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壞印象。所以宋淩換了一種方式,“那找個有錢人嫁了,讓你老公幫你贖身。”

李欣桐噗嗤笑了起來,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哪個男人要另一個男人的情人?”

“我。”宋淩脫口而出。

李欣桐怔了怔,兩人都沉默了。

宋淩把李欣桐送回她的出租房的樓下,本來想道別,誰想車剛剛停在下水道口,高跟鞋直接踩上去,細跟j□j鐵條之間的縫隙裏,自己十分狼狽地崴腳不說,還摔了個大跟頭。

宋淩慌張地走出車,攙扶着她,問她:“有事嗎?”

李欣桐試着正常站立,發現自己的右腳站是能站,但走不得。宋淩說:“要不要去醫院?”

“小事,不用了。”李欣桐報以微笑,然而額上已滲出汗了。宋淩知道李欣桐在勉強自己,直接說:“去醫院吧。”

李欣桐不說話,最後還是搖頭,“再看吧,明天要是真下不了地,我給你打電話,你送我去醫院,可好?”

李欣桐的脾氣就是這樣,不想去做太麻煩的事情,能過了就過。她很少去醫院,覺得去一趟醫院十分麻煩,起碼要折騰個五六個小時。宋淩看李欣桐這樣,也不好什麽。加之她剛才語氣的依賴讓他挺開心的。

這是不是表示,他有希望?

“那我背你上去吧,看情景,你是走不了路。”

“那……那麻煩你了。”李欣桐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出租房在五樓,宋淩身形高大,每走一個臺階都很輕盈,好像他背上沒有李欣桐這個人。李欣桐趴在宋淩的背上,記憶回到小時候,她總是偷懶,懶得走路,便謊稱腳痛,要她爸爸背她。爸爸是大人,當然知道她的小伎倆,卻總是微笑地給她寬厚的背。她便會開心地趴在爸爸的背上,滿臉笑眯眯。她是老來子,六七歲的時候,他爸爸已經将近五十歲了,加之工作的原因,很少鍛煉,六七歲的孩童在他身上仿佛一個大包袱,他蹒跚上着每一個臺階,看起來很吃力。一想到現在的爸爸,李欣桐的眼睛馬上濕潤起來,她把臉埋在宋淩的頸窩裏,雙手抱他脖子的力度越來越大。宋淩微怔,溫柔地問:“怎麽了?”

“想爸爸了。”李欣桐把臉更往他頸窩埋了埋。

這是宋淩第一次在李欣桐口裏講她的家人。宋淩不知道李欣桐的家事,只是單純的知道她沒有媽媽,她和她爸爸相依為命。後他爸爸得了病去美國治療,李欣桐獨自在A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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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淩斟酌了很久才問:“你爸爸得了什麽病?”

“尿毒症。今年再拿不到腎髒,挨不過明年了。”李欣桐把頭低了很低,似有點累,整個頭都擱在宋淩的背上。宋淩默默地聽着,沒有再發言。他終于知道李欣桐為什麽需要錢了,洗腎高額的醫療費像她這樣的白領确實承受不起。

宋淩把李欣桐送到她出租房的門口,李欣桐本想就此下來,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加之比較晚了,不宜讓男人進屋。宋淩卻不覺得,“鑰匙在哪裏?”

李欣桐指了指宋淩幫她拿的包。宋淩打開她的包,沒摸出鑰匙。李欣桐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毯子,“下面有備用鑰匙。”宋淩變彎腰掀開毯子,裏面果然躺着一把鑰匙。宋淩興奮地看着她,為她開門。李欣桐覺得有點不對,她記得這備用鑰匙是放在毯子底下的右下角,怎麽現在成左下角了?門一打開,宋淩覺得背李欣桐麻煩,直接攔腰抱起她,把她抱進屋。由于太過突然,李欣桐沒來得及做準備,被吓得尖叫兩聲。宋淩嬉皮笑臉地說:“抱媳婦入洞房了。”

李欣桐拍着他的胸口,嬌嗔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宋淩本打算回她一句,話卻被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硬生生擠進了肚子。他的沉默讓李欣桐覺得奇怪,順着宋淩的目光看去,只見宋子墨立在那兒,冷眼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過寒冷,以致李欣桐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宋淩溫柔地把李欣桐放在沙發上,然後宋淩又幫她解釋,他對宋子墨說道:“欣桐腳崴傷了,所以我才抱她進來。”

宋子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謝謝,時間不早了,宋少可以先回家了。”

宋淩尴尬地笑了笑,“好的。”他再看了一眼李欣桐,以詢問的目光看她,好似在說:我這樣走可以嗎?我還能為你做什麽?李欣桐回他一個無恙的微笑,讓他放心。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宋子墨盡收眼底,他緊抿着唇,似在隐忍着什麽。

宋淩離開以後,兩人出奇的默契,誰也沒開口。李欣桐不想自己先開口,可幹坐在這裏又覺得尴尬,她想站起來回卧室去。她試圖站起來,腳腕的疼痛幾乎貫穿全身,她的臉上頓時扭曲,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即使這樣,她也沒打算讓他出手相助的意思,她打算單腳跳進去。

宋子墨朝她走來,把她按回沙發,以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水。他的手很溫柔,李欣桐感覺得到。她擡起眼看了看宋子墨,什麽也不說,就看着他。宋子墨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終究忍不住開口,“怎麽崴的?”

“下車踩到下水道口,高跟鞋的鞋跟紮進去了。”李欣桐委屈地吸吸鼻子。

宋子墨沒接話,而是直接把李欣桐的大腿擡了起來,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李欣桐的腳踝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宋子墨稍微動一下,李欣桐就喊疼。宋子墨毫無憐香惜玉地斜睨她一眼,“活該,誰叫你紅杏出牆!”

李欣桐張嘴,一副吃驚的樣子,“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再說了,誰紅杏出牆,明明是你先和賈玲可摟摟抱抱,親密無間。”

宋子墨一聽樂了,朝她靠了過去,親了她一口,“你吃醋了。”

李欣桐撇過臉完全不理他。宋子墨把她的臉掰回來,一臉笑意地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豈止,還好大一缸醋呢。”李欣桐不爽地撅着嘴,好似潛臺詞就是:來啊來啊,繼續親啊!宋子墨見她嚣張的樣子,不負她所望,又過來親她,這回李欣桐躲得幹脆利落,一臉笑眯眯,很得逞的樣子。

宋子墨也不示弱,又欺壓過來,他攻她守。他于是惱了,雙手捧着她的臉直接拖到他的嘴邊。李欣桐死死往後仰,要與他保持距離。誰想宋子墨突然松手,李欣桐直接仰着倒在沙發上,宋子墨再欺身狠狠地吻住她。

唇齒相依,宋子墨從暴風雨般嚣張狂野的吻漸漸平穩下來,他開始纏綿而又癡戀地品嘗她唇齒間的芬芳。李欣桐有些意外,十分笨拙地回吻着他。當兩人的唇彼此分開之時,兩人四目相對,彼此之間似乎還停留在剛才的熱吻之中,雙眸都含着水一般,柔情相望。

李欣桐糯糯地說:“你喝酒了?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是的,從未有過一次,宋子墨會如此溫柔又癡纏着吻她這麽久,好像舍不得放開她,一直吻,越抱越緊……

宋子墨不解。

李欣桐自作聰明地說:“對了,你怎麽會來這裏?是不是被玲可姐拒絕了,需要一個心靈的港灣?你今天特別深情呢。”

宋子墨不說話,而是倏然把她打橫抱起,送到卧室的床上。李欣桐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十分苦逼地對他說:“那個……我腳受傷了,不适合做床上運動。”

宋子墨斜睨她一眼,把她放在床上,要脫她的衣服。李欣桐緊緊捂住自己的衣服,求饒道:“等我腳好了,雙倍奉還。”

宋子墨繼續扒她衣服。

“五倍奉還。”

宋子墨抖了抖嘴,開始撕她衣服了。

李欣桐一臉悲壯地看着他,“十倍!讓你爽到爆!”

宋子墨怔了怔,有些想笑,“我只是想幫你脫衣服,讓你睡覺舒服一點。”

“……”李欣桐怔了怔,有些尴尬的松開了禁锢宋子墨的手。宋子墨熟練地脫李欣桐的衣服,酥胸半露,雪白的起伏,讓宋子墨神情一滞,眸光如火。李欣桐咳嗽兩聲,推開他,自己脫衣。

男人果然是禽獸,只會用下半身思考。

“十倍什麽時候實施?”

“……”李欣桐傻了。一向行動派的宋子墨居然主動向她求歡?

見李欣桐不回答,宋子墨說道:“那日子我選,你睡吧。”宋子墨直接把被子丢在李欣桐的身子,自己則利落地去浴室洗澡。李欣桐傻傻地看着宋子墨的背影,由衷的感慨,像宋子墨這樣絕色,像說家常話一般求歡的樣子,很迷人,也很可愛……

李欣桐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絲小甜蜜。她抱着被子想滾一圈,奈何腳踝受傷,她吃痛地大聲尖叫。在浴室聽見李欣桐尖叫的宋子墨問道:“桐桐,怎麽了?”

李欣桐喊:“沒事。我在彩排十倍那天的現場動作。”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半個月左右就出書了……出版保護期,不更了,不好意思。。。

————下接出書版手打內容————

【4】

宋子墨很早就起來了,當時李欣桐還沉沉地睡着,便沒叫醒她,直接去上班了。要不是宋子墨的電話打來,李欣桐不知要昏睡到什麽時候。李欣桐起不來了。不是腳的問題,而是她的頭很沉,很沉,仿佛灌了鉛一樣,怎麽也起不了身。她用虛弱的聲音接了宋子墨的電話。

“喂……”

電話另一頭的宋子墨聽見李欣桐這麽病入膏盲似的聲音,不禁皺了皺眉,但語氣依舊沉穩,他說:“都幾點了?還不起來?”

李欣桐一聽是宋子墨的聲音,聲音立馬從虛弱到委屈:“總裁,我好像生病了。”

“你不一直生病嗎?精神病就沒見你治好過。”宋子墨不忘挖苦她,講這話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似乎很期待李欣桐的反駁。

但結果讓他失望了,李欣桐不僅沒有暴躁如雷地反駁他,也沒有生悶氣地抱怨,而是依舊委屈地說:“我真的生病了,頭很痛,怎麽也起不來。”

“沒騙我?”宋子墨對李欣桐的信任度絕對不超過百分之五十,主要是這女人有太多不良的前科,要相信她,得需要勇氣。

“我要是騙你,上天罰我胸上長毛!”李欣桐的語氣更委屈了。

“……”宋子墨沉默了。

李欣桐見宋子墨不說話,心灰意冷,失望地說:“我挂電話了,你晚上回來的時候,記得買副棺材回來給我收屍。”話說完的下一秒,李欣桐就直接挂了電話,繼續窩在被窩裏睡覺,然後一直冒冷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李欣桐沒睡着之前,出租房的鐵門打開了。宋子墨手裏提了一碗白粥和一些水果走了進來。他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走到李欣桐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愣了一愣,随後立馬推醒李欣桐。

被推搡的李欣桐皺了皺眉。她知道宋子墨來了,但沒想到什麽都不跟她說,直接就動手動腳了。李欣桐不高興地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宋子墨一眼。宋子墨坐在床上,掀開被子的一角,看了看還沒消腫,看來真是扭傷了韌帶。宋子墨從衣櫃裏挑出一七分褲,丢在床上,對李欣桐說:“把衣服穿上,我們去醫院。”

李欣桐看着被丢過來的衣服褲子,默默地穿上……其表情就像苦情戲裏受了委屈默默收拾衣服的小媳婦,若配上二胡,可達到淋漓盡致的悲情效果。宋子墨看她這樣子,有點哭笑不得。他走過來,幫她穿了起來。

李欣桐也沒說什麽,也補拒絕,老老實實地任憑他伺候自己。宋子墨說:“你怎麽會突然發燒了?”

“想你想得發騷,結果發騷發得欲火焚身就發燒了。”

“……”都這個時候了,嘴還這麽貧,宋子墨哭笑不得。

宋子墨幫李欣桐把衣服穿好了,便把背給了她:“上來。”

“我要公主抱!”李欣桐不要他背她,要他打橫抱住她。

宋子墨抖了抖嘴,無奈地對她“公主抱”了。李欣桐雙手扣在他的脖子上,頭靠在他胸前,嘴角含笑,甜蜜地說:“一般情況下,你這麽抱我,都是喜歡我的表現。”

“……”

李欣桐繼續甜蜜:“這次,你要把我送到車上去,像不像抱新娘子送到婚車上去?”

宋子墨聽她這麽一說,微微一笑:“像。”

“你娶玲可姐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把她上去的?”

因她這句話,宋子墨泛起的微笑瞬間僵硬,他冷哼一聲:“你為什麽總要不時提醒我和玲可的事?”

“因為我嫉妒。”

宋子墨怔了怔,低頭看了看她,有些失神地問:“嫉妒什麽?”

李欣桐用頭蹭了蹭宋子墨的胸口:“她輕而易舉地獲得了我夢寐以求的位置。”

“桐桐,我……”宋子墨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麽,也就這一猶豫的須臾之間,李欣桐搶先故作輕松地說:“不過你放心啦,我現在不稀罕那個位置了,就連現在這個女朋友的位置,我也願意随時拱手相讓。你有玲可姐以後,我想我也會遇見更好的男人,嘿嘿。”

宋子墨緊緊掐住了李欣桐的腰。李欣桐吃痛地倒吸一口氣,正待發作,這回宋子墨先開了口。宋子墨說:“李欣桐,你認為你還有男人要嗎?”

“要不我們打賭?”

“可以,但只限于這一年。你要賭什麽?”

李欣桐雖然覺得這一年時間有點倉促,但她必須硬着頭皮去賭。輸了是小,面子是大。李欣桐說: “要是這一年有人肯娶我,而我也想嫁的話,你不能妨礙我的幸福,還要送我賀禮。”

“可以。”

李欣桐立馬興奮了。這簡直是天下掉餡餅的事情。就算她嫁給一個沒車沒房沒好工作的男人,但她能及早結束和宋子墨這段牽扯不清的感情糾葛,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要是你輸了呢?”宋子墨絕對不讓自己吃虧,立馬盤算着有利于他的條件。

李欣桐怔了怔,不知道要給他什麽條件。她要錢沒有,要命又不值錢。名利更是沒有。她就一個三無小市民。人生在世,不是錢就是名最大的也就一條命。她發覺她什麽都不能給他。

“你想要啥,我感覺你什麽都不缺?我能給你啥?”

宋子墨吻了吻她的眉心:“我要你的一輩子。”

“……”李欣桐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這話說得也太那啥了……

“這代價我喜歡,你一輩子都不能找比我更好的男人了,氣死你。”

聽了宋子墨這話,李欣桐很想噴一大口血!這是什麽男人啊!

【5】

李欣桐在醫院碰見了奶奶和張靜。那時,她剛下宋子墨的車,以為宋子墨會繼續公主抱把她抱上樓。誰想,直接有醫護人員帶着救護床站在門口等侯。李欣桐一面吃驚一面怨恨地看着宋子墨。宋子墨卻十分自然地收納她不善的目光,“你太重了,我怕手骨折。”

李欣桐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如宋子墨所料,李欣桐的腳被診斷為韌帶拉傷。宋子墨給李欣桐選擇了中西結合治療,腳包中藥,口服西藥。當然,李欣桐還有點發燒,38度。本來這點毛病沒什麽大不了,宋子墨也想直接把李欣桐送回家了。偏偏李欣桐遇見了張靜,于是就去了趟住院部,來到奶奶的病房

奶奶的病房是三人間病床房,奶奶躺在中間的病床上。她左邊是位女大學生,手骨折了;她右邊是個賣水果的婦女,進貨的時候摔下樓梯,小腿粉碎性骨。

李欣桐被宋子墨攙扶進來的,奶奶瞧她腳包得跟粽子似的,一臉錨

愕:“李小姐,你是怎麽了?”

張靜幫她說:“走路不小心崴的腳。,,

奶奶哭笑不得:“這真是運氣不好啊。,,

李欣桐呵呵笑了兩下:“你想吃點什麽?我讓總裁給你買去。”

“……”這話說得實在太詭異了。宋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也附和一句,“奶奶想吃什麽?我開車來的,出去買很方便。”

奶奶十分客氣連忙擺手:“沒什麽想吃的,不用麻煩。”

“我奶奶想吃魚丸面。”張靜直接幫客氣的奶奶說出想法了。

“靜靜!”奶奶十分不滿地看着張靜,覺得她都這麽大了,怎麽還不懂事?李欣桐倒是欣賞張靜的心态。她不小了,說出這話肯定不是心直口快,而是想看看她和宋子墨到底是真善還是僞善。他們沒啥關系,最多只是短暫的租客與房東。有必要對他們這麽幫忙嗎?其實說實在的,李欣桐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點随口問問的口氣。

這是騎虎難下了。李欣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點抱歉地看着宋子墨,然則,宋子墨的表情很自然,他只是朝李欣桐安慰地笑說:“你在這裏陪奶奶,我去買魚丸面,你想吃什麽?”

“我不想吃。”

“嗯。”宋子墨點頭,再朝奶奶那邊點了點頭,看向張靜,“你呢?”

張靜顯得很高興,“我要一碗加辣椒的魚丸面。”

宋子墨領會,離開病房。

看着宋子墨離去,奶奶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對李欣桐誇宋子墨,“宋先生人真好,李小姐以後有福了。”

坐在左邊病床的女大學生嘻嘻笑着插上嘴,“而且長得相當好看。”

奶奶似乎和這女大學生很熟,笑了起來,“你的小男朋友也很好看啊。”

女大學生一聽,臉頰發熱,含含糊糊地辯解,“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這時,有個高個子的男生走了進來。他手裏提着保溫瓶。他看了看李欣桐,便把目光轉到女大學生那兒,他似乎聽到了剛才的對話,表情有點臭。他非常娴熟地幫女大學生擺正靠背的枕頭,然後打開保溫瓶,以蓋子當碗,倒出一碗湯遞給她,“骨頭湯,喝了。”

“哦。”女大學生很乖地應了一聲。男生便拿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李欣桐看着這個畫面覺得分外眼熟。仿佛時光倒流,坐在床上的是她,而那個男生是宋墨。那個時候,她和宋子墨已經交往了差不多半年。在校內外,誰都認為他們是一對,不是他們太過親昵,而是李欣桐很黏宋子墨,公共場合總愛對宋子墨表現得很親昵。宋子墨起先很讨厭她這樣,陌生人問他,他們是不是一對情侶,他總會矢口否認,李欣桐的失望次數多了,便也不斤斤計較他這個回答了。那次她得了急性盲腸炎,住了幾天醫院,他就像那個男生對待那個女大學生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她。一如剛才的情景,病友誇他,她很自然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到底那時她怎麽想的,她不記得了,只知道這話是脫口而出。或許是自己心如明鏡,太明白,宋子墨打心眼裏是不想讓她做他女友的。只不過因為一晌貪歡的責任,加之錢財的牽絆,逼迫自己上了崗。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有了領悟,他會離開她。只是自己不願意醒,依舊活在自己的幻想裏。

男生喂完後,默默地收拾碗筷。他對女大學說:“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晚點來看你。”

“好。”女大學生依舊很乖巧,嘴角含着笑。

男生臨走之前,看了看臨位的奶奶和李欣桐,淡淡地說:“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留下錯愕的幾人絕塵而去。

男生走後,女大學生似乎也沒緩過神,奶奶也實在,直接問:“姑娘,你這麽早結婚了啊?”

女大學生慌張地說:“沒有沒有,我和他……”女大學生顯得很緊張,有點結巴,喃喃自語,“他開玩笑的,一直以來,都是我暗戀他。”

張靜這位小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你就不允許他也暗戀你啊!你憑什麽認為是他開玩笑的,而不在是認真地對你表白?”

女大學生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奶奶捂嘴樂了。李欣桐也忍不住手握拳放在嘴邊,以咳嗽掩住自己的笑意。年輕真好,含蓄又青澀的表達,多麽有愛啊,一想到自己熱辣過頭的方式,不禁苦笑,太過熱情果然不好,把她心上人吓跑了。

被護工攙扶回來的右邊床位的女人回來了。她見病房內有說有笑,便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在笑什麽?”

“我們倆一直認為那小夥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其實不是。不過剛才表白了,要在一起了。”

女大學生羞紅了臉,躲進被窩之前,嬌羞地說:“欺負人,不理你們了。”

賣水果的女人樂呵呵地笑着,“這麽害羞?”

張靜又如小大人般說道:“她不是害羞。自己喜歡的人正好喜歡自己,沒高興得蹦床就不錯了。”

“……”李欣桐覺得,張靜肯定是哪個時代穿越過來的老女人!

這時,賣水果的女人的老公提着好些水果過來,見自家老婆這麽開心,笑眯眯地問道: “什麽樂事,這麽開心?”

“世界又多了一對情侶。”

她老公怔了怔, “和我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樂。”

“我們不一樣,我們結婚時世界又多了一對夫妻。”

她老公笑了笑,沒多說話,從袋子裏掏出些水果遞給臨床的奶奶,

“我們家賣的水果,挑的都是最好的,來嘗嘗。”奶奶客氣地推托了好久,實在沒轍,意思意思拿了—個。他叉把袋子遞給李欣桐,李欣桐知道必須要拿,直接拿了一個,說了聲謝謝。

賣水果的女人問她老公, “我就腳受傷了,別住院花冤枉錢了,我還是回家幫忙算了。”

男人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歇一會嗎?老實待着。”

“我這不是心疼你累着了嗎?”女人不慌。

男人摸摸她的頭,一邊削蘋果,—邊漫不經心地說。“我累總比你累要好。”說完,蘋果也削完了。他遞給她的時候,女人接過蘋果笑了笑。

李欣桐聽着看着全過程,羨慕地笑了。奶奶摸摸李欣桐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由衷地說:“找個你愛的不難,難的是那個人也正在愛你。”

“是啊。”一想到宋子墨,心生苦澀。

宋子墨回來,他手裏不只提了奶奶還有張靜要的魚丸面,還有一碗清淡的雞絲粥。他把粥遞給李欣桐,以命令的語氣讓她吃了。李欣桐看着這碗寒酸的雞絲粥,不滿地說:“我沒叫你帶吃的啊,就算帶吃的,也別給我帶這麽沒味的啊!”

宋子墨說:“發燒的人不宜吃重口味的。”

李欣桐噘着嘴,覺得他這是謬論。

“吃了,折騰到現在,你大半天沒進食了。”

李欣桐十分不情願地打開蓋子,裏面的粥還冒着熱氣。賣水果的女人瞧了眼桌上的蓋子,再看看奶奶和張靜手上捧着的魚丸面,忍不住朝李欣桐笑得暖昧,“姑娘,你男朋友對你多好啊,你手上的這碗粥是三和井的。他們的粥跟別家的不一樣,米是用中藥熬的,味道卻一點中藥味都沒有,一天就限量三百碗。他是特意買給你的。你瞧瞧他們的魚丸面,可不是三和井的。”

三和井離這裏說不上遠,但也絕對不近。特意跑到三和井去買的嗎?李欣桐眼巴巴地看着他,宋子墨淡淡地說:“三和井的東西好吃點,我尋思給奶奶買點好吃的魚丸面,只是後來老板告訴我,魚丸面打包太久面會發,反而很難吃,得到近處買。不甘心白跑一趟,就買了不發的粥而已。”

好吧,李欣桐對宋子墨的好感度瞬間降為零度。他、只、是、順、便、而、已。

李欣桐仰着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是,你又不是我老公,怎麽會對我這麽好?”

“啊?李小姐和宋先生還沒有結婚?”奶奶顯得很吃驚,甚至有點吃驚過了頭。原諒她,畢竟她思想保守,覺得兩人都睡一張床了,肯定是夫妻關系。

張靜像個小大人一樣,做出沉思狀,然後得出結淪,“哥哥,你們應該很快就會結婚吧?”

宋子墨怔了怔,笑着問她,“何以見得?”

“你手上有婚戒啊!”

李欣桐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婚戒,心裏一陣酸楚,這個婚戒又不是屬于她的。再者'剛才那鮮明的對比,讓她更加難過了。那男生給女孩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宋子墨指不定給她一個意料之中的驚吓。

只見宋子墨笑了笑,“我手上有婚戒,可是姐姐手上沒有哦。”說完,他牽起李欣桐的手,掃了一眼她千幹淨淨的青蔥五指,“現在知道不戴婚戒的後果了吧?明天把婚戒給戴上。”

李欣桐傻了……然後傻傻地點了點頭。

告別奶奶和張靜,兩人準備打道回府。在開往回家的路上,李欣桐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之中緩過神,宋子墨直接從衣兜裏掏出一枚戒指,遞給李欣桐,他看着前方,也不知是專心在認真開車,還是不想面對李欣桐,他說:“把婚戒戴上。”

李欣桐震驚了一下,猶豫地接過他手中的戒指。戒指看起來很新,和宋子墨手上的那款是同一個款式,應該是一對婚戒。李欣桐煞是費解,“你随身攜帶這個戒指幹嗎?不會是借物思人吧?”

宋子墨蹙了蹙眉 “什麽意思?”

“戒指是玲可姐的啊!只不過人家不要你了,戒指當然也還給你了。”

宋子墨很不遵守交通規則,忽然剎了車。李欣桐吓了—跳。宋子墨側頭看着她,忍着不發怒,但語氣足以告知李欣桐,他很生氣。他說:“你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請不要用在這上面,而是想象你自己的未來!把戒指戴上。”

李欣桐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在此時此刻,她只能如只受驚的綿羊。照着他的話去做。

後面有車在按喇叭,以示他們妨礙交通了。宋子墨重新啓動車子繼續前進。路途之中,沉默了好久,宋子墨忽然開口,沒頭沒尾的。他說:“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婚戒,除了你,沒人戴過。”

“……”李欣桐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6】

由于腳傷,宋子墨允了李欣桐的假,批準她在家裏休息。多數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看電視,累了就平躺在床上,然後伸出右手,舒展手掌,靜靜地看着無名指上的婚戒。鑽石不大,卻很精致。她是做珠寶推銷的,她還記得這款戒指是五年前的爆款,銷量很好。她以前沒敢仔細看宋子墨的戒指,現在自己也擁有了一枚,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

電話響了,李欣桐接通電話,“喂?”

“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宋淩大帥哥嗎?”電話裏,宋淩像個怨婦一般幽怨地說着。

李欣桐怔住,十分抱歉地說:“記得記得。怎麽了?”

“腳怎麽樣?”宋淩問道。

“韌帶拉傷,要休養一個星期吧。”

宋淩小心翼翼地問:“一個人在家?”

“不然?”

“今兒是我年假的最後一天,想你陪陪我。”

“……”

“行嗎?”

“我腳受傷了。”李欣桐委婉地拒絕。

“沒事,我到你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沒拒絕的理由了。是的,在她難過無助的時候,是宋淩陪她,她不是過河拆橋的那種人。所以她邀請他來她的家。

李欣桐的出租房雖小,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且自從宋孑墨搬進來住以後,房子從未髒亂過。她不需要特地整理,只要爬起來穿好自己的衣服,跷着二郎腿等宋淩的到來。

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鐘'李欣桐接了個短信,是宋淩的。他問她,他是直接從地毯下拿鑰匙進門還是按門鈴?這個問題讓李欣桐有點哭笑不得。可能是顧及她的腳,行走不方便,又要顧及禮儀,不好亂來。

李欣桐回他,你直接進來吧。

發送不到一分鐘,門就被打開了。宋淩手提大包小包傻乎乎地站在門口,朝她笑。李桐問:“你不會站在門口很久了吧?”

“可不是。腳都站麻了,就等你的首肯。”

李欣桐一時接不上話,只能傻乎乎地笑笑,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宋淩自動去了廚房,開始燒菜做飯。李欣桐因腳不方便,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意思意思地喊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就等着吃吧。”

“好咧。”李欣桐覺得這才是溫柔善良的好男人該說的話。要是宋子墨,肯定會說,樂享其成!這種男人,誰做他老婆誰倒黴!驅逐掉腦海中的宋子墨,李欣桐便閑閑地打開電視看看最新的電視劇。

她按了一個財經頻道,上面提到東岳集團投了巨資去改建南海群島居民的生活水平,不僅從生活質量上還從生活保障上,興建學校,申請醫院建設等。李欣桐想當然認為這項抉擇是宋子墨做的。只是她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耍“多管閑事”。他做的項目策劃裏并不需要深入生活質量,他投資村民的居住環境是為了游客有高質量的住所,提高檔次。他只需要保證游客的評價度,何須要管村民的死活與發展?

這一點李欣桐想不通,因為她很了解宋子墨,他不是善男。只會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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