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莊主,薛公子,很久不見,幸會!”穆清峰拱了拱手,微微移動幾步把秦淮擋在身後。

“幸會!”薛兆言笑眯眯回禮。有了這個姓穆的,擺脫柳紅衣或許就更容易了,他可不想聽那群老家夥的話娶這個兇巴巴的女人。

“小淮,過來。”穆清峰沖着背後招招手。

秦淮乖乖走過去,抱着穆清峰的腰露出一個腦袋,沖柳紅衣龇牙笑笑:“漂亮姐姐,我哥哥來了。”

穆清峰在腰側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又按回去,心裏卻翻了個老大的白眼。這小混蛋也太會惹事了!司徒南看到秦淮抱着大師兄的腰,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要不是大敵當前他非沖過去把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踹飛不可。

“穆清峰,你什麽時候有個弟弟了?”柳紅衣瞪着穆清峰腰間那兩只手,考慮着剁下來以後是紅燒好還是清蒸好。

穆清峰挑眉不答。

“落地為兄弟,何必一家親。”秦淮又鑽出一個腦袋,剽竊了一句不知道從哪部電視劇中記來的臺詞。

穆清峰又把人按了回去。

司徒南看不過去,伸過去一只手按在秦淮頭上不準他再亂動亂插話。

紅衣山莊柳家,名劍山莊薛家,天山,勢均力敵,既然穆清峰來了,打是打不起來了,秦淮也再次活潑起來。哎,背靠大樹好乘涼啊,秦淮一邊感慨着,一邊反抗着司徒南的武力壓迫。司徒南怕成為第三個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人,也不敢太用力,心裏火氣就越來越大了。

兩人在後面折騰得熱鬧,前面三人已經在抱拳各自告辭了。

“漂亮姐姐再見!”秦淮趕緊揮手告別。

“歡迎來紅衣山莊做客。”柳紅衣嫣然一笑,轉身離開了。

“好好好!”秦淮忙不疊點頭。

薛兆言和柳紅衣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十七吃過藥也清醒了,一行人開始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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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問題來了。

“秦兄弟,你的馬跑得也太快了,你看看我們的。”司徒南指指旁邊明顯力竭的三匹黃骠馬。

秦淮很委屈:“我也沒辦法啊,他們跑起來就不管不顧了,怎麽喊都不聽。”

司徒南很無語。

“要不這樣,你看上哪匹了就借你騎騎,當然,前提是你爬得上去。”秦淮一臉無辜。

“你有這麽好說話?”司徒南表示很懷疑。

“有。”秦淮點頭。

司徒南滿腹狐疑看了秦淮一眼又一眼,最後在大師兄的鼓勵下挑了那匹看上去很溫順的紅馬。然後,差點被咬。轉向黑馬,沒等靠近就差點被踢。

“我就說,你要是有那麽大方,我把大師兄押給你。”司徒南很鄙視。

穆清峰覺得有點手癢想揍人。

“那不行,除非你把你三個師兄一起押給我。”秦淮談條件。

穆清峰覺得手更癢更想揍人了。

“不過說好,你不能勉強他們做不喜歡的事。”司徒南讨價還價。

“成交!”秦淮拍板。

穆清峰考慮先揍哪一個。十七上前一步擋在自家小公子面前。

秦淮給小寶順順毛,又喂了幾顆蓮子,指指司徒南和穆清峰。小寶乖乖走過去咬了咬司徒南的衣襟。

兩人一騎,司徒南和穆清峰騎了小寶,秦淮和十七騎了大奔。另外三匹馬挽了缰繩跟在後面,載着秦某人沒吃完的幾節蓮藕和幾個蓮蓬。

一通折騰,進門的時候天都擦黑了,險些錯過岳連城的藥膳時間。秦淮滑下馬背直沖小廚房,十七趕緊跟上。穆清峰微微一笑,拎着小師弟回房了。

聽說“親愛的弟弟”落單的時候同時碰上了薛兆言和柳紅衣,而且險些被拐走,岳連城後怕不已,議事議到一半就丢下一衆下屬跑出來了,見到廚房裏專心料理藥膳的沒缺一根手指沒少一根汗毛的活人才放下心來。

老大落跑,兩個副堡主三個護法無語了。如果那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他們倒還可以接受。可是,雖說毛還沒長齊,但是那個确确實實是個帶把的啊!難道,堡主斷袖了?想想堡主最近的表現,一衆下屬不淡定了。

探完弟弟又重新回到議事廳的岳連城發現一衆手下不太自然的臉色,摸不着頭腦,又接着剛才的事繼續讨論了。

藥膳做好,知道岳大堡主忙,秦淮照例直接送了過去。

“連城哥,你的藥膳好了。”為了避諱,秦淮離着議事廳老遠就喊了一嗓子。

盧升副堡主走出來把瓦罐接了過去。

“盧叔叔,麻煩你了。”秦淮笑出兩顆小虎牙。

盧副堡主頓了頓,看看眼前笑嘻嘻的小男孩,清清秀秀的,還有一手好醫術,還救過堡主一命,要是堡主想把人養在身邊,似乎也沒什麽不好。至于子嗣,納個妾就好了。

這麽想着,盧升就對秦淮越看越順眼了,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最後對着秦淮點頭的樣子像極了面對岳家當家主母一樣。

秦淮踢踢踏踏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盧老頭最後那個微笑表情,太古怪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啊!連城哥也真是的,幹嗎放這麽奇怪的老頭出來吓人啊!

回到房間,就見十七坐在桌前發呆,拳頭握得緊緊的,似乎還帶着血絲。秦淮心裏一堵,覺得有點難受。十七又在自責了。

跟不上小公子的馬,危險的時候別說救人,甚至連第一個沖到小公子面前都做不到,這般沒用,哪裏值五千兩銀子!十七越想越難受,再次一拳砸在了桌上。

桌子四分五裂。秦淮囧了。這人,沒有內力的吧!這張桌子,花梨木的吧!嘴角抽抽,取來鑷子幫人清理紮進皮肉裏的木屑,敷藥,包紮,處理完秦淮才嘆了一口氣。

“別急,總會好的,等見到師父我就請他老人家幫你打通筋脈。這兩天眼皮老跳,我有預感,一定是師父在想我。”秦淮摸摸十七的頭發,低聲安慰。

十七一動也不動,只是緊緊地抱着秦淮不放。

展翔和蘇見羽端着晚餐過來的時候,秦淮正忍受着十七的別扭抒情。有人來敲門,秦淮不得不推開十七過去開門。

“為什麽是你們來送晚餐?”秦淮有點莫名其妙。天山的二弟子三弟子,居然來給他端盤子拿碗伺候晚餐!

“不是小南把我二人押給你了嗎?”展翔的聲音冷冰冰的,臉色也冷冰冰的。

“……是。”秦淮打了個冷戰。

“可是對我二人有何不滿?”蘇見羽的聲音很溫和,人也要比他兩個師兄儒雅許多。

“……沒有。”秦淮再次打個冷戰。

“既如此,一起用餐吧!”穆清峰推門進來,單手托着一缽湯。司徒南低頭跟在後面,時不時捏捏胳膊揉揉腰,一看就被狠狠收拾過。

一進門,司徒南就湊到秦淮身邊坐下了。太可怕了,三個師兄居然聯手欺負最小的師弟,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還不準人喊救命!

“其實我們有協議,不能勉強你們做不喜歡的事。”秦淮的聲音很誠懇。你們,還是離開吧,我們家十七正鬧別扭呢……

“沒什麽不喜歡的。”展翔打了一碗湯隔着司徒南放在秦淮面前,聲線一如既往的冷。

“嗯。”蘇見羽也隔着十七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秦淮碗裏。

穆清峰托着下巴懶洋洋看着秦淮,指點着桌上的菜:“想吃哪個?哥哥給你夾。”

桌子是剛剛換的,小圓桌,圍坐六個人剛好,只是氣氛就古怪了些。秦淮眨眨眼,依次掃過師兄弟四人,滿臉感激:“那就謝謝清峰哥、二師弟和三師弟了,還有小師弟你也多吃點。”

穆清峰囧了。

展翔舉着筷子的手頓在半空,一塊鴨脖子掉在了司徒南碗中。

蘇見羽手抖了一下,剛剛夾起來的雞腿又落進了盤子。

司徒南直接跳起來了,眼睛都瞪圓了:“你,你,你叫我什麽?”

“小師弟啊,有什麽不對嗎?”秦淮一臉理所當然,“我和清峰哥兄弟相稱,當然要把他的師弟當做自己的師弟一樣了。”

穆清峰被自己的口水嗆了。這什麽邏輯!

秦淮拍拍司徒南的肩膀,拉着人坐下,滿臉慈祥:“小師弟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好的,就像對親弟弟那麽好。”

“我大你四歲還多一個月,你應該叫我師兄才對!也不對,你又不是我天山弟子,哪有這樣排輩分的啊?”司徒南再次跳了起來。

“嗯,好吧,”秦淮點點頭,很為難的樣子,“要不我以後直接叫你小弟?”

司徒南也被自己的口水嗆了。

秦淮轉向展翔和蘇見羽,試試探探叫道:“二弟三弟?”

展翔和蘇見羽起身就從窗口遁了。

一陣噼啪亂響。伴随着低聲輕呼。

穆清峰挑眉。

“我在窗口放了幾個老鼠夾子……”秦淮弱弱開口。

司徒南趕緊沖了出去。

“你放了幾個?”穆清峰問。以兩個師弟的輕功,就算沒有防備,應該也不至于被區區幾個老鼠夾子傷到,但他确确實實聽到了一聲悶哼。

“那邊是藥田,方圓十丈,除了藥草,能下腳的地方全放了。”秦淮說。

穆清峰噴了。最先出去的是二師弟,即使光線很暗,也不至于躲不開。但是三師弟緊随其後就沒有那麽大可以躲閃的地方了,以三師弟的狡猾,必定是把二師弟當了踏板,然後二師弟踩了老鼠夾子。這也是為什麽只有一聲悶哼的原因了。

出去一看,果真如此。三師弟蘇見羽閑閑地站在一邊,二師弟也站在旁邊,只是劍卻出鞘了,藥田中有一塊地方被摧殘得很厲害。而且,二師弟的站姿不太正常,似乎被夾了右腳腳尖。穆清峰暗暗點頭。

“好了,安靜了,我們吃飯吧!”秦淮笑嘻嘻看着十七,等人幫忙裝飯夾菜。

十七看着自家小公子狼吞虎咽,臉上帶着笑,背後卻再次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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