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私自下凡的小神獸

原本寂靜的驿站因為這些兇神惡煞之人的到來而變成一個恐怖火海。

顯然外面的人根本不在意其他無辜人的生命。

溫葶很生氣,她拿出儲物袋,咬破指尖以血為引,默念契語,打開儲物袋,取出一個白色細頸瓷瓶形狀的法寶。

這個瓶子裏裝着一湖的泉水,聽她二哥說是用于釀酒的山泉水,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有水就有生命,用處很大。

同樣以血為引,打開瓶蓋,瞬間湧出一陣清涼的山泉,把她沖出房門。

好在她反應及時,瞬間抓住門框。

這山泉水看起來很不一般,清澈異常,幾乎透明,所過之處火焰紛紛熄滅,很快驿站二樓的火就滅了,擠在角落的平民瑟瑟發抖地探頭。

樓下的火還沒有熄,下不了樓,出不了驿站。

有個五六歲的小孩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背着一個同樣年紀的孩子慢慢靠近溫葶所在的地方。

“快到這裏來。”溫葶兩步走過去,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孩送到最近的房間。

“小麒,你怎麽樣?”那孩子一臉黑灰,搖了搖小夥伴的肩膀,滿臉急切。

溫葶探了探孩子的額頭,“別擔心,他只是暈過去了。”

“嗯,小麒怕血,見血會暈倒。”那個小孩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床上坐着的人。

溫葶這才發現,他們進的是秋西隴的房間。她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好巧,秋公子也在這裏。”

秋西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盤腿坐在床上,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每到月圓之夜,他總要受到噬心之痛,他的心脈不全,理應早夭,但是十幾年前,家裏來了一個仙人治好了他,只不過仙人也無法徹底治愈他的病痛,月圓之夜就是他心疾發作之時。

他雖然忍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但是面色如常,只是人變得有些清冷。

溫葶見他不理人,暫時也沒有硬湊過去的想法。在仙門鎮的青樓裏,他風流倜傥,對那些女孩子溫文而雅,和現在還真的有些不一樣。

她不想自讨無趣,轉頭看身邊的小男孩,“你叫什麽名字,你們家大人呢?”

“我叫白澤,我們是從宣城逃出來的,已經沒有家人了。”白澤的目光閃了閃,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小夥伴身上。

“姐姐,你的手指......”蓋好之後,白澤的目光投向溫葶的手。

她的手指剛才為了打開儲物袋而咬破了,現在還在滲血。

難怪小麒一直不醒。

趕緊退遠一些,包好手指,把沾到血跡的布條都處理幹淨之後,她才走到兩個小男孩身邊。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些人正在一間一間的搜,應該很快就會搜到他們這間。

“你們跟我走。”

溫葶取下手上的白玉镯子,輕輕旋轉,地上出現一個閃着白光的圓環。

這是一個低階法寶名叫九連環,沒有注入靈氣時只能用第一環,可以将人送出五十裏。如果是渡劫期修士使用,可以開九環,方圓九百裏可以任意傳送,是個成長形的法寶。

只不過這東西渡劫期用不上,金丹又可以禦劍,所以只能算是低階,一般是築基修士用的,裏面有渡劫期大能留下的一婁虛影,可當傳送符用。

秋西隴低頭看向那個光環,眼神發愣。這個氣息有點熟悉。

隔壁傳來腳步聲,白澤立刻扶着小夥伴走進光環,催促道:“快,別被他們抓住!”

溫葶毫不客氣地一拽秋西隴的手臂,光環籠罩住他們。

當那些人打開房門時,房裏什麽人都沒有。

五十裏外,宣城禁宵,空蕩蕩的路上突然憑空出現四個人。

秋西隴站立不穩,差點摔倒,被溫葶扶了一把,“小心。”

“你的畫像。”他指了指溫葶身後的告示牆。

溫葶轉身一看,牆上兩張畫像,一張是她的,一張是林菡兒的。

上面寫着她們是禍國妖女,見到後立刻輯拿,告示上蓋着國師府的印。

果然馮七七像書裏寫的那樣當上了景朝國師。

只是她居然矛頭直指她們,看來這個女主對她的恨已經壓制不住,迫不及待要搞事情。

溫葶伸手撕掉告示,把它們揉成紙團狠狠扔到地上。

“國師府?”秋西隴低聲自語。

溫葶正要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小麒已經醒來,本來他暈着的時候就粉雕玉琢,睜開雙眼後,純黑眼瞳更是增添了幾分神采,看着就不是普通的孩子。

“小麒,你終于醒了。”白澤開心了起來。

“嗯,又是你救了我,謝謝你。”小麒的聲音軟糯,神态呆萌。

真的萌翻了溫葶,她忍不住就伸手想抱他。

他往後避了避。

“別怕,是這個姐姐救了我們。”白澤握住他的手,輕聲介紹。

“她受傷了。”小麒的葡萄眼看向溫葶的手指,目光裏全都心疼,“有血腥味。”

“沒事,就一點小傷。”溫葶還刻意散了些花香粉,顯然小麒就算看不見血,也對血腥味敏感。

她往後挪了挪,大概在手指徹底好之前不能離他太近。

“宣城宵禁,我在此有一個落腳之處,我們去那裏。”秋西隴突然開口。

他伸手抱起小麒,走在前面。溫葶抱起白澤跟在他身後。

七拐八拐走進一條小巷,安靜的巷子兩旁房子上都系着各種絹花,院門開着,不時有人飛快進出。

白澤的小腦袋擱在溫葶肩上,大眼睛四處張望。

“你說你們從宣城逃出,但是我看這裏沒什麽異常,你們為什麽要逃走?”

溫葶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孩的發質柔軟,手感極佳,她忍不住多rua了兩把,被小朋友嫌棄地避開了。

“城裏鬧鬼,已經失蹤了好多人,城主不但沒有派人去找,還把知情的人關進城主府。他們還想抓走小麒。”

“你們的家是在城中嗎?”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白澤不滿,但是擡頭看了一眼,神色一變,“如果我告訴你,你可以發誓照顧小麒一段時間嗎?”

“好,你說。”溫葶點頭,本來她就想早點送孩子回家去,這麽小的孩子在外面亂跑太危險了。

城裏鬧鬼的事聽起來很蹊跷。

“在城西孝子巷盡頭。”白澤小聲說道,掙紮着讓溫葶把他放到地上,“我想解手。”

帶孩子出門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溫葶只能放他下來,四處看了看,并沒有合适的地方。

白澤朝遠處跑。

“你小心一點呀。”怕聲音太大,引來巡衛,溫葶壓低聲音。

前面的秋西隴也停下腳步,小麒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裏已經睡着了。

天邊閃過一道白光,籠罩在白澤身上。

“你又私自下凡,快跟我回去,天後惱了要罰你,派五重天的神将下來,我借了風伯的追風引才提前下來的。”

白光中現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眉心一點朱砂痣,白胖可愛。

“好小貅,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白澤現出金色額紋,墨色短發散開,發色漸漸變白,“就是小麒那家夥非要歷劫,把自己搞得那麽凄慘。看他回去不被笑死。”

“你真啰嗦,小麒是幾萬年才出一個的玄麒,肯定是要歷劫的。你趕緊跟我走,我餓了。”

白光一卷,白澤的身影消失,有一張紙飄了下來。

遠處還在等白澤的溫葶開始着急了,去了那麽久,開大的也應該好了,都小半個時辰了。

“會不會出事了?我過去看看。”溫葶轉身朝剛才白澤離開的方向跑去。

這巷子不長,幾步就到盡頭,可以一眼望到頭的那種,哪裏有孩子,巷子靜悄悄的。

“白澤,你在哪裏?”

溫葶捂着嘴一路壓低聲音找過去,走到盡頭發現地上有一張紙條。

“後會有期,白澤。”

真是奇怪的小孩,溫葶收起紙條,轉身返回。

“他走了。”她給秋西隴看那張字條。

秋西隴點了點頭,領着她走進其中一處院落。

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婦人迎了上來,“秋公子,您來了,只是不巧,紅兒她們去了城主府,今夜城主宴客。”

她看了看溫葶,欲言又止。

“崔媽媽替我準備熱水,還有備好酒菜。”

崔媽媽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溫葶發現這裏看起來不像正經府邸,到處都是飄逸的各色輕紗,十分精致靡麗,還擺了好幾張小桌,正中還有個臺子,邊上有古琴,琵琶等樂器。

這該不會又是一家青樓吧?溫葶暗自腹诽,來人間剛兩天,兩個晚上都在青樓裏過,那家夥不會去每個地方都住青樓吧?

秋西隴像是在自家庭院一樣熟門熟路,直接把小麒送入房中。

“這處院子是我的居所,姑娘挑一間客房住着即可。還未問姑娘芳名。”

“我叫溫葶。”

“溫姑娘請自便,在下先失陪。”秋西隴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你等等。”溫葶皺着眉頭,就算她是個半吊子醫修也能看出來他不對勁,“你有心疾,還是坐好別動。”

心髒病發作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取出一個白瓷瓶遞過去,“這藥可治心疾。”

這可是她娘耗費心神煉成的高階靈丹,別說心疾,成白骨了都能救活。

秋西隴詫異地擡頭看她,這位溫姑娘來歷神秘,身上的東西都不像凡物,難道是國師府的?是因為什麽而被國師府追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