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要保護你
當那雙手還想要往水下伸去時,宋青書再也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腕,強自鎮定道:“我還是自己洗吧。”
身後的人沒有反應,半晌之後才沙啞着聲音說道:“也好,等你洗完叫我。”
說罷,像什麽東西追着他一般,迅速起身轉到屏風外面去了。
宋青書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穩住跳得飛快的心跳。
至于身體某種異常反應,他歸咎于修煉了小無相功太過于敏感的緣故,暗道以後不能随便再讓張無忌近身,否則再出現這種情況就太尴尬了。
等終于冷靜下來之後,宋青書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自己穿好了衣服,發覺就算雙腿不能動彈,他還是可以照顧自己的。他剛欣慰了一小會兒,聽到屏風後面有動靜的張無忌,便過來抱着他回到床前,認真地蹲下身,替他換藥。之後小二正好送來豐盛的晚飯,兩人在山中呆了五年有餘,這才第一次吃到了精心烹饪出來的菜肴。
等吃完晚飯後,宋青書發現這間客房裏只有一張大床,而張無忌理所當然地把他抱着放在裏面睡,自己則洗過澡之後睡在了外側。宋青書本因為張無忌躺在身側而有些緊張,随後看到他睡得規規矩矩,不像以前那樣相依而眠,心中又有些失落。
他這都什麽心理啊?宋青書鄙視自己,他現在扮演的可是個正派的大叔,而且還可以借此機會戒掉兩人同床共枕的習慣。
不過多年的習慣,也不是能忘就忘的。宋青書睜着眼睛想了很久,發覺自己白天睡得太多了,索性就那麽躺着練起功來。
逍遙派號稱逍遙,所以練功的方式也不拘一格,就算睡覺的姿勢也可以,宋青書試圖沖擊雙腿的穴道,但除了有些酸痛之外,還是經脈沒有養好。不過他體內的北冥真氣也是療傷聖品,恐怕不出半個月就應該能傷愈。
正打算繼續嘗試幾次時,宋青書忽然感覺到身側的人翻了一個身,無比自然地把他攬在了懷內。
張無忌自從修煉《九陽真經》後,體內的寒毒去得一幹二淨,身體再也沒有當初的冰冷,反而像個不斷散發熱氣的火爐。宋青書被他按在懷裏,撲面而來熱度讓他幾乎窒息。
宋青書推了推,張無忌沒有任何反應。宋青書還想努力把他推開,卻發現張無忌體內的九陽真氣自動地反彈回來,看來不把他叫醒是無法推開他了。宋青書想了想,覺得西域的晚上還是很冷的,有人給他當暖爐也是不錯的。
只是,宋青書的手還沒收回來。他感覺到手掌下張無忌的肌肉塊堅硬厚實,可以想象得到這五年的野人生活讓他壯實了不少。宋青書反手摸摸自己的,頓時感到悲哀。道家的武功是越練飲食越少,他這五年中幾乎很少吃東西,而且近年來連肉食都很少吃了,只是吃些蔬果便可飽腹。所以這身材又瘦又沒有肌肉,本來沒有人相比他還能自我安慰一下,唉,早知道就想盡辦法和張無忌去練《九陽真經》了……宋青書無所事事地YY着,反正他也睡不着,被人當人形抱枕又無法靜下心練功。
“師兄……”張無忌忽然間呢喃道,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又把宋青書抱得緊了一些。
宋青書因為腳傷無法移動,側着身子被他抱得有些難受,推着他的肩膀粗聲粗氣地說道:“放手,我不是你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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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好像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更加收緊了手臂,連聲喚着“師兄師兄”,而且一聲比一聲的焦急。
宋青書被他吵得煩了,只好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我就在這。”
“師兄,以後無忌會保護你,不讓別人再欺負你,不會讓你再受傷了。”張無忌忽然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
宋青書一呆,因為他的語氣太過于認真,幾乎讓他懷疑這是否真的是夢話。可是自己被張無忌抱緊緊抱在懷中,竟連他的臉都看不到,無法判斷他是醒着還是做夢。
張無忌在他的耳邊,把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宋青書一開始只是随便聽聽。這句話張無忌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在說,可是他從沒有放在心上,以為只是小孩子的意氣之語。可是聽着張無忌像是發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說着,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感動。
然後在這一聲聲呢喃中,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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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後,宋青書和張無忌繼續跟着峨嵋派往西而行。張無忌知道峨嵋派大舉出動,肯定事出有因,他自己也想看個明白。當下對滅絕師太說丁敏君的毒需要什麽什麽手法治療,若想以後不落下病根,他便要跟着。一堆醫學術語抛出來,滅絕師太便同意了帶上他們同行。和原著一樣,張無忌自稱自己曾阿牛,和宋青書的韋小寶倒是很配。
周芷若對他們兩人好像非常好奇,路上時不時借着分幹糧的時候聊幾句,但張無忌向來都是把她當空氣。宋青書怕她覺得尴尬,便經常打圓場,心裏卻在嘀咕明明很多事情都按着原著進行着,但張無忌好像對周芷若一點興趣都沒有,嚴格遵守着離漂亮女人遠點的人生格言。
再往西疾行了幾日,峨嵋派路上遇到了魔教中人,交手中互有死傷。張無忌和宋青書兩人隔岸觀火,但張無忌便也知道了六大派即将圍攻魔教光明頂的事情。這下更不能不去,張無忌越發的沉默了下去,宋青書知道他在心底定然是在掙紮幫武當派還是天鷹教。
其實很好辦,從中化解便可以,但宋青書還扮演着“前輩”的角色,堅持着要旁觀不插手的原則,所以心安理得地看着張無忌眉頭不展。
畢竟張無忌已經成年了,應該自己學會思考人生的選擇,而不是再被人告知如何如何。
這日二更時分,忽聽得叮呤叮呤的駝鈴聲響,有一頭駱駝遠遠奔來。衆人本已睡倒,聽了一齊驚醒。駝鈴聲本從西南方響來,但片刻間便自南而北,響到了西北方。随即轉而趨東,鈴聲竟又在東北方出現。如此忽東忽西,行同鬼魅。衆人相顧愕然,均想不論那駱駝的腳程如何迅速,決不能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聽聲音卻又絕不是數人分處四方,先後振鈴。過了一會,駝鈴聲自近而遠,越響越輕,陡然之間,東南方鈴聲大振,竟似那駱駝象飛鳥般飛了過去。峨嵋派諸人從未來過大漠,聽這鈴聲如此怪異,人人都暗暗驚懼。
滅絕師太朗聲道:“是何方高人,便請現身相見,這般裝神弄鬼,成何體統?”話聲遠遠傳了出去。她說了這句話後,鈴聲便此斷絕,似乎鈴聲的主人怕上了她,不敢再弄玄虛。
宋青書知道這是那輕功蓋世的青翼蝠王韋一笑搞出來的鬼,便不予理會。但張無忌卻生怕來人會對他們不利,尤其他師兄雙腿受傷行走不便,睜着眼睛一夜都沒睡。
第二日白天平安無事。到得晚上二更時分,駝鈴聲又作,忽遠忽近,忽東忽西,滅絕師太又再斥責,這一次駝鈴卻對她毫不理會,一會兒輕,一會兒響,有時似乎是那駱駝怒馳而至,但驀地裏卻又悄然而去,吵得人人頭昏腦脹。
宋青書本想照常睡下,但看着張無忌仍打算守一晚上,舍不得他再熬夜,當下便笑道:“我們去會會這人吧。”
張無忌從小到大,宋青書說什麽他向來就是做什麽的,在兩人歷劫重逢之後,更是對他百依百順,但這次卻猶豫了一下。他昨夜便已經聽出來這古怪只是一個人弄出來的,當得是輕功了得。他就算一個人去追,也不一定能追的上,更別說要抱着師兄了。
其實不睡覺倒是小事情,他怕的是再讓師兄身臨險境。
宋青書微微一笑,以他對張無忌的了解,自是知道他擔心對上韋一笑毫無勝算。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自從他練成《九陽真經》之後,都沒有和人交過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水平,那他這個師兄要做的,自然是要幫他塑造信心。
想到這裏,宋青書便握住了張無忌的手,體內綿長的北冥真氣源源不斷地向他體內送去。
張無忌一愣,片刻之後也不禁一笑,他的師兄,每次都會給他驚喜。當下便趁峨嵋派衆人不備之時,抱着宋青書借着夜色閃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