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夜過去,無驚無險。
秦淮和十七整夜都沒睡,精神就有點不濟。倒是那兩個貼身保镖一個個神清氣爽的樣子,精神的不得了。
“昨晚睡得可好?”秦淮問。
“還好,就是床不夠軟。”展翔說。打地鋪,真的很辛苦啊!
“椅子也很硬,靠背太矮,靠起來不太舒服。”蘇見羽抱怨。還好下半夜和二師兄換了崗,不然坐一夜非累死不可。
秦淮就不淡定了。這兩個家夥,真的有給人當貼身保镖的自覺嗎?
早餐的時候,岳連城和穆清峰一起回來了,顯然也是徹夜未眠。穆清峰看看小秦兄弟,和兩個師弟交換一下眼色搖了搖頭。
唉,所謂能者多勞,你們好好幹吧,我會好好保重自己的!秦淮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明日就是推選盟主的日子,也不知哪裏還潛伏着危機,今天還得好好籌備一番。岳連城看看悶頭吃包子的寶貝弟弟,心裏擔憂不已。
唉,也不知道二師父和幹娘怎麽樣了,有大師父在,應該能把兩個人照顧好吧,大概吧!想起不知道在忙什麽的幹娘和兩位師父,秦淮又頭疼了。大師父也太狠了,居然把他身邊的人全都排查了個遍,還按照使用價值排了個三六九等……
用過早餐,秦淮再次被送到了會館玄慈住的地方。這次身邊人多,秦某人專心診脈,眼睛卻瞟着不該瞟的地方,爪子也癢得厲害。
紮了幾針,坐下來喝茶,卻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施主,老衲的頭,摸起來可好?”玄慈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房間內衆人聽得清清楚楚。
“噗!”秦淮被這一吓竄起老高,茶噴了,被嗆得半死,咳嗽得驚天動地。岳連城本就站在秦淮身後,趕緊幫寶貝弟弟拍背。
看過去,玄慈果真已經悠悠醒來,正微微擡頭看向這邊,長年死板板的臉上似乎還帶了一抹笑意。
“老和,不,大師,大師诶,您終于醒了,可讓小的給擔心死了!您,您,您渴不渴餓不餓熱不熱?要不要喝水吃點心?”秦淮竄到床邊把人扶坐起來就是好一通噓寒問暖,一會兒拿自己袖子幫人扇風一會兒端了熱茶,态度之谄媚,讓岳連城和穆清峰二人同時掩面扭頭裝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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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個好孩子!”玄慈點點頭,把手中的東西塞進秦淮掌中,見那個小少年依舊唱做俱佳不動聲色收入袖中終于滿意一笑。
“那是那是,我一直都是好孩子,不信你問我哥!”秦淮趕緊賣乖,轉頭尋求輿論支持才發現穆岳二人看房頂的看房頂研究地板的研究地板,趕緊跑過去,一把拖過最近的岳連城,搖着岳大堡主的手求證,“是吧是吧,哥,我滴親哥哎!”
岳連城被一聲“親哥”叫得通體舒泰,一手按了秦淮腦袋給玄慈低頭見禮,一面向房間內各路豪傑致歉:“舍弟無狀,這就帶回去好好管教,讓各位見笑了。”
出得會館,幾人回到岳家別院,岳連城這才掏出秦淮暗中塞給他的一小片衣料,上面有幾個奇奇怪怪的符號,一看就是臨時咬破手指用血寫的。
“這是什麽?”秦淮扯着那一小片衣料,仔細瞅着上面古裏古怪的鬼畫符,看不懂。
“是梵文。”穆清峰說,“等我描下來去問下師叔吧,師叔或許知道是什麽。”
“清峰哥,想吃鹵鴨腿!”秦淮見穆清峰起身往外走,趕緊要肉吃。
“幫你買回來,乖乖在家裏等,不許出去亂跑!”穆清峰吩咐完秦淮,伸手摸了岳連城的錢袋又使喚幾個師弟,“你們三個看着他!”
回房以後,司徒南不樂意了,沖着秦淮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是來闖蕩江湖的,又不是來給人當奶娘的,我為什麽要守着你?”
展翔拍了拍小師弟的肩權作安慰。他天山二弟子不也給人做護衛呢嗎?有什麽好抱怨的!蘇見羽摸了摸小師弟的頭,嘆了一口氣。
秦淮盯着司徒南……的胸,眼睛越瞪越大。
奶娘……
奶娘啊……
十八歲的美少年奶娘……
司徒南看清被瞪的部位,惱了:“混蛋你看哪裏呢?”
“啊,”秦淮如夢初醒般,目光緩緩上移,移到一張紅通通悲憤欲絕的臉上,慢吞吞地說,“我記得我一歲半就斷奶了。你要是漲得難受的話,我讓連城哥去幫你找個嬰兒來喂吧!”
天山老二和老三齊齊被口水嗆了。
司徒南抖了一下,長劍出鞘,拎着劍鞘就沖着秦淮揮了過去。
蘇見羽看看飛到他身上的劍,再看看舉着劍鞘意欲行兇的小師弟,和二師兄對視一眼,拉着一心想沖進戰圈救主的忠仆十七退到角落裏,看戲。
腳下一滑,秦淮已經退出三米開外。哼,想追上我,先去再練幾年吧!
然後,熱鬧了。
一個追,一個逃。追的氣急敗壞,逃的氣定神閑。
“哎哎,別砸桌子,紅木的,幾十兩呢!”秦淮閃過一擊,哇哇大叫。
司徒南一頓,開始繞着桌子追。可是,心裏更氣了。太奢侈了,一張桌子就要幾十兩,他一個月的零花錢也才二兩!
“那套茶具一百二十兩!”秦淮竄到房梁上,一句話又讓司徒南不得不放棄用茶杯蓋子當暗器的作戰計劃。
“你下來!”司徒南劍鞘直指房梁上的縮頭烏龜。
“下去要被你打,你當我傻啊!”秦淮蹲在房梁上朝下做鬼臉,又回頭沖着旁邊擔憂不已的十七笑笑。
小公子真活潑!十七也笑了,眉眼彎彎的,一下子晃花了秦某人的小眼睛。
十七啊,咱可不能這樣對着別人笑啊,太勾人了!秦淮一骨碌從地板上爬起來,一邊猛擦口水一邊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邊躲避氣勢洶洶追來的司徒南。
唔,小秦兄弟輕功不錯,就是這性格欠揍了點兒!展翔端着一碟花生米,一邊吃一邊暗暗點頭。
嗯,有意思!蘇見羽眯着眼睛靠在牆角,一邊從二師兄的盤子裏捏花生米吃一邊看熱鬧。
穆清峰把譯好的梵文交給岳連城以後來送鴨腿,隔着老遠就聽到房間裏噼啪亂響,還夾雜着小師弟的嚎叫和小秦兄弟火上澆油的挑唆。推開門,一片狼藉。兩個打架的,一個追一個逃。三個看熱鬧的,一個提心吊膽兩個興味盎然。
“好熱鬧啊!”穆清峰舉了舉手中的油紙包。
秦淮眼睛一亮,眨眼間就繞過穆清峰到了十七身邊。
穆清峰看看空空的手掌,驚了。什麽時候小秦兄弟有這麽好的功夫了啊?這種輕功,恐怕自己想趕上都得用全力呢!
“十七,吃!”秦淮挑了一個最大的鴨腿給十七,又挑了兩個較小的給旁邊的二師弟和三師弟。兩個師弟表現不錯,沒有偏幫他們家小師弟,賞!
“大師兄,他欺負我!”司徒南很委屈,看看那邊猛啃鴨腿的幾人,更委屈了。聽說那種鴨腿很貴很貴,一個就要半兩銀子,他一個月的零花錢只夠買四個……
“可是我明明看到都是你在動手,而且小淮還說剛剛你辛苦了這兩個鴨腿都給你吃,連我都沒有。”穆清峰很糾結。不是他多想吃鴨腿,而是,為什麽每個人都有只有他沒有呢?這好像還是他買來的吧!雖說花的不是他的錢。
吃完兩個鴨腿,司徒南抹抹嘴角的油,伸出兩根手指比出秦淮的高度,然後緩緩往回移動,直到停在自己下巴處,無聲地說出三個字:“矮冬瓜。”
身高!秦淮炸毛。
十七一聲不吭走過去,雙手一掐一舉,小公子已經穩穩當當坐在了他肩頭。
“哼,俯視你!”秦淮居高臨下看着司徒南,得意地揚了揚小下巴。
天山排行最前面的三個師兄集體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