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許弋好像已經習慣了他這樣。把一旁的練習冊扔給他,道:“抄吧。”

“你今天跟誰一起回家的呢?”段言沒有接過那練習冊,而是坐在床沿邊質問許弋。

“你要是來寫作業的,就快點寫,你要是來聊天的,就馬上走,我要看書。”許弋淡漠道。

“是不是宋連啊?我媽說長得挺白的,不就是那小白臉嗎?”段言心裏沒來由煩躁,聲音也提了點。

“人家不是小白臉。”許弋反駁他。

“你倆不會真在談戀愛吧?那你還和陳伯恩眉來眼去,你真是,真是……”

“真是什麽?你也是Alpha,現在還坐我床上呢。”許弋撐着腦袋看他,冷嘲道。

“你水性楊花!”段言吼出聲。

這話一出,剛剛還冷靜的許弋,立馬跳了起來撲向他。

別看許弋是omega,打人的時候下手可狠了。

段言為了讓自己少受點罪,和許弋扭打在了一塊兒。

兩人從床上滾到地上,段言仗着自己身材健碩,很快就把許弋按在身下。

許弋喘着粗氣,因為生氣,面部表情也有些扭曲,他狠聲道:“老子水性楊花,關你屁事。”

段言騎在他腰間,把他雙手固定在頭兩側,他道:“我就是要管。我看不慣宋連和陳伯恩,別和他們來往。”

“我他媽還看不慣你呢。”

“你再說。”段言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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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唔。”

段言重重親在了許弋的嘴唇上,他沒有這方面經驗,顯然許弋也沒有。

四片唇怼在一起,兩人大眼瞪小眼。

段言學着電視裏舔了舔許弋的嘴唇,那人眼睛驀然睜大,甚至忘記了反抗。

嘗到了甜頭,段言這才後知後覺尴尬起來。

他松開了許弋的手,摸了摸自己鼻子,說:“那啥,輕度标記……下次再惹我生氣,我就咬你腺體。”

許弋琥珀色的眼珠轉了轉,終于回過了神。

段言準備起身,被許弋一把拽過領子,然後一拳揮在了他的臉上,“段言,我操.你大爺!”

段言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倒下去之前,他想:如果破相了,他就賴上許弋了。

……

段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約間聞見了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還聽見有儀器“滴滴”的聲音。

段言緩緩睜開眼睛,先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視線再往下放,看見的是許弋白淨細膩的小臉。

他換了新發型,劉海剪短了些,那雙明亮水潤的眼睛飽含了太多情緒,看起來更加勾人了。

“醒了?”許弋問。

段言揉了揉腦袋,啞聲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許弋站起身走近他,段言這才發現他有點不對勁兒。

許弋穿着寬松肥大的T恤,可依舊遮擋不住他挺翹的大肚皮。

這咋了?腹積水?

“醒了我給你兩個選擇。”許弋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是你告訴我昨晚在你車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二……我替你預約了結紮手術。”

不是,這麽刺激的嗎?他就親了許弋一口,就要結紮他?

段言咽了咽口水,道:“不用這樣趕盡殺絕吧?”

許弋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他看起來絕望又難過,偏偏嘴角還逞強地往上翹,他道:“不說?想保護她?”

“不是,你讓我說什麽?大哥,我昨天親了你一口,你打了我一拳,咱倆也就扯平了,你何必想要結紮我玩兒得這麽大。”段言欲哭無淚。

許弋眉頭輕擰,說:“你別再這演戲,想蒙混過關,段言,你要想偷吃,也不該在我懷孕的時候做這檔子事兒。”

段言在聽見懷孕兩個字時,腦袋裏的弦“啪”的一聲就斷了。

怎麽就懷孕了?

雖然小時候他媽曾騙他,和女孩子接吻是會懷孕的,可是長大了後,他就知道這不符合生理學。

天地良心,就只有一個吻,怎麽就親出一個孩子了?

“不是腹積水?”段言懵逼發問。

“腹你妹!”許弋低呵道。

“你知道我沒有妹。”段言一本正經回答。

許弋按了按床頭的按鈕,冷聲道:“段言,最好醫生檢查出你傷到頭了,不然我剮了你。”

醫生來得很快,他們給段言又做了一遍檢查,似乎除了一點皮外傷,沒有任何問題。

段言揪着被子看着許弋陰沉如鬼魅的臉。

等到醫生全出去後,他眼睜睜看見許弋關上了門,還反鎖了。

那個大腹便便的美少年一步步走近他,段言覺得下一秒許弋就要從那T恤裏掏出一把刀,把他戳得稀巴爛。

“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水性楊花,我也不該趁你不備,奪走你初吻。”段言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認錯吧。

許弋突然在病床床尾處停下,他端詳了段言許久,這個人的神态還有動作,甚至說話的口氣,都和那個沉穩的段總大相徑庭,反而和從前的二傻子樣子重合了起來。

許弋試探問:“你記得今年是幾幾年嗎?”

“2013啊……”段言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許弋眼眸沉了沉,沒有答話。

懸挂在對面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字正腔圓的女聲播報道:“現在是2020年六月九日十八點整……”

“卧槽!你他媽這一拳打得我睡了七年?”段言崩潰大叫道。

許弋又叫來了醫生,給段言重新做了腦部CT,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

醫生道:“也有可能是情緒受了刺激,患者為了保護自己,會選擇性失憶,遺忘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某些人或物。”

許弋摸着肚子的手輕顫,段言忘記的恰好是他們在一起的所有時光。

原來這七年對于段言來說,竟沒有一絲值得留戀的嗎?

許弋重新回到病房,段言拉了好幾個醫生和護士确認了十幾遍,今年确實是2020年!沒有錯!媽的,他穿越了!

段言見着許弋回來了,他哭唧唧道:“完了,現在的我養得起你和孩子嗎?”

許弋:“你不想要我和孩子了?”

段言趕緊擺手,說:“怎麽可能?我還沒那麽混蛋。”

段言撓了撓腦袋,小聲嗫嚅道:“幸好是你。”

幸好是許弋,要是醒來換成一個陌生的Omega說懷着他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許弋在他床邊緩慢坐下,說:“醫生讓再觀察兩天。”

兩人四目相對,屋內又陷入一陣死寂。

許弋和七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水嫩好看,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大着肚子不能和自己幹架。

沉默一會兒,段言開口問:“我,有工作嗎?”

許弋冷嗤道:“你無業游民,靠我的Omega補助金過日子。”

段言一下就像焉掉的皮球,他二十五歲時活得這麽窩囊?

虧他十八歲的時候壯志雄心,說自己要學他爸那樣闖出一片天地。沒想到……

段言趕緊從病床上翻身下來,說:“還住啥院啊?走吧,回家,我沒事兒。”

許弋:“你住不住錢也已經交了。你還是多住兩天吧,免得浪費。”

段言:“……”

段言住在醫院裏,許弋也得跟着住在這裏。

他懷着孕,非常需要自己Alpha的信息素安撫。

許弋孕期情緒相當不穩定,經常說兩句就發脾氣,有時眼淚盈在眼眶裏要掉不掉的樣子,很惹人心疼。

他一直耿耿于懷段言車裏的那個女人,可是現在的段言哪裏還記得什麽女人?

段言當着許弋的面狠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道:“你別氣了啊,等我想起來了,我一定給你好好解釋。”

段言覺得二十五歲的自己,不會混賬到在許弋孕期時出去勾搭其他人吧?如果真有這事兒,那閹了都活該。

晚上睡覺時,許弋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雖然從前他倆也一起睡過,不過那都是沒分化前的事兒了。

現在的許弋再躺在他身邊,他的心情多少有點微妙。

許弋居然成了他的老婆,還懷了他的孩子。

他十八歲天天挂在嘴邊那句:老子要标記你。居然實現了。

段言适當地放了些信息素,Omega原本背對着他,現在好像被信息素引誘了過來,一直往他懷裏鑽。

段言機械地擡起手臂,懸在半空中好一會兒,終于放在了那人背後,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這麽好看的人,怎麽能跟着他過苦日子呢?他就是出去搬磚,也不能靠着許弋的補助金過日子啊。

段言徹夜未眠,十八歲也好,二十五歲也好,Alpha就該有個Alpha的擔當。

次日一大早,段言就輕手輕腳起了床。

他昨天摸到自己的西褲口袋裏還有一些零錢,他去醫院食堂買了些早餐。

回來的時候看見許弋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一撮小呆毛翹在腦後,正靠在床頭發呆。

段言把早餐放在他面前,大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說:“吃飯了。”

許弋盯着他,眼眶有些發紅,他說:“你怎麽老是喜歡一聲不吭就走?”

段言解釋道:“我看你還在睡,不想吵醒你。你多睡會兒不好嗎?我以前去你家叫你起床的時候,你還揍我呢。”

許弋把臉別向一邊,“別提以前。”

“好,不提。”段言順着他。

畢竟是孕夫,可不能像學生時代那樣,跟他犟嘴。

段言把肉包子黑米粥,還有一包小玉米遞給他,自己端着一碗白稀飯吭哧吭哧吃起來。

“我剛剛在樓下看見招護工,說需要Alpha,飯吃了我去應個聘。”段言含糊不清道。

許弋手裏捏着玉米,帶着審視的目光看他。

段言嘆氣道:“我也沒想到,七年後的我,變成了一個吃軟飯的男人。你別擔心,咳,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許弋把玉米塞給他,說:“我不吃這個。”

“啊?我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可愛吃玉米了。”

許弋的臉色變了變,說:“不是你說的玉米吃多了,拉屎都有玉米粒嗎?”

段言:……

這話他确實偷偷想過,沒想到還真當着許弋的面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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