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記者招待會一片混亂,江甜甜回答了好幾個尖銳的問題。

她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在給自己打氣,有好幾次面對刻薄的話,她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還是哽着聲音回答了。

最後宋連上場擋住了所有記者,說所有的真相一定會在今天出來。

江甜甜在經紀人的護送下離場了。

她宣布退圈一事,在娛樂圈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所有人上線等着吃瓜,看還有什麽反轉。

江甜甜貼出了一篇長文,闡述自己與胥某的所有事。

KTV照片不是合成的,是真的,不過那是替胥某拉投資,并不是替自己拉資源,她的男朋友跪在她面前,求她去陪別的男人,就為了讓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

江甜甜愛他,也感激他曾經資助之恩,就答應了,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此後的每一場酒局,男朋友都會帶上她,即便她被人吃豆腐,他也不為所動。一開始只是喝酒,後來便是變本加厲的羞辱。

她不願再受這種恥辱,于是開始拒絕這種飯局,胥某罵她是白眼狼,并且毆打她,最嚴重那次,把她鼻梁都打斷了。

整容修複後,胥某又開始認錯,說自己也是走投無路,如果有錢,也舍不得讓她出去抛頭露面,他又把供江甜甜讀書的事拿出來說,懇求她的原諒。

江甜甜本就心軟,加之胥某這幾年一直控制她的社交圈,讓她身邊就只有胥某一個人可以依靠,所以她再一次原諒了他,這次和好後,江甜甜意識到,如果自己能掙很多錢的話,她也許就不用再做那些事了。

于是有大尺度封面照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接了。

封面照之後,讓她有了一點人氣,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本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但是胥某又認識了一位投資大佬,他又想故技重施,把江甜甜推出去。

這次江甜甜的态度十分堅決,為人母後,她更加不願意做那種肮髒事兒,胥某再一次對她暴力毆打,導致她小産。

身體休養好後,段言簽了她,江甜甜堅定了自己分手的決心,也在掙錢之後,把欠胥某的學費早就還給了他,說好了兩清。

Advertisement

眼見江甜甜越來越紅,胥某又不安份了,他請求複合,被拒絕了,喪心病狂的他,開始用豔.照以及陪酒的事要挾江甜甜,并且多次索要錢財。

這所有的一切,都有聊天記錄為證。

江甜甜最後一句寫道:我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就只談過這麽一個男朋友,他卻讓我的人生變得污穢不堪。

事情明朗了起來,有人為她惋惜,有人說這不過是星娛的公關手段罷了,風頭過了,她還得回娛樂圈。

看戲的人,永遠不能體會真正的戲中人,是非黑白,多年屈辱,又哪是一篇聲明能講述得清楚的呢?

許弋看完覺得心裏特別難受,他曾經吃過江甜甜的醋,卻不知道她背負了這麽多。

晚上七點左右,江甜甜來看望許弋了。

她局促地坐在許弋病床前,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事,才讓你受傷。”

許弋道:“我沒事,與你無關的。”

電視裏播放着搞笑綜藝節目,可誰都笑不出來。

“退圈之後,你有什麽打算?”許弋開口問。

“想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江甜甜憧憬道,“我還是想畫畫,演戲我實在是沒有天份。”

“挺好的。”許弋附和道,隔了一會兒,許弋還是忍不住問:“你和阿言……”

江甜甜看了一眼門口,剛剛段言被許弋支出去買零食了,現在還沒回來。

“有一次飯局上,胥文要我讨好的人就是他。我當時真的覺得丢臉極了。他沒有碰過我,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張名片,說有需要可以打給他。我流産那天,連醫藥費都付不起,所以厚着臉皮給他打了電話。”江甜甜說到這裏,抱歉看了許弋一眼,又接着道:“傷養好後,他問我願不願意擺脫那種生活,我說我願意,于是他簽了我。”

“可能,所有人都覺得他捧我,是從我這裏得到了什麽,其實我和他私下單獨見面的時候很少。他給我資源,完全是希望我可以足夠強大,不用再被別人欺負。他憐憫我,可是我不夠争氣。這麽多年,演技也沒長進,跟胥文也一直糾纏不休,還害他被人誤會。”江甜甜苦笑了一下。

許弋抿着嘴唇沒說話,段言沒“失憶”之前,他曾因為江甜甜的事,和他争論過許多次,實力與資源不匹配,他們兩人的閑言碎語總是多得多。

那時候的段言什麽都不願吐露,總是用沉默應對。許弋想,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就是這樣産生的吧。

“咔”,門開了,段憨憨探了個腦袋進來,問:“我可以進來了麽?”

“可以。”許弋道。

段言買了幾份甜品,還有一些小食,攤放在桌面上邀請江甜甜也吃。

江甜甜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說:“之前為了拍戲,什麽都不敢吃,現在好了,我終于可以吃蛋糕了。”

每個人成長都有一段路,只是江甜甜付出的代價格外慘重了一點。

左手的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們都知道那下面是怎樣一條猙獰的傷口,不過還好,江甜甜還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

……

這場風波,以星娛律師代表江甜甜起訴胥文敲詐,诽謗,恐吓等多項罪名為終。

官司還在進行中,所有證據齊全,律師說一定能勝訴。

江甜甜離開了A市,她說沒想好去哪,也許回老家,也許再去外面看看。

她離開那天,宋連和段言去送了她,她穿着素白的連衣裙,走得非常潇灑。

“聽說她在劇組受傷那次,就是因為胥文跑去了現場,吓得她從高臺上摔了下來,你說得是多怕一個人,才會恐慌至此?”宋連盯着女孩的背影喃喃道。

段言這才想起來,難怪江甜甜那次會給他打電話,如果是老段的話,應該就猜到了是胥文又在搗鬼了,而他卻挂了江甜甜的電話。

後來周秘書說她一直不願出院回劇組,大概也是因為怕胥文吧。

段言從心底生出了些愧疚感。

“那個人渣最近沒動靜?”段言問。

“他自顧不瑕了。”宋連道,“你的文件裏有一份名單,是江甜甜陪過的人,我看了一眼,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我給他們傳了份郵件,說胥文留了他們的照片,不過我們公司已經買斷銷毀了。”

宋連這招挺狠的,既告訴別人胥文算計了他們,又告訴了他們,不用有後顧之憂了,胥文手裏沒底牌了。

“你挺賊的啊。”段言這次真是誇贊。

“是你教我這麽做的。”宋連看了他一眼。

“我?”

“你如果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會把名單列得那麽詳細。小弋跟我說你記憶有損,我想,如果你沒失憶的話,這件事你能處理得更快。”

宋連這人吧,也沒那麽差。

雖說大家都看不慣彼此,但是卻又互相欣賞對方。

“诶,宋連,你都一把年紀了,有沒有想過談個對象啥的?”段言趁機試探他的口氣。

宋連偏頭想了想,說:“我要求挺高的。”

“比如?”

“像小弋那麽優秀的才行。”

段言:“我操.你大爺,你果然每天都在觊觎我老婆。你要不要臉啊?我倆孩子都有,你還不死心啊……诶,你別走,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收回剛剛那句話,宋連簡直差到了極點!又不要臉又不要命!

段言從機場回了醫院,許弋準備出院了。

所有的東西阿姨已經幫忙收拾好了,段言到的時候,看見Omega老老實實坐在病床上,盯着自己的雙腳發呆。

“在想什麽?”段言上前抱住他。

Omega的腦袋埋在他的腰間,雙手圈在他的腰後,道:“我在想,等我生了,我這腳會消下去嗎?看着也太奇怪了。”

“挺可愛的啊,哪裏怪了。”段言笑了起來,大手輕輕撫摸着Omega的後頸。

“哎。”許弋嘆了口氣,又問:“她走了?”

“嗯,走了。”段言回道,“我們也回家吧。”

“阿言,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麽?”

“你有沒有喜歡過江甜甜?哪怕一點點?”許弋擡頭看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流光四溢。

“你從小就那麽驚豔,我哪裏還看得到別人,都是你,從來沒有過別人,哪怕是一點點,也擠不進來。”段言鄭重道。

許弋的眼睛彎了彎,他道:“知道你失憶之前為她做了那麽多,我真的有點害怕,她讓人憐惜,男人很容易喜歡上他想保護的人,你是Alpha,我想你也不例外。”

段言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男人很容易喜歡上他想保護的人,這句話不錯,但是你搞錯對象了,只有你能激起我的保護欲。”

如果以前小段還會懷疑老段的心意的話,那麽在他看完了老段的日記和準備的結婚周年禮物時,他就知道,不管是十八歲的自己,還是二十五歲的自己,一直都從一而終。

“等你恢複記憶了,還會跟我這麽好嗎?”

“等我恢複記憶了,還有驚喜給你。”

小段想,老段的那些心意,還是得他自己送出去,這樣老段才能徹底解開心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