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餘然懷疑自己幻聽, 他呆呆的看着殷晏，滿眼的不可置信，不自覺“啊？”了一聲。
殷晏嘴角仍是噙着笑意, 看起來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餘然等了一會兒, 見他說完這句就沒有下句了，腦中不自覺回憶殷晏所說的那天的場景。
實際上這件事并不遙遠, 也不過是一兩天之前, 可是無論餘然怎麽回憶都沒想起那天兩人有絲毫确認在一起的信號。
也就是殷晏趁他沒反應過來在他嘴上碰了一下。
真的只是碰了一下而已，一觸既分，快得近乎于像是不小心的一個失誤。
餘然甚至覺得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那種不小心摔了一跤兩人嘴碰到了一起的情況, 都比他們這個更像是一個吻。
結果殷晏現在說兩人在一起了, 就是在“吻”自己的時候？
餘然捋了一遍，感覺腦子終于從鈍鈍的狀态清醒了一點。
他确認自己真的沒有失憶，見殷晏好像真的認為自己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遲疑的問道，“我們那天在一起了？是我說了什麽嗎？”
餘然覺得自己對殷晏也算是有一點了解了, 所以他也不問殷晏哪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了，他只想知道自己那天究竟是哪個反應給了殷晏他們已經在一起的認知。
餘然本以為自己這個問題可能會讓殷晏不高興，或者至少也要思考一下兩人的認知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誰知道殷晏嘴角的笑意絲毫不見減少, 他甚至還伸出手十分親昵的揉了揉他的頭發道, “這個還用說什麽嗎？”
餘然，“？？？”
難道不用說什麽嗎？
那你到底是憑借什麽認為我們在一起了？
餘然覺得自己今天進來大概就是來生産表情包的。他從進來到現在的表情一定可以做成最經典的疑惑表情包, 還是豐富到可以做一套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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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殷晏這種仿佛“我覺得是就是”的在一起方式，下意識反問，“不用說什麽嗎？”
大約是餘然這仿佛已經具象化快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大寫的問號一樣的疑惑感終于擊中了殷晏的心，他用深邃的目光盯着餘然的表情看了幾秒, 然後幾步走到了餘然身邊。
他低下頭，直視着餘然。
餘然下意識想後退，殷晏卻伸手攬住了餘然的腰，阻止了他後退的趨勢。
“那個……”餘然開口，因為這過分近的壓迫感讓他有些語無倫次，“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不用過來的。”
由于還沒熟悉殷晏這種“我們已經在一起”的腦回路，所以他第一反應還是殷晏是打算向他進一步解釋在一起的事。
殷晏卻沒說話，而是低頭像是想用行動給餘然解釋似的，再一次吻住了他。
這次他不再是一觸既分，而是用自己的唇輕輕描摹着餘然唇的形狀，他攬着餘然的腰，讓餘然沒辦法動，直到兩片唇的溫度徹底融合在一起，他才松開了餘然笑着說道，“我們這樣，難道還需要說什麽嗎？”
餘然對上殷晏滿含着笑意的眼眸，耳朵一下子就燙了起來，他迅速往後面退了幾步。
“你……你怎麽……”他看着殷晏，明明開口想指責他，可是腦子又跟被糊住了一樣，發出了聲音，卻又一時想不到自己該說什麽。
罵“流氓”說“過分”什麽的總覺得好像太娘了。
餘然只能瞪着他，不說話。
殷晏卻又笑着再一次走近了他。
餘然不自覺後退，一直到退到沙發處，他一時沒站穩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殷晏就這麽站到餘然面前，彎下身子笑着說，“怎麽還是這麽害羞？”
餘然，“……”
我……
你……
你給我一點反應的時間了嗎？
什麽叫“還是”？
殷晏這模樣一看就是從沒談過戀愛，三分鐘必分手的典範，但大概是他眼神過分深邃，餘然看着自己在他眼睛裏的倒影，竟産生了一種他這眼神仿佛滿含深情的感覺。
他愣了一下，直到殷晏揉了揉他的耳垂道，“你看，你這反應還需要說什麽嗎？你并沒有拒絕我不是嗎？既然你也喜歡我，在一起這種事不是自然而然嗎？”
餘然，“！！！”
等等，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劇情，怎麽就我也喜歡他了？
我的反應？
餘然腦中瞬間抓住重點。
他的反應是指自己耳朵紅了？
還是說是因為自己沒有拒絕這個問題。
可是說實話，殷晏的長相真的是很在他審美點上，作為一個純gay，面對一個大帥哥，突然親你一下，而且是并不輕浮的那種，自己不自在，下意識耳朵紅一下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反應？
但自己似乎确實是每次都沒有拒絕。
可是認真想的話，先不說這個突然襲擊你的大帥哥是餘然一直認識的，而且這段時間也确實幫了他很多，餘然潛意識對他就不會有太抗拒的行為，就說殷晏每次突然襲擊這速度，他還來不及拒絕就已經結束了。
餘然腦中想了很多，他擡起頭想反駁殷晏，可是對上殷晏的眼神，腦中似乎又有一個聲音說，“那這次呢，這次他親了你這麽久，再深入一點恐怕就要舌吻了，還是沒來得及嗎？”
餘然沒談過戀愛，不确定自己這反應到底算是怎麽回事。
他既想拆開殷晏的腦袋，讓他倒一倒腦子進的水，清醒一點再說話，又覺得自己對這種“在一起”的說法似乎從內心來說又是震驚大過于抗拒。
餘然一時失了言語，只能眼睜睜看着殷晏說完笑着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十分自然的伸手親昵的攬住了他的腰，用低沉的聲音問道，“繼續說房子的事？你喜歡什麽樣的？複式的好不好，住頂樓，帶天臺花園？”
餘然，“！！！”
等等，為什麽突然好像進入了一種新婚小夫妻要買新房的奇怪模式？
殷晏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和總秘說了要在餘然大學附近買套房子的事情了，所以兩人在說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時間已經足夠總秘大致的整理出了一些基本的目前可拎包入住的樓盤。
殷晏微微向前傾了一下身子，拿起一直放置在沙發前小桌上的iPad，點開郵箱，自己先稍微掃了一眼，然後帶着餘然一起看了起來。
總秘不虧是跟了殷晏這麽些年的，殷晏不過是在餘然提起搬家時給他發消息說了一下找房的事情，就短短一句話，十幾個字，連具體要求都沒說，總秘卻能在這麽短時間找到這麽多樓盤，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和殷晏剛才說的差不多，複式，頂樓，甚至有的還有泳池。
餘然，“……”
有錢人的壕讓我目瞪口呆。
他在殷晏的問詢聲中一時之間忍不住伸出手劃動屏幕看起房子來。
看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不對，他一開始進來不是說實習結束的事嗎，然後莫名其妙就被在一起了，現在怎麽又看起房子來了？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好像從自己不自覺開始認真看房子開始殷晏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他的手還一直放在自己腰上沒有動。
餘然不自覺側過頭看殷晏，殷晏含着笑意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問，“怎麽樣，有喜歡的嗎？不喜歡可以再找。”
殷晏的聲音本就有些低沉，此時和餘然說話聲音又低了幾分，聽起來竟像是帶着十足的寵溺意味似的。
餘然覺得不止是耳朵，這下自己的臉好像也一下子燒了起來，他趕緊把iPad塞進殷晏手裏說，“不……不用了，也就住一兩年，真的不用買套房子，而且你也不方便。”
殷晏低頭挑出了餘然剛才多看了幾眼的幾套房子，發消息要總秘再去查一下具體的信息，對餘然道，“沒什麽不方便的，你要回校住，我自然應該和你一起。”
餘然，“……”
所以話題又回到了最初？
兩人又不是連體嬰，為什麽就自然要住在一起了呢？
餘然看向殷晏，猶猶豫豫的問道，“是因為你覺得我們在一起了嗎？”
“嗯？”殷晏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什麽叫我覺得？一對的人哪有分開住的？”
他說着話，眼中笑意淡了幾分，擰眉看着餘然，“還是你想在學校做什麽？”
餘然茫然，“我能在學校做什麽？”
他一個被迫成為舞蹈生的人，恐怕要努力習慣原身的課程後就沒有時間再做別的事了吧？
殷晏卻是想到了上一世見過的餘然和三個人在一起的事。
雖然心裏早就判斷出來這兩個應該不是同一個人，但他攬着餘然的手還是緊了幾分，“嗯”了一聲道，“你要記住你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你有伴侶了。”
怎麽又升級成伴侶了？
餘然總覺得殷晏這話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餘然，“……”
怎麽好像我是一個渣男？
他“哦”了一聲，又忍不住轉過身去仔細看殷晏的表情。
幾句話就多了個男朋友什麽的，而且好像自己還疑似有渣男的潛質？
但殷晏情緒一向隐藏的極好，除了他想給餘然看的時候，其餘時間餘然都很少能通過他的表情判斷出什麽。
觀察無果，餘然腦中循環着“你有伴侶了”這句話，最後還是第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道，“我這就有伴侶了？”
殷晏放下了翻動iPad的手，看向餘然，因為姿勢方便，他很輕易的就攫住了餘然的唇，又親了他一下，這次甚至進一步輕輕咬了他的唇一口，像是想讓他開口讓他進去似的。
因為痛感，餘然驚了一下，趕緊推開殷晏。
他覺得殷晏親吻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而且越來越有收不住的的趨勢。
想到殷晏就是因為這個判斷他們在一起的，餘然頓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下他也不繼續問什麽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覺得好像……我……，我覺得有點太快了。”
他說完也顧不上去看殷晏的反應，直接快步走向了門口，甚至連門都沒來得及關。
殷晏看着洞開的門，擰眉，“太快了？”
這種事還有什麽太快太慢的區別？
此時，總秘剛好看到餘然滿臉通紅的回了辦公室。
想到殷總剛才問他買房子的事情，他多看了餘然兩眼，腦中腦補了許多，他正在按殷晏發過來的那幾套房子查更進一步的訊息，因此就順手又問了一下殷晏對房子有沒有什麽更具體的要求。
剛才畢竟只是他按照殷晏的喜好找的房子，現在看兩人這模樣，應該好好交流了一下，也許會有一點新的想法也不一定。
殷晏思考着太快太慢的問題，見到消息，視線在對話框中停頓了一下，幾秒後，問，“你有對象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