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無為山
“咳——”陳飛震驚到嗆咳,“你你你說這賀家,是你家那那個賀家?你你你……”他指着賀斓,你個不停。
賀斓皺着臉點了點頭。
“難怪了……”
怪不得他聽到寧宇自報家門時是那般表情。陳飛震驚于自己聽到的消息,猶自有些不大相信。
可想到昨日在師父那兒,他那般表情,便有些不放心地問:“怎麽賀家還和寧家有婚約呢?兩家有什麽交情嗎?怎麽從沒聽說過?難道昨天你……和師父……”
“唉——”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賀斓長嘆一聲,也不看陳飛的表情,雙手無意識地撫摸着小乖乖的鬃毛,小乖乖湊過腦袋去親近他。
看他這表情,陳飛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他又急又燥,拿着馬缰繩,原地轉圈,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你……”
賀斓知他焦躁,轉移了話題。
他看看寧宇消失的長路,“老爹說這寧風山莊提起了婚事,想必這寧長空正是趕往江南,只是不知為何來了無為山。”
“他方才不是說寧莊主與咱師父是舊識,他代他前來探望嘛!想必去江南順路,便順道來看看了。”陳飛神情複雜地看着他,卻也回答了他的話。
“嗯,小八哥說的對!”賀斓點頭,語氣有些敷衍。
陳飛看他眼珠亂轉,就知道他心裏又憋着壞水兒,卻也放了心,甩了他一個白眼,翻身上馬,催促道:“這人早都沒影兒了,還不趕快上馬!”
賀斓摸着下巴,仰頭看着他風流俊俏的小八哥,笑道:“八師兄,你說,我們是回家,這寧長空也是去賀家,何不同行呢?”
“你又想作什麽妖?”陳飛警惕地眯起眼睛。
“都說這寧風山莊劍術超群,這寧長空又是小輩中翹楚,左右這一路只有你我二人……我家那些随從不算,和平叔商量讓他帶人先行回去!就你我二人,難免無聊了些,若這一路有寧風山莊的人作伴,也多些趣味。我們也可借機和寧長空切磋切磋,不失為一種歷練。再者,你也說了,這寧風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一般,結交這寧長空于你我二人,有利無害,怎麽樣?”
“可他畢竟是外人,跟着我們,難免束手束腳,多不自在!”陳飛佯裝不大樂意,“這寧長空一看便是嚴苛古板無趣之人,我們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更何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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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師兄——”賀斓拉長了聲音喚他。
“咦——”陳飛誇張地揉了揉手臂,“行了行了,随你吧。”
“謝師兄!”賀斓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八師兄最好了!”
陳飛輕哼了一聲,看着他那笑得開懷的樣子,又覺好笑,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卻又忍不住捉弄他,神情猥瑣地笑起來:“該不會是你真的看上他了吧……”
“……”賀斓回應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這一耽誤,賀平一行人也趕了上來。
一群人滿頭大汗,賀斓看着最前面的賀平龇牙一笑。
“公子,”賀平上前,說話還有點兒喘,“我年紀大了,跑不快,您下次可得等着我啊……”
“好!”賀斓欣然應允。
賀平一愣,沒想到他這麽輕易便同意了。
賀斓沖他一笑。陽光下,少年笑容明亮,一口白牙晃得人眼花。
賀平再次感慨,自家老爺太太可不得樂開花。
“平叔,”賀斓上了馬,靠近賀平,小聲問道,“你們過來的路上,可見着了一群人?”
“嗯。”賀平點頭。
他們遠遠便聽到馬蹄聲,見來者氣勢浩大,他便讓家仆讓道在路邊,等那一行人過去才又開始趕路。
“平叔可知那些人的來歷?”賀斓又問。
賀平詫異,卻也沒有多問,只道:“公子若想只道,我這便派人前去打聽,他們往無為山的方向而去,想必是去拜訪無為山人。”
“不必打探了。”賀斓連連擺手,盯着賀平一翹一翹的胡子道,“我們方才已經打過照面了,他們是寧風山莊的人。”
“寧風山莊?”賀平的表情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不錯。”賀斓點頭,“為首那位年輕公子正是寧風山莊莊主嫡子,寧宇寧長空。”
賀平瞅着賀斓的眼神更有深意了。
“平叔,”賀斓被他瞅的一陣別扭,“您別這麽瞅着我。”
“小……公子,”賀平又笑眯眯的,“那我們不妨先找個客棧歇息一晚,等寧公子他們來了,我們好一起回去?”
見賀斓張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他,賀平笑得更和藹了,“這寧公子應也是和我們同路的,他們第一次去江南賀家,恐是不熟,我們剛好可以給他們帶路。”
這解釋,沒毛病!賀斓豎起大拇指,道:“沒想到平叔這麽善解人意!”
“好說好說,小公子謬贊……”賀平捋着胡須,笑得有幾分得意。
賀斓盯着他的胡須看了好久,這才扯了扯嘴角,驅馬和陳飛并騎。
陳飛看了他一眼,察覺他神情有異,不禁奇怪,“怎麽了?”
賀斓摸了摸胳膊,湊近陳飛,小聲嘀咕道:“我怎麽總覺得他有點兒不懷好意?”
“誰?”陳飛不解。
賀斓往賀平的方向撇了撇嘴角。
陳飛看過去,賀平笑着對他拱手,陳飛便點頭致意。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陳飛又問賀斓。
“沒什麽。”賀斓搖了搖頭,總有種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又跳下去了的感覺。
寧宇一行人趕到無為山腳下,阿榮執意要跟随寧宇一起上山。
寧宇聽取賀斓和陳飛的建議,并未同意,一是想事情順利完成。另一方面,自己也是第一次來這無為山,若當真有什麽危險,也怕自顧不暇還要去照顧阿榮。
果然如陳飛所言,寧宇上山的過程中遇到了幾次阻攔,都是一些機關暗器。他于這方面并不擅長,所幸這些暗器并不以傷人為目的。他身手不錯,倒也都安然躲避,快到山頂之時,卻是遇見了一個道士。
此人穿着與賀斓和陳飛一樣的道袍,雖然年輕,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來者何人?”李敏手執一把長劍,立在山門口,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在下寧風山莊寧宇,特來拜見無為山人,還請道長通報一聲。”寧宇收劍入鞘,拱手道。
他言辭恭謹,卻又不卑不亢,李敏暗暗點頭,便回禮道:“原來是寧公子,請——”
寧宇訝然,不是想上這無為山不容易,見無為山人更難嗎?怎麽通報一聲都不用,這人便同意他進去了?
大概看出他心中疑惑,李敏笑道:“師父他老人家早已知曉寧公子近日要來,特讓我來接寧公子。”
“如此,便多謝道長了。”寧宇道謝。
來此之前,寧宇曾在腦海裏想象過無為山人的樣子,應該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可事實卻大相徑庭。
無為山人見了他,只是接了父親的信,便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末了,捋着胡須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樣子,随後便又讓他出去了,至始至終,竟未同他說一句話。
寧宇一頭霧水,出門看到李敏,便問道:“道長,無為山人他……”
李敏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寧公子有所不知,師父他不喜與外人接觸,若不是令尊與師父早年有些交情,怕是公子踏上我們這無為山的第一步,便被打下去了。”
聞言,寧宇心裏雖有些不服氣,卻也沒說什麽。他自恃武藝高強,同輩人中鮮有敵手,雖然眼前這人他看不出來深淺,可也不至于一招落敗。
李敏自是看出他心中不服,無非是年少氣盛,沒經歷過什麽江湖風浪罷了,他倒也不介意,畢竟不是自家兄弟,也沒必要教訓他不是。
“八師弟和小師弟剛剛下山,不知寧公子來的路上可遇到了兩個少年?”李敏邊走邊問。
寧宇眼前浮現出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他臉上嚣張得意的笑容甚是刺眼。他淡淡答道:“是。”
“哦?”李敏挑眉,看來這第一印象似乎并不怎麽好?
“令師弟至情至性。”寧宇道。
李敏莞爾一笑:“我這小師弟,在山裏野慣了,仗着自己最小,幾個師兄都讓着他,便有些無法無天,若是有得罪寧公子的地方,還請寧公子不要介懷。”
雖聽他這般說,可寧宇卻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寵溺,再想到那陳飛對那少年的維護,不難猜測确實如他所言,那少年自幼便得到幾位師兄的照拂,想到這裏,寧宇便有些晃神。
又寒暄了幾句,李敏吩咐了道觀門口的小道童下山去安頓他們在山腳村民處住下。
忙完一切,他又拐到無為山人的住處,和無為山人禀報了此事。
其實此事他完全可以全權處理,來此也不過是探他老人家口風。
“有什麽事,說吧。”無為山人豈不知他腦袋裏想什麽。
“師父,”李敏沒有被戳破小心思的尴尬,微微一笑,問道,“您覺得這寧公子如何?”
“長得還算不錯。”無為山人眯起眼睛。
李敏頓覺無語,“您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更何況,寧宇确實一表人才,怎麽能說是“還算不錯”呢?
“哦,馬馬虎虎吧。”無為山人捋捋胡須,一臉的高深。
什麽馬馬虎虎啊,您老人家倒是說清楚啊?
我看你就是故作玄虛,估計啥也沒看出來。得了,看來今天是別想從這兒打聽到什麽了。
“二師兄知道這事嗎?”李敏微微眯起眼睛,又問。
“嗯。”無為山人飲了口茶,舒服地眯起眼睛。
“師父您這麽自作主張,不怕二師兄知道了生氣嗎?”看他的表情,李敏敢打包票,二師兄并不知道這事兒。
“該去準備午膳了。”無為山人斜他一眼。
李敏呵呵笑了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