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小周後 …
南唐後主李昱,就是寫“春花秋月何時了”的那個,他一生有很多女人,老婆中值得一提的卻只有兩個:大周後和小周後。
小周後本是李昱的小姨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姐姐病重,她到打着陪病人的旗號姐夫家串門子,實際上卻趁虛而入,和姐夫勾搭成奸,兩人就這麽搞上了,一旁撇着他們的病老婆和病老姐。
傳說小周後為了躲過值夜的宮人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溜出房門,還脫下自己的鞋拎在手裏,踮起腳尖,貓一樣蹑手蹑腳。等到猴急地奔赴偷情現場,把李昱心疼的,捏着她凍紅的小臉蛋直說小可愛。
韓旭的身世跟大周後有一拼,狗血得不象樣子。
狗血的故事裏有一個青梅竹馬相交多年的男友,還有一個比他小十歲親生的弟弟,還有一個領養的五歲兒子。
如果要他把生命裏最重要的三個人排個先後名次的話,對他來說有點殘忍,可是如果非要排的話,他的心是向着情人的。
他們從朋友到情人再到同居人,住到一起也快十年了。只是情人是個各方面很出色的人,他在一旁怎麽看都不像官配。拆臺的人不少,而情人本性又非常男人,即是說把男人所有的劣根性都發揮到極致,他可以一邊嵌在韓旭的身體裏一邊說:三妻四妾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你想你也可以。
但問題是韓旭不想。
他的心眼不大,只容下一個人。
于是兩人一路混着過了這麽多年。
五年前韓旭突然說想要收養個孩子看看。同居人開始并不同意。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何況是別人的。再說這方面政策還挺嚴的,一個法律上沒結婚的男人,年齡不滿30實際上是不夠條件的。可是好脾氣的韓旭卻意外堅持,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了。同居人氣得公開又開始在外面好一陣不消停,甚至把人領回家裏過夜,很是嚣張別扭。
然而韓旭是“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青紫”的性子,默默地養着孩子。半年後孩子眉眼長開了,會逗人了,見誰都咯咯地笑,很有幾分愛人肉。同居人也年近兒立,父性可能被培養起來了,減減緩和下來,不再那麽看它不順眼。甚至有一次韓旭病得起不來,他看不過主動來幫忙帶孩子。從這以後家才算是徹底地和解了。
韓旭從來不後悔收養了這孩子,他不僅讓自己體驗做父親的心情,更讓他和同居人之間更像真正的家人。他們就是他的家。
經過了這麽多年,兩人的親人也終于接受了自己的兒子要和另一個家庭的兒子組建新的家庭共度一生這件事。情人的父母比較早看開,誰叫自己家的孩子不着調,如果不是人家韓旭他可能一輩子不正經,那不是更糟;而韓旭的父母也默認了,誰叫自己的孩子這麽死心眼,何況他們家還有個更招人疼的小兒子,也不算滿盤皆輸。
其實這兩年來情人已經收斂很多,較少夜不歸家。不回來吃飯也會提前打電話。遇到重要的節日也記得一家人團聚到外面吃頓好的。韓旭忍不住想,也許他已經在接近自己年少時的願望了,之前的隐忍換來漸漸變老的浪漫,誰說不值?
可是就在一切似乎都好得不得了的時候,幸福卻像被2000度高溫灼燒過的巴別塔一樣,鋼筋混凝土承受不了生命之重,頃刻間坍塌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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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起因是兒子病了。孩子在幼兒園裏突然發病,他趕到醫院被告知是一種先天性心髒病,需要住院觀察。
韓旭立刻聯系了情人,自己住進了醫院,日夜看護兒子。
本來情人也表示兩個人輪流守,可是韓旭一則心疼情人,怕他睡不了醫院的陪護床,二則心疼兒子,這孩子最粘他,醒了見不到他就委屈地啜泣,所以他幹脆一個人盯着,讓情人照顧公司和家裏。
說到公司,本是兩個人共同所有,因為當年情人執意要實現自己做設計的夢想,韓旭也追随着報了志願,兩個人一起大學一起畢業一起創業才有了目前這家相當規模的公司。現在公司發展的不錯,同居人有能力有才華,管理權歸他,而韓旭仍舊做設計,韓旭和他從沒分過什麽你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雖然,他确實不知道公司到底賺了多少錢,他們的錢又用在哪些投資上。他弟弟問他:“你怎麽沒有危機感?就那麽放心那個人?”
他笑笑:“他這個人除了花心沒什麽的。我是不愛操那個心。”
他弟弟搖頭嘆息,“我得問問媽,咱倆是不是一個爹生的。”
事情發展到第二步,他弟弟畢業也來S市工作了,對他訴苦說公司安排的住房條件太差,他住不慣。
韓旭一直是拿這個小十歲的弟弟當兒子寵的,幾乎不懂得拒絕,聽他這麽說就提出讓他住到自己家裏。
情人仍舊不大情願。說只能暫住幾天,以後寧可出錢讓他出去另租。
韓旭的弟弟也并不多承他情,理直氣壯地說:“我哥伺候你這麽多年沒要一分工錢,這裏也是他的家,我憑什麽就不能住?!”
兩個人關系不是很好,韓旭一時也沒辦法,兒子還病着,他沒工夫協調。
過了幾天,本來總說着要攆弟弟出去找房子的情人漸漸不提了,兩人還經常一起來醫院看孩子。韓旭心裏多少放心下來,看來人果真是需要相處的,相處多了自然就有溝通,溝通到了就有了解。
可是韓旭怎麽也沒想到兩個人的溝通方式是那麽直接。
這天他想回家換一條毯子,本來想打電話給情人,可是想起他說最近有一個大案子,可能要經常加班,給弟弟打了電話,弟弟說今天同事聚會,不去會顯得不合群,明天一早給他送過去。
韓旭自然說那一定要去,好好玩。
正好孩子吃了藥睡了,一時半會沒什麽事,他就自己回家取。
一進家門,他就發現了不對,弟弟的鞋和情人的鞋都在家,再往裏走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一直通向卧室,他站在沒有關嚴的卧室門口久久無法舉動,裏面是野獸般激情碰撞的低喘呻吟。
他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前不是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才兩三年而已就生疏了嗎?他甚至自嘲地想,至少這次是自己家人,肥水不落外人田。
等裏面人歡愛結束,開門出來就看見他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吓到呆住了。
情人立刻回去找了睡衣套上,一邊慌張地走過去說:怎麽……怎麽就回來了……不是說明天嗎……你要找什麽?毯子嗎?我幫你找。
弟弟悄悄地溜着牆根想走回自己的客房。
韓旭說:你馬上離開我家。
弟弟站住了,轉過真正面面對他,還是那股年輕理直氣壯的勁,“我不走。”
韓旭說:“這是我的家。請你馬上離開!”
弟弟說:“這裏也是他的家,你為什麽不問問他讓不讓我走。”
韓旭忍不住上前啪地給他一個耳光。
弟弟從小沒挨過一個指頭的,何況是這個好脾氣的哥哥,當時眼睛就紅了,大嚷起來:“你打我!你怎麽不打他你打我!你怎麽當哥的?!”
情人此時已經不好再置身事外,出手拉他們,“都少說兩句。你先回房去!”
韓旭啪地又給了情人一個耳光。
情人條件反射反手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