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呀麽小鳳凰
長歌說讓溪城好好學習,并不只是随口說說而已。
他們回去的時候,正巧在門口遇到了一群人。
吵吵嚷嚷的樣子像是正在對峙,還沒有完全走進就看出來了他們争得面紅耳赤的樣子。
長歌放開了溪城的手,走到了穿着很是樸素的禮書和禮墨長老身邊,對着在內門站着聽到風聲已經趕回了道南天的兀家三兄弟笑了笑,“這麽巧,幾位長老都在。”
兀自長老到底是不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長歌放肆,于是收斂了一下情緒,垂頭說道:“王,禮書禮墨長老當日離開道南天,現在說回來就回來,我道南鳳凰法豈不是成了笑話?”
“長老還知道有鳳凰律令在。”長歌欣慰點頭,面上一副和藹的樣子。可在他身邊的溪城不知道怎麽就覺得長歌大概是氣的笑出來:“他們二位當日已經和我說明了原因,這才離開了道南天。我派了桑梓在北荒山外等了千年才請回來的人,就這麽被你們……”
長歌說到這裏,聲音轉了一個調調,看着他們三人被勾起來的樣子無趣的撇撇嘴,“三個長老給堵在這裏。只是不知道,諸位是要下誰的威風?”
“多說無益。”禮墨長老和禮數長老年紀大了,加上又是天殘,因此腿腳不靈便,出行時都會有靈鶴童子當作坐騎。
禮書長老沉默點頭,跟在桑梓身後進了道南天。
本來還氣勢洶洶的三個人面前站着像是在笑的長歌,嘴巴張合了幾次,到底都沒能再說出一句阻止的話。
長歌諷刺一笑,轉身又牽住了溪城的手,悠哉悠哉的踱步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你覺得,剛才他們為什麽不像是樓家兄弟一樣的攔着我?”長歌帶着他走到林間小道上面,一邊看着路邊盛開着的紅色楓樹,時不時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幾片落下來的葉子。
溪城跟在他的後面,手裏還拎着溪山囑咐他一定要貼身帶的‘寶貝’——就是溪山平日裏最舍不得吃的雲錦糖,包袱款款的活像是一只小道童一樣。
聞言他想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已經看不到的大門,沉思着說道:“大概是……”
長歌轉頭,“嗯?”
“他們比較聰明。”溪城艱難的說了一句比較委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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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辱罵長者怎麽說都有點不太好——雖然他也是真的覺得,樓家三個兄弟是真的很蠢。
從前謝必安曾經帶他去人間玩過,他看過凡界有很多三十多的壯漢被一個五歲稚童耍的團團轉,謝必安和他說了一下年紀,因此換算起來,他覺得像是樓家那幾個長老這麽大的一把年紀還這麽傻,當真是難以想象。
長歌輕笑了一聲,“樓家兄弟沒有腦子,跟着誰就是誰。他們在八位長老之中屬于下三位,禮書禮墨長老為上二位。兀家三兄弟分為中三位。”
“鳳族因為當年的事情,禮書禮墨長老避出道南天,兀家三兄弟野心就漸漸的暴露了,雖然沒有什麽證據,可那個叛徒居然膽敢想要抓住遠方神君祭天強取封印,一定和他們有關系。”
溪城聽到了自己父君的名字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他們為什麽會抓我父君?”
“因為他是上古那位入了魔道的凰王的後代。”長歌沉默了一瞬,将這句話暗地裏直接傳到了溪城的腦海之中。
溪城明白這件事情大概是鳳族的機密,恐怕知道的人并沒有幾個。
“我好像聽說過那位因為伴侶隕落而入魔的鳳凰。”溪城皺眉,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我忘記了是誰告訴我的,他還說,就在凰宮內殿中,放置着那位凰王死後自願放棄涅槃留下的一顆鳳凰蠱。”
“這些東西,你自己知道就是了。”長歌掃了他一眼,“凰宮內殿和禁地非凰王不能開啓。遠方并非正統凰王,可他卻有凰王的血統,因此才會引來歹人的注視。”
溪城聞言緊抿了嘴唇。
“怎麽。想報仇?”長歌把他帶回了鳳宮,示意身邊的仙婢接下溪城身上的東西,這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沒什麽精神的躺在了椅子上面。
可溪城卻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無措,“我記得父君死前曾經告訴過我要好好活下去——若非必然,他們甚至不希望我再回到道南天。”
長歌一愣。
“他們從來都不想我為了報仇而活,長安哥哥也不止一次告訴過我這件事情。”溪城手中出現了兩根一紫一金,看起來已經快要消失了的鳳凰族最為珍貴的翎毛,“他說我的名字叫做溪城,我并不需要很強大,不用像是海水一樣那麽的一望無際,只需要像是最尋常的小溪一樣。誰都沒有在我身上寄予多少我無法承擔的厚望,所有愛我的人,都只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聽着眼前年紀不算是大的溪城說出這麽一段話,長歌喝茶的動作也有些變得換慢了。
良久他煩躁的扯了扯頭發,郁悶道:“左右我沒爹沒娘,你父母和長安對你的希望如此,你就這麽做就好了。”
溪城卻又搖了搖頭,把手裏的翎毛收了起來,說了一個不相幹的話題,“你知道冥府兩界山的小山主溪山嗎?”
“知道。”
“溪山很不聰明,他是長安哥哥自西海邊上一個荒絕的岸上撿回來的。他在兩界山安了家,變成了兩界山的山主,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近于萬年的時間,溪山都還是最初的樣子——沒有長大過。”
長歌聞言皺眉,居然有些拿不準溪城想要說什麽。
“冥府所有人都很喜歡他,因為他很純粹,從來都不會有什麽壞心思。在他面前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一切。可即便是溪山,也都會有偶爾不願意聽話的時候。”溪城聞言抿唇一笑,看着長歌挑起眉的臉,認真的說道:“長輩的心願我會謹記于心,可過的好與不好,卻是我自己才能知道的。”
“千年前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已經被你親手捏碎了鳳元,我應該向你道謝。”溪城滿臉認真,很是嚴肅的一字一句,慢慢的組織着語言,“我從不相信一個不過七翎的叛徒能夠将我八翎的父君追殺到那種境地——除了他,鳳凰雙宮剩下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毒瘤。”
長歌慢慢的笑了,他示意在身邊伺候的仙婢下去,一直到大門關上,這才笑吟吟的走回了內室。
“你既然有了這份心思,就好好的學習努力去。”他一邊走一邊脫衣裳,語氣懶懶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樣,“等你五千年後渡過最後一次生劫,即便是不需要你收拾,那些長老見控制不住你,也會自己找借口離開道南天。”
溪城摸摸鼻子,只感覺自己一腔熱血仿佛是被長歌突然破了一桶冷水一樣的。
他這麽躊躇滿志的說出這樣的話,長歌這個人……一點都不鼓勵他。
溪城看了看天色,确實是有些晚了,于是喊道:“我今晚住在哪?”
“就在我這。”長歌的聲音自紗帳之中傳出,一截細白的小腿隐約的露了出來,溪城只覺得那條腿漂亮的就像是凝脂一樣。
“哦……”溪城慢吞吞的應了一聲,順着長歌走回去的路線把他脫下來随手扔到地上的衣裳一一撿起,全數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面放好,這才一件件的開始脫起了自己的衣裳。
鏡子裏面映出的是尚未完全長開,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臉,溪城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自己,暗自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掀開了一邊的紗帳。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長歌沒有男男授受不親這一說,加上他比較沒節操……所以(害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