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萬年秘辛

說起容珺的這位姑姑,不得不提幾十年前天星宗的棄徒秋廣荻。

秋廣荻是一個天賦絕佳的練劍天才,是星淵仙尊唯一的弟子,先體劍體,本來星淵是準備讓他接下守塔重任的,結果有一日,秋廣荻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不但差點掀翻渡厄塔,還滿身魔氣,眼看他神智全無,天星宗都快被他毀了。

後來星淵求助于容家,容家派來的人就是容憐,因為只有她能夠使用容家秘寶溯日鏡。

溯日鏡可以追溯往昔,穿越未來,是半神器,是宇赫大陸沒從天界脫離時,燭夜鳥王送給容家的一件賀禮。

這鏡子沒有什麽攻擊能力,只是可以追本溯因,因為秋廣荻變化古怪,誰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星淵想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弟遭遇了什麽事。

結果容憐在天星宗準備的靜室裏失蹤了。

一同失蹤的還有秋廣荻。

等所有人察覺的時候靜室只剩下一面鏡子。

這兩人一失蹤就二十年,後來容珺出生之時,容憐和秋廣荻出現在容珺的三朝宴上。

那時候容家廣邀天下仙門中人前去赴宴,星淵那時已經飛升,還特地從天界返回,就是因為森羅給他傳音有秋廣荻的消息。

但是那宴上發生的事大家都守口如瓶,沒有參加宴會的人誰也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秋廣荻被逐出師門,容憐也如此。

但是奇怪的是,容家竟然同意容憐帶走容珺。

所以容珺其實是容憐帶大的,他小時候住的地方是一個山谷,直到十歲,他才随父母返回南商洲容家,此後再也沒見過容憐。

“珺兒,數年不見,你長大了。”容憐欣慰地打量着自己侄兒。

容憐看起來并不老,貓眼圓臉,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挽着仙人髻,簪着牡丹花,笑起來尤其甜蜜,與她的名字并不搭。

“這幾年我去過落日谷,但是沒找到姑姑,原來是到了凡界。”容珺彎腰行了個禮。

容憐伸出手阻住他的禮,笑着對溫葶說:“這位是......”

“夫人,我是天星宗的溫葶。”溫葶自報家門,并且暗暗回憶書裏有沒有相關劇情,結果是想不起來,本來容珺就是傳說中的人物,他的親戚更是沒有多寫,出場人物只有一個容堯。

“你們都坐,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請珺兒幫姑姑一個忙。”容憐一邊引他們坐下,一邊介紹一旁正在喝茶的人,“這位是司晨。”

“我們又見面了。”司晨放下茶盞,笑着朝容珺點了點頭。

容珺只覺得他的氣息熟悉,似乎以前見過,不是在仙坡城,而是在他小時候住的落日谷。

他迷惑地轉頭看向容憐,結果餘光看到溫葶張大眼睛,猛盯着司晨看。頓時臉色微黑,與親人重逢的喜悅被沖走一半。

看花美男看得目不轉睛的溫葶冷不防被容珺按住肩膀,“坐下吧,我姑姑的花茶極好喝,你嘗嘗看。”

然後容珺順其自然地坐在她旁邊的案幾後,擋住了溫葶看向司晨的視線。

他的動作既親密又自然,仿佛兩人關系極好。

容憐微微一笑,轉頭示意侍女們上茶。

溫葶從善如流地坐好,朝容憐笑了笑,“夫人的家很美,我第一次見這麽多牡丹花。”

她人長得明豔活潑,嘴甜如蜜,容憐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她,這時又專門給她上了一碟果葡。

“姑姑遇到什麽難事了嗎?”容珺飲了一口茶,見溫葶恢複正常,心下松了口氣,又暗自懊惱自己被她亂了心神,這才出言詢問,試圖轉移注意力。

“你還記不記得你識海裏的那片燭夜羽?”容憐沉吟片刻,才緩緩問道。

“記得,姑姑曾經說過不要讓任何人見到。”

容珺看了看身邊的溫葶,又側頭看了看上坐的司晨。

“燭夜羽是司晨之物,他現在要取回。”

容珺也不猶豫,點了點頭就要召出燭夜羽。

“且慢。”司晨出言阻止,他看了看廳堂之外,月光灑落繁花,“現在還不到時辰。”

溫葶對他們說的事情不太清楚,只能埋頭苦吃,飲茶又吃果幹,像只小倉鼠。

剛才她就覺得她像是個誤入的不速之客,不小心聽到容珺的寶物,而且這寶貝好像還是別人的,正擔心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封口,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倒黴。

她盡量減少存感,誰知司晨一直對着她笑,害她不好意思一直吃東西。她只好将手放在膝上,暗暗與林菡兒聯系,确認他們的安全。

這時候,那三人居然當着她的面說起了故事。

依舊是容憐在說話,說的是容家秘寶溯日鏡。

萬年以前,南商洲與燭夜鳥族的領地幻星島非常近,來往密切。那時候天庭沒分上下,燭夜鳥王每次去淩宵殿都會經過容家。

有一次,燭夜王返回時憂心重重,容家祖上多次詢問,才知道他為剛三萬歲的帝尊之子蔔卦命途有些話他瞞着不說,又擔心天後對此心生怨意,實在是因為未來三界會因這位尊貴的天君而毀。

本來他只是私下裏對帝尊提及,誰知君霄天帝居然會為了避免三界之危要殺子,天後凰正好聽到當場就與天帝吵了起來,一個要滅了燭夜鳥族,一個要阻止,吵得不可開交。

燭夜王吓得連夜趕回,飛過南商洲時,想到萬一天後降罪,難免會牽連無辜,于是去了一趟容家,猶豫再三才将這事和盤托出。

兩人在密室聊了一夜,第二天果然有天後派來的大軍,燭夜王只來得及将剛出生的司晨送到容家避禍。

燭夜鳥族一夕滅族,容家遭到牽連,所有人廢去神格,幸虧青龍神君幫忙求情,容家才得以幸免于難,成了罪民暫居南商洲不得擅自離開。

唯一活下來的燭夜鳥被青龍神君暗中送往妖界,誰知走漏了風聲,妖界整個被貶出天界,僅剩下天妖族,普通的妖全都被貶。

這場變亂整整持續百年,直到君霄天帝隕落,天庭一分為二,宇赫大陸脫離天界。

“姑姑,他是......最後一只燭夜鳥?”容珺看到了一眼司晨,目光很确定。

“是的。”容憐點頭,“他的行蹤已被天後察覺,不得不尋回燭夜羽。”

“這個不難,我應該物歸原主。”容珺雖然對司晨沒有好感,但是沒打算用他的東西。

“你倒是應得爽快,想必不知道你姑姑為何将燭夜羽給你吧?”司晨坐直身體,斜睨容珺。

他心裏也是郁悶,本來送出去的禮現在又收回,他們燭夜鳥族雖然只剩他一只了,但是承了容家的恩,自然要報的。

容家雖然被廢去神格,卻依舊可以修練飛升,而容珺是天後萬年來一直在尋找,準備用命格流轉術和自己兒子交換命格的人,這些年全靠燭夜羽掩藏真正的命格。

這實在是一道難題,他是要保命還是報恩?

容憐同樣為難,手頭兩個遮掩命格的寶物一個在自己兒子身上,一個在自己侄兒身上,她沒辦法選擇。

聽了一籮筐故事的溫葶好奇心驅使她舉手發問:“他既然是燭夜鳥,身上不應該有燭夜羽嗎?”

頓時廳中一靜,像她說了什麽不可思議事件一樣。

司晨扭頭有些生氣的樣子,容憐面現尴尬。

容珺倒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側身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燭夜羽不是每一只都有,是有了道侶之後才生長。而且燭夜鳥族不與別族通婚。”

他特別強調不與別族通婚,溫葶頓時就明白了,司晨已經是注孤生的一只鳥,沒有伴侶,也長不出能夠遮掩天後察探的燭夜羽。

溫葶滿含歉意地看了司晨一眼,“對不起。”

其實也怪不得她,燭夜鳥族被滅之後,天下再也沒有人敢光明正大談論這個,只有一些古籍零星記載着這一個萬年前就滅族的鳥族。

他們之後,再也沒有哪一族能夠蔔出天機還能洩露天機,就連天後凰也找不到能替代燭夜王的人,只能自己偷偷測試,偷偷丢下一個命格流轉術的殘卷讓蓬萊島的人撿到。

“這可怎麽辦?”溫葶傻眼了,容珺可是要飛升的大佬,他一飛升就要去上天庭報道,或者天後根本等不到他飛升,直接抓他給自己兒子換命格,那容珺豈不是會死?

她擔心地看了容珺一眼,難怪書裏他飛升之後再也沒有下凡過,也沒有他的戲份。

容珺看她擔心自己,心裏又有些高興,倒把自己的生死看淡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容憐沉默許久才開口,“現在容珺可以飛升天庭,投到青龍神君麾下。”

“若不是你們毀了宣城的逆轉生門陣,本來也不會如此快就暴露行蹤。”司晨微微一哂。

到時候他自然能用自己的血創造出自己的道侶,準備了一萬年結果臨門一腳,不小心被毀了。

“少君,若是宣城毀了,死傷一城百姓,上下天庭都會派人來查,到時更加麻煩。”容憐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那我只好住在夫人家裏了。令郎只能再入輪回了。好不容易這一世活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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