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殷晏說是安排, 倒也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到在任何餘然沒課的時間都過來接他，不過餘然每天下課必然都會有人等在校門口就是了。

遇上那種下午沒課或者只有一節課的時候就會是司機過來開車接餘然去殷晏公司，而如果是餘然滿課的情況, 殷晏就會在下班後親自到學校接人，和他一起走回家。

短短時間內, 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位殷總對餘然的重視，這絕不可能是什麽金主和小金絲雀的待遇。

到了後面有人又扒出了餘然是餘家大少爺的身份, 原本論壇上那些言論就更是沒有人相信了。

餘家雖然在江市不算特別出名, 但也算是一個小豪門。

對于大部分學生來說，頂級豪門和一般豪門确實是有差距, 但是具體有多大的差距他們卻沒有太清楚的概念, 只單純覺得既然餘然也是身家不菲, 那所謂的為了錢之類的是不可能了，畢竟人家也是有錢人，你說人家是商業聯姻還差不多，不過就殷總那個态度, 顯然也不像是什麽毫無感情的商業聯姻。

而到後面有人又像是有人回過神來似的，又開始在論壇說起了當時那些黑餘然的帖子出現的未免太過突然又太過迅猛了，似乎有點不對勁。

人就是這樣, 當一群人集中讨論一件事的時候就極其容易被引導。

當時所有人都集中八卦餘然被包養的事的時候, 大家各自都貢獻了自己的猜測, 并不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對，但是當有人提出這件事不對勁時，大家又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 覺得：對啊，為什麽當時我們都對餘然被包養這件事深信不疑呢？甚至後面明明殷總還親自出來澄清了，結果論壇上卻又掀起了說這是老男人和拜金小嬌妻的故事。

頓時, 原來那幾個帖子又被頂了上來，但這次大家卻不是在跟風黑餘然了，而是在樓裏問那幾個最開始說出自己見到餘然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那幾個人事情是真是假了。

說起來也奇怪，那幾個人要是真的見過餘然和殷晏，那不可能不知道殷晏根本不是什麽老男人，可是他們能在這種說餘然傍上金主的帖子裏發聲證明，卻沒有看見他們在另一個說殷晏是老男人的帖子裏出聲澄清。

當然，除了這些言論之外，還有帖子裏那些當初說得很難聽的那些言論也被拉出來被衆人罵了。

當初大家好像都認定了餘然是靠出賣美色傍上有錢老男人，所以即便有些人說得有點難聽，大家也最多也就是心裏覺得這些話說得有點過分，但卻并沒有什麽人真的指責說這些話的人。

如今大家觀念改變了，那這些話就不僅僅是說得難聽而已了，簡直就是在潑髒水，還是惡臭的那種。

論壇都是披馬甲的，這些人的言論被重新拎出來罵成這樣，自然也不會有人真的再重新冒頭認領這些言論。

網上逮不到人，那天在校門口真身上陣的人自然就成了大家發洩的出口。

不過大家也很有分寸，并不會真的上前對人做什麽，只是遇到那人時會悄悄和同伴說兩句什麽，其他一些原本和這人關系還算可以的在這些言論下，也慢慢疏遠了這人。

那人原本就是個好面子的，如今被大家這樣指指點點很快就受不了了，但目前這情況又不敢得罪餘然，于是他幹脆在論壇上不斷發帖，把那些曾經和他一起罵過餘然的人都說了出來。

這人算是罵餘然中的激進分子，餘然的名聲突然變壞後，能和他說到一起去的差不多也都是和他一樣對餘然多少有點惡意的人，他把這些人的名字這麽一曝光，那些人立即就坐不住了。

不說學校裏的輿論壓力，單說殷晏和餘然的身份也是他們惹不起的，這些人紛紛拒絕承認這些事，但在那人把他們當初在論壇上污蔑餘然的事情都一一說出來，并說他們那天也在現場，也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時，他們又都紛紛推卸起責任，說自己是被某某某叫去的，那些話也是某某某先說的。

然後又有越來越多被掰扯出來的人不得不出來澄清，有的說自己就是随口一說，有的說自己也是聽別人說的。

這帖子簡直是吃瓜現場，頓時大家幾乎都住在了這個帖子裏，随時等待着下一個瓜，有些人還嫌不夠熱鬧似的，不斷在裏面拱火，于是帖子越來越熱，樓都建了快千層了。

就在這種熱度下，終于有人提出，怎麽都說是被誰誰誰先說的，你們這誰誰誰有點多啊，該不會就是你們自己吧。

大家都是專注吃瓜，對這些誰誰誰的倒也不怎麽關注，被這麽一提醒，就驟然發現這些人确實好像都是同一個套路。

那幾個被掰扯出來的人也在互相的指責中有點回過神來了。

對啊，怎麽他們幾個好像經歷的都差不多。

而且餘然在學校雖然名聲響，但實際上和大部分人交集并不多，甚至社交也不多，為什麽就因為幾個帖子他們這些剛好讨厭餘然的人就好像統統都被聯系到了一起似的。

這些人本來就因為餘然的事有了聯系方式，這麽一想，也不再繼續再論壇上把責任推卸給對方了，而是都在心裏複盤起最近發生的事出來。

一個人的智商不夠，一群人的智商總是夠的。

他們互相聯系了一下，幹脆一起拉了個群讨論起當初怎麽會對餘然敵意越來越大時，這才發現他們原本在因為讨厭餘然這件事聚集到一起時經歷的事真的幾乎都是大差不差的。

就是在論壇上出現說餘然傍金主的帖子後，身邊就好像總是會聽到放大這些言論的話，以及也有人會不經意的提起導致他們讨厭餘然的那件事。

這些事當時看着是巧合，但是當好幾個人經歷都差不多時就不是巧合了。

這是有人故意的。

這些人想明白這些後，不說餘然被扒出來的身份，就說這件事情後他們所看見的殷晏對餘然那副愛重的樣子，紛紛都出了一身冷汗。

殷氏在江市的地位舉足輕重，他們畢業了找工作也都是向往過殷氏集團的，如今要是真的把殷晏得罪了，不要說進江市了，只要這位打個招呼，估計只要稍微大點的公司他們都進不去。

想到這些，他們也不再多研究什麽了，憑他們是聯系不上殷總的，他們先是找到餘然的聯系方式，給他道了歉，想到殷總似乎也看論壇，幹脆就把他們當初被蠱惑的過程都一一在論壇裏說了。

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這幾個人認不出當初蠱惑他們的人有什麽共同點，不代表那麽多的學生也發現不了什麽共同點。

大家很快就發現，有好幾個說這些話的人似乎都是出自同一個社團，有些就算不在那個社團，好像也有什麽朋友在那個社團。

而當初在商場裏遇到餘然和殷晏的那幾個女生也看到了那個帖子。

她們也是這個社團的，當初在論壇上說自己在商場遇到了餘然的也是其中的一個人，但是她也沒想到說這件事後續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所以後來不管是黑餘然的，或者為餘然澄清的帖子，她都不敢再發言了。

可是現在看到論壇裏的這些言論，再加上那些人說自己被煽動之類的話，這幾個人頓時就想到了崔敏敏，當初似乎也是她和他們說和餘然在一起的那個人身份不尋常的。

這幾個人原本心裏就因為餘然當初的事他們沒發聲心裏有點愧疚，現在幾個人在一起一讨論，發現她們好像真的是被崔敏敏引導了，頓時就有點忍不住了，就也隐晦的在論壇上把她們當初的過程說了一下。

比起其他人的零散的線索，這幾個人的指向性就要明顯很多了，再加上崔敏敏年紀比社團大部分人都要小一點，很快她的身份就被扒了出來。

不過比起餘然的近乎于透明的餘家大少爺身份，崔敏敏的崔家小姐身份一直都很張揚。

既然是豪門大小姐身份，加上殷晏的身份，大家瞬間就腦補出了崔敏敏對殷總求而不得的惡毒女配劇本。

餘然看到後續這些發展表示就很毒。

尤其是論壇裏就像當初說殷晏是個老頭一樣，說起崔敏敏這樣陷害餘然是因為喜歡殷晏時還能舉例論證說得跟真的一樣時，他就除了佩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實際上論壇上能牽扯出崔敏敏的身份，這些言論是刻意引導的結果。

殷晏很說話算話，餘然說想參與這件事的後續，殷晏接他去公司時就會讓他知道他對崔敏敏以及唐歡他們做的事。

餘然那天問論壇上的事是不是唐歡做的，殷晏說不重要，但是後面殷晏還是慢慢通過讓餘然接觸這些事讓他明白了當初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憑他的手段想直接對付崔敏敏或者是唐歡都太簡單了，但是既然餘然說了要參與，他自然也要讓餘然有足夠的參與感，順便也讓他們體會一下當初對餘然所做的事。

論壇上有些引導言論的馬甲都是殷晏給餘然，讓他自己動手的。

給自己報仇餘然當然是很有興趣的，尤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手法，他甚至覺得自己很善良，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只是在論壇裏引導言論而已。

就是最後大家腦洞的神展開是他沒有想到的。

當他拿着手機把網友有理有據的說崔敏敏是怎麽喜歡殷晏的言論給殷晏看時，他臉都青了。

顯然，他也沒發現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噗……”餘然看着殷晏這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到一貫運籌帷幄的殷晏難得露出這種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覺得莫名就有點想笑。

殷晏視線瞬間就掃向了餘然。

“很高興？”殷晏聲音低沉。

餘然瞬間收斂了笑容，迅速搖了搖頭，不過他沒殷晏這麽擅于控制情緒，眼睛還是有點彎彎的，像是忍不住笑似的。

“既然這麽高興……”話說到這裏，殷晏手上一動，因為拿着手機給殷晏看剛好站在他旁邊的餘然瞬間就被拉得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剛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剛好張開的嘴瞬間就被殷晏堵上了。

他的舌頭也被殷晏的進攻弄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随着他的侵入不斷和他糾纏。

一直到餘然四肢都開始發軟，殷晏才放過了他的唇，抱着人站起來往休息室走，一邊繼續剛才的話說道，“既然你這麽高興，那我作為讓你高興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有點獎勵。”

論壇上後續的發展殷晏确實沒有想到，但他不過是有一剎那的意料之外而已，倒也不至于真的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主要還是看餘然的神情，似乎很期待看到自己有什麽表情似的，他便故意把情緒放大了幾分。

不過倒沒想到他竟然會因為這種事這麽高興，看他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殷晏的喉嚨瞬間就癢了起來。

素了三十多年終于吃上葷的男人，對方的一言一行簡直都是撩撥，只是平時因為餘然要上課，還是舞蹈課這種耗體力的課，他都是克制着的。

不過現在都下課了，時間又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