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耿默 (1)
林登點了點頭,抽出了匕首,将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好,我就把你殺了,廢物留在這世上也沒什麽用。”
來君君頓時就哭了起來,哭得一抽一抽的,依舊不肯開槍,“不要,我不敢,殺人好可怕……嗚嗚嗚嗚嗚~”
“你死,還是他死?”林登将刀刃貼近了些,低聲威脅道。
女孩瞪大了小小的眼睛,幾乎把眼眶給撐裂,大大張着的嘴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她是真的感覺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無形質的殺意比抵在脖子上的刀刃更讓這個女孩驚怕。
如果說前一秒來君君還以為對方在跟她開玩笑,那麽在看到林登冰冷且毫無感情的眼睛後,她才算是完全的相信了,如果,如果不照他說的那樣做,男神是會殺掉她的吧,他是認真的……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逼着她殺人……
來君君不理解,她将乞求的目光投到了站在旁邊從始至終都沒出過聲的那狼和那虎身上,多希望他們能幫幫她,她真的不想殺人,她也真的害怕殺人。
但是那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了身,給了她一個冰冷的後背。
有時候,一些成長是必要的,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太平安樂的世界了。
絕望,孤獨,害怕,這就是女孩現在的心境,沒有人會幫她,他們都在逼着她去殺人。
“動手!”林登突然猛地提高了聲音,鋒利的刀刃在女孩的脖頸上劃出了一絲血線。
女孩吓得一抖,閉着眼睛尖叫着扣動了扳機。
“我不想殺人!!”
伴随着這句話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林登腳下不停掙紮的人徹底沒了動靜,額頭上的血洞不住的往外滲着猩紅的血液,血液染紅了屍體浮腫的眼皮,順着狹窄的眼縫滲進了無神的瞳孔中……
女孩睜開了眼睛,看着地上被自己一槍打死的吊絲男,頓時從腳底蹿出了一股冷意,她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耳朵更是湊熱鬧的出現了嗡嗡的耳鳴聲,後來林登說了什麽,她都沒聽進,只是松開了手,任由自動步槍摔到了地上。
林登看着跌坐在地上發着呆的女孩,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将匕首插回了靴子,又将地上的步槍撿了起來,關上了保險栓。
“可以跟你談談嗎?”林登走到了那狼的面前,準備向他讨要一些‘報酬’,之前他一個人狙殺了卡車上的那夥些人,也算是變相的幫他們解決了難題,否則光是卡車上的那把機槍,就足夠把他們倆個給打成篩子了,他們不還他這個人情,簡直說不過去。
那狼露出了一個極其斯文的笑容,“我們家老太爺就在車裏,或許你可以跟他談談。”
林登點了點頭,大步朝越野房車走了過去。
‘那’家老頭其實一直都有注意外面的情況,剛才林登的一系列行為自然都被他盡收眼底,當然還有這個那家二少爺。
“我還以為會是一位大叔,沒想到跟我差不多大嘛~”那二少往嘴裏塞了一塊牛肉幹,可勁的嚼了起來,望着林登的眼睛帶了些興奮。
“待會兒給老子閉上你那張臭嘴,我不讓你說話,別他媽出聲!”老人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腦門上。
那二少瞬間冷下了臉,“死老頭,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說了不準拍我的頭!”
老人抽動着眼角,順利的被自家孫子給氣笑了,他伸出一巴掌再次拍上了那二少的頭,“老子就拍,你他媽是老子孫子,老子還拍不得了?”
那二少冷冷的注視着老人,突然龇着牙來了這麽一句,“啧啧,死老頭,你愛上我了,真TM惡心的老頭,竟然想搞亂X!”
說完,還怕效果不夠的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好像坐在對面的是一坨人形垃圾,而不是他的親爺爺。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有那二少這種奇葩中的戰鬥機能說得出口了。
老人捂着胸口,顫抖着手指着長發青年,嘴巴大張着拼命喘氣,看那情形,似乎立刻就會背過氣去,“……”
坐在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這出,連忙拿着藥瓶要過來,卻被那二少給伸手攔住了,“別去,這老頭命硬,死不了。”
邊說還邊悠閑的往嘴巴裏塞着一塊牛肉幹。
司機是知道這位少爺的性子的,忤逆了他的意思,他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可是……他有些為難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過去,倒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老頭見裝了半天,這臭小子依然無動于衷,一氣之下,伸手再次呼嚕上了自家孫子的腦袋瓜子。
當然這次那二少沒再忍讓,一巴掌回拍了過去,拍的老人一陣頭暈眼花,一時半會兒都沒緩過勁來。
“臭小子,下手還真狠啊!”老人靠着軟座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緩過了勁來。
正好這時林登走到了車前,那二少已經溜到嘴邊的譏笑頓時收了回去。
那老太爺也坐正了身體,恢複了嚴肅老頭的做派。
司機連忙伸手打開了車門,恭敬的将林登迎到了裏面的沙發上。
“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林登開門見山的說道。
“小夥子槍法不錯。”老人本身就不在意那些虛的禮節,此刻見林登那樣,也沒在意。
“所以,你們應該付我報酬。”
老人的臉僵了一下,這孩子也太直率了吧。
“報酬?”那二少有些好笑的挑高了一邊的眉毛。
林登轉過頭直視着長發青年的眼睛,嘴角微翹,反問道,“是的,我剛剛不就幫你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嗎,要點報酬不算過分吧?”
那二少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了一聲,對林登的興趣也慢慢淡了下去,低着頭開始專注起了手上的牛肉幹。
“孩子,你要什麽報酬?”老人不死心的問道,憑他毒辣的眼光,難道會看錯人?!
“我要你們收納那個女孩,”林登指了指不遠處的嬌弱身影,繼續道,“不用你們保護她,也不用你們特殊優待她,只要你們的人不欺負她就行。”
老人詫異的看向林登,“我可以帶她到我們那家的聚居地,但是孩子,你要知道現在的世界是什麽情況,我們不可能白養一個外人,她總要有點用處才行。”
林登點了點頭,“所以,我的另一部分報酬,就是希望你們能花點心思培養她,讓她跟着你們那家的大小姐一起訓練,兩年,你們只需要養她兩年,這之後你們可以讓她憑自己的本事掙口糧。”
老人點了點頭,“這要求倒是不過分——這就是你說的報酬?”
林登點了點頭,把手上的AK47放到了矮桌上,又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把又一把的子彈,同樣堆到了桌上,“在現在這個世界,特別是我們國家,武器可比糧食貴上好幾倍,我給你們這些,只希望你們別小氣,讓她訓練的時候能多摸摸槍,別教些花架子,在現在沒多大用。”
喪屍可不比人,不跟你來那套招式,稍微碰到你一下,你就立馬被感染,也就等同于死了,所以林登才會特意交代這些,對于天生力氣小的女生,最好掌握遠距離的射擊技能,當然刀也要會用,只是這個不需要練得多精,力氣練大點,會砍就行。
那二少笑了一下,“這點子彈……我們那家不缺。”
林登沒有理他,只是看向老人。
那家老太爺點了點頭,“這些我們都答應,孩子,你接下來打算去哪,或許我們可以載你一程。”
如果能把這位神槍手收攏到他的陣營之下,不出幾年定能成長為H市基地的一大助力,況且他很看中這孩子的品性,拉來做孫媳婦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能幫他管管眼前這個頑劣包。
可以說,那家一家都是怪人,祖祖輩輩的怪裏怪氣。
林登笑了一下,“我嗎,自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但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有緣再見。”
說完,他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生平第一次被人冷落加無視的那二少氣的牙癢癢,他跟着林登下了車,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林登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這個長得娘裏娘氣的青年,“什麽事?”
那二少彎了一下唇角,靠在車門上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風騷入骨的笑容,“我叫那瑾瑜,你呢?”
“哈,那金魚?”林登控制不住地悶笑了一聲,好奇葩的名字。
那瑾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大概猜到了林登心中的所想,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跟那家老太爺抗議過這*名字,但最終都沒能成功。
“你叫什麽?”那瑾瑜耐着性子的重複了一遍。
“林登。”
“噢~小登登,有空記得來找我玩啊~”那瑾瑜的這番作态,就差沒揮着手帕去招客了。
林登被他徹底惡寒了一把,“小金魚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去的,再見。”
“再見~”那小金魚靠着車門對着林登的背影抛了個媚眼,很順口的接了一句,又在腦子裏回味了一番他剛剛說得話後,臉上的燦爛笑容突然凝固在了一點——
等等!他剛剛是說——放心,他一定……【不】會去的。
這不科學!!!放心後面怎麽能跟‘不’這個字,我語文真的是體育老師教的,小登登你不可以因為這個就欺負我語死早QAQ!
**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心裏默念了這一句話後,林登最後看了一眼來君君,接着徑直走到了卡車旁邊,把一直蹲在卡車角落的小男生丢下了車,上了駕駛室立馬就發動了卡車,朝着W市的方向絕塵而去。
而坐在屍體旁邊發呆的來君君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等她站起來的時候,能看到的也只有逐漸遠去的卡車尾部了。
來君君徒勞的朝它的方向追了幾步,然後停在了某地,流着眼淚看它開得越來越遠,直到對方拐了個彎,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你叫君君是吧?”那狼笑着走過去,擡起了女孩尖尖的下巴,屈指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他給你争取了一個機會,別浪費啊君君,現在這個世界混亂的很,你一個女孩子想活下去,還是要學點本事的。”
來君君愣了下,目光飄忽的看向卡車離開的方向。
謝謝你,男神,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會很好的活下去!
*****
蔚藍的天空,偶爾翺翔飛過的黑點,清脆的鳥鳴,陽光溫暖但還不到灼熱。
市中心是整個W市最繁華的地段,閃閃發亮的高樓一棟接着一棟,建築的陰影把中心區域的十字街道完全覆蓋。
街道上一片血紅,到處是幹涸的血跡,密密麻麻的車輛幾乎擠滿了街道的每一寸空間。成群的老鼠在汽車的縫隙間、角落裏,和綠頭蒼蠅争奪着腐肉。
街道兩邊小店的卷閘門被車子撞得凹了進去,店內的玻璃櫃碎了一地,在陽光下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這裏已經徹底沒有了人的氣息,就算是屍體也大多被從不挑食的喪屍們全數填進了它們永遠饑餓的胃裏。
孤寂,安靜,危險,曾經的人流洶湧,車水馬龍,現在只剩下一片荒涼。
林登看着這個破敗的街道,慢慢停下了卡車,這裏太過擁擠,卡車的體積也太大,就算開得再慢再小心,也根本沒辦法移動絲毫。
然而在這之前,卡車巨大的發動機聲響還是驚動了正在進食的喪屍。它們慢慢地站起了身體,醜陋烏黑的牙齒完全外露,幾絲爛肉還陷在齒縫裏,下半張臉完全沒了任何皮膚的遮掩,在敞亮的陽光下,那副朝着卡車搖晃而來的模樣,滑稽的就像博人眼球的小醜。
或許是街道太過安靜,那些喪屍的聲音清晰的就好像它們已經走到了林登的身邊,對着他的耳朵發出了低嚎。
林登下了車,拿着剛從小倉庫中取出來的叢林砍刀,氣勢洶洶的朝着右邊的一個小巷道走去,在殺了兩個攔路的呆瓜喪屍之後,他理也不理那些緊追在他身後的大群喪屍,徑自的跑往巷道深處。
這是個死胡同,林登也早就猜到這條路可能不通,所幸牆并不是特別的高,林登一個沖刺助跑加起跳,很輕松地就翻過了那面牆。
初級喪屍還不懂得團隊合作,它們只知道伸長了指甲脫落的青色手指,笨拙的擠着這面堅固的外牆。
而牆的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卻也讓剛剛跳到地上的林登一下子就僵在了當場。
這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但是此時,這個本該空蕩無人的地方,卻密密麻麻的聚集着成百上千只喪屍,不管它們是走着的,還是蹲着的,抑或者是躺着的,此時都不約而同的把頭緩慢的轉向了林登。
一雙雙嗜血般兇狠的眼睛,一張張腐爛醜陋的喪屍臉,再加上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效果實在有夠驚悚。
林登的反應很快,在喪屍們暴動之前,已經抓過了一具已經死透了的喪屍軀體,拿着叢林砍刀迅速的破開了它的肚子。
而此時,喪屍們遲鈍的大腦總算發布了指令,開始成群結隊的朝他這邊晃蕩過來,幾個離得近的甚至只需幾步就能走到他身邊。
在喪屍的手指幾乎碰到他的時候,林登已經将屍液塗滿了自己全身,甚至還嫌不夠,他又把那具屍體抱到了自己面前,企圖混淆喪屍的判斷。
果然,幾只呆瓜喪屍湊到林登面前的那具屍體上使勁嗅了嗅,然後直起了身,跟發條壞了的玩具似的,一蹦一抖,一走一崴腳,模樣極為好笑的向喪屍大軍迎去。
或許是聞不到了人類的氣味,喪屍大軍僵立了一會兒,又各自開始在這個廣場上晃蕩了起來,這種人頭攢動的場景,讓林登的心裏有些發麻。
可不管怎樣,呆在這裏總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想辦法離開。
林登深吸了一口氣,拖着那具已經幹癟的屍體一步一僵的走在喪屍的大軍中,他的神經崩的很緊,左手上的砍刀一直警惕地擡起,如果有喪屍靠近,随時都能攻擊。
事實上,如果真的被喪屍聞到了他的人類氣息,進而對他圍攻的話,以這裏的喪屍數量,他就算是插着翅膀也難逃了。
說來也巧,這個廣場的後面恰巧就是林登要找的食品大廈,如此看來,這麽多的喪屍聚集在這裏,倒也解釋的通了。
林登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險走在喪屍的中間,也是沖着這棟大廈去的。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瘋狂又大膽的舉動。
屍體摩擦地面的‘沙沙’聲,還是吸引了一小部分的喪屍,有幾只離得近的甚至狐疑的湊到林登的身上使勁的聞了起來,間或發出兇狠的低嚎聲。
林登立馬停了下來,把手上抓着的屍體輕悄悄地抗到了肩膀上,而那些完全失去了視覺系統的笨拙喪屍後來聞到的也全是林登肩上那具腐屍的味道。
嗬——嗬——
喪屍們漸漸歪斜着走開了,林登勾了勾嘴角正要繼續行路,一只喪屍卻忽然轉過身,低嚎着迅速将頭探到了林登的脖子旁,爬滿蛆蟲的烏黑牙齒幾乎觸到他的脖子。
林登被它驚了一跳,但仍咬緊牙關不為所動的往前晃蕩着,只是額上不斷滲出的汗珠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緊張。
肩膀上的喪屍因為他別扭的行走姿勢,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幸運的是,剛剛那只兇狠的行屍并沒有窮追不舍,而是低喘着朝其他行走的喪屍走去,重複着剛剛對林登的所為。
林登在心裏暗笑了一下,看來喪屍中也有奇葩,就好像人類中有精神病人,行屍中也就有神經錯亂的。
***
從廣場邊緣穿過屍海,再一直來到大廈旋轉門口,這段不長不短的距離,簡直比在鬼門關逛一圈還要驚險刺激的多。
來到大廈裏頭,林登才發現裏面的行屍數量遠沒有外面來得那麽恐怖,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當然不排除大量的行屍現在正在一些陰暗的角落‘挺屍’。
一樓是熟食,估計現在也都變質不能吃了,林登沒有一絲停留的直接奔向了電梯,幸運的是,電梯還能用。
此時身處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先前塗在身上的腐屍液體發出了更為濃郁的氣味,對于林登這種有輕微潔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但是他卻不能擦掉它們,在這個喪屍多如蟻的大廈中,他的生命随時都會受到威脅。
五樓是幹貨區,有牛肉幹、水果幹、腌菜幹、蘿蔔幹等等一些能夠長久儲存的常見食物;有開心果、榛子、腰果、榧子、白瓜子、葵花子、花生等幹果類零食;還有木耳、紫菜、香菇、紅棗、桂皮、辣椒等除了水分的調味品。
林登第一個停留的區域,也就是這個五樓,目前來說,最受他青睐的還是牛肉幹,他幾乎将貨櫃中的箱裝和袋裝牛肉幹全給收進了小倉庫,只留下了一些散稱的牛肉。在林登的印象中,牛肉幹是一種很管飽的食物,而作為一種特制的幹貨,它的儲藏期也比其他的食物要長很多,在末世,是可以和大米相提并論的首選食物。
小倉庫并不是無底洞,只牛肉和子彈箱就占了差不多一半的位子,剩下的其他幹貨,林登拿了幾個大紙箱分別裝了一點,當然一些調味幹貨也必不可少。
一些喪屍像是被林登的動靜給吵醒了,五樓的各個商鋪貨櫃之間間,漸漸的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行屍,原本空曠的五樓一下子就顯得擁擠了許多。
林登把幾個裝着調味料的紙箱收進了倉庫,又拿了幾箱食鹽,才心滿意足的收了手,放輕腳步小心的往電梯那邊晃蕩過去。
一路走來,不住地有喪屍從各個陰暗的貨架底下爬了出來,美食大廈的高腳儲物櫃倒是成了它們天然的休息場所。
在經過角落一處的巧克力專櫃時,林登又橫掃了一番,收羅了各種類型的巧克力,這種高熱量食物,對于運動量很大的他來說,也是必不可少的食物。
接下來他的目标就是大廈頂層的轉基因種子,他的倉庫空間所剩不多,不能浪費在那些消耗性的食物上,為了長久的生存,他必須收集那些轉基因的蔬菜水果種子,就算以後去了沙漠這種環境惡劣的無人地帶,這些種子也能輕易的存活下來。
可以說,這些種子會被所有的基地觊觎,甚至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拿到手,不是沒有原因的。
等林登到達電梯門口的時候,那些喪屍還無所察覺的晃蕩着。
因為沒有人,電梯依舊停在五樓,林登按了開門按鈕,快速的走了進去,幾只喪屍甚至想跟在他的後面進來,卻因為行走速度太慢,只能被很快就關上的電梯門阻隔在了外面。
林登心情很好的靠在了電梯冰涼的鐵皮上,打了個哈欠,有些疲累的看着上方的電子顯示屏,5、6、7、8、9、10、11……11……11。
怎麽一直是十一?他明明按的是12樓,現在那個按鈕也還亮着,可電梯停在了11就再也不肯動了,門也沒開,難道是壞了?!
林登皺了皺眉頭,不死心的又按了一下12,按鈕依舊是亮着的,可電梯卻遲遲沒動靜。
我去,真TMD的背!林登有些挫敗的按了一下開門鍵,結果門叮地一下就打開了。
一個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人盤膝坐在了門口,那人的腿上放着一臺銀白色的筆記本電腦,蔥白細長的手指噼裏啪啦地敲擊着鍵盤。
在林登走出去的時候,電腦屏幕上不住滾動的程序代碼終于停了下來,坐在地上的人最後按了一個鍵,林登身後的電梯刷地一下關上了門,并快速地朝下墜落着,看着右牆上不住變動數字的小顯示屏,林登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抓着似的,也跟着不住地緊縮,直至一聲巨響過後,電子屏成功的爆炸,甚至還冒出了青煙,不用想都知道那電梯肯定也摔了個稀巴爛。
“……耿默……”林登無言的看向這個關上電腦慢慢站起身來的烏發少年,他真的很想怒吼一句——多大仇!!
可看着眼神澄澈的耿默,他又半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到最後滿腔的怒火只能和着唾液一起吞下肚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哥呢,還有你那個美女表姐呢?”林登現在有滿肚子的疑問。
耿默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塊小電子屏,打開來遞到了林登的眼前。
電子屏上顯示的是兩個黏在一起的紅點,林登的嘴角抽了抽,這孩子是什麽時候在他身上安了個跟蹤器的,難道是那把銀色的手槍?
想了想,林登裝作從衣兜裏掏東西的樣子,将那把銀色手槍從倉庫裏取了出來。
正當他将這把槍反複的看來看去,也找不到什麽可疑點的時候,一只白皙幹淨的手出現在了他的眼底,不知是按了哪裏,手上的槍就跟變形金剛似的,自動縮變成了一塊電子表。
林登有些吃驚的瞪圓了眼睛,他怎麽沒聽說過市面上有賣這麽高大上還附帶僞裝和跟蹤功能的電子表?
“你從哪裏買的?”林登東按按,西按按,總算被他按對了地方,電子表再次分裂成了無數個細小的鐵片,在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下,自動組合成了原先的那把銀色五芒星手槍,每一處都完美的貼合在了一起,不仔細看,根本很難看出其中的細小縫隙。
這……簡直是太完美了!林登敢保證,一個手表花的制作功夫絕對不會少于一年。
耿默抿了抿唇,烏黑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對方手中的銀色手槍,“我和爸爸,四個月。”
“你是說,這把槍不是買的,而是你和你爸爸僅僅花了四個月的時間設計并制作出來的?”
“你的,我;我的,爸爸。”耿默點了點頭,話裏卻藏着一股難言的壓抑。
你手上的是我做的,我手上的是爸爸做的——林登明白耿默那些話的意思,但他還是沉默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說些什麽,對方現在想聽的,絕對不會是林登對這件禮物表達出喜愛的話語耿默說那些話的聲音并不是機械的,更不是冰冷的,反而溫溫軟軟的,就連音質也異常的純澈,非常的好聽,這樣的聲音說話,相信不會有人不喜歡聽。
但是盡管如此,他話裏的陰郁和難過,還是讓林登敏感的察覺了出來,就好像,他曾被整個世界抛棄過。
也因為這點,林登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這樣一個天之驕子把自己從這個世界隔離了出去?
既然他能吐字清晰的說話,就說明他的自閉症并不是天生的,也就有極大的可能是後天形成的,可耿默的家庭背景條件,也不像是會把孩子養成自閉症的。
可以說,耿默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又長得這樣漂亮,一定從小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生的人,這樣的人沒有變成自戀狂,反而長成了自閉症,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耿默自然也感覺到了林登探究的眼神,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情緒,他一把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給扔了出去,顧自的往樓梯那裏走去。
林登看了眼地上差不多被摔爛了的昂貴電腦,唏噓了一聲,收斂了自己探究的眼神,跟在了耿默的後面。
一路走來,全是喪屍的殘肢斷臂,青黑色的血液遍布了十一樓的每塊地磚,看着一地的喪屍腦袋,林登的眼睛越瞪越大,有些頭顱還沒死透,在林登走過它們的時候,甚至還本能的咬合了一下看似破敗的牙齒,看它們頸部的創口,都是被人用鋒利的刀給齊齊斬斷的。
“這些……都是你殺的?”林登兩眼死死的盯住耿默背後背着的苗刀,這刀是比倭刀更加優良犀利的冷兵器,總長五尺、刀長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集中了刀、‘槍’兩種傳統冷兵器的特點。
苗刀用以沖鋒陷陣,遠勝單刀及其它短兵。
只要使得好,苗刀的确是虐喪屍的一大殺器,只是對使用人的靈活性、步法,以及腰背的整體力量等等方面都有很高的要求,林登耍不來那些花架勢,他所擅長的只是兇狠、簡單的殺人招式。
耿默大概是情緒不佳,且還沒調整過來,對于林登的疑問沒有一絲的回應,只是專注的踩着瓷磚,繞過滿地的殘肢朝東南方向走去。
在靠近樓梯口的時候,他又突然換了個方向,甚至還加快了本就不慢的步伐。
林登滿眼疑惑的看着耿默朝一個高腳木櫃的底下爬去,說實話,這孩子的一些行為他甚至有些看不明白,就像剛剛他明明可以去十二樓等他,可卻偏偏要破壞電梯的程序,害得他差點連同電梯一起摔得粉身碎骨,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他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應不應該跟耿默一起走了,畢竟他跟耿默才沒相處幾天,這孩子又不愛說話,林登摸不透他,對于未知的人,總是藏着各種安全隐患。
林登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移動了腳步,準備跟在耿默的身後朝櫃子底下爬去,就讓他也神經一把好了,說不定下面是有什麽暗道。
可還沒等他走幾步,一片死寂的地方突然傳出了“啪”地一聲脆響,牆壁上的一個號碼圓牌摔落在了林登的腳旁,“11”這個數字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撞入了他的視野。
11!這裏是11樓,而12樓就近在咫尺!
他剛剛不就是打算去十二樓的嗎,被耿默一攪和,差點就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着已經鑽入木櫃底下,半天都沒露頭的耿默,林登握了握手上的銀色手槍,一咬牙把它放到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十二樓跑去。
當他繞過拐角的時候,卻看到樓梯口的大門被一根粗粗的鐵鏈給牢牢的鎖死了!
林登皺了皺眉頭,不甘心的想要上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在附近找到什麽尖細的鐵絲,用來開鎖是再好不過的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他的手腕就被人給一把拉住了。
那種細膩溫暖的觸感讓林登愣了一下,回頭看去,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人。
“耿默,我在上面落了點東西,你先去樓下等我,我找到了就下去。”林登笑了一下,企圖蒙混過關。
對方只是一個自閉症患者,雖然有些暴力,但在林登看來,這類‘涉世不深’的孩子應該很好糊弄。
耿默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松手,只是擡頭直直的看向林登。
林登在他澄澈的瞳仁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虛假的笑容,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他有些惱羞成怒的甩開了耿默的手,“你走你的,我覺得我們以後最好還是各走各道。”
耿默抿了抿嘴唇,烏黑的瞳仁微微轉了一下,看向了林登身後的那扇門,“危險!”
林登挑了挑眉,不怎麽在意的說道,“是的,我知道。”
“你,我,會死。”耿默認真的看着林登,紅潤的嘴唇微微翕動着,吐出的字眼卻如炸雷般響在林登的耳旁。
“你是說,就算是你和我一起去,都會死?!”林登吃驚的問道,耿默的武力值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比他還高,可他卻說出這種帶着警告意味的字眼,是真的在提醒他,還是為了防備他拿走十二樓的那些種子?
難道這裏已經被耿家的人捷足先登了?!耿默這樣防備他去十二樓,一定是在等他哥哥把耿家的人帶來,好将這裏的物資一應搜刮走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于耿默一系列古怪的行為,倒也解釋的通了……
耿默對于林登的反問,并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抿着唇角,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
林登眼神複雜的回望了一眼耿默,随後又轉過了頭,錯開了與他的對視,一邊不甘心的往下走,一邊暗暗找着耿默的破綻。
“耿默,你哥哥呢?”
少年的頭微微低着,烏黑柔軟的頭發擋住了林登的視線,讓他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沉默——樓梯間回響的只有他們倆的皮靴踩在地磚上所發出的“噠噠”聲。
低着頭?好機會啊!
林登在心裏暗暗冷笑了一下,擡起手刀,快如閃電的朝耿默纖細的脖頸劈去。
然而下一秒,林登的手就被一只手給握住了,原本溫暖的感覺不複存在,抓住自己的手冰冷地如同冰塊。
林登咬牙切齒的狠狠盯着他,敢情一直都在防備他啊,還故意露出破綻引他出手,真是藏得夠深。
誰TM說自閉症純善的,老子下次一定跟他拼命!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嘎嘣聲,一股劇痛瞬間淹沒了林登的意識,眼前甚至一陣陣的發黑。
太疼了,就算是被子彈打穿整個手臂,都沒有這樣錐心的疼。
耿默總算擡起了頭,陰郁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林登因為疼痛而不住冒着冷汗的扭曲面孔。
像是懲罰似的,耿默依舊不放手的往回扭動着林登不自然垂落的手腕,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