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惡人谷

“你……”江楓低頭思量道：“如果無事，我們……去一趟惡人谷吧？”這一句卻是燕南天說的了。

“你是說……”燕南天看着江楓，而後點了點頭道：“也好，确定一下，省的空歡喜一場，這麽多年了……”

“你們是說，你們要去惡人谷？”我終于是忍不住問道。

江楓和燕南天齊齊點頭，我嘴角抽了抽，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個，惡人谷雖然叫惡人谷，但是裏面的人還是不錯的，你們也不至于直接去端了我們老窩吧？”

我縮了縮頭，雖然我覺得這倆人一旦确認我的身份，一定不會希望我和惡人谷的人同流合污的，但是……人家畢竟養我十年啊，不管怎麽樣，那裏都是我最初認定的家啊。要是江楓和燕南天真的要去……我該怎麽辦？我糾結了……

“莫要誤會，我們想去只是想追查清楚，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兒子。”江楓有些猶豫的說道。

“什麽？”江玉郎和淩端很驚訝，而我……裝的很驚訝。

“是的，當年無缺出生之時，是雙生子，當時因為發生了一場變故，導致無缺的弟弟，被人擄去，我們尋找多年依然不獲，也不是沒有見過和無缺樣貌相像之人，但是……皆不是，這些年竟有許多次都是空歡喜……這一次，我們也是想謹慎一些，小魚兒，若你真是我的孩子……我必會補償這許多年你受過的苦。”江楓苦笑着看着我。

燕南天拍了拍江楓的肩膀，無言一嘆。

我聽了江楓所說的話之後，心中突然一動，我一直以為……我對于他們是可有可無的，所以看完花無缺，在不知道江楓和燕南天的存在的時候，就打算避開移花宮了。剛剛就是見到了江楓和燕南天，但是對于相不相認卻沒有太多的感覺。

如今看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我……

我點了點頭，微微開口笑道：“本來我和屠姑姑說的也是出來看看有沒有自己身世的線索，如今……只可惜，我本來想去南疆看看，如今走到半路卻要折返了。”

江玉郎開口說道：“還是這件事情比較重要，游山玩水什麽時候不能去？若是能确定江楓前輩就是你的父親的話……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我沒有再說話，江楓倒是開口說道：“惡人谷的路上倒是可以順路去一下瑞兒家拜訪一下，多年不見淩兄，倒有些想念了呢。”

淩瑞點了點頭笑道：“那敢情好，我爹娘一定會很開心的。”

當晚，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難得的失眠了。不知道屠嬌嬌會給江楓什麽答案，也不知道到最後終究是會如何發展。但是我更加迷茫的是……如果真的和江楓相認，以後……我便要離開惡人谷離開阿玉了嗎？雖然這次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但是我知道終有一天我還會再回去——我沒有想到會碰到江楓和燕南天。就算見了花無缺，我也不可能和他相認。

可是如今……那個我生長了十年的地方，突然讓我離開，我還是舍不得的，更何況阿玉……那個陪了我十年的人，說離開就離開……也放不下啊。

或許……我可以說服江楓連江玉郎一起帶走？唔，就要看屠嬌嬌同不同意了。不過，如今雖然他們比較懷疑我的身份，但是就算是我也拿不出什麽東西能夠證明我和他們的關系，恩，江楓不也說了，之前也找到過好多看起來和花無缺比較像的男孩子，但是……不都不是麽？

翻個身，恩，或許……到最後根本沒辦法證明我的身份呢，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就算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篤篤篤，敲門聲突然想起，我打了個激靈，這大半夜的。

“小魚兒，你睡了嗎？”江玉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赤腳下地打開了門，看着門外衣冠整齊的江玉郎不由得有些奇怪的說道：“阿玉，這麽晚了，還沒睡？”

江玉郎搖了搖頭道：“睡不着。”

“外面風大，快進來。”我側過身子讓江玉郎進屋，然後笑嘻嘻的說道：“難道是突然和我分開睡了，不習慣？”

江玉郎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忽明忽暗的油燈，而後搖了搖頭。

我微微皺眉：“阿玉，你……有心事？”

以前的江玉郎雖然心思重，但是從來沒看到這樣明顯的憂郁，看起來一定是心裏有很多事情壓着。本來，我一向秉持他願意跟我說自然會跟我說的原則，但是如今看他這個樣子……得了，我還是主動問吧，反正他都來找我了不是嗎？

江玉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囧了，這到底是還是不是？

“阿玉，有什麽問題就說出來，別老悶在心裏，也不怕悶壞了。”終于可以這麽跟他說了，阿玉這個人，從小就……怎麽說呢，別看我是活過一遭的，但是自打懂事了之後，阿玉的心思便越埋越深，我曾經也試圖猜的，卻都沒有結果，到最後還是放棄了——反正這麽多年，阿玉并沒有害過我。人家有心事既然不願意說，那我還強求什麽呢？

“小魚兒，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江大俠的兒子……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惡人谷了？”江玉郎靜靜的看着我，但是我卻從他平靜的表情之下讀到了一絲苦澀。

原來，他和我想到了一起。

我沉默了一會，然後才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突然之間認識的人，很有可能是我的父親或者兄弟，我……我也很混亂。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雖然……出谷的時候我也想過如果真能找到我的父母我該會如何。但是如今事到臨頭……我卻也方寸大亂了。惡人谷……畢竟養我十年，還有你，這些年我們兩個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計都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了……只是……如果突然之間讓我離開我斷斷是舍不得的。”

我看了看江玉郎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眼神也沒那麽憂郁了，然後又開口說道：“只是……如果……他們非要帶我走的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哪裏有找到了親生父母還不跟父母走的道理？阿玉，我在想，如果……我是說如果那是真的的話，或許我可以跟他們說，把你也一起帶上，我……我舍不得和你分開。”

江玉郎嘆了口氣：“我也舍不得你，小魚兒，我還以為我們兩個會一輩子這麽下去，就這樣兩個人一起闖蕩江湖，累了就回惡人谷，呆煩了就出來玩一圈……就這樣一輩子的，可是如今突然……”江玉郎說着搖了搖頭。

我微微笑了，還是個孩子啊，這個世界上有誰和誰會永遠在一起呢？就連是夫妻也難免分離，更何況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阿玉，将來一定會有這麽一個女子陪着你的，到時候你就不會想要和我在一起了……好了，發這個愁幹嘛？江大俠也沒有确定我就是他失散的孩子啊，只不過是和花無缺長的比較像而已，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恩。我和你一起睡。”臉上總歸有了笑影。

“來吧。”我爬上床揭開被子說道：“快點睡吧，要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了。”

說起來，從惡人谷一路走來，我和江玉郎大概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回去卻至多用了二十天。而且還是在中途去了一趟淩瑞家的情況下，說起來也不知道淩瑞的老爸老媽怎麽想的，居然就真的放任淩瑞跟着我們去惡人谷。

“哈哈，惡人谷，這地方不錯，可惜老子沒時間去啊。”淩瑞老爹的原話。

“反正我們做的是打家劫舍的行當，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惡人谷聽起來倒挺有意思的。”淩瑞老媽的原話。

我終于知道淩瑞的粗神經是從哪裏來的了，明顯的遺傳啊。

就這樣，來的時候是我們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多了四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人口販子呢。

進惡人谷的路很不容易找，江楓都說了，如果沒有我和江玉郎帶路的話，他們是一定找不到的。

“嘿，這惡人谷倒還真是山清水秀啊。”剛一進谷燕南天便笑着說道。

“小魚兒，江玉郎，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啊！”還沒有人答話，我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和江玉郎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喊道：“屠姑姑！”

屠嬌嬌的身影由遠至近，在看到我和江玉郎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怎麽看怎麽奸詐，但是在看到我們身後的兩個人時，她的笑容便凝結在了嘴角。

“在下江楓，特來拜訪惡人谷屠嬌嬌。”江楓微微拱手，禮貌周全。

屠姑姑看着江楓和燕南天，微微嘆氣說道：“江楓，燕南天……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