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
嘴快一時爽。
林冉幾乎是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了。
她靜了片刻, 緩緩轉過身去。
柏程淵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還搭着她的椅背。
此刻半掀着眼，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眼眸淺棕, 清冷中帶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種看戲的表情林冉太熟悉了。
厚臉皮戲精也扛不住這種尴尬，她迅速地臉紅了。
下一刻, 她親眼看到柏程淵淡淡地應了聲：“嗯，我不玩。”
“……”
怎麽辦，忽然感到更羞恥了。
一直坐在林冉正對面的小哥長嘆了一口氣。
又來了，又來了。
他忍不住開口道：“柏哥秀恩愛也有往日的作風呢，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邊的許妍聞言，咬了咬下嘴唇，明顯一臉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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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冉的別扭這才緩和了幾分。
她沖許妍的方向，輕輕挑了挑眉梢，然後站起身來：“我去旁邊休息一下咯。”
麻将桌不遠處的落地窗前, 安置了沙發。
鄒辰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手機，一臉凝重。
林冉也沒多想, 幾步走過去, 坐到他對面。
也準備看看手機，打發一下時間。
可沒想到，她幾乎是剛坐下，柏程淵就跟了過來。
好死不死地坐到她身邊，距離還挺近。
林冉迅速瞥了他一眼，見他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臉上。
就猜到, 他多半是要嘲諷她了。
林冉只能垂下頭, 默默在心裏盤算, 她要如何替剛才那一套操作挽尊？
隔了會, 柏程淵一種沒說話。
反倒是鄒辰接了個電話。
“那邊怎麽說？什麽情況啊。我靠，能不能商量一下啊？”
“媽的！”
林冉耳朵不自覺豎起，這才知道他一晚上愁眉不展的原因。
原來是遇到難事了，怪不得沒時間調侃她呢。
鄒辰蹙起眉頭，挂斷電話。
擡起頭，恰好看到面前的柏程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柏哥，我攤上一事兒，你能不能幫幫我？”
柏程淵收回視線，長腿交疊，靠在椅背上：“說說看。”
鄒辰這才說起前因後果。
鄒家是做旅游開發業的。
在Z市的主營業是開連鎖酒店和度假區的房屋租賃。
前不久趕上十一黃金周。
有一戶外來人家住進鄒辰負責的酒店，離店的時候忽然投訴，說保潔打掃衛生之後，房間裏丢失了價值一個億的珠寶。
監控錄像顯示，保潔阿姨的确在白天時進去打掃了衛生。
但是究竟有沒有拿走東西，無人得知。
“這塊地皮我剛開，我手頭上本來就資金短缺。這事要是讓我爸知道，他氣過去不可。本來他就覺得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局子裏的朋友說，他們能拿得出丢失珠寶保值的證據，又是在我店丢的東西，我跳金黃河也洗不清。”
“而且對方還是大V博主，這事到微博上一挂，我這店還怎麽開啊？”
柏程淵聽後，思考片刻，轉而問他：“保潔那邊調查了嗎？”
提到這個，鄒辰深深嘆了口氣：“那阿姨在我這幹了好些年了，喪偶，獨自供兒子上大學。家中還有生病的老人，也真是怪可憐的。”
“柏哥，不然你先替我把這錢補上，我回頭把我那些個車賣賣。問題應該不大。”
林冉看了鄒辰一眼。
她理了理腳下的裙擺，輕描淡寫道：“先報警吧。”
鄒辰和柏程淵同時看向她。
林冉對上鄒辰的視線，平靜道：“這有可能是慣犯。早些年我就聽說過類似的案子，也是旅游途中丢失東西，酒店開除保潔，再給點補償金，這事兒一了百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丢失東西之後，态度也沒有過分蠻橫和着急。始終抱着一種可商量的态度。”
鄒辰稍微想了想，用力點了下頭：“好像是。”
周圍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正在玩的，準備玩的，都不自覺放下手裏的東西。把注意力轉移到這邊來。
林冉視若無睹。
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動聽。
“所以，我個人的建議是，直接報警。查一下這幾人是否有過往作案經歷。”
“如若沒有，你不是有朋友在局裏？查一下他們都去哪旅游了，主動聯系一下居住過的酒店，稍微打探有沒有發生過同類型的事就可以了。”
“如果是慣犯，那就好辦了。對付賊喊捉賊，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這種人只要報了警，你又拿到證據，多半就慫了。”
林冉說完，對鄒辰輕輕一笑：“你說呢？”
鄒辰愣了。
雖不知具體的前因後果，但林冉大方的談吐，和清晰的條理。
也把在場的其他人說愣了。
良久，鄒辰拍了拍腦門。
“有道理，真是有道理，我現在就去聯系人。”
鄒辰拿起手機，站起身。
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朝林冉鄭重地道謝：“謝謝嫂子。”
林冉擺擺手：“不客氣。”
—
鄒辰走後，室內重新恢複了熱鬧。
一直保持沉默的柏程淵，這才側過頭，看向她。
林冉這會兒正得意，自然也毫不謙虛地把目光送過去。
一臉的：怎麽樣？崇拜嗎？快誇我！
兩人對視半晌，柏程淵驀地輕笑了一聲。
？
林冉被被笑得莫名其妙。
怎麽了？
是她剛剛不夠機智聰慧惹人注目？
還是說的話哪裏有漏洞？
她揚了揚脖子，低聲問：“幹嘛？我是哪裏說錯了？”
“沒有。”
“那你笑什麽？”
柏程淵沒應，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素來淡漠的眉眼裏，總是帶着一抹笑。
良久，他才斂起笑意，淡淡道：“其實之前找你談合作，有件事一直沒說。”
林冉問：“什麽事啊？”
柏程淵拿起手機，點開先前嚴齊發給他的郵件。
又遞到林冉手中。
幾張舞臺構造的ppt，都是一年前為了拿去提案，林冉親自做的。
“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林冉正在向下翻的手指一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矢口否認：“不是，這麽完美，這麽富有創意的東西，怎麽可能是我做的呢？我想，這一定是某個在藝術領域很有造化的天才作品吧。”
柏程淵看慣了她撒謊張口就來的樣子，也沒心思欣賞她的演技。
直截了當道：“不知道這位天才有沒有興趣來策劃BIKA五十周年秀展。”
“！”
柏盛集團當下勢頭最好的品牌！
國外都排的上名的時裝品牌！
五十周年秀展，竟然要她來策劃麽？
林冉大腦空白了一瞬。
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不禁睜圓了眼。
自從她大學走上這條路，她做過賣雞蛋的舞臺策劃，做過街邊攤的秀場策劃。
大大小小的企業不下五十個。
但知名企業，她從未嘗試過。也沒有大企業敢将這種重擔交給他們這種小公司。
他說請她去負責秀場舞美，是這個意思吧？
林冉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真的嗎？我可以嗎？”
柏程淵神色淡淡，和林冉臉上的興奮行程鮮明對比。
“你不可以。”
林冉：“？”
“天才可以。”
“……”
她就是那個天才！
所以她可以！
林冉正想跳起來毛遂自薦。
手還未舉起來，又直接縮了回去。
幹什麽？
太不矜持了吧！
他叫她去幫忙她就去？
給出場費了嗎？
都說了是天才，有這麽好請的嗎？
林冉冷靜了片刻，終于把那顆心壓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天才沒空。”
“怎樣才有空？”
林冉想了想，湊近他，彎起唇角：“如果朗塞的秀場活動圓滿成功，天才成功拿到全部尾款。某個自大狂要為先前的話道歉！”
頓了頓，她放緩語調，又補充道：“這樣，天才就随時有空了。心情好的話，出場費全免。”
說着，她細細打量着他臉上的微表情。
生怕他一個不耐煩，直接拒絕，連扇門都不給她開了。
結果柏程淵只是擡了擡眼，輕笑了一聲：“成交。”
—
Yes！！！
林冉趁着去衛生間，把這個好消息發到公司群裏。
很快得到一大片反響。
“林冉姐也太棒了吧！！！”
“BIKA诶，我的天啦，我光是聽到就要昏古七了！”
“林冉姐加油，好好表現，我們公司崛起就靠你了。”
林冉笑着打了一串字：“當前最最重要的是，朗塞的活動要圓滿成功啊。”
“肯定沒問題的，傅總也去現場檢查過不少次。”
“萬事俱備啦，坐等後天開場秀。”
“嗯！”
林冉稍微設想了下那個場面，簡直幸福感十足。
她笑着收起手機，剛一擡頭，便看到走廊裏迎面走來的許妍。
林冉笑容更加燦爛了，她擡手揚了揚烏黑的長發，邁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直接朝前走去。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兩人越走越近，雖然都挂着微笑，可空氣中就是有那麽點微妙的氣氛在瘋狂竄動。
直到面對面時，林冉停下步子。
還未等許妍開口，她主動打起了招呼。
“張妍，不對不對，趙妍！你也去衛生間？”
許妍微笑不動，開口矯正：“我叫許妍。”
“啊，許妍！”林冉懊惱地蹙了蹙秀氣的眉頭：“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大好。對你這種女孩子印象不大深刻的。”
“沒關系的，嫂子。”許妍絲毫不介意，十分善解人意。
她五官小巧，淡顏，又化着淡妝。
薄薄的齊劉海，的确給人一種初戀的清秀感。
但林冉怎麽看這張臉怎麽覺得讨厭。
她醞釀了片刻，道：“上次親友宴，是你送了我一個包包，我沒記錯吧？”
“是啊，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林冉掩着唇，輕笑了一聲：“天橋上乞讨的大叔很喜歡。”
“？”
許妍懷疑自己聽錯了：“乞讨的……大叔？”
“對呀。”林冉歪了歪頭，一臉無害：“那天心情好，随手送了啦。”
許妍笑容僵了僵，試着提醒道：“……那個包包二十三萬。”
“呀。”
林冉故作驚訝地驚嘆一聲：“這麽便宜的嗎？”
“……”
走廊的燈光映得林冉肌膚白似雪，妝容精致，一張嫣紅的唇猶如紅寶石。
側面開了一扇窗，偶爾吹過來一陣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微微浮動。
她彎着一雙墨黑的眼，笑吟吟的。
美則美矣，就是有點欠揍。
滿臉都寫着：對啊，我就是在裝逼，有本事你來打我。
簡直婊得理直氣壯。
許妍沉默了好半天，才重新撿起戰鬥狀态。
“看不出來，嫂子是如此的……視金錢如糞土。”
“沒有哦，我最喜歡錢了。”
林冉瞟了眼許妍的裝扮，略微惋惜道：“但是對品味不好的人送來的東西，我的确是視為糞土。”
“嫂子。”
許妍忽然一改笑意，皺起眉，眼裏都充上了淚光。
一臉楚楚可憐，配上她本就有些瘦的身體，看上去弱不禁風：“我是不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林冉默不作聲地打量着她的表演。
一秒變臉，高啊！
要真讓她倆來場演技的battle，還真可能難斷高下。
林冉笑了一聲。
撥弄了一下蓬松柔軟的長發。
再看向許妍時，也不笑了。眼裏盡顯嫌棄：“你哪裏惹到我了，你心裏沒數？”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嫂子你說，我今後一定避免。”
看這一臉真摯，可憐兮兮的樣子。
“演我？”
林冉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論演技，你可能還不是我的對手。”
“既然你一直拐外抹角，我就直白地和你說了吧。”
林冉踩着高跟鞋，高出許妍半頭。
此刻垂下眼簾，面無表情道：“和已婚男性保持距離是對對方妻子起碼的尊重，你晃來晃去，已經引起了我的反感。”
“我老公一門心思在我這，還不知道怎麽鑒婊。但同為女人，我對你那點伎倆一清二楚。”
“你誤會了，你真的誤會了。我和程淵是朋友，很多年前就認識的朋友。”
許妍說着，淚水已經在眼裏打轉。
急着解釋的樣子，林冉差點就信了。
不對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麽還在演？
難道這人演戲有瘾？
還是說……
林冉像是有感應一樣，默默轉過頭去。
果不其然，柏程淵就站在她兩米開外的地方。
兩人目光相觸。
他目光也淡，表情也淡。
看不出喜怒。
此刻正朝她的方向緩步走來。
林冉當時心裏一沉。
完了。
她太大意了。
掉進許妍的坑裏了。
※※※※※※※※※※※※※※※※※※※※
sorry
今天晚了。。。
實在是因為遇到了點事，明天一定早點，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