疑。江漢這般詭異的表現,突然爆發将這幾個劫匪一一撂倒的舉動更是讓鄭良有一種看香港警匪片的感覺,而且這一次他鄭良還算是半個主角!
鄭良咽了咽口水,在車內掃了一眼,當他看向身旁江漢時,他發現江漢竟然已經不見了!
嘭的一聲關車門的聲音,接着便又是一陣哀嚎凄厲的慘叫,在這塊漆黑的狹窄的劫匪們指定行兇的地界,顯得尤為突兀幽森!
可憐車後座那個滿嘴碎牙還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泡的家夥,本來還趁着江漢收拾他其他兩名同夥的時候恢複了些氣力,本想趁着機會向掉落在手剎中間的手槍摸去,趁機一槍幹掉江漢,卻沒想出租車手剎和座位間的縫隙裏空空如也不說,車後門還被突然拉開,他生生被人拖住了雙腳給拉了出去,接着就是一頓爆怼。
江漢心裏有火,他何曾被人用槍指過腦袋,又幾時被人用槍托砸過腦袋,抹了一把頭上的大包,看到手上零星的血跡,又是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那小子的肚子上。
接下來,江漢的腳便是看那個小子身上哪塊地方松軟便朝着那塊地方往那小子身上招呼。
足足十分鐘,硬是不帶喘氣的!
也算這小子倒黴,搶劫也就罷了,竟然還無巧不巧的碰上了江漢這個小閻羅,打了他的人不說,還敢犯他的忌諱!
“江,江漢,你,你不會把人打死吧!”
在江漢快完事的時候,一直處在神游狀态的鄭良終于戰戰兢兢的下車來看情況了,至于車上的另外兩個劫匪,江漢擊打的都是能讓他們痛得要命卻不是真要命的地方,這是十多分鐘,硬是沒有緩過來。
“良叔你放心,我……!”
江漢的話還沒有說完,數道刺目的手電強光突兀的射了過來,當即讓江漢有些睜不開眼。
“警察,什麽人在那!”
……
星城公安局岳塘分局。
在一間四面都是牆,僅有一扇門窗的四四方方的小房間裏,江漢面對着兩個肩扛警徽,一臉嚴肅人民公仆,有些無奈。
雖然沒有上手铐腳鐐,但是他的自由算是暫時被限制住了。
江漢盯着面前那面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嚴正的四個大字,突然想起了曾經風極一時極具諷刺意義的網絡流行語:“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小子,賊眉鼠眼的看什麽看,既然到了這裏,那就老老實交代問題,我看你年紀輕輕地,怎麽就不學好!”
右邊那位二十出頭,很明顯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的年輕警察一臉嚴肅的對着江漢道,語氣很富攻擊性。
江漢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們這是給我做筆錄呢?還是把我當犯人在審?”
“你什麽态度……!”
右邊的警察明顯有些還有些稚嫩,遇事也有些沉不住氣,江漢這還沒怎麽着呢,他就是一陣火大,看的江漢心中甚是好笑。
而左邊那位估摸着三十出頭四十不到的老警察就明顯要老練沉穩許多,江漢掃了他一眼,見到他制止了一旁年輕的警察想要站起來的舉動時,微微一愣,而那個老警察也正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
“你覺得有什麽區別麽?”老警察同樣嚴肅,但是氣語卻很平緩,不急不躁,氣勢拿捏的恰到好處。
江漢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把我當犯人,那就請你們拿出能讓我破膽的證據,而不是在這裏跟我耗時間!”
“如果只是做筆錄呢?”
“如果只是在做筆錄,那就請你們态度端正一點。作為一個公民,我有義務配合你們警方調查清楚事實真相,但是如果你們還是繼續以這種态度和我談話的話,我同樣也有拒絕你們的權利!”
江漢說的很随意,當然,他心裏也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害怕。等事情了解清楚了,唯一可能給他江漢安的罪名頂破天也就是一個防衛過當。
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江漢是防衛過當麽?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