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涼風襲襲。
一點燭光映月,不大的四方桌上擺了一壺清酒和幾個小菜,墨皓熯以手支額垂目不語,淡淡的流光在深邃的眼眸中流轉,誰也不知道墨皓熯在想些什麽。
突然,一絲細小的響動在屋頂上響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墨皓熯揚眉朗聲開口:“朋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喝一杯酒?”
寂靜,屋上的人顯然沒料到墨皓熯會這樣說,沉默了一下忽而長聲而笑,“那在下就叨擾了。”聲落時一道人影如落葉般輕飄飄縱進了屋內,男子拿起桌上酒壺湊到鼻子間聞了聞,“嗯,上等的竹葉青,好酒。”
“閣下果然是愛酒之人,但聞得出名字不難,不知你可品得出這年限?”笑着将男子讓到座位裏,墨皓橡微有些好奇的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兩人一來一往之間盡顯和氣優雅,不知道的人,準以為他們是相識了許多年的朋友。
“那可品不出,我啊,不過是個半調子而已,純屬裝出來的風雅。”調皮的眨一眨眼,男子順手抓了粒桌上盤子裏的花生米,一揚脖,嚼進了嘴裏,“好香。”
“呵呵……”這回是真的笑了,墨皓熯從來都很欣賞這總放蕩不羁的男人,這世上能灑脫而活的人并不多,但如這般性子的人卻個個都能活的精彩,比如說父皇,比如說風逍遙,再比如說,眼前的這位。
“來,我們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冷随風,現任秋葉山莊莊主,哪天死掉哪天退休,當然,被人推翻了踹去當奴隸壓榨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敢問這位英俊潇灑迷人的小公子,我可有幸認識你一下?”滿眼忍不住的笑意,冷随風不否認,當近距離與墨皓熯接觸之後,他對這個人的興趣減沒減目前不好說,但好感卻多了幾分。
看看桌子上的酒和菜,顯然,這個男人早在自己來之前就料到了一切,他喜歡聰明人,更喜歡聰明而又有趣的人,呵呵……這一趟總算沒白來。
挑眉,眼眸中的笑意越發濃了些,墨皓熯整了整臉色一本正經的開口:“我叫墨皓熯,現無業游民,哪天死的記得很清楚,當然,目前雖然活過來了但什麽時候再死就不知道了,敢問這位俊俏風流邪美的大公子,我可有幸與你同餐?”一般無二的口吻,一般無二的措詞,當說完了話時,對面的冷随風早已經愣在了那裏。
他NND,墨皓熯的脾氣果然很對自己胃口,“哈哈……吃就吃,最好吃得你沒錢付賬,那樣我就有充分的理由将你打包帶走,現成的‘人參娃娃’呀,不想帶走的是傻子。”話落還惡狠狠咬了口嫩嫩的牛肉,一蕩一蕩的發絲在額間甩動,配着其吃飯的動作,怎麽看怎麽有股子喜慶的色彩。
“怎麽?連冷莊主這樣的人也相信長生不老之術?”毫不在意的笑,墨皓熯說着還為冷随風倒了杯酒,像是被稱做人參娃娃的那個人不是他般。
白眼一個,“不管長生不老之術有沒有,你死而複生總是事實,當然了,也許你根本就沒死過只是詐死而已,可信不信就是別人的事情了,話說……”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墨皓熯,“我記得你也有二十多歲了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最多十八,別告訴我你冬眠來着,青蛙也冬眠,我可沒見青蛙青春常在過。”
“那冷莊主想怎樣?今夜來此就是打算把我打包帶走?不會還想将我蒸了煮了炸了吧?我年紀太大,不好吃的。”打趣的笑着還順便聳了聳肩膀,随手抓起一把花生一個個往嘴裏扔,嗯~別說,這麽吃的味道似乎特別好。
“吃你?老不老我是無所謂了,但我有所謂的是……你身邊護花的太多,我怕沒吃到你反而被你家一堆男人給生吃活剝了,那我會死都沒臉見閻王的。”郁悶的嘆氣,身為一個男人,墨皓熯的魅力也太大了吧?江湖四大勢力之一的潛龍殿龍主楚飛不算,一旁美的像妖雖然不知道身份可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的奴寵不說,聽說,金焰國還有個三王爺風逍遙?這個消息因為渠道問題目前還無法證實,但另一個人卻是天下皆知的人物。
墨蕭寒,大陸第一人邪皇墨蕭寒,那可是一身傳奇的墨蕭寒啊啊啊啊~~竟然……竟然也被眼前這小子給拉下了亂|倫的深淵,他何其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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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啊,恨自己怎麽就沒有墨皓熯這樣的魅力,若是能有一個如墨蕭寒般的人物也對自己至愛不喻,大概……轉一下性取向自己也是會考慮考慮的吧?大概……呃~吧??
捂臉,男人嘛,都熱衷于殊榮,這是個要不得的缺點,自己真改了性取向當然不可能,但想一想總是可以滴~咬牙,真是越想越恨了。
“護?花??”這個詞兒不太招人喜歡,墨皓熯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望着冷随風,“我聽說你有個很美麗的小姨?”
臉色一僵,剛剛侃侃而談潇灑魅力無邊的男人剎那間風姿不再,冷随風露着一口小白牙磨啊磨的,“我外婆就生了我媽一個女兒!”什麽小姨?他從來都不承認那個女人的存在,嗚~可憐他從懂事開始就被一個瘋女人折磨的瘋瘋癲癲,回首往塵皆是一堆堆血淚史~~
“呵呵……冷莊主倒底是孩子氣,哪裏有外孫控制外婆生幾個的?”輕抿一口杯中酒,悠然的再吃一粒花生米,嚼啊嚼的細品味道,“女人嘛,生來就是千嬌百媚儀态萬千,不比我身邊這些護~花~的,皮糙肉厚一看就讓人來氣。”
得,冷随風算是懂了,活該自己嘴欠,沒事說什麽護花不護花的?墨皓熯可是當過皇帝的人,而當過皇帝的人都有一個通病,有仇必報還心眼子忒小,不好惹啊,“算了算了,算我怕你了,來,喝酒喝酒。”
‘铛铛铛’正想舉杯,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沒等墨皓熯開口,一陣風起,奴寵第一個沖了進來。
“十五,奴寵,誇獎吧。”直接坐到墨皓熯腿上,低下頭‘叭叽’一聲在墨皓熯的額間印下個重重的吻之後,奴寵才戀戀不舍的起身。
“嗯,奴寵好棒。”最起碼知道自己起來不用他提了,這是個良性的發展勢頭。
“皓熯,這麽晚叫我有事?”柔柔的看着墨皓熯微笑,楚飛的眼眸間蕩漾着清清楚楚的羨慕,要等到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和皓熯無所顧及的親近?這才只踏出追愛的第一步,奮鬥的日子仍舊很長遠啊。
冷随風再次捂臉,他眼前這個含情脈脈看着別人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楚飛嗎?他不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嗎?他不是眼中空無一切的嗎?好不容易看習慣了楚飛‘不是人’的樣子,冷不丁變得像個人了他會不自在的嗷嗷~
“沒什麽事情,知道你沒睡,今晚又有你的朋友會來,所以叫奴寵把你找來一起聊聊天。”放松身體揚着眉稍淺淺而笑,好久不曾這樣輕閑自在過了,幾輩子裏追在墨偃鑰身後跑,每天不是算計就是打殺,如這般與朋友小酌而敘,安然,爽快。
“聊天?”這是個完全出乎楚飛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原以為下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墨皓熯怎麽樣都會躲他幾天,卻原來……終于放下心思開心的笑起來,自己怎麽就忘記了?自己愛上的可不是一般人,扭扭捏捏放不開的家夥,絕對不會是墨皓熯。
于是主動坐到桌子前最後的空位裏,低頭看一眼小小的酒壺,“就這麽點酒哪裏夠?我去再要幾壇大的來。”喝酒是他‘重生’以後學會的東西,即是為了麻痹疼痛難忍的心,也是為了排解揮之不散的孤寂,要不是因為酒量驚人,也不會認識視酒如命的冷随風了。
“怎麽?楚飛想拼酒?”挑眉,心中不由得也升起幾分興味兒來,拼酒……貌似是個不錯的主意。
“皓熯敢不敢比?”炯炯的眼眸中的笑意更濃,身為男人,當然要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他知道心上人也有股子壓不下的豪情,只是他從來沒有機會展現出來而已。
“好,比就比,我還怕了你不成。”說着轉頭親了下奴寵的臉頰,“奴寵乖,去叫店老板将店裏最好最烈的酒搬它十壇二十壇來,我們今夜不醉不休。”
“嗯,不醉不休。”奴寵興奮的臉色通紅,他喜歡酒,風逍遙府裏的好酒都被他偷喝過好幾回,以前不敢告訴十五是怕他生氣,沒想到十五也愛酒啊,那以後奴寵不瞞着他好了。
“哈哈……今兒晚上看來我是要站着進來橫着出去了?”要論起拼酒,冷随風絕對是當仁不讓的主兒,還沒等喝呢,酒蟲就要從嘴裏爬出來了,舔一舔嘴唇倒盡了壺中最後一滴酒,“我先潤潤喉。”
“呵呵……”墨皓熯和楚飛相視而笑,這個男人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飲’君子。
“來了來了,二十三壇,喝光。”帶領着七八個人将酒壇一排排擺放好,奴寵手臂高舉拼勁實足。
“那還等什麽?來吧。”一人一壇酒,拍開泥封仰首就是一大口,“痛快。”四個男人四種豪情,墨皓熯的品味,奴寵的享受,楚飛的興奮再加上冷随風的不羁,個個都是這麽的迷人。
一拼二拼三拼,在這處無人打擾的院落裏,四個男人從二更喝到三更,整整二十三壇,墨皓熯、楚飛、冷随風一人六壇酒,只有奴寵因為搶的慢了少喝了一壇,如果說剛開始拼的時候大家憑的是豪情,那麽當三壇酒下肚之後,拼的就是反應了,一碰一幹,全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嘩啦’空空的酒壇摔到地上碎成了好幾塊,最先‘陣亡’而去的楚飛臉色紅的像只螃蟹一樣,轟然倒在了地上。
‘呃~’一旁的冷随風也好不到哪裏去,打着酒咯傻笑了好幾聲也跟着陣亡了。
“姐(切)~米共(沒用)……欠母豬(看我就)……”沒事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舌頭大的不像話的墨皓熯眼睛一閉,直挺挺向地面上栽了過去。
“十五。”場內唯一的特殊,因為體質問題總也醉不倒的奴寵是唯一還保持着清醒的人。
一把抱住半點知覺也無的墨皓熯,奴寵連晃了好幾下也沒将墨皓熯晃醒,最後沒辦法,只好橫抱起人将他放在床上躺好,轉頭看一眼地上的兩位,扁一扁嘴,他就做回善事好了。
費力的一邊夾起一個,正想往外走,窗邊黑影一閃,一位袖口繡着三片葉子的男子站到了門前,“奴寵公子,請将我家莊主交給在下就行。”
“你家莊主?”來回看了看冷随風和黑衣男子,覺得還是不放心這個人,奴寵在黑衣男子來不及反應時朝其身上突然點了一指,“明天回來,給你解。”這招是風逍遙教他的,奴寵守則第十一條,遇上不放心的人,以制其先機為準。
腦門子上滑下了一條條黑線,這裏是秋葉山莊的地盤,哪個有膽子在秋葉山莊的地盤上冒充秋葉山莊的內院衛士?想死也沒這樣的,可看一眼滿臉都是‘我在為你家主子好’的奴寵,一咬牙,忍了。
“那就,多謝奴寵公子的照顧了。”小心翼翼接過自家主子,某倒黴衛士顫抖着‘屈辱’的小心肝,撒開腳丫子就飛奔而去了,速度那叫一個快。
“不用謝~”揚聲回禮,這是十五教他的,說做人要懂禮貌,‘撲通’嗯?不遠處的悶響是什麽聲音?怎麽像是誰腳下打滑摔到了?
甩一甩頭不再想這些沒用的,奴寵拎起楚飛縱身跳出窗口,幾個起落進了另一處院子的小屋,将人放下轉身就走,直到他走的沒蹤影了才看到一位侍衛模樣的人出現在床前。
嗚~龍主,不是小的喜歡看您被人拎來拎去,實在是那位奴寵公子太可怕,小的也只好忍痛當沒看到了~
輕快回轉小屋,笑着關上一扇扇窗子,奴寵爬啊爬的爬上了床,跨坐在墨皓熯身上俯身看,越看心頭的騷動越強烈,他想……
“十五……說過……只有兩人……可以親的……”
呢喃着壓低頭,緩緩的緩緩的将嘴唇印在墨皓熯的嘴唇上,輕輕磨擦徐徐旋轉,許久,退開身體舔一舔嘴唇回味半晌,嗯~好舒服,于是笑着再次低下頭,此一回的奴寵不再甘心嘴唇與嘴唇的碰觸,他伸出了紅紅的舌頭,一點一點擠進了墨皓熯的嘴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