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天放學的時候,段言還真往書包裏塞了要背的課本。
林陽打趣他:“咋了?真要從良了?”
段言道:“要以貪圖享樂為恥,以好好學習為榮。”
“欲e~”林陽作出一副要吐的樣子,這可一點都不段言。
段言曾經的目标就是,吃好,喝好,玩好,絕不勉強自己學習,現在居然能說出這番話,這許弋是給他下蠱了嗎?
兩人正在嬉鬧間,江甜甜背着書包過來,把圓規遞給段言,聲音甘甜如泉水:“謝謝啊。”
“害,謝啥,沒事啊。”段言大手一揮,又随手把圓規扔進桌肚裏,舉手之勞嘛。
江甜甜走了,左小胖走到段言桌旁道:“言哥,待會兒去打游戲不?”
林陽哈哈笑道:“他晚上要回去背課文呢,還打游戲。”
說着,林陽搭上段言的肩,問:“哎,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曲線救國?許弋的座位離江甜甜那麽近,你找他補課,是不是想引起江甜甜的注意?你看啊,你今天才去找了許弋,剛剛江甜甜就主動來跟你說話了。”
分明是句玩笑話,但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麻煩讓一下。”許弋對撅着屁股堵在過道裏的左小胖禮貌道。
林陽的聲音不算小,段言不知道許弋有沒有聽見。
“你放什麽屁呢。”段言抖開林陽的手,又看向許弋,“許弋,我……”
他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側着身子越過左小胖,從後門離開了。
林陽自知闖禍了,他讪讪道:“我剛剛只是開玩笑,沒看到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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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言瞪了他一眼,急忙提着書包跑出去追人。
許弋的腳步很快,段言小跑了一段路,終于追上了那人。
他微喘了下氣,道:“怎麽不等我呀?”
“等你幹什麽?放學了江甜甜又不跟我坐一起。”許弋淡漠道。
得,他真的聽見了。
“你別聽林陽瞎說,我找你真不管江甜甜的事,我是真的想找你補課。”段言急急解釋道。
許弋似乎并不想理他,根本沒和他搭話,走進車棚就去開自行車的鎖。
“許弋,你是不是吃醋啊?”段言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我?”許弋和他對視,然後冷笑一聲道:“吃你的醋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段言的笑僵在了臉上,車棚只有他們兩個人,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許弋的車鎖好像卡住了,他拽了半天也沒拉出來,氣得踢了一腳自行車。
段言把他拉到一邊,蹲下.身去替他看鎖,複又沉聲道:“你幹嘛總這樣說話,我也會難過的好不好。”
“咔”鎖被他抽出來了,段言幫他把車推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道:“林陽的嘴本來就欠,你怎麽連他的話都聽進去了?”
許弋沒辦法說清自己剛剛聽到林陽的話是什麽心情。
男孩子之間總會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可誰都知道,玩笑話裏也會夾着幾句真話。
段言喜歡江甜甜這個事讓他難受,段言最近頻頻來他座位上找他,是為了引起江甜甜的注意,更讓他難受。
許弋和段言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那家夥一直喜歡的就是清純軟萌妹,江甜甜簡直就是照着他的審美長的。
他又有什麽資格生氣呢?
段言打從醒來後,做了許多親昵的事,讓許弋幾乎生出了一點錯覺,他是不是喜歡我?
可這點錯覺,在段言一見江甜甜就走不動道的時候,瞬間破滅。
所以剛剛段言問他是不是吃醋了,許弋有一種被當衆扒.光了衣服的羞恥感。
如果自己這點小心思被看破了,段言一定會覺得很好笑吧。
即使他分化成了Omega又如何呢?依舊比不上香香軟軟的女孩子。
況且,段言曾經也說過,不喜歡被信息素左右,他說AO之間如果僅僅是因為信息素而在一起,那不叫愛情,那叫獸.性。他要是喜歡,即便對方是沒有信息素的Ba,他也能把人寵上天。
許弋覺得糟糕透了,自己連唯一的優勢都失去了。其實他的信息素還挺甜的。
“你別生氣了,我給你買玉米。”段言瞧着他的神色軟聲哄道。
見他還是不說話,段言又豎起兩根手指,道:“兩包?”
許弋推着車子往前走,段言趕緊跟上,他絮絮叨叨道:“其實我想考Y大,但我現在成績還差點,所以才找你補課。”
那叫差點嗎?估計至少得差一百多分左右吧。
“為什麽想考Y大?”許弋終于肯說話了。
“Y大在A大附近,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你是Omega嘛,以後上了大學有人欺負你怎麽辦?我離你近點,可以保護你啊。”段言拍着胸脯道。
許弋聞言,明顯怔愣了下,他轉頭去看段言,那人俊俏得過分的臉被夕陽鍍上一層淡金色,段言笑起來總給人一種痞痞的感覺,卻又好看得不得了。
為什麽又要給他這種希望呢?
自行車在小攤販邊停下,段言跟攤主說要兩包玉米。
那傻小子從校服褲包裏掏出一把零錢,皺皺巴巴的,連同褲包裏的食堂飯卡都掉了出來。
許弋俯身替他撿了起來,道:“不會買個錢包嗎?”
“那好麻煩呀,要是錢包掉了,不是所有東西都掉了?”他的歪理總是很多。
給攤主數好了錢,段言又一把把所有東西揣進了褲兜裏,實在是看得許弋強迫症都犯了,想替他把東西全部整理好。
給他買個錢包吧。這個念頭在許弋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趕緊搖搖頭,想把這個念頭甩出去,真的是太無聊了,他為什麽要給段言買呢?他們又不是……可他們,是好朋友吧,好朋友之間送東西,也是合情合理的。
“吶,有點燙,你慢慢吃。”段言把兩包玉米都遞給他。
許弋拿出其中一包,另一包用食品袋挂在手腕上,兩人推着車,慢慢走着。
段言的目光一直落在許弋身上,他不确定那人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意。
明明二十五歲的小天鵝告訴他,一直喜歡的就是他,可段言卻感覺不到。
剛剛許弋那冷嘲的樣子和話,真的讓他有點難過。
他覺得如果自己再湊上去問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啊?多少有點自取其辱。
害,慢慢來吧,搞不好後來發現他的好,就喜歡上了呢。
“許弋,玉米好吃嗎?”段言問。
“嗯。”
“那你給我吃一口,讓我嘗嘗。”段言故意想去咬他手上的玉米。
許弋一個收手,沒讓他得逞,道:“不是兩包都給我買的嗎?”
“我怕你吃不完。”才不是,就是想吃許弋手裏的。
“吃得完。”許弋淡淡道。
“你吃那麽多,不怕拉屎有玉米粒啊?”
許弋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看了看手裏的玉米,又看了眼段言,氣呼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哦,完了,又惹生氣了。
……
晚上段言匆匆扒了一口飯,嘴巴一抹,就跟劉雅說:“媽,我背書去了。”
“你說啥?”劉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兒子常年只背一個籃球回家的人,今天居然跟她說要背書?
“你是不是不想洗碗啊?”劉雅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你吃完放那吧,我背完書就出去洗。”段言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劉雅吃完飯悄悄潛上二樓,耳朵貼着段言的房間門,還真聽見了那小子的聲音:“歸去來兮,田園将蕪胡不歸……”
嚯,她兒子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難背,真的太難背了,這文言文也太拗口了,還有好幾個字段言都不認識。
小段雖然記性好,奈何小段一看文言文就犯困,這也是一個毛病。
于是他努力撐着自己的眼皮,背背,睡睡,終于在兩個小時後勉強能背下。
興奮的小段給許弋發了條短信:你在幹嘛?
隔了好一會兒,許弋才回複:剛剛做完題。
段言:我背好了,現在來找你?
許弋:大哥,都快十點了,我媽都睡了,你別吵醒她。
段言想了想,這麽晚上門确實也不太好,于是他給許弋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幹嘛?”那邊電話接得很快。
“許弋,我課文背好了,現在背給你聽?”
那邊沉默了一下,許弋道:“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照着書讀啊。”
“你要相信我誠實的品格啊。”段言為自己辯解。
“哦,你有嗎?”似乎還輕輕笑了一聲。
段言哼了一聲,又笑道:“那我明天早上一早就來你床前背。”
“傻逼。”許弋低罵了一句話,只不過聽起來更像是嬌嗔。
“明天想吃什麽?我早上跑步的時候給你買回來。”
“不用……”
“玉米要不要?”
電話那頭的人急了起來,怒道:“別跟我提玉米。”
段言随即想到自己下午說的話,噗嗤笑出了聲。
“許弋……”
“有屁快放,我要睡了。”
段言喉嚨發緊,明明穿在老段身上的時候,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可是現在,現在他想說一句有點想小天鵝了,都覺得怯得慌。
真是荒唐,明明才分開沒多久,就想他了。
“那啥,早點睡,我看你都長黑眼圈了,少熬點夜做題啊。”
“要你管!”
電話被挂斷了,段言拿着手機忍不住笑起來,低喃道:“暴脾氣。”
挂斷電話的許弋趕緊走到穿衣鏡前照了照,真的有黑眼圈了?很明顯嗎?
掰着眼睛看了會兒,又覺得自己無聊,有就有呗,男孩子長兩個黑眼圈怎麽了?幹嘛那麽在意那個傻子的看法?
話雖這麽說,許弋在洗漱的時候,還是拿了他媽兩片眼膜貼上了……
那個段傻子,真讨厭!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祝大家除夕快樂呀!天天開心,新年發大財!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