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偉大的哲學家,除了創造了墨菲定律,還告訴了你,關于麥克斯韋爾定律。
一件事,只要努力去做,總會比預想的結果好。
正如公司要舉行新領導歡迎儀式這件事來說。
因着顧家和幾個高層的入職,所以公司特意在今晚準備了一場晚宴,連同幾個重要部門一起參加,其中當然包括了品牌部和顧家。
歡迎儀式安排在一家星級酒店。
程歡歡扯了扯自己的衣裙下擺。
今晚宴會來的匆忙,大部分女同事都只能匆匆去服裝部借禮服。
程歡歡當然也跟着去了,只不過今日借的人多,她去的又晚,只能從不多的衣服裏,借出一件抹胸短裙。
抹胸短裙不光短,配色還極其考驗人。
上白下粉,外層還套了層純白的雪紡紗,說來要不是程歡歡皮膚夠白,還真是壓不住。
不過與她平日裏穿的還是大相徑庭,以至于時不時的,程歡歡就會注意下自己的姿勢,以免沒注意時走了光。
除了衣服這事磨人了些,對于自己的位置,程歡歡還是很滿意的。
距離主桌不遠,雖然是靠牆,但是能讓她很好的一眼就瞅見顧家。
他此刻正與幾個公司老總坐在一塊。
對于旁人的敬酒,只用手邊的白開水替了。
“你說咱們新來的顧總監到底是什麽來頭啊,連咱們副總都在旁邊小心陪酒。”
邊上兩個部門同事飲了幾杯酒,膽子也大了起來,此刻竟然壓着音量,開始八卦起來。
“不知道,但聽說咱們總監是剛回國的,這年紀輕輕一來就坐了總監位置,你說沒後臺,我都不信。”
聽者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不會是我們總集團股東的兒子吧。”
“摸不準,但八九不離十。”
跟着聽完閑話,邊上趙印撞了撞程歡歡的手臂:“哎你說,咱們這位總監會不會真是股東的兒子?”
“我哪知道?”程歡歡攤了攤手,離趙印遠了些。
她真怕他一抖,飲料濺自己身上,要是再賠一件,她這個月可得夠嗆。
她真被怎麽樣弄到顧家的三圍這個事給搞得心力交瘁。
各式方法在腦子裏轉了一圈,連投懷送抱這種吓人的事都想出來了,“我現在哪還有心情管他什麽後臺。”
她一說,趙印也知道還是衣服的事。
跟着拍了拍程歡歡的肩:“天将降大任與斯人已,必先……”
“你的大任來了,勞筋骨去吧。”程歡歡淡淡的撇了撇他,下巴沖着桌上的手機點了點。
桌上,屬于趙印的手機屏幕亮起,“小啾啾”這個昵稱,讓她惡寒了下。
夾口涼菜,壓壓驚。
看着趙印一臉癡笑的拿着手機回消息,程歡歡搖頭。
這還沒開始呢,就已經聞着了戀愛的酸楚味。
他們是相處的越來越不錯了,可是自己這還是一堆的糟心事呢,也不知道什麽是個頭。
程歡歡扭頭,再次看了看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哀怨嘆氣。
顧家今日仍舊毫無變化,一身的黑色西裝。
不過在一桌子穿着正裝的男子中,也依舊顯得格外醒目。
即使他面色淡漠,沒什麽興致。
程歡歡雙手扶在椅背上,歪頭耷拉着手背,就那樣眼也不眨的盯着顧家,像是眼睛能從他肩上量出尺寸來。
現下酒過三巡,大家都自顧自聊着,也沒人會注意到她,再者,偷看顧家的人也不少,不差她這麽一個。
程歡歡邊看,邊嘆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大概轉正無望。
于是眼神也越發幽怨了。
直到那道清冷的眼神與她在空氣中交接。
随後那人眯了眯眼。
程歡歡大概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扭了頭。
她心跳的厲害,當然是緊張的。
然後一把抓起碗邊的筷子,夾了一口離身邊最近的一盤菜,邊吃邊裝作認真跟旁邊趙印說話的樣子:“哎呀,這菜怎麽這麽好吃。”
旁邊趙印正看着手機,敷衍的嗯了嗯。
顧家不知道程歡歡偷看了他多久,但看着她急慌慌為遮掩自己,而故作着吃那一盤子蔥花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挑了挑眉。
“……顧總監,我可以敬您一杯酒嗎?”
顧家難得好興致被打斷,蹙眉擡頭去看。
說話的是個握着酒杯的女人,穿了一身長裙晚禮服。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此刻看着他,面色含羞。
“抱歉,我不善飲酒。”
顧家對于這種拒絕的話,說的耳熟能清。
女子眼神黯了黯,但咬了咬唇,似乎并不想放棄:“總監您不能飲酒,那要不您用茶?我不介意的。”
女子很漂亮,尤其一雙眼,明光爍亮,望着他,含羞帶怯,似是有幾分不可名狀的意味。
但顧家總覺得裏頭差了點什麽。
後頭他又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沒睡好,才會導致這般,将面前人與程歡歡比較起來。
“不了。”
這邊注意到顧家轉開視線,那邊程歡歡就趕忙吐出了嘴裏的蔥末,哭喪着臉猛抓了旁邊的杯子,一口灌下。
但沒想到,手邊的杯子裏裝的不是水,不知道誰給她倒上了酒,這一下,更嗆了。
程歡歡不擅長飲酒,所以雖然啤酒度數不高,但她還是覺得後腦勺有血氣上湧。
要命,真是辣死她了。
不過就在程歡歡一邊小手扇着風,一邊吐着舌的時候,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這麽一會沒看,顧家那邊就熱鬧的圍了一圈的人。
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捂着眼,而她對面的顧家,黑色西裝上濕了一大片,面色難看。
程歡歡捅了捅旁邊的趙印:“這是怎麽了?”
趙印眼都沒從手機上離開,比她還迷茫:“什麽怎麽了?”
“……”
“你繼續。”
程歡歡站了起來,想過去瞧瞧。
肩上倒是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是趙思月。
“瞧瞧,又一個不安分的。”趙思月瞧着前方人群,搖了搖頭。
程歡歡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什麽不安分?”
趙思月收回遠處的視線,蹙眉:“歡歡啊,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程歡歡迷茫。
她該知道什麽。
“好吧。”趙思月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就還不是你之前鬧出來的。”
“我?”
程歡歡指了指自己,想不通這事怎麽跟她挂鈎了。
“是呀,這還不是你之前弄髒了顧總監衣服那事,搞得現在滿公司的女同事蠢蠢欲動。”
聽的程歡歡是真迷茫。
自己确實是弄髒了顧家的衣服,可是跟公司裏其它女同事蠢蠢欲動怎麽挂鈎了呢,畢竟自己現在還因為這事而焦頭爛額呢。
“歡歡啊,你要知道,就是因為你弄髒了人顧總監的衣服,顧總監才記住了你呀。你想想,上次部門會議,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顧總監偏偏留住了你,還在會議室與你單獨呆了幾十分鐘,你說,能沒人嫉妒?”
好像明面上瞧着是這麽回事,可是天地良心,她和顧總監真是什麽事都沒有,關系比豆腐還白。
“說真的,要我也羨慕。”趙思月眼底流動着蠢蠢的八卦,“所以歡歡啊,顧總監那次,跟你在會議室幹什麽了?”
程歡歡呵呵笑了兩聲。
能幹什麽,不就是跟個木樁似的站着。
想起這事,程歡歡今晚第十三次嘆氣。
但事情的轉機,就發生在程歡歡這次嘆氣裏。
她看到,顧家蹙眉站了起來,走出了人群,向着外頭走去,邊走邊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西裝。
這一下,程歡歡有些激動了。
她匆忙的就想跟着去,但又怕別人發現太明顯的目的,于是硬着頭皮,跟趙思月解釋了一會。
“我跟顧總監,真是什麽事都沒有,他那日,真的就是光讓我站着了。”
趙思月卻不信,“歡歡啊,就咱們這關系,你也不用裝了。我可不是她們,若是別人,我還嫉妒下,但因為是你,所以我就只能羨慕了。”
趙思月一臉都是為了朋友,放棄了美色的表情。
程歡歡:……
真是越說越糊塗。
待好不容易從趙思月身邊脫身,已經是五分鐘後。
程歡歡一路上,問了問酒店的服務員,才大致确定顧家離開的方向真是廁所。
這更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面色也有幾分激動。
不過站在男廁所門外時,程歡歡還是猶豫了下。
以顧家的性格,大概那件西裝外套鐵定是被扔了,如果她現在進去的話,肯定能拿到手的。
只是——
他人到底出來沒?
還有,這若是被人看見闖男廁,也太丢人了吧。
程歡歡猶豫着,在廁所門外又徘徊了幾分鐘。
最後趁着無人進去,深吸一口氣:不管了。
有人來,就說走錯好了。
她聞了聞自己身上,剛才那一口酒味,還挺重的。
說服自己,程歡歡鼓起勇氣走到了門邊,然步子還沒跨呢,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又清冷的聲音:“你在這幹什麽?”
如果有人問程歡歡,人倒黴可以倒黴到什麽境地,程歡歡會苦口婆心的告訴他,那就是當你想進男廁,卻被人發現的時候。
程歡歡僵硬着回頭,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顧家。
他身上還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只是衣服上的水漬卻不見了。
瞧方向,是剛從酒店門外進來。
一直面色無波的臉,這會神情複雜。
瞧程歡歡的模樣,眼神中難得透露着幾分莫可名狀的驚異。
而程歡歡在這幾秒鐘內,大腦跳過了許多想法。
她心裏懊惱,怎麽就這麽倒黴。
還沒動手呢,就被正主抓了個包,話說他怎麽出來的。
她雙眼迷蒙的回了頭。
“……當然是上,上廁所呀。”
未表醉意,程歡歡晃了晃身子,扶着廁所門框的姿勢改為了以背抵着,“不過帥哥,你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