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有心,我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走吧,跟娘一起去婆婆家吃晚飯,還順便可以跟祖宗哥哥玩玩呢。”
喬子陌明白又直接的扭曲歪解了陳氏的話語,且用着一臉很受寵若驚的眼神看着陳氏,趕緊把自己剛才坐的凳子搬到陳氏身後,用着讨好般的語氣繼續說道:“娘,坐。小寶,快去給婆婆倒碗水來,婆婆一路急匆匆的過來,你看,都走的喘氣了。娘,你別急,順順氣。”邊對着小寶說道,邊很是有孝心的輕拍着陳氏的後背,以示幫她順着氣。
“哦,好。婆婆,你等一下,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水,馬上就來。”小寶拿着圖紙快速的朝着後半間走去。
陳氏竟是突然之間給懵了,坐在凳子上,傻楞楞的看着喬子陌,倒是忘記了她來這是為了什麽事情。
“婆婆,喝水。”小寶很快便是端了一碗的生水過來,往陳氏面前一遞,笑的一臉如三月的陽光一般燦爛。
“娘,喝水。”喬子陌一臉淺笑看着陳氏,“其實你不必特地跑一趟來叫我和小寶的。雖然家裏是沒什麽魚肉大吃,不過能填飽肚子的雜糧還是有點的。你和爹年紀大了,掙點銀子也不容易。有什麽好吃的,你們二老自己吃着吧。我和小寶挺好的,餓不死的。”
看着喬了陌這一臉恭敬又孝順的表情,陳氏竟是突然之間頓生了一股愧疚之色。輕嘆一口氣,看着喬子陌很是無奈的說道:“子陌啊,不是我這做娘的狠心。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争氣呢?你說你當初要是聽爹娘和大哥的話,你也不至于到現在這樣啊?當娘的,哪有不疼自己女兒呢?你要是聽我們的話,你指不定現在比小芊過的還好呢。你現看看你現在,”意有所指的看一眼小寶,“這都是什麽些事啊!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這些話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就當是我欠你的,受的這些白眼當是還你的了。”
說完,甩了甩手,起身離開。
見着陳氏遠離的背影,母子倆對視一眼,小寶更着朝着自己的娘豎起一拇指。
哇哦,娘越來越厲害了呢,三言兩語就把婆婆給打發了呢。
喬進家
何氏正與喬進說着這些天來喬子陌的變化,門口處探進來半個頭。
“老實叔,找我有事?”喬進朝着門口走去,問着探進半個頭的喬老實。
喬老實悻悻然一笑,又将喬進家掃量了一翻,“喬進啊,在和凝洛聊天呢?叔打擾你們不?”
“叔,坐。”喬進搬凳子,讓喬老實坐下。
“不了,不了。”喬老實搖了搖手,一臉陪笑的看着喬進,又看看何氏,“我啊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啊,這些日子呢,看着子陌經常過來麻煩你們,叔怪不好意思的。那什麽,子陌和小寶沒給你們添什麽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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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喬進平平淡淡的看一眼喬老實,沒什麽表情的說道,“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當子陌是妹妹。我這當哥的照顧妹妹是應該的。”
聽着喬進這話,喬老實的嘴角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後幹幹的一笑:“是,是,是!子陌也把你當親哥一樣的,這要是不知道的人啊,還以為你們倆是親兄妹呢。”
“叔,你還別說,我也是這麽以為的。”何氏笑呵呵又面帶尊敬的看着喬老實說道,“叔,你說是不是啊?”
喬老實嘴角又是一個抽搐,對着喬進又是一個幹笑,“那什麽,就不打擾你們倆了,家裏還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你們慢聊,慢聊。”
“叔,你慢走。”喬進欲送喬老實。
“別了,別了,別送了。不就這麽點路嗎,我回去了。你們忙吧,忙吧。”喬老實臉上搭着一抹幹巴巴硬綁綁的假笑,對着喬進擺了擺手,朝着門坎走去。然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麽,轉身,看着站在他身後的喬進,一臉好奇的輕問,“喬進啊,子陌這兩邊有從你們這裏拿什麽沒啊?這孩子啊,就是不客氣,知道你疼她啊,就把客氣當福氣了。你當哥的,多擔着點啊。”
聽着喬老實這話,何氏氣的直接想把他給轟出去。
這哪裏是在說子陌從他們這裏拿走什麽,分明是在暗指子陌拿東西給他們嘛。
這一家人啊,怎麽個個都這麽不要臉呢?除了子陌之外,就沒一個是有臉有皮的。
“叔,你看你說的,這不是見外了嗎?”何氏強忍着心裏的怒意,對着喬老實笑呵呵的說道,“你剛不也說了嗎?子陌拿我們當親人的,那親人之間相互扶持很正常的。這只有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啊,才會苛待自己的子女。只要是個人,那就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叔,你說是不是啊?”
何氏這嘴巴說起話來,那也是狠毒的,表面是客客氣氣的,實際上,那是字字句句都在暗罵着喬老實呢。
喬老實又哪裏會聽不出來何氏這話中的意思呢。
這下不止是嘴角抽搐了,就連那老臉都沒處擱了。對着喬進讪讪然的一笑,“那什麽,你們忙,你們忙。我先回去了,先回去了。”說完,低着個頭,灰溜溜的邁着急步離開。
“你看,這一家除了子陌外,沒一個要臉的!”何氏忿忿然的看着喬老實的背影對着喬進說道。
“行了,行了,別氣了。子陌不跟他們一個樣不就行了。”喬進勸着自己的娘子,“我去子陌那邊看看。”
何氏點了點頭,“行。我估計着,她那個娘肯定又去她那邊了。”
喬進邁步出門,朝着喬子陌家走去。
遠遠的便是看到一個人影在喬子陌家邊上閃動着。
“什麽人!”喬進一聲大喝。
020 爹爹,你回來了?
“出來!”喬進的聲音響起之時,喬子陌從屋裏走出,銳利的雙眸四下尋視着。然後在看到朝着她這邊走來的喬進時,揚起一抹微笑,“哥,你怎麽來了?”
喬進朝着那抹人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臉關心的看着喬子陌,“你沒事吧?”
喬陌子赫然一笑,聳了聳肩:“沒事啊,能有什麽事?”
“我去給你把房頂修一下,我看都有好幾個洞。”喬進走進屋子裏,擡頭望着屋頂說道,邊說邊卷起衣袖準備去扛那木梯。
“哥,別忙了。”喬子陌阻止了喬進的舉動,“這大晚上的,黑漆漆的能看到什麽?又沒下雨,等天亮了再說吧。我這沒什麽事,你回去吧。”
喬進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喬子陌,在看到喬子陌臉上揚起的那一抹會心又燦爛的淺笑時,點了點頭,“那行,自己和小寶小心點,我明天再幫你來修一下。有事就來找我,那我先回去了。”
“知道了,哥。放心吧,沒事的。”喬子陌笑盈盈的看着他。
喬進出門,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便是繞着喬子陌的屋子一圍轉了一圈,确定沒有任何人時,才安心的回自己家。
喬進離開時,一抹人影從不遠處那棵香樟樹上一躍而下。依然還是紫色的錦袍,在那僅有的一絲月色映射下,那雙眼睛亦顯的炯炯有神,如翺翔于天際的雄鷹一般,帶着一抹俯視大地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站于門口,銳利的雙眸直視着那緊閉的大門,然後揚起一抹暗淡不明的弧度。
“吱。”門再一次打開,喬子陌站于門坎處,手裏拿着筆,面無表情的看着站于門口處的男人。透過那微暗的月色,在看清楚男人的臉頰時,揚起一抹不以為意的失笑,“我說,這位公子,至于嗎?我不就是一時走眼,誤把你的人當小賊而已。至于你這還跟到我家了?再說了,被我當小賊的那人也不是你,你那屬下都不計較了,你這當主子的怎麽就這麽較真了?你是太空閑沒事做呢?還是沒事找事?我謙也道了,禮也陪了,你還想怎麽樣?”
楚輕狂一臉淡定的直視着喬子陌,将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喬子陌?”
他雙臂環胸,身子略顯有些慵懶的側斜靠于身後的香樟樹杆上,羊脂玉的發冠在那一縷月色下折射出一束光芒,那一雙眸子犀利而又有神的直視着喬子陌。紫色的錦袍異顯出他那與生具來的尊貴,烏黑的長發在夜晚的吹拂下,翩翩飄動。唇角那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顯的那般的迷人又好看。
喬子陌手握着門框,亦是朝着他勾起一抹深沉而又帶着晦暗的微笑,“不然你以為呢?陌子喬?”
“嗤,”楚輕狂輕笑出聲,看着喬子陌的眼神裏流露出一抹探究之色,然後彎了彎唇,用着一臉有些神秘的淺笑,如鷹般的雙眸微微的眯成一條細線,直起身子,朝着喬子陌靠近些許:“喬子陌,挺有趣。故意還是存心?”
喬子陌面無表情的直視着他,若無其事的嗤道:“你覺得呢?”
右手伸出,漂亮的雙唇彎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卻又帶着一抹娛戲之色,挑起喬子陌的下巴:“很好,長近了不少。給我倒杯水。”邊說邊拿左手撣掉了喬子陌那扶着門框的門,徑自的朝着屋內走去,未了還加了一句,“要燒開的,不是生水。還有記得撇掉上面的那層繭。”然後自顧自的朝着喬子陌剛才坐過的凳子坐去,在看到桌子上擺着的那筆墨以及差不多畫了一半輪廓的鞋子時,臉上頓時劃過一抹錯愕之色,擡眸微帶着訝異的看着喬子陌,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又帶着一絲不可思議,指了指那草圖,“你畫的?”
喬子陌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朝着桌子走過去,将那宣紙收起,指了指那開着的大門:“門在那,慢走,不送。”
卻不起他卻是雙腿懶散的一伸,雙手往後頸上一枕,又副慵懶狀的将自己往牆壁上一靠,朝着喬子陌彎唇一笑:“我沒想過讓你送。我渴了,端碗水給我。”
看着他這一副無賴的痞樣,喬子陌重重的一咬牙,轉身朝着後面竈臺走去,拿起瓷碗直接舀起一碗生水,“噌噌噌”的走至他面前,一遞,“喝完趕緊走人,夜深人靜,該上哪上哪去!”
看着她那一臉氣結的樣子,楚輕狂的臉上不禁的揚起一抹淡笑,沒有伸手去接她遞上來的碗,依然伸着兩條長腿,雙手枕于腦後,唇紅齒白的妖孽臉浮着妖嬈的笑容,看着她。不說話,不哼聲,只是就這麽彎彎繞繞的看着喬子陌。
靠!
喬子陌一聲低咒。
妖孽,長的好看了不起啊。長的好看,需要拿你那麽發妖孽臉來誘惑人啊?姐姐什麽樣的帥哥沒見過啊,會着你這點小道?
确實帥哥見過不少,便是長的妖孽與剛陽并重的男人,她好像還真是沒見過。
一般情況下,妖孽都是僞娘一只嘛。但是眼前的這只妖孽不一樣,雖然長的唇紅齒白,但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僞的感,反而給人一種純剛陽之色的感覺。特別是那雙桃花眼,更是透着一抹誘人之人,就好似一抹深潭,還是旋着急速旋渦的深潭,有那麽一瞬間,将她吸了進去。
喬子陌,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心裏輕咒着自己,輕視着自己,拍打着自己。
大半夜的竟然被美色所迷,你當是在聊齋志異啊,半夜出來個狐貍精。
于是,就這麽一個端着碗水站着,一個一臉大爺的坐着。一個俯視着,一個仰視着。一個笑的一臉迷人,一個陰沉着一張臉卻略顯的被色所迷。
怎麽看,怎麽覺的那麽相襯呢。
“爹爹,你回來了?你來接娘和小寶嗎?”
正靜止着,床上熟睡中的小寶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帶着一絲惺忪之色。
021 五年不見,改變不少
随着小寶的這聲音,楚輕狂與喬子陌不約而同的朝着身後不遠處那挂着幔帳的木床看去。
雖然有煤油燈的映射,但屋子裏其實挺暗。又隔着一層幔帳,所以楚輕狂剛進屋時,完全沒發現床上已經睡着的小寶。直至這一刻,在那暗淡燭光下,他才發現床上還有一個小人兒。
此刻正蜷着小小的身子,睡得正熟。咕哝過後,只是翻了個身,并沒有坐起來,繼續睡覺。
如妖孽般的臉上揚起一抹喜悅的淺笑,起身朝着床走去,伸手去拉幔帳。
卻被喬子陌制止。
他的手剛觸及幔帳之際,喬子陌快他一步擋住了他的手,彎唇揚起一抹帶着警剔與謹慎的冷笑:“公子,夜深人靜,你這麽做不覺的不妥嗎?女兒家的幔帳是外人随便可以掀開的嗎?還請自重!”
“行之!”楚輕狂微側頭,面帶淺笑的看着她,不急不燥的吐出這麽兩個字。
“啊?”喬子陌被他弄的一頭霧水,聽不懂他說這兩字是什麽意思。
“行之!”見着她這一頭霧水的樣子,楚輕狂重複說着這兩個字。
“我管你是行之還是任之,請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家!”喬子陌一臉沒好氣的對着他說道。
隔着幔帳指了指熟睡中的小寶,楚輕狂淺笑問:“你兒子?”
喬子陌再次沒好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難不成還是你兒子?”
勾唇一笑,笑的花技招展又妖嬈無限:“有何不可?”
喬子陌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吧?
話說,兄臺,有你這麽大搖大擺的跑到別人家裏來認兒子的嗎?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無恥又無賴的啊。你是缺兒子嗎?缺兒子找你自個娘子生去,幹嘛跑人家裏來認兒子?
心裏剛這麽想着,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然後,幔帳被他掀開了。
“喂,你做什麽?”喬子陌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見男人毫不客氣的脫了自己腳上的錦靴,竟然,竟然上床了?!
他這是真當不客氣啊,當她這是客棧還是小院?他說上床就上床?拜托,她們之間就剛才在集市上的時候,僅那麽一面之緣好吧?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
楚輕狂一邊解着自己錦袍上盤扣,一邊朝着她泛起一抹不以為意的微笑:“上床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睡覺了。給我打盆溫水,洗腳!”說話間,紫色外衣已經脫下,很随意的往床角一丢,對着喬子陌說道,而他自己則是坐在床沿上,繼續保持着大爺的姿勢,等待着丫環打水來給他洗腳。
打水洗腳?
她?!
沒搞錯吧?
不止上了她的床,現在還吩咐她打水給他洗腳?
拜托,她什麽時候成他的婢女了?
“你——!”
“楚行之。”
“楚行之,你要幹什麽?”喬子陌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他,恨不得拿刀在他那妖孽一般的臉上戳兩個洞出來。但是,為了自己的清譽,也為了不把熟睡中的小寶吵醒,不得不生生的将那一份怒意給壓下,将自己的聲音給壓低,“我這不是客棧也不是小院,楚公子如此有身份之人,何須委屈自己入我這瓦房,睡我這硬板床?你大可以高床暧枕,美人入懷的。趁着這還有月光,你趕緊上路,上路,我就不留你了。”
大腳往自己的錦靴上一踩,慢知厮理的站起,又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唇角彎起一抹好看又迷人的弧度,單臂環胸,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桃花眼微微眯起:“美人入懷嗎?”
“呀!”喬子陌又是一聲驚呼,還沒反應過來之尋,人已經被他摟進了懷裏。
擡頭,痛凝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僅不過一拳之距。
他那烏黑深邃的雙眸正俯視着她,他的一只大手摟着她的腰,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撫着她的下颚,指腹略有些粗粝,如細沙一般的摩挲着她柔滑的下巴。
暧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清新中帶着一抹甘草的味道,與他這妖孽般的臉倒是十分的相襯。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與戰友之間也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異樣的想法。這一刻,她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竟然是:這男人真的好帥啊。
但是往往大腦與手會呈反方向發展的。
她的腦子裏雖然想着“這男人好帥啊”,但是那手吧,卻是本能的朝着楚輕狂襲去,而且還是不留任何情面的。但是,男人就好似料到了她的舉動一般,在她的手還沒觸及到他之際,手腕便是被他扣住了。
然後,男人的唇角揚起一抹狂妄的笑容,朝着她微微的湊近一些自己的臉頰,用帶着威脅一般的語氣,輕聲說道:“動作這麽大?是想讓兒子醒來?還是想讓這床蹋了?”
喬子陌很想啜他一口口水。
流氓無賴見得多了,但是流氓無賴到這般理直氣壯又光明正大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狠狠的一咬牙,憤憤然的瞪着他,“行,你有種!”
楚輕狂勾唇一笑,笑的張狂又羁傲:“種當然有,你要試試嗎?”
喬子陌唇角一抽,重重的從他的手裏甩抽出自己的手,“床讓給你,我就當是行好事收留你一晚。”說完再狠狠的剜他一眼。
“水。”
喬子陌正轉身之際,身後傳來男人不溫不火卻依然帶着淺淺威脅的。
這個水自然不會是喝的水了,而是洗腳水了。
轉身,手指一指他,然而男人卻是丢給她一抹得勝的妖嬈微笑,然後竟是好整以暇的往床上一坐,等着她端水替他。
姐姐忍你!
雙手緊握成拳,然後舒展開來,咬牙切齒的轉身,認命的去給他端洗腳水。
對此,楚輕狂十分滿意。唇角隐約間的揚起一抹淺弧。
喬子陌,五年不見,改變不少。
這一晚,喬子陌是睡在兩條長凳拼起來的臨時床鋪上的。床自然是讓給那個無賴的男人了。誰讓她打不過人家呢,打不過那就只有讓呗。她可不想在這大半夜的,讓一個男人毀了她的聲譽。
------題外話------
收藏啊,為神馬木有嘞?倫家需要凍梨啦。
022 姑娘,好巧
天蒙蒙亮,喬子陌習慣性的醒來。
不得不佩服自己,在兩條長板凳上睡了一晚,竟然沒有掉下去。這功夫,都快趕上小龍女了。不得不說,魔鬼式的訓練還是十分有用的。
睜眸,彎腿翻身欲從板凳上下去。
但是……
翻身之際兩腿沒有着地,入她眼睑的也不是房頂,而是幔帳。她的頭枕着草枕,她的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單。她是睡在床上的。
什麽情況?
她昨晚不是睡的長板凳嗎?怎麽會是在床上的?
倏的!
喬子陌一個鯉魚打挺坐起,确确實實是她和小包子的床。此刻,小包子正睡在裏側,呼呼的睡的正香。屋子裏已經沒有昨晚那男人的身影,就好似他根本沒出現過一樣。屋子裏只有她們母子倆,沒有第三人。那兩條昨天晚上她臨時搭起來的長板凳已經擺回了原處,同樣就好似從來沒有被她搭起來過。
難不成昨天晚上,她是在做夢?出現幻覺了?
還是說她睡的太死了,竟然被人抱上床都沒有感覺?
不可能啊,她的神經向來敏感,怎麽可能這麽大的動作都沒有把她驚醒?
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小包子,喬子陌一臉茫然中。
母子倆坐着一起吃晚飯。
稀飯配竹筍炒鹹菜。
“娘,我昨天晚上夢到爹爹了。”小包子擡眸,嘴裏嚼吧着,一臉神秘又竊喜的看着喬子陌,說着口齒不清的話。
喬子陌噎了一下。
猛的吞下嘴裏的稀飯,對着小包子幹幹的又讪讪的一笑:“是嗎?兒子,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你爹長什麽樣?”
這話,喬子陌其實只是玩一下小寶的,但是卻沒想到小寶一臉認真的看着喬子陌,吞下嘴裏的東西,傻有其事的說道:“娘,我爹長的可漂亮了。眼睛是這樣的,笑起來彎彎的。鼻子是這樣的,高高的。嘴巴是薄薄的,我夢到他的時候,他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還對着我笑了。最重要的一點是,娘,我還夢到爹爹抱你了,你還幫爹爹端洗腳水了。”
“咳!”喬子陌被嗆到了,猛的咳了起來。
兒子,你這真的是夢嗎?你确定嗎?真的确定嗎?怎麽就覺的你是親眼所見的呢?你不是睡着的嗎?為什麽能看到這些事情?
喬子陌一臉窘迫的看着說的一臉興高采烈的兒子,然後低頭,默默的吃飯中。
……
萬紫千紅後院獨立小院二樓,楚輕狂坐于樓閣長椅上,昨晚那套錦袍已經換下,此刻的他穿着一件冰藍色的錦袍,右腿擱于左腿上,左手手指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右手支着自己的下巴,食指中指和拇指捏着一耳墜吊子。沉寂的雙眸直視着院子,沉思中。
柳千金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楚輕狂這一副沉思熟慮的樣子。
“爺。”很是恭敬的在楚輕狂面前站立,朝着他微側着身子,輕聲喚叫着。
“嗯。”楚輕狂輕應,依然沉浸于自己的深思中,視線雖然收回,卻是沒有放在柳千金身上,手裏的耳墜适時的收進自己的衣袖裏。
見此,柳千金沒有立馬說話,而是呈三十度角微側着身子,等候着主子示下。
“怎麽不說話?”雖然處于深思中,但是楚輕狂的注意力卻并沒有分散,見着柳千金好一會沒說話,擡眸看她一眼。
“爺,屬下以為爺在想事情。”柳千金對着他一側身,“爺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打聽到了。”
楚輕狂對着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柳千金點頭,“杜仲這老頭不止在幫皇後做事,暗中還幫着太後做事。收着兩方的錢財,卻一直圓滑應對着。”
楚輕狂彎唇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弧度:“那就先讓他過過圓滑的隐,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卒而已。該讓他下馬的時候再讓他下馬。”
柳千金再次點頭:“是,爺,屬下知道了。還有一件事情。”
“說。”
“晉王爺前兩天來過。”
“他?”略顯有些詫異,銳利的雙眸直視着柳千金。
“是!”柳千金點頭,一臉的凝重:“他是喬裝來的,屬下不敢太過直接。倒是什麽事也沒做,只是找了兩個姑娘陪他喝酒而已,什麽也沒問。事後屬下有讓人跟着他,不過跟丢了。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邊說邊朝着楚輕狂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作揖,自請責罰。
“起來。”楚輕狂朝着她招了招手,“意料中的事情,不過他竟然會出現在風月場合,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皇上沒有招見他進宮,看來,他也是按耐不住了。沒事了,你先下去吧。本王暫時會在這裏呆上幾日,你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無須特地理會本王。”
“是,爺!屬下告退。”朝着楚輕狂很是恭敬的一個鞠身,轉身離開。
楚輕狂從長椅上站起,面視着院中,唇角彎起一抹淺弧,桃花眼微眯,眸中意味不明。
喬子陌。
腦子裏一閃而過喬子陌的臉,還有小寶的臉頰。
五年,并非他故意遺忘她。對于她,也是前段時間才想起來的。這次來這裏,一是為了辦正事,二是因為想到五年前,那個曾經救過他一命,與他有過一段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她一廂付出的女子。
五年前,短短一個半月的相處,對于她的了解不是很深。唯一的印象,默默無聞,任勞任怨,似乎與現在的她有着很大的區別。
看來,他應該要好好的去了解一下這個他曾經的“娘子”,還有一個他的兒子。
想着,唇角揚起一抹淺笑。
……
兩天後
喬子陌按時把柳千金要的舞鞋送到萬紫千紅。
對于這雙舞鞋,不管是柳千金還是潋滟都十滿意。對于,喬子陌以為,柳千金應該會再讓她做幾套姑娘們的衣服,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柳千金僅只是付了剩下的五兩銀子後,便是沒有下文了。
對于柳千金的做法,喬子陌略顯的有些意外。不過,做生意嘛,那也不可能百試百勝的。既然柳千金沒有再下單,那表示她心裏一定有別的想法。
有時候,欲擒故縱是很管用的,不管是用在男人身上,還是用在買賣上。
那正好,她可以用手頭上的銀子,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姑娘,怎麽這麽巧。”喬子陌正朝着綢緞莊走去,身後傳來一聲略有些熟悉的聲音。
023 銀貨兩訖
聞聲,喬子陌轉身,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不就是那日以一顆夜明珠換了她手裏那條蛇的很娘的男人嗎?
依舊還是一襲勝雪白衣,還是那般如嫡仙一般的溫潤微笑。
只不過,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喬子陌打量着站他身邊的男子,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書童打扮,灰色的布衣,站于他身後一步之後。樣子看起來倒像是主子與仆人,然而,從他身上透出來的那一份隐形的貴氣卻是他身上這一身書童的衣着無法掩飾的。
且,這男子看起來還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喬子陌卻是十分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子。臉色看起來微有些蒼白,似乎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身子骨有些孱弱,經不起風吹雨打。
相對于白衣男子的溫潤,以及臉上那由始至終挂着的淺笑,書童臉上沒什麽表情,板着一張臉,不為了意的斜了一眼喬子陌。
喬子陌抿唇一笑,淡淡然的看一眼簫若無,“是,挺巧。”沒再多說什麽,邁步朝着綢緞莊走去。
“楚兄,你得多謝這位姑娘,你的病多虧了她,若非她讓愛,你指不定現在還在受苦。”簫若無淺笑看一眼喬子陌,對着身後的男子說道。
男子微怔,銳利的眸中劃過一抹詫異之色,進着喬子陌走去,雙手抱拳作揖,“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喬子陌止步轉身,漫不經心的看一眼他,“不用,你買我賣,等價交換而已。要謝,還是謝你家主子吧。”
喬子陌不是一個十分熱絡的人,警覺性向來十分敏銳,對于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可不會傻到與人在這裏大談感情。再何況,那件事,确實只是一個買賣而已。且,剛才在他的眼眸裏,她同樣也看到了一絲防範。
“姑娘這是要進去綢緞莊買布?”男子擡眸望一眼不遠處身後的綢緞莊,再看一眼喬子陌,細細的打量着她。身上的衣着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粗布,而且還打着少許補丁。
“有何不可?”喬子陌一臉淡然的直視着他,“飯要吃,衣服要穿,我買布有何不妥嗎?”
簫若無從衣袖裏拿出一錠銀子,往喬子陌面前一遞:“上次出門匆忙,身邊沒帶銀子。今日既然這麽巧再次遇到姑娘,理當補上上次所欠姑娘的銀子。還有多謝姑娘的慷慨割愛,還望姑娘不計在下之前的無禮才是。”
喬子陌沒有伸手去接銀子,抿唇一笑:“不功不受祿,那日已經銀貨兩訖了。多謝,失陪。”說完,朝着兩人颔首一點頭,轉身朝着綢緞莊走去。
“你說,當日那蛇是她捉的?”楚姓男子目視着喬子陌的背影,問着站于身邊的簫若無。
簫若無抿唇一笑:“沒想到吧?我足足等了三天,卻不想竟是被她給捷足先登了。你要是看到她的身手,指不定會更吃驚。”
楚姓男子勾唇一笑,視線從喬子陌的方向轉到簫若無身上,眼眸裏帶着絲絲神秘感:“是嗎?看來簫兄對她挺有好感的。”
簫若無輕然一笑,朝着綢緞莊望去,漫不經心的自喃道:“确實是一個挺特別的女子。還有她的那個兒子。”
“兒子?!”楚姓男子微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看到的這個女子,已經嫁作他人婦不說,還有個兒子。
“是啊,兒子,都有這麽高了。”邊說邊比劃了一下小寶的身高,“差不多應該有四五歲的樣子吧,挺可愛的一個孩子。”
楚姓男子的臉色微微的沉了一下,轉身沒再朝着喬子陌的方向望一眼,對着簫若無沉聲說道:“我打算明日起程。”
“明日?”簫若無略有些錯愕的看着他,“怎麽這麽急?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已經不重要了,再呆下去,便是要暴露身份了。前兩天,已經有人盯上了。”
簫若無點了點頭:“那行,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打道回府吧,替我向她問好。”
楚姓男子一臉深沉的看着他,面色略有些沉重:“我想,她更希望聽到你親口跟她說。”
簫若無澀然一笑,“走吧,再不走,你的身份就真的要暴露了。我聽說,最近這段日子,個個都不怎麽安份,特別是你那個皇叔,動作挺大的。看來,很快,皇上便是會招你回宮了。太子那邊,也是有不少小動作。”
楚姓男子沒有接話,只是沉着一張臉,帶着一臉的凝重與深思。
……
喬子陌回到家的時候,章氏正一臉笑盈盈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她。小寶戰戰兢兢的站于一旁,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又很是期待着喬子陌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