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目友人帳

夏齊從看守所裏出來,桑殿義來接他。

夏齊跟他簡單點頭道謝,然後着急地說:“人你給我從那裏面弄出來看好了吧?別耽誤,現在直接去接人,然後去機場,我要馬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桑殿義說:“事情有點變化,人你暫時還帶不走。”

夏齊就一臉肅殺地看着他,“什麽情況?”他這幾天弄的胡子拉碴的,更平添了幾分兇狠。

好在桑殿義出身黑道名門,從小就是吓大的,也不害怕,一邊開車一邊平靜地告訴他:“我幹爹那邊松了口,允許韓旭在七月流火上工,他老人家親自開口,這下子你想要用強的把人帶走也不行了。現在事情比較棘手。”

夏齊暴躁了,“那個吳爺嘎嘛地?!這是逼良為娼!我管他是誰!韓旭我必須帶走!”

桑殿義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嘴巴放幹淨點,這裏不是墨都,這裏的迪都市,幸虧坐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別人,你剛剛的話傳到我幹爹的耳朵裏,你也不用回去了,跟老相好一起留下來創業吧。”

夏齊暴躁地拍打身邊的車窗之類的東西洩憤,然而,氣歸氣,他也不傻,人生地不熟的他在監獄裏受到那樣優厚的待遇,吳爺的勢力可見一斑,連身旁這個桑殿義的身份也不是像他輕描淡寫的那樣“在迪都市能辦成幾件事”這麽簡單。

他盡力壓着氣,“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們不要把簡單問題複雜化,OK我要把韓旭救出火坑,他就算、就算是賣身還能贖身吧!你幹爹那邊你就幫忙再照應照應。朋友一場,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桑殿義但笑不語,搖頭。

夏齊怒火中燒,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他也不是什麽龍,對方卻是貨真價實的蛇。他不禁開始琢磨起這個朋友的來歷。

說是朋友,其實并不确切,開始就只是客戶而已。桑殿義在墨都市做生意,有幾套房産,找到夏齊公司做裝修。他們公司做別墅裝修在墨都算是最好的,而桑殿義財大氣粗,一來二去的兩人熟悉起來。

在夏齊滿世界找韓旭的時候,桑殿義主動提出說可以在迪都市幫忙打聽,結果過不久果真就打聽到了,當聽到韓旭在夜總會混生活的時候夏齊差點噴血,當晚就來迪都,而桑殿義也很義氣地陪同前來,做地陪。

夏齊自問倆人就算是朋友也不是那種可以掏心挖肺的摯友,能幫自己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甚至他都有點懷疑對方為什麽要幫自己這麽多。

可是這些疑惑現在還輪不到解決,他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是嫌我的事情麻煩,不肯幫忙了?!”

桑殿義笑着搖搖頭,“不是。而是讓我幹爹再改主意據我的了解是不可能了。只要我幹爹在一天,韓旭就是七月流火的鴨子一天。帶他離開這裏你不用想了。”

夏齊冷聲說:“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勉強你,我自己想別的辦法。”

桑殿義說:“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勸你還是別走些亂七八糟的門路,一個不好把我幹爹弄的反感事情就徹底砸了,無論你做什麽都繞不過他,誰叫好巧不巧七月流火是我幹爹的場子。”

夏齊說:“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走不管他了?——我承認我幹過很多不是人的事,可是我還沒不是人到這個地步!我不可能不管他一個人走。”

桑殿義瞄了他一眼,笑說:“你既然這麽有決心,不如在正主上多下功夫。”

夏齊又暴躁了,“我還要怎麽下功夫?!他不想聽我說話,不想見我!就是為了躲我才跑了這麽遠來賣的!我跟他講道理黃花菜都涼了他還是在賣!”

桑殿義說:“你做生意的頭腦頂好,不過這件事情麽,太一根筋了。可能就是關己則亂。”

接下來桑殿義就為他出謀劃策,說他和韓旭現在主要的矛盾就是圍繞着兩件事:“走”和“賣”。關于離開迪都市的問題已經沒有希望了,那夏齊不妨就退而求其次在賣的事情上争取主動權。

既然他在夜店生意寥寥,夏齊完全有財力用另一種方式斷絕他賣的渠道——壟斷包養。

夏齊之前滿腦子都是如何使韓旭就範然後再軟磨硬泡,這樣先兵後禮的方式,換個思維方向讓他有點意外,“你是說——讓我花錢買韓旭?”

桑殿義說:“我替你想了想,目前就這個法子最穩妥。曲線救國。”

夏齊當即否定,“不行!我不能花錢買他!我和他是這麽多年的情分,是動真感情的!只有逢場作戲玩玩算了的才有金錢交易,我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就是真的糟踐他!”

桑殿義笑說:“感情這麽多年你在他身上就是白玩啊。”

夏齊怒了,就要翻臉,讓桑殿義停車,倆人下去打一架什麽的。

桑殿義不停,脾氣還是很好地說:“你也不用生氣。恐怕你給他的還不如給那些和你逢場作戲的人多——也許這才是他離開你的真正理由。”

夏齊起初還氣憤難平,呼哧了半晌,最後漸漸壓下怒火,一陣沮喪和內疚翻起來,他回想韓旭這些年來對他的好,真是好的沒法再好,又想想自己為對方做過什麽,頓時心慌。

桑殿義繼續刺激他說:“你說你們之間沒有金錢關系,不覺得聽起來挺操蛋的說法?你們分手那陣你一毛錢也不給人家,你覺得他為什麽千裏迢迢跑這麽遠來賣?他那種年紀的在夜店會是個什麽地位你這個老玩家不會不知道。據我了解韓旭在七月流火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勉強糊口而已,為了多賺點錢還要兼職做些別的工種,偶爾還要受到客人的嫌棄毆打。就這樣他還感恩戴德的,自己跑去求我幹爹不要趕他走——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

“ 你別說了,”夏齊對于韓旭的情況早已聽說一些,不是不愧疚的,他喉頭滾動了半晌,找回聲音,“所以我這次找他回去也是要補償他,只要他願意我分給他財産,他要多少就是多少……”他拍打面前的車體洩憤,“不知道他為什麽變得這麽固執!寧可賣也不跟我回去!”

桑殿義嘆氣,“事到如今你在他那裏還有信譽嗎?他已經過了你說什麽信什麽的階段了吧——所以不要說什麽兩人之間不是金錢交易的鬼話了。一點點來吧。他要是肯賣給你,你還要燒高香。”

夏齊沮喪半晌,“那依你這麽說,就算我要包下他,他不肯要怎麽辦?”

桑殿義說:“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有這個人安排,韓旭想必不會拒絕。”

夏齊皺眉,他不知道在這一年裏竟然出現了對韓旭影響如此之大的人,“是誰?”

桑殿義說:“韓旭在店裏的上司,鴨頭肖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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