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淮淮,再多釀幾壇嘛!去年才釀了十壇,都不夠喝。”方钰可憐巴巴地望着秦淮。
“二師傅,要不是你貪杯一口氣喝了三壇會不夠喝嗎?”秦淮突然感覺很無力。
“小淮淮,師傅以後不會貪杯了,小白不準我多喝。但是,但是,多釀幾壇嘛!”方钰開始對手指。
“已經釀了二十壇了,如果再想多釀幹娘的桃花林就要毀了。”秦淮扶額嘆息,最受不了二師傅這樣了,“哎,好吧好吧,師傅你去摘桃花我再釀幾壇,豁出去被幹娘擰耳朵了!”
四十壇桃花釀埋在了光禿禿的桃花林,秦淮的耳朵腫了三天。
“淮兒,随我來。”三天沒出屋的白宵出現了。
一遍太極拳。一遍太極劍。六雙驚豔的眼睛。是的,驚豔。從來不知那樣普普通通的太極有如此威力,又如此飄逸。
“哇!小白,我也要學,我也要學!”方钰開始亂叫。
“厲害!厲害!”白雅熏找不到語言了。
“大師傅,這是,太極?”秦淮吞了一口口水,呆了。
白宵遞給秦淮兩本書:“這是我修正過的拳譜和劍譜。淮兒,有了這套拳法和劍法,你以後可以獨步武林了。”
“獨步武林?有這麽厲害?”秦淮百思不得其解。
“這套拳法,恐怕只有天山折梅手可以與之一教高下。”白宵莞爾。
“那太極劍呢?”方钰插言。
“唯有穿雲劍可與之争鋒。”白宵微笑。衆人沉默。穿雲劍是白宵獨創的劍法,縱橫江湖二十餘年未逢敵手。
秦淮呆呆地接過,還是不敢相信現代幾乎人人都會比劃兩下的太極有這麽厲害。方钰則是一臉興奮,每天都拉着秦淮往練功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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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天之後。
“淮兒,你的劍好了。過來開爐了。”
“啊!來了來了!”
這是,我的劍?銀白劍身,簡簡單單的樣式,沒有任何雕飾。秦淮的嘴角抽了抽,不明白大師傅是怎樣把那塊黑乎乎的鎢金搞成這麽一把銀光閃閃的劍的。
“這把劍太霸道了,我在表面用了淬銀以掩其鋒芒,雖掩了霸氣但威力不減,而且,更加美觀。”白宵解釋,又把手上的匕首遞給秦淮:“還有這把匕首,是用剩餘的材料鑄造的。”匕首沒有淬銀,通體烏黑,同樣樸素的外觀。
“鳳吟,游龍。”左手劍,右手匕,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名字也取好了。
“謝謝師傅。”秦某人抱着劍和匕首,喜不自勝。
“淮兒,你可以出師了。”白宵忍了忍,還是開口了。
“什麽?”仍然沉浸在興奮中的秦淮一下子就懵了。
“小淮淮,我們能教的都已經教給你了。而且你的太極拳和太極劍也練得差不多了,又有了鳳吟和游龍,雖然你火候還差點,但是現在江湖上已經沒幾個人能傷到你了。”方钰站到了白宵身旁。
“大師傅,二師傅,我……”秦淮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淮兒,幹娘要去找那個人了,你知道的。他現在有危險,我必須去,我不想後悔。你的兩個師傅要陪我一起去,不能再留在這裏。那裏路途遙遠,而且危機重重,我們不能帶你去冒險。這樣吧,三年,三年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幹娘都回來找你怎麽樣?”白雅熏抱住秦淮,舍不得,卻不得不如此。這個孩子太單純太幹淨,他們不忍心把他帶到那樣肮髒的陰謀中去。
“大師傅,二師傅,幹娘,我舍不得你們。我不能一起去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個道理秦淮一直都懂,卻沒想到來得這麽突然,八年相伴啊!
“不能。”大師傅很堅決。
“那我什麽時候走?”
“明天,先送你離谷。”
“好。”
一夜無眠,在藥房裏倒騰了一夜。
“大師傅,我要走了,幹娘身體不好二師傅人又迷糊,你要多照顧一些。這個是徒兒孝敬你的。”秦淮遞給白宵一個大大的包包,瞄了一眼旁邊的方钰。
白宵了然,笑眯眯接過,摸摸秦淮的頭:“乖,師傅最喜歡你了!”
“二師傅,想不想翻身把歌唱?”秦淮把方钰拉到一邊,壓低嗓音。
“想,想!”方钰瞪大了眼睛。
“用這個,包你滿意。”遞過去一個小瓷瓶,秦淮陰陰一笑。
方钰激動不已,塞給秦淮一個盒子:“你武功和輕功雖好,但是內力不足,這是我這幾年配的藥,一顆可以提升一年內力,每個月服用一顆。服用方法都寫在裏面。材料不多我只配了十顆,記得欲速則不達,千萬不能急進。”
“二師傅,你對我真好!”吧唧一口親在方钰臉上,然後滿意的看到白宵黑了半張臉。
“幹娘,你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一點。你的美容配方和藥膳配方我都交給大師傅了,我還配了三種香水,以後不能給幹娘擰耳朵,幹娘要自己保重,記得想我。”抱住幹娘,主動送上耳朵讓人擰個痛快。
恭恭敬敬的給三人每人磕了三個響頭:“大師傅,二師傅,幹娘,我走了!”背起包袱,提着鳳吟,又抱了一壇桃花釀,轉身上路。走出很遠,回頭,二師傅和幹娘一左一右撲在大師傅懷裏,肩膀還在抽搐。二師傅和幹娘,在哭?不敢再看,與大師傅交換一個眼神,迅速離開。
翻過兩個山頭,跨過三條小河,穿過若幹個迷陣,最後出了霧氣彌漫的森林,總算是站到了官道上。如此複雜的地形和陣法,恐怕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進入吧!
順路走了很久,看看西斜的太陽,肚子開始咕咕亂叫。糟糕,早飯和中飯都沒吃,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慘了!遠遠地瞄到翠竹掩蓋的房屋一角,興沖沖走過去,卻是空屋一座,布滿灰塵,應該很久沒住過人。決定了,在此住一晚再說。
簡單打掃完畢,天已全黑。出去後面林中摸黑抓了兩只野兔兩只山雞,摘了幾叢蘑菇,挖了幾棵竹筍。雞湯開始飄香,烤野兔也開始哔哔剝剝滴油了。看看手邊的桃花釀,雖然窖藏未滿一年有點可惜,但此時味道應該也不差,畢竟也快兩個月了,二師傅可是從一個月就開始偷喝的。沒有杯子,幹脆去砍幾個竹筒好了。提劍去了屋後,選定一棵翠竹,刷刷幾劍,再稍加打磨,幾個竹筒杯就做好了。轉回屋前,卻發現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身着白衣,卻染了斑斑血跡。一個一襲黑衣,昏迷不醒。
“這位兄臺,我兄弟二人路經此地,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借宿一晚?”白衣人率先開口,彬彬有禮卻滿身戒備,擋在黑衣人身前。
“此乃無主之屋,我也是一過路人,兄臺自便即可。”秦淮抱拳回禮,回身坐下繼續翻烤野兔,又從包袱中拿出調料抹在兔子身上。香味更濃,同時也引發了兩陣更大的肚子轟鳴聲。一陣秦淮自己的,一陣不遠處白衣人的。說來秦淮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大廚的水平,被家裏那三尊大佛修理了八年,看過的菜譜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尤其是大師傅,每七天一次出谷采買,每次都會帶回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這釀酒卻是前世老爸親傳的,桃花釀,秦家世代相傳,秦淮也硬被老爸逼着學了。
“晚餐好了,兩位如果不嫌棄就一起過來用點兒吧!”秦淮倒了三杯桃花釀,開口邀請。馥郁的酒香霎時掩蓋了烤肉的香味,淡淡飄散開去,香味轉淡卻又萦繞鼻端彌久不散。
白衣人看看秦淮又看看身後的黑衣人,最終一抱拳:“兄臺如此盛情,在下卻之不恭,只是……”
“把這個給他服下,馬上就可以醒了。”秦淮扔過一粒藥丸。
“是雪凝丸?”白衣人接在手中,輕嗅一下,驚呼出聲。
雪凝丸是鬼醫得意之作,療傷聖品,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良藥,卻被眼前少年随随便便就送了人,是以白衣人詫異非常。但顯然秦淮是不知道這一點的,當然,就算知道也沒什麽,二師傅那裏這種藥一抓一大把。
“是。應該對你同伴的傷有點作用吧!”秦淮見白衣人低頭不語,也不再說話。
“兄臺贈藥之恩,在下不勝感激。只是此藥珍貴異常,在下不能收。”嘴上說着不能收,手上卻沒有松一點半點。
秦淮忍着笑:“藥就是治病的,我無病無災,此藥對我也沒什麽作用,既然兄臺需要,又何必推辭呢?此藥也是他人所贈(從二師傅那裏偷來的),我并沒有什麽損失。”
“如此,多謝兄臺!”白衣人終于不再推辭,回身喂黑衣人服下藥丸。
“好香的酒!”未見人醒,先聞其聲,呵呵,也是同道中人。人還沒有徹底醒來就先贊酒香。也是,酒鬼一個。估計與二師傅很有共同語言。想到此,秦淮勾起唇角。
只見黑衣人睜開眼,鼻端輕嗅:“美酒何在?”一雙眼,流光溢彩,卻是在四處找尋美酒。
“清峰,你怎麽樣?”白衣人将人扶起,一手搭上黑衣人脈搏。
“好多了,你不必擔心。”黑衣人抓住白衣人的手,搖搖晃晃就要站起來。
“多虧這位小兄弟所贈雪凝丸。”白衣人扶起黑衣人走向秦淮。
“多謝小兄弟賜藥,在下天山穆清峰,這位是岳連城。敢問小恩人尊姓大名?”黑衣人搖搖晃晃卻仍舊堅持做了一個揖。
“秦淮。”小恩人?我很小嗎?咱心理年齡三十四,可以做你叔叔了!呃,身體年齡十四歲,很沒說服力啊!“既然無礙就請兩位一起過來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