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是顧清岩。他說:“顧清辭,好巧。這下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了。”
我一手支着吧臺,調酒師在給別的顧客調酒。環眼四周,大都是些衣冠楚楚的人,但衣冠雖然楚楚,行為卻像是禽/獸。我定了定心神,看向顧清岩。他依舊清瘦的身形依舊好看得緊,五官依舊精致。只是我看着他卻有了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
哦,不,人還是那個人,不曾非。只是感覺卻不大一樣了。顧清岩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我欠身躲開,心裏直罵,秦聲這死孩子,看熱鬧還要看多久才能出來!秦聲此時的行為,在醉不歸裏邊兒算是規矩的了。他不過是想要拉拉小手。如果他是單純地尊重我,将我當成家人一樣,那麽我會覺得溫暖。但現實總是要比想象殘酷許多,而我所以為的“家人”一說,顯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寧月瑤怎麽沒和你在一起?”剛剛明明看到寧月瑤在和“秦聲”哦咪噶思密達呼啦西,但我還是這樣問他。
顧清岩的臉瞬間變黑,他咬牙切齒地将字擠出他的牙縫:“每次見面你都非得提她?”
然我觀他的面相,卻不是猙獰的,大概還是很正常的,正常的帥。奈何長得帥的人大都很鳳凰,非常人能惹得起。有那麽些兒和傅雲歌一樣好的,卻在少數。
後來我和傅雲歌還有秦聲說起“鳳凰男”這個概念時,秦聲兩眼淚汪汪:“顧清辭,你說的好男銀裏明明就有一個我,幹嘛只舉傅雲歌?”
我說:“因為傅雲歌是我的,你是寧傾城的。”當然要護短。
然而這句話又把傅雲歌惹到了,他對着我,像是在漫不經心地對我輕輕一笑,卻叫我的魂魄抖了三抖:“一個還不夠?你想要幾個?”
我立馬将團子從我腿上趕下去,抱着傅雲歌的脖子哄:“就随便說說。”
小團子淚眼汪汪斥責我,說:“麻麻不是好女銀,居然有二心。”“有二心”都出來了!在我感嘆小團子的早熟時,秦聲開始摻合,他瞟了我一眼,鄙視道:“我覺得吧雲歌原本是有可能成為商界裏的一只花蝴蝶萬花叢中過的,只是太早遇到了顧清辭這個煞星,所以還沒來得及成花蝴蝶就先變成了忠犬。”
傅雲歌表示:“若是沒有遇到阿呆,我大概會出家并且終身不娶?數據表示,人與人的接觸,比接吻傳播的細菌還要多。而每接一次吻大約會吞下二百五十個細菌。接吻和sex這種事,多髒。”
随即傅雲歌看向我:“不過阿呆還好,尚且能忍受。”秦聲離開後傅雲歌給我的私房話說的是:“且滋味還挺好,宜多試試。”
且說現下。我對顧清辭說的是:“雖然你不大樂意,但我還是得說一說。找個好女子娶回家好好過日子吧。你媽掙下的家業,你們家族企業的創辦,也都不容易。”
顧清岩雙目灼灼地看着我,他的唇邊帶着笑:“你還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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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關注的事情和我關注的并不在一個層面上。于是我決定遷就他的腦回路:“我當了你這麽多年的姐姐,應該的。”
顧清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當初讀書的時候,他小我一屆,卻比我大兩歲。此時的顧清岩眼角眉梢所流露的,大約是譏諷:“既然還關心我,就該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計較你離開了這麽多天,你并沒有經濟來源,想必打到我賬上的錢,都是傅雲歌或者秦聲給你的?他們給你多少,我可以給你雙倍。甚至我可以不計較你曾跟着他們,也可以計較你的水性楊花,只要跟我回去就好。”
這樣的言辭,我還是第一回聽到。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顧清辭喜歡傅雲歌,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喜歡到自卑地不敢與之在一起。
我正要反駁的時候,顧清岩又迅猛地伸出了他的手,想要拉住我,但很遺憾,他失敗了。是以他更加氣急敗壞。
我正要對着顧清岩說話的時候,眼前的顧清岩就不見了。因為一個拳頭将他打倒在地。我瞬間覺得頭疼,因為那個拳頭來自秦聲,随着拳頭落下的,還有秦聲的聲音:“泥煤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再他媽的多嘴,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顧清岩起身後,雙眼陰沉沉的,看着我的時候有些陰鹜。秦聲再要動手時,我攔住了。顧清岩要還手,我也攔住了。因為此時這裏的騷動已經快要引起圍觀了。
我見兩個人都不罷手,于是低聲說:“好好說話,動什麽拳頭!你們再妄動,這裏大都跟你們一個圈子的人,若是想成為笑話,盡管動手!”
這名聲不名聲的,也許秦聲不會在乎,但顧清岩一定是在乎的。是以顧青岩傾身,欲在我耳邊說句什麽話,但被我避開。于是他低聲道:“顧清辭,你記住,我今日的恥辱,必定叫你百倍償還。”
他說完就離身而去。
我看着秦聲,這個白紙被染紅了的妖孽仍舊還在憤憤。
“我覺得你應該多看看‘道德經’,該修身養性了。”我真誠地建議秦聲。其中有幾個我、秦聲、傅雲歌高中時候的同學前來問詢,是怎麽回事,都被秦聲打太極敷衍了回去。最後他決定讓我當活靶子:“好不容易才約到顧清辭,你們都給我一邊兒去!老子還要和她說話呢。”
于是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我和秦聲去了一個更安靜一點的包廂,想來是秦聲早就包好了的。
我在包廂內坐下,就有身形窈窕長相姣好的女服務員将酒送進來,還送了些西點進來。我看着秦聲,他郁悶地開了瓶酒,就開始一口悶,見我還不動,開始吐槽我:“你一點都不豪邁了現在。”
秦聲身上的襯衣領口微微拉開,隐隐露出兩段兒鎖骨。整體來說還是極為整潔的。我看着秦聲:“你到底在玩兒什麽花樣?從實招來!你今天打電話将我騙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寧月瑤和一個身形和你相似的人演活的文藝片?”
秦聲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苦惱,但轉眼間又開始眉眼含笑了:“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在親眼所見之下還這麽相信我。”他貌似極為感動。
我:“懂毛線!稍微用腳趾頭想想我都能知道這是假的!”
秦聲睜眼看着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我看你是一遇到‘寧傾城’這三個字,就不再有智商的這個說法了。直接人腦子變成豬腦子!”今天看到活的文藝片,又偶逢顧清岩,我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服。此時不拿秦聲出氣更待何時?
秦聲看着我,還當真有些摸不着頭腦。随後他還笑:“你別騙我。即便你如此聰慧,也掩蓋不了你和我一樣無邊無際的愛好以及你對我永遠無邊無際的信任。”
我瞬間就覺得有些慚愧了,但仍舊吐槽秦聲:“我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其一,昨天晚上過了十二點我和傅雲歌才用的雲歌的身份證給醉得像豬一樣的你開的房,寧月瑤那時不是和別的金主在一起,就是已經睡覺了;其二,基本她能找到你的房間的可能性為零。其三,即便寧傾城回來了,也不可能就來找你的,更別說三更半夜找到你看到你和寧月瑤圈圈叉叉。”
秦聲很挫敗,臉變黑。
我繼續吐槽:“這是在你說的時間在夜間的推論。如果是今天早上的話,我想更沒有可能了。那時候關于寧月瑤的新聞滿天飛,她不敢出門,就是出門了,剛得罪過我和雲歌她也不敢去找你。如果你是說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相信寧月瑤應該還沒有起來,更不會預見到這麽快她就身敗名裂,就算預見到也不會去找你。還有,你腦袋是被門擠了嗎?你明明剛剛叫我陪你出來喝酒,怎麽會讓我看到你和寧月瑤圈圈叉叉?”
秦聲抓了抓頭發,灌酒。
我瞬間就成了話唠:“我想關于寧月瑤的傳聞,并不是你和傅雲歌放出來的。昨天你醉酒我和傅雲歌回家的那個時段,娛樂版的報紙應該已經進入了流水線印刷,并且極有可能已經印好。我想曾經你和傅雲歌留了這一手,所以你以為是傅雲歌放出的消息。但其實不是。”
我也拿起桌上的一瓶酒,打開,倒在高腳杯裏,端起抿了抿,繼續說:“傅雲歌不會這麽做,因為我說過我要親自出手。這件事情後邊兒有一個結。明顯的是,他們知道寧月瑤買兇綁架我,然後爆出寧月瑤的料,而我今天讓寧月瑤手上的代言和即将出演的大制作黃了。顯然寧月瑤會以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我将她逼上了絕路。這件事,是在針對我。”
并且顧清岩剛剛會碰到我,并非是偶然,只是我怎麽都想不出,這背後的人是誰,到底想做什麽。
秦聲皺眉:“既然你的智商還沒有因為你那倒黴弟弟成負數。我還想給你提個醒來着,看來雲歌說得對,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敢情關于寧月瑤和他被寧傾城看到的這一系列事情都是因為他想測一測我的智商是否還停留在正常水平?順帶測一測對寧月瑤瞬間謠言滿天飛,我有沒有正确判斷?
随即我壓抑住心中的煩躁郁悶,默念了一段《道德經》,才開始問秦聲:“你說寧傾城回來了,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