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敖蘭澤服下了丹藥,過一會兒之後,身形終是有了些變化,整個人都拔高了一段,臉上的嬰兒肥稍稍微減,只是他還是沒有長大成人,只是恢複了一開始的少年身形。
不過敖蘭澤還是比較滿意了,至少已經不是孩童身形,出個門都會被大娘阿姨姐姐們包圍,捏臉投喂,也算個小大人了。
孫墨看了倒是惋惜,敖蘭澤在他看來還是幼崽,軟萌萌的捏起臉來,感覺肉肉的,可好玩了。可是他卻執意要長大,明明順應自然,用孩童的模樣更利于他修行。
但敖蘭澤卻搖搖頭,堅定了怎麽也要長大的決心,“師父都走了,賣萌給誰看。”
孫墨:“……”
敖蘭澤接着說道:“而且,如果只是個孩童模樣的話,帶着娘親四處游玩的話,挺不方便的。”
孫墨驚訝,“我還以為你只是帶她找個地方靜養,沒想到你還想帶她到處去玩,就寸心姑娘那個樣子,恐怕比你這孩童樣子還麻煩吧?”
敖蘭澤點點頭,“是挺麻煩的,本來是想帶她找個地方靜養的,只是見過楊戬那樣……不提也罷,師父也走了,我想好好孝敬娘親。朝游滄海暮桑梧,是娘親從前的願望,所以我想帶她去看看。”
敖寸心自小在西海生長,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楊戬。成親之後就困在四四方方的灌江口楊家千年,和離之後又被關入西海囚龍之淵。
楊戬倒是曾承諾過她要帶她朝游滄海暮桑梧,可惜……
世界之大,千百年之久,敖寸心還真沒到過幾個地方玩過,幾乎是一個地方困了好久又困到另一個地方。
敖蘭澤雖然知道敖寸心已經不理解“朝游滄海暮桑梧”的意義,但是,如果說帶她去四處玩的話,總比讓她只呆在一個地方更讓她快活些。
無情他們知道敖蘭澤要帶敖寸心離開時,倒是挺不舍的,尤其是無情和冷血,冷血雖然對女孩子避之不及,但是他們師兄弟四人之中,他與敖寸心玩的時間更長一些。
當然這時間最長得虧世叔和師兄們故意把他推給敖寸心,讓他陪她玩。再加上宮九隔三岔五地來找敖寸心,趕人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和無情負責。
不過相處時間久了,總是有感情,更何況冷血冷冰冰的外表下,那心其實軟得很。冷血還特地去合芳齋買了幾包甜點,偷偷地塞給她,還叮囑她吃的時候不要讓阿澤發現了。
誰知阿澤在一邊早就發現了,只是敖寸心禁零嘴的時候間也夠長了,藥也吃了,可以解禁了,所以他也沒有阻止。
而孫墨聽聞江湖上最近的說書人已經又換了新題材,說是聶人王與與斷帥淩雲窟一戰,正打着厲害的時候,火麒麟突然出現,正在兩人險些被火麒麟擄入淩雲窟中時,一只披着袈裟的猴子從天而降,直接把火麒麟抓走了。
把火麒麟抓走了啊,那可是只可聽聞,不曾見過的奇獸啊!
于是聶人王與與斷帥自愧于連一只猴子的敵手都不是,雙雙又歸隐閉關修行去了。
尤其是聶人王,他身上流淌着聶家世代遺傳的瘋血,這次比試也是因他被妻子所棄而性情大變,瘋狂之血大爆發,但是看到那只猴子之後,聶人王覺得他應該好好研究一下佛法,來壓制他身上的瘋血。
孫墨一聽就知道是孫悟空幹的,這就打算去找孫悟空把事情了了。
他怎麽也接受了孫悟空的姓氏,也就是孫悟空的話語對他其實是有種壓制的,當然他不會告訴別人,只是打着之前許下諾言,現在是去完全承諾的旗子去幫忙了。
于是他沒有帶上歐陽少恭,直接跑路了。
歐陽少恭則為了知道修補魂魄的下一步,只好跟上打算四處游玩的敖蘭澤和敖寸心兩人,順便游歷四方,更方便他收集靈魂碎片。
再加上他數次渡魂,對中原各處的地形都有些了解,雖然世界不同,但除了一些地名不同外,山川地脈基本都是一樣的,他來做為向導也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這去別的地方玩,先去哪裏呢?
歐陽少恭駕着馬車,慢悠悠地駛出京城城門,然後他就不控制方向,由着馬匹自己挑了一個方向走。
南邊。
南邊不是又跑回去了嗎?敖蘭澤還想着去其它地方看看,不過也不急,或者他們可以去東海和南海走走親戚也是可以的。
每經過一個城鎮,他們都會停下來,打探當年有名的風景和美食。敖寸心對這種走一段,就可以吃吃吃,買買買的過程尤為享受。
而歐陽少恭關心與打探的都是當地可曾發生過的戰役地點以及墓地,靈魂碎片既然都是碎片了,收起來量可是很少的,但他也不缺這點耐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地,那白玉般的珠子越來越透亮了,這也讓歐陽少恭的心情極好。
只不過他總不好意思用敖蘭澤與敖寸心的銀兩,于是他幹起來老本行,一路游歷一路行醫。賺一點花一點,他的補全靈魂的目标也一點一點在進行。
有次他看上了一具古琴,只是囊中羞澀,本想去大戶人家那裏為他們看下病,那種大戶人家越是有錢,越是愛惜自己的性命,出手也越是大方。但是他還沒有實施,一直處于“買買買”狀态的敖寸心就幫他掏了銀子。
歐陽少恭知道他的推卻也是沒有用的,于是歐陽少恭就大大方方收下了。
許是對于心思細膩,做任何事情都要在心裏過了好幾遍的人,尤其是前一陣子還在心思更為複雜的變态身上吃過虧的歐陽少恭來說,這種一門心思單純到極致的人反而更得他的好感,因為如果你要幹什麽,她都聽不懂,這樣的人更不要提背叛了,她連背叛兩個字,如果沒有人給她模版讓她照着畫的話,她都不會寫。
放開了心胸,偶爾歐陽少恭興致來了,會彈彈琴給敖蘭澤和敖寸心聽,琴聲包含的意思,只有六藝皆通的敖蘭澤聽得懂,敖寸心只分得出好聽和不好聽,哦,還有睡覺的時候不管彈得怎麽樣都聽不進去,這三種。
但歐陽少恭卻更願意彈琴給敖寸心聽,一人一龍,好像當初太子長琴彈琴給一心想要成為應龍的悭臾一般。
敖蘭澤一向以敖寸心所喜而喜,敖寸心對歐陽少恭好,他就也會對歐陽少恭好。
歐陽少恭知道敖蘭澤已經聽過孫墨說過自己的過去了,不過他還能接受他,雖然是看在敖寸心的面子上,但是多了一個知道自己底細還能容納的朋友,歐陽少恭也很是受用。
特別是兩位是龍族,這裏的龍族是長生不死的存在,歐陽少恭再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被一個人被抛下。
這樣的日子過得也十分怡然自得。
只是他們在路經松江府的時候,遇了一些些難題,歐陽少恭他不僅被攔下了,還直接被拉到了松江府內有名的“擲杯山莊”裏。
這還不要緊,病人家屬急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擲杯山莊”的人在拉人的時候,又跑出來一波人,號稱是“施家莊”的。
原來“擲杯山莊”的小姐左明珠和“施家莊”的小姐施茵幾乎同時病了,看了幾個大夫都沒法子,雖去尋了號稱“一指判生死”的神醫名俠張簡齋先生,但是在人還沒有來之前,兩家就開始找大夫了。
這“擲杯山莊”和“施家莊”本就是對頭,在自家千金小姐出事的情況下鬥得更是賣力。
最後是“擲杯山莊”獲得了勝利,不過他們走的時候還順帶連一旁本來要看熱鬧的敖蘭澤和敖寸心都被旁人說是歐陽少恭一夥的給一起拉走了。
擲杯山莊內,冷冷清清的,許是因為“擲杯山莊” 左輕侯的愛女生病了,沒有一個下人敢大聲笑或是喧嘩的。
而且在左明珠的房內,已經有好幾位大夫了,都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大夫,只是他們都沒有治好左明珠,在左輕侯生氣與失望之下,話都不敢多說。
歐陽少恭搭了搭左明珠的脈膊,然後看了焦急等待的左輕侯一眼,再看看躺在塌上,完全不動彈的左明珠一眼,搖了搖頭。
左輕侯看到歐陽少恭搖頭,又嘆了一口氣,“你也沒有辦法嗎?”
歐陽少恭收起了他自己的藥箱,走近了左輕侯,“你和我出去再說。”
說着就徑直走了出去,敖蘭澤和敖寸心在廳堂等他,“擲杯山莊”待客還是很好,敖寸心正端着一碟子的點心吃着。
左輕侯焦急地追上歐陽少恭,“怎麽樣了?”
可是歐陽少恭還沒有回答,就有一個小厮跑了過來,“老爺,張簡齋先生來了!”
左輕侯大喜過望,也顧不得顧及歐陽少恭,就跑出去迎接張簡齋去為他的愛女治病了。
敖蘭澤聽左輕侯對他的女兒那般擔心,就好奇地問歐陽少恭:“他的女兒真的病得很嚴重嗎?”
歐陽少恭答道:“恰恰相反,他的女兒根本沒病,只是在裝睡罷了,而且還好吃好喝的,完全和左輕侯說的不吃不喝一直沉睡的話一點關系都沒有。”
“沒病?”敖蘭澤聽了這個答案皺起了眉頭,沒病搞這麽大一出,讓關心自己的父親忙裏忙外憂心不已甚至一還滿城皆知,是腦子有病吧?
“沒病的話,那麽多的名醫怎麽都診斷不出來?”
說到這個,歐陽少恭就頗為自信了,“因為就算診斷出來脈像沒有問題的話,只要本人沒有清醒過來的話,還是可以說是有病他們沒查出來。只不過我的醫術更好,更有自信,有病就是有病,沒病就是沒病,我一看皆知。”
才說完,屋裏的大夫們都出來了,名醫張簡齋都來了,他們就更沒有用武之地了,都準備回去,只是他們邊走還邊讨論着,“這種怪病老朽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就連張神醫都只能開方子繼命,還不能根治,真是怪啊!”
敖蘭澤偏過頭,重複了一下歐陽少恭剛剛說的話,“醫術更好,更有自信,一看皆知?”
誰知歐陽少恭卻笑了笑,“你才見過多少人啊,不懂這人心複雜,這人心,我比你更懂。那張簡齋肯定有問題,我說這左明珠沒病,她就沒病,要不,咱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