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自投羅網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山洞雖大,但山洞裏的人并不多,功夫最好的也不過是進洞時突然出手偷襲之人,明風一個人對付足以。

對于不管不顧悶頭沖上來的馬前卒,賀斓并沒有下死手。

陳飛抓了一個小頭目,逼問他這山洞主事人在什麽地方,小頭目被打的鼻青臉腫,早已招架不住,連忙招了。

突然間,山洞裏泛起煙霧,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彌漫,熏得幾人直流淚,掩住口鼻不敢呼吸。

“小心,這霧氣有毒。”熟悉的聲音響起,同時幾個人手裏都被塞了一塊面巾,“戴上。”

原來是沈景明偷偷跟在他們身後撿漏,身上雖然有不少傷口,看上去狀态卻是不錯。

幾人仿照沈景明的樣子系好面巾,終于感覺舒服多了,又能正常戰鬥了。

“這邊走!”陳飛指向一條通道。竟然有不少人有序地往一個地方跑,想來是山洞的另一個出口。

眼見剛放出的毒氣沒有攔住這幾人,對方顯然十分生氣,一個面目陰沉的黑衣人陰鸷地盯着他們,掏出一個白色的藥包,撒過來一包藥粉。

“都停下!”沈景明慌忙阻止,“這是劇毒,小心別沾上。”

黑衣人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帶着手下繼續往山洞深處跑。

“怎麽辦?”眼看着他們逃走,賀斓不禁有些着急。

“師兄在他們手上!”沈景明咬牙切齒道,雙目泛紅地看着逃走的人。

賀斓一驚,再去看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轉過一個彎看不到了。她仔細想了想,似乎方才是看到一個昏迷的人被他們拖着。

在賀斓想的時候,沈景明已經穿過飄蕩的毒|粉追上去了。

“喂!”賀斓大急,卻不能像他一樣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可她也不能就這樣幹看着他去送死,便四下打量山洞,右側的石壁一半高的地方凸出來約四指寬的石岩,斷斷續續,看那走向,應該能繞過被毒|粉侵染的區域,以她的輕功應該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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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師兄,你留下來繼續看看,說不定曾神醫也在這兒。”賀斓快速道,“我追上去看看。”

“不能去!”陳飛拽住她的胳膊。

“八師兄,”賀斓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握住他的手拿開,鄭重保證道,“相信我!”說完便躍起,蹬着石壁躍上石岩,緊貼着石壁站着,還低下頭對他們笑了下。

“笑什麽!”陳飛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粗聲粗氣道,“你最好全須全尾地回來!”

“我知道,小八師兄。”賀斓連連保證,“我們答應了要幫沈景明找到他師父和師兄,好不容找到了,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去送死,我會帶着他們一起回來的,你們放心!”

陳飛猛地撇開眼,大步走開。

眼看着賀斓的身影越走越遠,寧宇的眉頭也越蹙越緊,卻也知道現在耽誤不得,便和陳飛一起,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尋。

陳飛心中有氣,動作十分粗魯,有人趕上來送死,他也毫不手軟,一劍一個,幹脆利落。

在陳飛與寧宇找到關押曾神醫的石室時,明風也已經解決了洞口的人尋了過來。

或許是沒想到山洞會突然暴露,山洞裏的人撤走的很急,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收拾,更何況帶走一個不中用的糟老頭子,曾神醫被人捅了一刀倒在石門邊。

陳飛見過曾神醫,只是那時候的曾神醫是個精神矍铄的可愛老人,與面前這個形銷骨立的瀕死之人大相徑庭,陳飛竟一時沒認出來。若不是被曾神醫拽住了腳踝,自己都要踩着他過去了。

“曾神醫?”陳飛蹲下|身子,似确認又似驚訝地喚了一聲。

他身上插着的刀并不致命,給他一刀那人顯然也很慌張,一刀沒死,也沒再補一刀,想必是确信他活不長了。

算你命大,陳飛想着,小心地架着曾神醫的胳膊起來。

“賀姑娘呢?”明風四下沒看到賀斓,心裏一個咯噔。

“四處找找,看這個山洞還有沒有其他出口。”陳飛臉色極差。

“他們已經去勘察了。”明風進來時就給跟着來的兩個屬下下了命令。

“援兵什麽時候能到?”陳飛皺着眉問。

“很快便到。”明風回答。

那天晚上,他們随着追着葉朗進山,卻也不是一點準備沒做。他們一進山,就發覺不太對,明風讓一個暗衛帶着太子私印去附近的駐軍搬救兵,以防萬一。

兩人說着,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擡頭去看,便見葉朗一刀劈死一個人,又眼也不眨地砍向另一個人,顯然他是殺紅了眼。

“人呢?”沒看到接下來要殺的人,葉朗森冷地問。

沒人回答他,葉朗便随便找了一個方向,正是先前那些人逃走的通道。

陳飛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便見他已經沖過去了。

陳飛沒忍住低聲咒罵了句。

“我們先出去。”寧宇突然開口,見陳飛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便解釋道,“從上面過去,翻過這個山洞,總能找得到。”他不能這麽幹等着,說不定賀斓現在正需要他們。

“走!”陳飛二話不說,抱起曾神醫就往外沖。

……

賀斓再次看到沈景明的身影時,已經出了山洞。經過了山洞裏的厮殺,她越發覺得還是陽光照耀着才舒服,可是眼下的情形卻十分糟心。

一個弱雞熱血上頭沖上去救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救人不成反把自己也賠進去的結果嗎?

此時的沈景明被人拎着,像拎小雞仔兒似的,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對方人多勢衆,即便先前那人只是用毒,自己沒和他們正面交手,可賀斓也不認為對方是沒有這個實力。眼下已經十分被動,她更加不能掉以輕心。救人的同時得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是她對小八師兄的承諾。

賀斓遠遠跟着,決定先看看情況。

對方雖然在逃跑,可看上去卻十分輕松,想必是确定他們追不上了吧。

沈景明昏迷的師兄已經被人弄醒了,和沈景明一樣,被綁縛着雙腿雙手,他比沈景明更狼狽。

或許是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待久了,他臉色比沈景明還蒼白,也更瘦弱。眼窩深陷,看上去憔悴不堪。可他現在卻十分激動,一定是沈景明的自投羅網刺激了他。

沈景明看上去倒還好,沒有階下囚的自覺,反倒看着他師兄笑的很開心。

他師兄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一副很心痛的模樣。

“放了他。”他沙啞着聲音對那群人的領頭的人說。

“好不容易又送上門來一個籌碼,本堂主怎會不好好利用呢?”自稱“本堂主”的人正是那個向他們抛灑毒|粉的那個人,“剛好糟老頭子死了,本堂主正愁着以後怎麽要挾你呢,你這好師弟就自動送上門了,你說本堂主不收下這份大禮,是不是說不過去啊?”他一邊逃跑一邊說話,還能抽出一只手拍拍沈景明的臉,“就沒見過這麽蠢的,自投羅網不說,還自|爆身份。”

賀斓斷定,此人是個話痨。同時也再次刷新了對沈景明的認知,以前沒看出來他這麽蠢哪。

“你若不放了他,我現在就自|盡。”沈景明的師兄威脅道。

“你試試!”黑衣堂主的臉色倏地陰沉下來,“你若死了,就在黃泉路上等你的蠢師弟!”

他說着掐住沈景明的脖子,沈景明脖子上青筋直冒,卻沒有求饒,一雙眼睛仍舊注視着他師兄。

看來都是狠人,賀斓暗自“啧”了一聲,覺得有些怪異。

沈景明的師兄自然不會看着他這麽慘死在自己面前,蝼蟻尚且偷生,他也很惜命。當時師父和他被一起抓走,他們利用師父威脅自己給他們制毒,他自然不願屈服,可受盡折磨的卻是師父。師父對他有再造之恩,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師父被折磨致死,便只能妥協。而師父原本也不想茍活,可他們威脅師父,若是他敢死,自己也活不了。

有時便是這樣,自己一個人可以從容赴死,可有些人重逾性命。

可他卻不想助纣為虐,和他們虛與委蛇,研制出的毒|藥也是先前和師弟一起研究出來的,若他們用這些毒|藥為非作歹,師弟總能發現,屆時便能解毒。

師弟自幼就聰慧,師父和他都不見了,他又給師弟留了話,想必他會保護好自己的,應該不會輕易涉險。

師弟更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慢慢強大起來,若是有一天,他有了足夠的能力救他們出來,他不想師弟見到的只是他們的屍體。

如今他等到了師弟,可是,結果卻不是他想見到的。

賀斓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會不會有下一個據點,她不能一直這麽等下去。

太陽漸漸西斜,天色很快暗下來,賀斓覺得時機到了。

賀斓隐在一棵樹上,繁茂的枝葉遮擋住自己的身形,她眯着眼從縫隙看過去,把雲落劍挎在腰間,确定不會掉下來,又從腰間摸出一把精致的弩。

這把小弩是二師兄專門讓人給自己打造的,小巧方便,射程雖然不遠,可卻快準狠,還能連發。只是弩|箭制作不易,又不能重複使用,她一般舍不得用。

因為寧宇說有人跟蹤,她便做了防備,睡覺前把小弩放在身上,因此帶了出來,這次正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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