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所有人都在發呆,愣愣看着那一身火紅衣衫的男子,世上俊美的男人有很多,可美的像妖又隐隐透出股清蓮味道的男子,卻只有眼前這一個,特別當他專注的只看着一個人時,那種‘我的心裏只有你,你才是我的唯一’的感覺,哪怕不是當事人,心也會慢慢沉醉在甜甜的幸福裏。

真是個難得的好男子呢,如此的風華,又如此的有情有義,真是太感動了,嗚~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感人的……父子情。

是的,親們沒有看錯,圍觀的群衆們很理所當然的将奴寵抱着墨皓熯的畫面看成了父與子的深刻交流,想想也是,一個成年男子與一位四五歲的小孩子,說他們是情人大概連傻子都不會相信吧?

“閣下是誰?”微沉着眼眸看着對面将他當空氣的男子,風莫南雖然心中相當讨厭李月蓉,但畢竟名義上李月蓉還是他的未婚妻,這未婚妻被人當着面打飛出去,若是不站出來說句話那就不能算是個男人了。

理也不理風莫南,好不容易和墨皓熯重聚的奴寵只是低着頭又用臉頰磨蹭起了墨皓熯的臉頰,“十五……”呢喃一聲聲,聲聲癡癡纏纏。

皺眉,人生裏第一次,風莫南品嘗到了被人徹底無視的感覺,眯起眼眸細細打量對面抱着小男孩兒不撒手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怪怪的。

“想,十五了。”終于穩下了激蕩的心情,奴寵稍稍松開手臂親昵的用鼻子蹭了蹭墨皓熯的額頭,彎彎而笑的眉眼燦爛生花。

“嗯。”淡淡應一聲,任奴寵擁抱磨蹭墨皓熯不躲閃卻也不親近,他的心沒有感覺,可是理智有,腦子裏一直在回蕩着和奴寵相處的畫面,那些寵溺和縱容深刻的恍如昨日,只是自己的心壞了,丢失了品味這份感情的資格。

暗嘆一聲圈住奴寵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肩窩裏,奴寵……你可會成為醫好我的藥引?如果是你……應該會吧?

眼睛在墨皓熯将頭埋在肩窩裏的一剎那,亮如星辰,唇角淺淺的笑挑的更高了些,奴寵板起墨皓熯的下巴,一字一頓小心的問着,“十五,也想,奴寵了?”

定定看着奴寵不說話,許久過去,奴寵仍舊在笑,半點也沒有因為墨皓熯的不回答而氣餒或失落,他似乎認準了墨皓熯心裏有他,那樣自信,自信的耀眼。

終于,墨皓熯淡笑着點了點頭,果然嗎?不管多麽冷漠的心在面對世上最真最純粹的眼眸時,也會不自覺的軟化下來,自己竟然笑了呢,自從發現自己丢失了人類該有的感情之後,笑,早成了一種奢侈。

“奴寵,好高興。”笑着緊擁墨皓熯原地轉了一大圈,他就知道,十五會想他,一直都知道!“十五……”攬着墨皓熯的手不由得一再收緊,奴寵緩緩低下頭深深吻上了墨皓熯的嘴唇。

靜,寂靜到落針可聞,他們看到了什麽?兩個男子親吻?不不不,是一個大人在親吻一個小孩子?還是……親|嘴!天吶,他們眼睛集體出幻覺了嗎?!

根本不管別人怎麽想,厭惡也好贊同也罷,在奴寵的心裏,只有墨皓熯的情緒才能影響到他,所以他吻的理所當然并火熱異常,只因為他想親吻十五,就這麽簡單而已。

而與奴寵當街大演舌|吻的墨皓熯為什麽也無視了衆人的目光……這就要歸功于他的‘病’了,此時的墨皓熯幾乎達到了漠視萬物的境界,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從某些方面來講和奴寵很相似,但要比奴寵冷漠的多,最起碼奴寵還有一個心心念念牽挂的人,而墨皓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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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陣尖銳的叫聲震醒了呆愣愣的衆人,搖搖晃晃由地上爬起來的李月蓉一臉惡心的看着奴寵與墨皓熯,“你們……你們該被活活燒死!”兩個男人當街親吻像什麽樣子?最惡心的是,其中一個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嘴唇仍然與墨皓熯糾纏在一起,奴寵淡淡揮手,‘啪啪’兩記耳光讓李月蓉成功閉上了嘴巴,呃~我們不應該說閉上嘴巴,而應該說,臉頰腫成了饅頭想說話也說不了了。

‘嗡’圍觀衆人齊齊驚聲不已,那可是未來的城主夫人呢,這人怎麽說打就打了?雖然……那個女人很欠揍,可總得給城主留點面子不是?其實也怪李月蓉太過份了,兩個男子親吻怎麽了?如今大陸上男男通婚的人還少嗎?傲龍國前任皇帝不是還娶了個男後嗎?當然,震驚還是有一些的,比如說……這兩個人年齡上的差距,可憐剛剛他們還以為人家是父子來着。

任身邊非議如潮嗚聲不斷(李月蓉走了調的哭泣聲),我自巋然不動,墨皓熯與奴寵的親吻直到兩個人都快透不過氣來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奴寵笑的幸福緊擁着墨皓熯細細回味剛剛的感覺,而墨皓熯則不然,此時的他睜着清朗的眼眸似乎在思考着什麽,觀那雙眼眸,哪裏有一點情|動的痕跡?

嗯……心,好像有點波動的感覺,只是太淡了,不過能有波動就好,這證明奴寵真的可以醫治自己,暗松口氣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墨皓熯挑起眼簾正想拍拍奴寵放自己下來,卻被一道灼人的視線盯的猛然轉頭,風莫南?這侵略性十實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朝着墨皓熯微笑,風莫南終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孩子……看來真如自己想的那樣,并不單單只是個孩子而已,本來嘛,任誰也不可能去喜歡一個才四五歲大的小孩子不是?看那美如妖的男子也不像腦子有病的,那原因只能出在這個孩子身上了,也許……他外表看起來是個小孩子其實靈魂卻是幾十甚至于幾百歲的成年人?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天知道人家是不是練功出了叉子返老還童的。

越想越認為自己想的不錯,臉上笑意加深,風莫南‘唰’的一聲展開了手中折扇,輕搖着晃到了兩人身邊,“兩位既然與我的未婚妻發生了沖突,那不防到城主府解決一下如何?”話雖是沖着兩個人說的,可風莫南的眼神卻只盯着墨皓熯一個人,直覺告訴他,兩人當中主事兒的那個,一定是眼前這位被另一個男子抱在懷中的‘小孩子’。

挑眉,默默看着風莫南,墨皓熯斂眉不動,而墨皓熯不動奴寵自然更加不會搭理風莫南,難得十五肯配合他吻個不停,不趁這個時候多吃點豆腐什麽時候吃?于是低頭這吻吻那吻吻忙個不停。

黑線,明晃晃的猥|亵幼童啊,還是一個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迷人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着人海人山光明正大做出來的,那表情,陶醉,那動作,熟練,那眼神兒,純真!

靠之,去他該死的純真,這人要是純真那天底下就沒有好色的男人了!

‘咳咳’低咳兩聲警告對方不要太過份,這裏可不止有男人,未出閣的姑娘們一樣不少,剛剛兩人當衆深|吻因為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阻止,過去就算過去了,可若想再有一回,那~是~不~可~能~地!

“好。”低低的,清朗中略顯低沉的磁性嗓音淡淡響起,瞬間讓所有在場的人集體一愣。

成年男子的聲音?竟然是成年男子的聲音!這個孩子……好奇怪。

不要說別人,連奴寵都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看着墨皓熯,然後猛的抱着墨皓熯的腦袋使勁蹭,“奴寵,喜歡聽,十五,說。”

挑眉,奴寵還是這麽直白呢,主動吻了下奴寵柔軟的唇畔,安撫了奴龍的情緒之後墨皓熯又低低的道:“我要先去感謝一個人,請城主大人稍等一會。”

話落由奴寵懷中跳出,雙手抱着精巧的飾品順着讓開的人群走向了不遠處的藍升等人。

此時的藍升等人早被好事者叫到了跟前,只是人群圍的太密進不來,只能站在外面幹着急而已。

“給。”将手中飾品交給呆愣愣看着他的藍升,墨皓熯抿了抿嘴唇,“想必你也聽出來了,我其實是個成年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暫時變小了,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和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們後會有期吧。”不等藍升答話,墨皓熯扯起奴寵的手腕轉身就想向回走,什麽報答和酬報都不需要說出口,如今他身無分文藍升也沒有啥危難,一切只需記在心中就可以了。

嗯?奴寵怎麽不動?擡頭,奴寵正在思考着什麽,“奴寵?”他在想什麽?很少見他這樣子的。

“他幫,十五了?”手指指着臉色失落的藍升,奴寵問的很認真。

“嗯,救了我一命。”這事情這裏的人都知道,這也是為什麽他明知道招惹了城主夫人還主動說出藍升是他救命恩人的原因,想必挑明了藍升與他的關系,城主夫人再可惡華蓉城主大概也不會允許有人向藍升下黑手了,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男人可是會被世人看不起的。

“懂了。”掙開被墨皓熯握住的手,奴寵低頭掀起左手長袖,一只碧色的镯子下一瞬露在了陽光之下,在碧色的镯心處一條隐隐的血龍如在雲中飛,盤盤繞繞由頭到尾,美麗的如同畫上去一般,這是老天爺的傑作,這等镯子堪稱無價之寶。

“奴寵?”想問他哪裏得來的這東西,卻又被奴寵的動作弄得呆住了,“你幹嘛?”

“報恩。”很認真很認真的與手腕上的镯子相抗争,好不容易才将镯子拿下來的奴寵,無視着手腕上一片通紅笑着伸直手臂将镯子遞到了藍升面前,“你,幫了,十五,給。”誰幫了他他可以不記得,但誰幫了十五他一定要還這份人情,十五是他的寶貝,幫了十五的人就是他的恩人!

“我不要。”藍升連連搖手,這東西一看就是個值錢的物件,他不敢要,再說了,他救啞兒只是出于好心,沒想過要什麽好處的。

“不要?”有點為難的低下頭,手掌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摸了半晌,奴寵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奴寵,沒有錢,只有,這個。”再次遞出镯子,這個人為什麽不要?除了它奴寵什麽都沒有了啊?

“奴寵!”總算弄明白奴寵要幹嘛了,墨皓熯微沉了沉眼眸,“這東西哪來的?”他不像奴寵什麽都不懂,且不說這東西有多貴重,只單單說它的歸屬應該也是戴在女人的手上吧?他相信奴寵對這些東西一定沒啥愛好,那這镯子的來歷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是的,我也很想知道這東西奴公子是如何得來的。”劍眉微皺,幾乎忘記了搖扇子裝潇灑的風莫南,同樣沉聲問着。

沒搭理風莫南,奴寵朝墨皓熯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這個?給的。”

“誰給你的?”搶先墨皓熯一步問出來,風莫南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不出聲,奴寵直直看着墨皓熯,別人問關他什麽事?又不是十五問的。

風莫南這個無語,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奴公子腦子沒問題,就是心眼兒太小了,小到只裝得下一個人,別人都是空氣。

“說吧,誰給你的?”墨皓熯帶點獎勵意味兒的拍拍奴寵的手,立時換來奴寵燦爛笑容一枚。

“不認識。”奴寵回答的幹淨利落,答完了又笑,他喜歡十五與他親近的感覺。

“奴寵……”被這回答雷的不輕,墨皓熯啞然,不認識人給的東西奴寵也敢要?他該不會是……搶來的吧?話說搶和給在奴寵的心裏,還真沒多大區別。

“奴寵,真的,不認識,他給的,奴寵想,十五,喜歡,戴了。”怕墨皓熯不高興,奴寵急的直搖墨皓熯的胳膊,才不管別人看着別扭不別扭,蹲下|身子焦急的解釋,也難得他說的亂七八糟墨皓熯卻能聽得懂。

“我知道了,有個人送了你這個,你以為我會喜歡這才戴了是不是?”該怎麽說奴寵好呢?這個人一心一意只對自己好,如果這般時候了還記較什麽男子不能戴或者這東西的來歷有問題,那自己就真的太畜生了,“謝謝奴寵,我很喜歡。”笑,雖只是淡笑,可于此時的他來說,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真的?”燦爛的笑再次浮上唇角,奴寵恨不能抱着墨皓熯再重重親上幾大口,他就知道十五會喜歡,可是……猛的想起自己要将這東西送人,奴寵的笑漸漸黯淡了下來,他舍不得将這東西送人了怎麽辦?

“別擔心,交給我吧。”接過奴寵手中的镯子,墨皓熯一轉身直接走到了風莫南的身前,“一百兩,換不換?”

“什麽?”風莫南瞪大了眼睛,風度全無,他不是沒聽懂,而是不敢相信,這小子竟然訛人訛到他面前來了。

“別告訴我你對這東西不感興趣,要,就拿銀子來換,不要,我随手砸了你可別怪我,畢竟……沒人喜歡自己人身上戴了個屬于別人的東西不是?”龍,只有皇室中人才會配戴,那個送東西給奴寵的人,身份大概不簡單吧?

無語,被墨皓熯噎了半晌風莫南突然間又笑了,“好,我換。”由腰間抽出一百兩銀票,風莫南肉疼的遞給了墨皓熯。

嗚~拿錢買自己的東西,這感覺,真TMD不爽。

拿着銀票再次回到藍升面前,“拿着。”硬将銀票塞在不肯拿錢的藍升手裏,“一百兩買我欠你的命,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至死不相往來。”

‘呀’聽到這話的衆人表情不一,但鄙視者卻最多,好一個市儈的人,拿錢還救命之恩?虧他說得出來。

只有風莫南在笑,他贊嘆着墨皓熯的玲珑心思,想以一百兩斬斷兩人之間的糾葛嗎?這比剛剛主動點明他和藍升的關系更絕,他在保護藍升,不在乎別人懂不懂,能達到目的就行,這人還真是……潇灑的半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呢。

想想也是,他要是在乎,剛剛就不會和另一個男子當街深|吻了,話說……這家夥也很可惡啊,拿他的錢買斷了他和他身邊人找藍升麻煩的可能,這賬算的,也太精明了吧?!

總算勉強解決了與藍升之間的糾纏,墨皓熯扯着奴寵的手再次站到了風莫南的身前,無視他一臉怨婦像,淡淡開口,“走吧。”

這回風莫南不找他,他也會找風莫南的,那個給了奴寵這麽貴重東西的男子到底是誰?現在又哪兒去了?沒得到過奴寵他會放手嗎?而若是得到了……回頭看一眼燦爛朝着他笑的奴寵,他會将那個男人千~刀~萬~刮!管他是誰!

禁愛桃花之——我開開開 第三十七章

手拉着手一起向城主府走去,身前身後一大幫人跟着,呃~不對,是看着,他們怕奴寵傷了他們的城主大人,雖然……奴寵眼裏心中貌似只有他‘矮小’的情人,完全拿自家大人當空氣了。

“兩位可以走快一點嗎?”摸摸鼻子走上前,風莫南問的有點咬牙切齒,不怪他沒風度,實在是……這兩人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他可是城主,城主懂嗎?論身份地位只比皇上差一級,金焰國的七大城主都是皇室中人,哪個不是王爺?通常惹了他的人都不用他說話,一個眼神兒那人就得身首分家,可這兩人呢?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就是沒別人!

終于肯施舍一個眼神給風莫南了,奴寵奇怪的皺了皺眉,“你,很急?”

“當然!”身為高不可攀的城主,徒步走回城主府丢份兒事小,被人圍觀看來看去才是大事!感覺自己像猴子,滿身的不自在。

“那……去,那裏吧。”纖長的手指點向一處死胡同,奴寵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別人,看,不到的。”

‘騰~’風莫南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通透,如果說上一句他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話,那這下一句的‘別人看不到的’就什麽都明白了,感情人家當他在尿急,這臉丢的,大發了。

身旁‘哧哧’悶笑聲斷斷續續響起,能跟在城主大人身邊的護衛哪個不是高手之高高手?奴寵聲音再小也別想逃得開他們的耳朵。

“你!”顫抖的手指怒指向讓他丢臉的人,可一對上奴寵那雙純粹的眼睛,風莫南發現自己就一個髒字也罵不出來了,天吶~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嗎?他對單純的人向來是米有抵抗力的啊~~

眨眨眼睛推開指到鼻尖處的手指,寵奴看了風莫南好一會,在看到風莫南臉上那又像哭又像笑的表情後,很是嘆息的轉過了頭,“他憋,壞了?”問向墨皓熯的聲音很輕,奴寵怕聲音大了被風莫南聽到會難過,這是他少見的有同情別人的時候,當然,主要是因為這個男人‘病’的很可憐。

手捂住額頭做暈倒狀,風莫南是真的想暈倒來着,只奈何他身體一直強壯的像牛,想暈倒也難,“你們慢慢走,我先行一步了!”話由牙縫當中緩緩蹦出,風莫南話落猛然轉身,大踏步飛奔而去,他并不擔心墨皓熯和奴寵逃跑,看得出來,現在他想趕人家,人家都不見得離開,只可憐自己的小心髒,實在承受不得奴寵再一次‘無知’的摧殘了啊~~

“城主大人~~”六個護衛跟上去四個,另兩個留下來說是監視說白了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他們和風莫南一樣都知道這兩人不會逃跑,防的不過是個意外,呃~雖然這意外并不一定會出現。

當然,所謂意外嘛,就是不在人們的意料之中,此時就在街道的另一頭,一群身穿緊身衣,統一暗藍色打扮的男子們正急匆匆向這邊走來,眼神四顧,似乎在尋找着什麽人。

因為人太多,街道又長,身處在這一邊的墨皓熯四人并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兩個護衛昂首挺胸的接受着過往美小姐俏丫環的妙目洗理,奴寵則抱着墨皓熯同樣眼神興奮的看。

“十五,小狗。”順着奴寵的手指看過去,一只用糖畫出來的透明的小狗正擺放在貨架上,這樣的東西從來沒有走出過瑤池仙殿的奴寵自然沒見過,也難怪他會如此好奇。

“奴公子沒有見過糖畫嗎?這是種可以吃的藝術,很好吃的噢。”稍高一點的護衛被奴寵閃亮亮的眼眸逗得直笑,身為剛剛當上父親的男人,他總會恍惚中将奴寵的眼睛看成自家寶貝兒子的眼睛,溺寵的語氣自然而然流露,一時之間驚呆了另一個同伴,也驚冷了奴寵的表情。

冰冷到空寂的眼眸淡淡盯在護衛的臉上,這世上只有十五才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他喜歡聽十五這麽對他不見得喜歡別人也這樣,前幾天之所以能忍受得了那個男人如此對他,不過是因為有事相求,而這個護衛……嘴唇一抿,要不要也把他扔去喂魚?

“奴寵。”第一時間感應到了奴寵的殺氣,雖然不濃只是淡淡的若有似無,墨皓熯輕拍奴寵的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不似奴寵般單純,自然看得明白,人家護衛壓根就沒往歪處想過。

“十五……”收回冰冷的目光像只貓兒般眯着眼睛拿臉頰輕蹭墨皓熯的臉頰,既然十五不生氣,那他也不會生氣。

‘呼’暗松一大口氣,某護衛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立馬退回到剛剛的位置上,他發誓,打死他他也不會再主動和奴寵搭話了,這位奴公子好可怕,不見作勢只是輕輕的一眼,就能讓人連死的心都有了,那種全身肌肉僵化到連動一動小手指都不能的感覺,絕絕對對比死更難受。

“讓開讓開。”騷亂在身前不遠處湧動,伴着推推搡搡和不耐煩的低喝聲,十幾個男人終于發現了奴寵的蹤跡,眼前一亮,“人在那裏,快圍過去!”

“什麽人?”畢竟是城主的貼身護衛,快速抛開剛剛怪異的感覺,兩個男子一左一右護在了墨皓熯和奴寵的身前。

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對着兩個打了自家未來城主夫人的嫌犯,他們竟然下意識的拿出了保護城主的姿态。

“三王爺差人辦事,閑雜人等閃開!”看也不看兩個護衛,十幾個男子中帶隊的那個抽出腰間的木牌晃了晃,一臉的驕傲。

其實人家驕傲也有驕傲的本錢,說來這位金焰國三王爺也算是個天下聞名的奇人,他曾是上任金焰國王最屬意的皇子,卻在小七弟,也就是如今的金焰國皇帝風沁陽滿五歲的時候,将代表太子的金冠親手戴在了風沁陽的頭上,至此不上朝随君聽政,不看書苦學知識,整日間摸雞逗狗酒意熏天,直到老皇帝再也看不下去将他發配到華蓉城為止,他才一改常态,在短短四年的時間裏将華蓉城變成了金焰國最最耀眼的所在。

新皇登基,他沒要任何封賞,只向風沁陽讨來了一道聖旨,聖旨上的內容也很有趣,曰:他只娶自己心愛的人,不論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殘,只要他看上了,他就會娶回來,而讨要這份聖旨的代價卻是他此生都不得踏進皇城一步。

這樣的代價是別人想不通的,卻也是風沁陽最喜歡的,只因為這位三哥才華太好,武藝最高,只要他想當金焰國的皇,只需登高一呼,自會有響應者無數,如今他自己放棄了做皇帝的機會,風沁陽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

如此奇人奇事,天下間不知道的還真沒有,而能在這位奇人手底下做事情,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果然,一聽到是三王爺的人,兩個護衛不約而同皺起了眉毛,怎麽辦?他們不過是剛剛當上了城主護衛的小小平民,與三王爺的家院對抗,哪怕死了城主大人都不會尋問半句,可若是不管……擡頭看一眼對面三王爺家院那惡狠狠冷冰冰的眼神,身後這兩人可就死定了。

“我再說一遍,三王爺差人辦事,閑雜人等閃開!”話落,十幾個人齊齊抽出了腰間長刀,看樣子兩個護衛要是再不讓開,血濺五步只在眨眼間。

“奴寵認得他們?”看着這些人的威風,墨皓熯只覺得好笑,三王爺?那不就是風逍遙?記得十年前自己還曾和這位三王爺有過一面之緣,呃~準确來說是段孽緣,想不到會在這裏碰上他的人,還是來找碴兒的,當然,他敢肯定風逍遙找的不是他,那麽只能是奴寵了。

“不認識。”凡是十五問的他都會用心回答,可是歪着頭看了又看,奴寵還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于是回答的理直氣壯。

我突~他是理直氣壯了,可氣壞了人家三王爺的家院,“你敢說不認得我們?!”帶隊的男子一雙劍眉倒豎,低吼聲中煞氣十足,也是,被人家扔進魚塘裏差點成了鱷魚的點心,主動找上門來人家卻淡淡的問‘你哪位’,脾氣再好的人,肺也能被氣炸了。

“媚公子,麻煩你跟我們回去見王爺。”忍着氣開口,他再氣也只是個下人,這位媚公子是主子看中的人,是殺是剮都得由主子說了算,不過……就沖這位媚公子做出的事情,殺剮都算輕的,他的下場只會很慘很慘!

“媚公子?”墨皓熯挑眉,眼神上下打量了番奴寵,這名字怕是風逍遙取的吧?

“奴寵,十五的,奴寵。”低下頭輕吻墨皓熯的嘴唇,耳邊一陣陣吸氣聲奴寵完全當聽不到,他的眼裏心中只有墨皓熯,不想讓心上人誤會,所以解釋的語氣有些焦急。

“我知道。”又是淡淡的笑,今天自從見到奴寵以後,墨皓熯發現自己的笑容越來越自然了,只是十五的奴寵嗎?喟嘆,這感覺真好,看來風逍遙并沒有問出奴寵的名字,這才給奴寵取名為媚,抿唇,想像着風逍遙叫奴寵媚兒的樣子……眼眸一沉,下一瞬墨皓熯又笑了,這是生氣呢,自己又多了種屬于人類的情緒了。

“媚公子,他是誰?”手中刀直指墨皓熯,某隊長問的陰森森的,幾日來他是跟在主子身邊最長的人,自然看得出這位媚公子一點也沒把主子放在心上,那遠遠看去媚然天成,近了卻冷漠的讓人不敢逼視的眼睛,如今卻倒映着暖暖的柔光,這個有着成人嗓音卻一副小孩子樣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敢比王爺還重要?他不知道媚公子是主子的人嗎?!

‘呼~啪’風起,人飛,剛剛用刀指着墨皓熯的隊長大人狂吐着鮮血摔在了幾米開外,冷冷看着用驚駭的目光看向他的男子,奴寵冷的像冰,“指,十五,死!”

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這是某隊長第一次正面感受奴寵的怒火,上次被奴寵扔進魚塘裏他只以為是自己大意,可這一回他不敢這麽認為了,這位媚公子要是想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

“不許動!”見自家隊長大人被人一掌拍飛,剩下十幾人個個收斂起心神嚴陣以待,兩個風莫南的護衛無奈何,只能互打眼色悄然退走,他們得去報信,下面的事情怎麽辦,還得等城主大人親自定奪,而三王爺的家院們也沒理會他們,眼前的奴寵才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标。

“是他們的主子送你的手镯?”看也不看指向他們的長刀,墨皓熯拍了拍想要沖過去教訓人的奴寵,問的有點低沉。

尤記得當初自己之所以讓風逍遙那麽狼狽,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風逍遙對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風逍遙喜歡純真的東西,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又或者只是一個背影,只要他認為是純真的,就都會想方設法弄到手中,低頭看看奴寵的眼眸,若奴寵碰上了風逍遙,被弄回府上就不算是個意外了,只是……“他碰過你嗎?”

這句話墨皓熯問的很輕很淡,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可時時注意墨皓熯的奴寵自然是聽清了的,眉稍一挑,反問,“什麽叫碰?”這個字他聽不懂。

“我是說……”手指板起奴寵的下巴,眼睛對着眼睛,“他有沒有脫你的衣服?”

望天,小皓皓啊,這句話雖然聽着是問題的關鍵,可有的時候不代表所有啊~

“脫了。”粉認真的回答,面對十五,奴寵永遠沒有謊言。

手指一緊,在奴寵的下巴上抓出了幾道暗暗的紅痕,墨皓熯的語氣又輕了幾分,“那他呢?”

“也脫了。”今天早上那個男人教他學習如何讓十五快樂的時候曾說過,不脫衣服就快樂不起來。

低頭,悠悠閉上眼睛,好一會墨皓熯才用嘆息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

“十五?”奴寵不明白墨皓熯怎麽了,他只是直覺上感覺到心上人在生氣,可為了什麽他又不明白。

“我沒事。”學着奴寵的樣子輕吻奴寵的嘴唇,千錯萬錯都錯不在奴寵,他什麽都不懂得,只知道一心為他好,而這樣的奴寵,才最讓他心疼。

心疼?墨皓熯有點傻眼,淡笑和生氣可以是表面的,但心疼……卻實實在在要有心才會疼的,手掌撫上心口處,難道自己的心,有感覺了?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難道不知道當街親吻有傷風化嗎?!也不知是因被無視的徹底而生氣,還是真的為了主子不值,某只能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的隊長大人,顫抖的伸出手指厲喝道:“你們還等什麽?快将他們兩個抓住!!”

“是!”令随身動,看傻了眼也聽傻了眼的十幾人齊唰唰揮刀而上,殺了奴寵他們自然不會,但打得他再也動不了手卻是必然!

不躲不閃,奴寵平靜的看着十幾把越逼越近的長刀,直到耳邊尖叫驚震耳,才薄唇輕啓,淡淡道出了兩個字,“天光。”字溢出唇外的瞬間,一個透明的光罩将墨皓熯和奴寵一起罩在了裏面,繼而叮叮當當一陣亂響不斷,攻向他們兩人的刀一個接一個斷裂,十幾個武功高強的男子邊慘嚎邊捂着握刀的手亂蹦亂跳。

“我的手,斷了~斷了~!”被氣勁硬生生弄斷了手可不是小傷小痛,臉上冷汗簌簌而下,他們看向奴寵的目光跟看魔鬼差不多,驚恐而又膽寒。

“十五,好玩?”讨好的向墨皓熯邀功,要不是怕這些人不小心劃破十五的衣服,他才不會用天光。

“好玩。”知道奴寵是為他好,墨皓熯當然只有高興,也怪這些人點兒背,奴寵是誰?天香國楚慕雲的影子,楚慕雲會的他都會,想傷他?這些人還不夠看。

“你……你你你你……”臉色慘白的指着奴寵,某隊長不知道自己說什麽才能表達出自己此時的震驚,只不過淡淡兩個字,就讓他們十幾人齊齊斷兵器加斷手腕,這是什麽高手?他們以前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我們要先到城主府辦點事,等會再去三王爺府上拜訪吧。”示意奴寵抱着自己離開,回頭淡淡留下句話,墨皓熯閉上眼睛再沒有出聲。

他感覺得到,因為心的感觸,身體裏沉睡了多時的力量正在緩慢的複蘇着,他需要時間整理體內的真氣,大概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親手再次教訓一下風逍遙了,敢動他的人,風逍遙就要有被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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