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時無言。

陸蘊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問：“是我聽錯了嗎？”

蔣曌涵搖頭：“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

“我要退出Goal5。”他字正腔圓地又說了一遍。

“嘭”一聲巨響，門被人狠狠推開,?用力過猛,?門板撞到牆壁上,?又是一陣巨響。

秦萬程滿臉震驚地站在門口。

他的嘴唇翕動,?顯得難以置信,?好半天才艱難地發出聲音來：“萌萌，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要退出？”

蔣曌涵扭過頭,?不與他對視，點了一下頭。

“怎麽了啊,?吵死了，你們幹嘛呢？”剛剛的巨響把另外三人都給吸引了來。

他們聚到了房門口，看着房中怪異的一幕,?都有些意外。

翟止問：“怎麽了,?小萬和萌萌吵架了嗎？”

沒人理他，他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康玉按住了肩膀，對他搖了搖頭。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秦萬程一瞬不瞬地盯着蔣曌涵,?忽然,?他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

其他人看到他緊握的拳頭,?都不由捏了一把汗，不會是要動手了吧？其他人都警惕起來，時刻準備上前去拉架。

然而秦萬程擡起了拳頭，卻沒有落到蔣曌涵的身上，而是在桌上拿起了一張小卡片。

是一張名片。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皺着眉念出來：“宋薇？”

一聽這個名字，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起來，萌萌怎麽會有宋薇的名片？

陸蘊走過來，從秦萬程的手上接過那張名片，低頭一看，上面寫的确實是星光娛樂經紀人的頭銜。但他還是不死心，向對方确認：“是那個宋薇？”

蔣曌涵點頭：“對。宋經紀人邀請我加入星光娛樂。”

“加入星光娛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三人此時都驚訝地叫出了聲。

舒彥往前一步，有些難以置信：“萌萌，你應該不會去的吧？畢竟我們可是隊友……”

“我已經答應了。”蔣曌涵打斷他的話。

“咦？”

蔣曌涵不看他們，自顧自地說着：“宋經紀人說星光娛樂之後會成立一個新團，新團的風格比較适合我，所以邀請我過去。我已經答應了。”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要抛棄我們？”說話的是康玉，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但是仔細一聽，似乎也在壓抑什麽。

“我不是抛棄你們，只是我留在這裏……”他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嘴唇張張合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他放棄了似的，低下頭去。

秦萬程的身體都在發抖，他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憤怒，質問：“你留在這裏怎麽了？我們是一起出道的好夥伴不是嗎？我們不是還許過願要一起成為top，登上巅峰嗎？”

蔣曌涵猛然擡起頭，眼睛瞪得很大，目眦欲裂：“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啊，可是現在的情況讓我怎麽留在這裏？我的風格根本不适合Goal5，留在這裏根本就是累贅！”

他吼完之後，房中一時沉默下來，只有他低低的喘息聲在響。

陸蘊看着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蔣曌涵，看着他臉上憤怒不甘悲憤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忽然覺得有點陌生。

原來萌萌并不是只有可愛和惡作劇成功了的得意表情，還有這樣痛苦難受的一面。

他握緊了雙手，開口問道：“是誰說，你的風格不适合Goal5？”

蔣曌涵又低下頭去，回答：“是宋經紀人說的。她說我們這種小團，風格上應該保持一致，而我的風格明顯是裏面的異類，格格不入，不适合我。”

秦萬程驚訝：“我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可粉絲都是這麽想的。”蔣曌涵冷冷地說出實話，“那些粉絲讨論的時候，永遠把我排除在外，即便是提到我，也都很困惑我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

他忽然看向陸蘊：“哥哥，我也很想知道，當初你把我招進來，是怎麽想的。”

“我在這個團隊裏的價值，是什麽？”

少年的表情很認真，目光直直地盯着對方，陸蘊被他看着，竟覺得口中發幹，說不出話來。

招他進來是怎麽想的？對于這個問題，陸蘊不知道，那是原主做的事情，他這個冒牌貨不知道。

陸蘊努力地在腦海中翻找着屬于原主的記憶，可是沒有，他找不到，他不知道這麽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他忽然覺得很挫敗。

遲遲得不到回應，蔣曌涵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也說不出來，看來我是真的沒有價值。你當初會找上我，也只是人不夠，為了湊人數罷了吧。”

“但是哥哥，”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着，似有哭腔，“我也是有夢想的，我想實現我的夢想，我為了實現夢想也付出了許多努力，雖然那些努力在你們看來可能微不足道，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在做了！我想得到認同，我想得到掌聲，我想被人叫我的名字……”

說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砸在地上。

他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看下去，只好紛紛扭過頭。

陸蘊則一直盯着他，手握緊了又松開，再握緊，再松開。

會有今天都是他的錯，如果他能早一點和萌萌溝通，解開對方的心結，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這一步了。

他不該以工作忙為由，把這件事一推再推，是他天真的認為這些孩子很聽話，讓他放心，所以事情緩一緩也沒問題。

都是他的錯。

如果要彌補這份過錯，該怎麽做呢？

陸蘊松開了手，走到桌邊，從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遞到蔣曌涵的面前：“把眼淚擦一擦。”

他沒有接。

“不要哭了。”陸蘊的聲音有些傷腦筋，“把眼睛哭腫了，不好看了，那邊不要你了怎麽辦？”

“哥哥！”其他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擡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安靜，陸蘊的聲音很溫柔：“萌萌，我覺得很抱歉，沒能給你安全感，沒有讓你感受到成功的喜悅，真的很抱歉。”

“如果你覺得你的才能在星光娛樂能大展拳腳，你想要去那裏實現你的夢想，那我支持你的夢想。”

“哥哥……”蔣曌涵哽咽着。

“把眼淚擦一擦，笑一笑。”陸蘊把紙巾又往前遞了遞，“哭哭啼啼的，可沒有一個偶像的樣子。”

蔣曌涵一把抓過紙巾，全部糊在臉上，雖然看不到他哭泣的樣子了，但是抽泣聲卻更大了。

房間裏的其他人都一臉難受地扭過臉，不忍再看這一幕。

他們都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Goal5不完整了。

…

一大早，很難得的大家都早早地起了，陸蘊在廚房裏做早餐，蔣曌涵在房中收拾東西，其他的看報紙的看報紙，玩手機的玩手機，聽音樂的聽音樂，站在房門口看人收拾的看人收拾。

“萌萌，你真的要走嗎？”秦萬程扒在門邊，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他的眼睛有些發紅，看來昨晚沒有睡好——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這個狀态。

聽到他的話，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過來。

蔣曌涵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箱子裏，拉上拉鏈，拉鏈摩擦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有些刺耳。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秦萬程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人用筷子敲了一下頭，回頭一看，是陸蘊。

陸蘊一臉不悅地說道：“不要說這些話。”

“可是……”

“沒有可是！”陸蘊說完，轉向蔣曌涵，問道，“萌萌，來接你的人什麽時候到？早餐快好了，你要不要先吃了再走？”

一聲手機提示音響起，蔣曌涵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說道：“不用了，人已經到樓下了。我這就走。”

“哦。”陸蘊勉強笑了一下，點點頭，“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蔣曌涵提着行李箱低着頭往外走。

陸蘊側過身體讓他出去，然後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走到門口，蔣曌涵停了下來，對送到門口的五個人說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

說完，他便轉過身，伸手握住了門把。

“喀”一聲，門開了。

“萌萌……”秦萬程叫住他。

蔣曌涵扭頭，望着他。

秦萬程咬了咬嘴唇，什麽都沒說出來。

陸蘊笑着說道：“萌萌，要多笑一笑，你的笑容可以照亮全世界，你一定可以用你的笑容征服更多的觀衆的。”

蔣曌涵一愣，然後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好。”陸蘊說道，“對了。”

“嗯？”

“如果……”陸蘊深呼吸一口氣，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如果哪一天你想要回來，歡迎你随時回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有眼淚奪眶而出，蔣曌涵趕緊低下頭，“嗯，我知道了——我走了！”

說完，他便拖着行李箱奪門而出。

看着大門在面前被重重關上，隔絕了蔣曌涵的身影，陸蘊這才深深地嘆出一口氣。

“萌萌真的走了。”舒彥感慨。

“嗯。”康玉應了一聲，然後面帶擔憂地看向陸蘊，“哥哥，萌萌走了，以後我們怎麽辦？”

陸蘊笑着看他一眼，輕松地說：“原來怎麽樣，以後還怎麽樣嘛。”

“我不是說這個。”康玉皺起眉頭，看上去有些嚴肅，“我們之前簽了不少合約，合約規定需要我們五個人都在才行，現在萌萌走了，我們只剩四個人，算是違約，要賠很多違約金吧。”

陸蘊遲疑了一下，然後聳聳肩：“這些事情你們不用操心，我會搞定的。”

四個人都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

“你們放心，這段時間我們也賺了不少錢，區區違約金，還是付得起的。”陸蘊對他們笑了笑，說道。

舒彥和秦萬程松了一口氣。

康玉和翟止仍是愁眉不展。

陸蘊說道：“好了好了，別想那麽多了。萌萌走了，我們的日子還是要照過，早飯還要照吃，趕緊的，去吃早飯！”說着，他像趕綿羊一樣把人往裏趕。

陸蘊回到廚房，把熬好的粥端出來，出來的時候，發現四個人都圍在窗戶邊往外看。

“那是接萌萌的車嗎？看上去很高級啊。”秦萬程說道。

“嗯，好像很貴的樣子。”舒彥接着說。

康玉也瞥了一眼，說道：“那不是很好嗎，說明他們很重視萌萌，以後說不定會大力推他。”

翟止一言不發的，過了一會兒，他轉身向房中走去。

陸蘊問道：“翟止，你去哪？不吃早飯了嗎？”

翟止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從房裏出來，手上還拿着厚厚一沓紙。

看到這些紙，陸蘊的眉頭一跳，這是要幹什麽？又是一個要和他談合同的嗎？

他的預感很快便實現了，翟止走過來，把那些紙放到他面前，說道：“哥哥，我想和你談一談我的合同的事情。”

其他人也都一臉驚訝地看過來。

陸蘊皺眉：“你想怎麽談？”

翟止沉着聲說：“我們之前的那份合同太漏洞百出了，完全沒有約束力！所以我昨晚熬夜做了一份新的，我希望你能和我重新簽訂一次合同！”

陸蘊驚訝：“什麽？”

康玉走過來，拿起合同翻了翻，然後他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什麽？藝人單方面解約的話要賠償一個億？”

“啊？”其他人目瞪口呆。

“對。”翟止嚴肅地點點頭，“只有這樣才能夠約束藝人，不會輕易造成人才流失。”

“但是翟止，”陸蘊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翟止搖頭，語氣堅定：“一點也不誇張。哥哥，成年人的世界講究契約，什麽關系都不如被契約所約束的關系穩固。萌萌因為合同上的漏洞輕易地走了，這是一個失誤，我們以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說得不錯嘛。”康玉稱贊了他一句，然後從他的手上拿過筆，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果斷麻利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翟止的表情變了：“卧槽你在做什麽？”

康玉漫不經心地合上筆帽，說道：“我也要和哥哥重新簽訂合同。”

“可這是我的！”翟止大叫。

“我管你呢。”康玉把合同和筆都遞給陸蘊，“哥哥，我簽好了，該你了。”

“哇，玉玉好狡猾！”秦萬程和翟止也大叫了，“我們也要重簽合同！”

“隊長隊長，你還有合同嗎？”兩人催着翟止。

翟止很憤怒：“你們不會自己去弄啊！什麽都要指望我！”

“可你是隊長，不指望你指望誰啊！”兩人振振有詞。

“哥哥，簽吧。”康玉笑着對他說。

翟止瘋狂了：“啊我的合同！玉玉我要打死你！”

看着眼前如常的吵鬧景象，陸蘊笑了，笑着笑着，眼淚掉了出來。

…

盡管沒有正式對外宣布，但是蔣曌涵退出Goal5的消息還是不胫而走了。

他們是最近很引人矚目的新團，出了此等大事，自然引起了一番激烈的讨論。

——喂喂喂，狗廢物那個萌萌退團了，是真的假的啊？

——聽說是真的，有粉絲蹲守的時候看到他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輛豪車，後來查了下牌照，是屬于星光娛樂的，不過兩邊都沒有回應。

——卧槽，活久見啊！才出道多久就作這個妖，666！

——星光這次玩得可真大，不過把這麽個廢物挖過去想幹啥？

——聽說星光要成立一個新團，走可愛風的，估計是看着風格蠻合的，所以就挖過去了

——诶？那要是真的怎麽星光那邊沒發布消息啊

——假的啦，我表姐就在星光，她跟我說那個新團的成員早就內定了，最近就準備出道，現在加人根本不可能！

——來了來了，我表姐我舅舅，星光裏面怎麽那麽多你們的親戚233

——愛信不信，等到官宣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覺得如果萌萌真的去了星光，那肯定是有比在Goal5更好的資源才去的，不然何必呢，大公司人那麽多，要論資源根本輪不上他

——我們在這邊瞎猜也沒用，反正人都到那裏去了，總不能雪藏了吧，過段時間自然會有消息，慢慢等呗~

——就是，我們與其在這邊瞎猜星光那邊的事，不如看看現在狗廢物只剩四個人，要怎麽辦？

——不說別的，他們只剩四個人了，就不應該叫Goal5了吧，是不是應該叫Goal4？

——诶？那不就不能叫他們狗廢物了，黑了這麽久我都快黑出感情來了

——233抖M嗎你？說不定會補充新人呢，不然變更團名也太那啥了！

——我這兩天都在盯狗廢物的主頁，一有招募消息我立刻來通知你們！

——話說你們有男性親戚想出道的話也可以推薦一下，反正都是草根，說不定進去就能逆襲呢233

——要去誰去那種小作坊啊，連個藝人都留不住，陸蘊簡直廢物本廢了

——就是，還最帥經紀人呢，也不知道誰給的臉

——有句講句啊，陸蘊你其他的能黑，但是黑臉是不是過了？先說明不是粉，但是我吃他的臉，幹脆陸蘊自己出道吧，反正他的人氣也不低，說不定這一波操作還能虐虐粉

——好啊好啊，要是陸蘊出道了我就去給狗廢物打榜！

——好好好，來#陸蘊出道#話題刷起來！

……

對于網上的這些讨論，陸蘊是完全沒有閑心關注，因為他這兩天一直在忙着給人賠禮道歉。

“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想的……對對對，都是我們的錯，不好意思……”

“您說得對，是我們違約在先，真是非常對不起。那關于合作的事情……取消了？嗯，好的，真的非常抱歉，違約金我會盡快付清，真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陸蘊挂了電話，用手摸了摸喉嚨，大半個小時一直在道歉，他的嗓子都快啞了，這也就算了，結果合作還是沒保住。

這已經是第五個丢掉的合作了。

算了算，手上現在還剩的合作一只手都能數得清，但是未來能不能保住還兩說。

搖了搖頭，陸蘊努力放空自己，不能被這些負面消息左右情緒，他一會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現在他來到了《星歌會》的節目組，想要見一見總導演。

之前《星歌會》給他們發來了邀請，本來他以為這會是他們的一次大好機會，結果卻因為萌萌的退出而錯失良機。這一次他就是來找總導演求求情，看能不能挽回這一次的合作。

“小陸？”

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陸蘊回頭一看，是孫導。

“孫導好。”他勉強擠出笑容和對方打招呼。

孫導看着他，突然嘆了口氣。

“嗯？怎麽了？”陸蘊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是這個反應。

見他不明白，孫導幹脆直說了：“你是為了讓你家孩子上《星歌會》才來的吧？”

“是的。”自己的目的很簡單，陸蘊也沒有要掩藏的意思，此時大方承認。

搖搖頭，孫導說：“我看你是要白跑一趟了。”

“為什麽？”

“你們被pass以後，立刻就有新人補上了。”孫導說道。

“新人？”陸蘊皺眉，“是誰？”這麽快就找到代替的人了？

孫導說出四個字：“光速列車。”

聽到這個名字，陸蘊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們？”

“嗯。”孫導忽然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昨晚跟星歌會的老王喝酒，聽他說當時他們節目組在你們和光速列車兩個團裏面猶豫不決的，最後看了演出視頻之後，覺得還是你們略勝一籌，于是就選了你們。結果你們臨時跑了個人，所以他們就馬上改讓光速列車上了。”

聞言，陸蘊的表情驚疑不定起來。

“我說小陸，你怎麽搞的，連自己藝人都看不住，還讓人給跑了？”孫導的話裏滿是不贊同。

面對他的指責，陸蘊也只能笑笑，不說話。

“你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啊，接下來想好要怎麽辦了嗎？”孫導語重心長地問。

陸蘊的表情忽然變得茫然起來，搖搖頭：“不知道。”

“你怎麽能不知道呢！”一聽他說話，孫導立刻就怒了，結果看到他的表情，火氣又消了。孫導嘆了口氣，“我當初就跟你說這條路不好走，讓你不要去，乖乖留在臺裏以後接我的班，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聽人勸，吃飽飯，這個道理你怎麽就是不懂呢！”

“孫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很感謝你。”陸蘊感激地看着他，“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怎麽樣，我都會繼續走下去，因為我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少了一個孩子，但我還有另外四個要照顧，我不能放棄他們。”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麽辦，但是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陸蘊笑了笑，說道。

孫導看着他，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呆，不過算了，你就照着你的想法去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陸蘊點點頭，然後又問：“那《星歌會》那裏是徹底沒希望了嗎？”

“合同都簽了。”孫導攤攤手。

陸蘊一下子變得很失望。

拍了拍他的肩膀，孫導說：“雖然那邊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不過我這邊，我能讓你們上，就讓你們上。”

“謝謝孫導！”陸蘊立刻向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孫導趕緊擺擺手：“別別別，咱不搞這些虛的，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有難，我肯定能幫就幫——就這麽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孫導慢走。”

送走了孫導，陸蘊自嘲地笑了笑，雖然來的目的沒有實現，但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吧。

只是以後，該怎麽辦？

想不出來。

他嘆了口氣，然後挺直了腰背，不能喪，他家孩子還指望着他給殺出一條血路來呢。

想起那些訓練得更加刻苦的孩子，陸蘊嘴角上揚了一下，但很快，又撇了下去。

不知道萌萌在那邊過得怎麽樣了呢？這幾天都沒跟他聯系，想問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他拿出手機，想着要不要跟萌萌聯系一下，結果這個念頭才剛閃過，手機屏幕一閃，一通電話進來了。

是萌萌。

陸蘊接起電話：“喂，萌萌，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

“喂……”那邊傳來抽泣聲聲，“哥哥，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大家對細節不太滿意，我先道個歉吧。

陸蘊說了要談心卻沒談，這個确實有點為劇情服務【主要是作者太蠢不知道怎麽更好的處理，請大家諒解】，讓人不舒服了，抱歉。

我是不會虐的，這個主要是讓萌萌有一個成長，短暫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出發。他很快就會回來，相信我！【其實這章萌萌自白那段，我是哭着寫的，我也很心疼他，但是為了他的成長，我就後媽一次，希望大家可以把刀片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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