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反駁,無處發洩。
罷了,依着梓軒的脾氣,自己就算再反對亦是無用。何不乘自己在谷中的這幾日,對沈臨水好好調教一番,他日也能為己所用。
回到主屋之時,看得出幾人是等了許久才剛開始用飯。北銘耀遂加入其中,一頓飯後,幾人各自散去,臨水自然又被留了下來。
“師父,今日不和徒兒談談嗎?每次回谷,徒兒都必然與師父暢談一番呢。”北銘耀笑意吟吟的看向自家師父,雖未被師父挽留,卻也沒半分不滿。“師父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真叫徒兒傷心。”
“滿嘴的胡言亂語!”嘴上這麽說,梓軒的臉上可不是對應着口氣的表情。“好了,今日水兒剛醒,晚上為師還需教他一些事宜,你與焰兒先去吧。”
“自是。”北銘耀轉而看向臨水,挑眉笑道:“小師弟可要順着師父些,別讓師父累壞了。”
“他奶奶的熊!臭小子你再胡說八道看看!”
“哈哈哈,師父,徒兒告退了。”北銘耀卻是見好就收,和着梵焰一同離開。
臨水看着北銘耀離去的方向微攏雙眉。白天一個模樣,而現在又是另一個模樣。這北銘耀的心思怎地如此多變,還是他故意如此,好讓自己猜不明看不透?
呵,北銘耀,既然你先向我下了戰書,我又怎能退而不接?
皺着的眉緩緩松開,嘴角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然而臨水自以為細微的表情變換,卻一絲不差的落入了旁人眼中。
心中喟嘆,梓軒終是沒有說破什麽。他輕喚臨水,讓其跟随自己進屋。
在梓軒面前,臨水永遠是恭敬的,是帶着感激的,是順從的。
“水兒,這幾日你便閉關勤加練習心法吧。待十日後方可出關,懂嗎?”
“徒兒明白。”美人師父說什麽,便是什麽。
“如此便好,那即刻起便開始吧。”
看着美人師父離開是身影,臨水緊抿雙唇:不想讓自己和狄王有太多接觸嗎?這樣也好,自己的确還不太想與對方扯上關系。
既然已經從對方口中得到了關于沈延風的消息,心中安穩的同時,臨水也自是更加緊練功,好讓自己盡早能控制人形,出谷尋人。
幾日後
臨水在又一輪行氣完畢後睜開眼,卻不料對上了一張溫柔含笑的面容。
“美人師父!”
“十日已過,水兒覺得如何?”
原來已經十日了嗎……十日?十日!
臨水猛地低頭看向自己,他依稀記得當日美人師父的話。而自己卻在十日後依然保有人形,是說自己的能力提高了嗎?
“不錯,看來水兒的确很有天賦,也很努力。”
臨水高興的起身一把抱住美人師父:“師父,謝謝。”
“別高興太早,即便現在有所成功,你的靈力還是不穩定。這練功之事必然是要每日努力去做,還有,若是有一日忽覺行氣僵滞,無法動彈,渾身劇痛。切記勿要逞能,先恢複豹身再說。懂嗎?”
“徒兒明白了。”
“好,走吧。今日為師教你一套劍法。”
臨水跟着梓軒出了屋子,便見铎絡娑與梵焰正在切磋武藝,卻不見另一人的身影。
“你大師兄回去了。”
淡淡的口吻聽不出其中的情緒,然而臨水卻終是知道,自己當日的猜測不假。
“來,我們開始吧。”
自此之後,臨水每日的功課又多了習武這一項。兩個月後,他開始向師父研習玄學;半年後,一套劍法已經如火澄清……
四季變換又是一年,臨水依然不忘當日入谷的情景,而如今的自己,已經在此谷中渡過了整整一年。
第三十二回 愁緒
秋風蕭瑟,漫天楓紅,轉眼已深秋。龍烏山內不為人知的山谷,湖水清澈依舊,萬物恬然如故。
忽而一陣清脆聲響,循聲探去,一青一黑兩道身影各持長劍,交戈一處。倏而身姿飄逸相分,倏而攻勢淩厲相接。
短短數十秒,倆人的身形交錯數次,再定睛一看,卻已分下勝負。
青衣男人束發的細帶“嗒”一下斷開,一頭如瀑長發披散在肩頭。轉而看那黑衣男人,臉上挂着淡笑,手中長劍詭異的一閃,化為圓镯回到手腕上。
“三師兄承讓。”
“哼。”铎絡娑扭過頭便扭的收起手中長劍,心底卻不得不佩服這位最晚入門的小師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敗在一只豹子有裏。不對,現在的臨水已經很少已豹身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所以每每見到無奈之下以豹子身出現的臨水,铎絡娑總會狠狠欺負他一陣。以解他平日裏的百般困惱與不平。
“我說臨水,下次找你二師兄切磋去。”論武功,自己可不及師兄,自己的長處只是輕功,如今卻也早已敗在臨水之下。
“咦?三師兄是覺得自己遠遠不如我了嗎?”臨水故意裝作詫異的看向铎絡娑。
“胡說八道!來,再來!”铎絡娑臉一陣發紅,接着就要拔劍。
“既然铎師兄不是這個意思,那明日咱們繼續。”臨水一個閃身,掌心精準的覆在铎絡娑拔劍握拳的手上,輕輕一推,便讓他收了出鞘半分的劍。
“小豹子,你是不是怕了?你怕了就直說,何必借口說明日再比。”铎絡娑明知臨水不是這意思,卻故意這麽挑釁。即便臨水成人,他還是叫着對方小豹子。原來不過是因為心裏的不平,如今不平過去,卻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倒是臨水,一點兒也不惱。在谷中這許久,铎絡娑與梵焰兩極分化的脾氣自己早就摸了個透,自然知道該怎麽對付。
“是啊是啊,我是怕了師兄。所以,咱們還是別比了,該去找師父和二師兄吃飯了。”臨水笑着拍了拍铎絡娑的肩,接着以眼神示意瞥了瞥主屋。“師兄,我好餓。”
“哈哈哈,你這貪吃鬼。”铎絡娑反手勾着臨水的肩,倆人就這麽勾肩搭背的往主屋走去。
“對了,最近心法練得如何了?”铎絡娑知道師父教臨水的心法與教他們的不同,可自己卻不好奇,反正臨水是豹子,豹子成人該學的總與自己不同不是嗎。
“我……”
臨水剛想說話,對方又先一步開口了。
“不過想來你天資聰穎,應該是很順手吧。”
“謝……”
“但是,即便很順手總也要努力,臨水你可不能大意。”
“我……”
“切記師兄說的話,對你總有好處沒壞處。”
“……”
臨水咬着呀,嘴角抽搐,握緊了雙拳耐着性子。可顯然,他的忍耐根本得不到另一人的體諒。
“咦?怎麽不說話?臨水,聽到了沒。”铎絡娑搭着臨水肩膀的手還緊了緊,轉而側臉看向臨水。
“聽、見、了。”臨水恨不得給對方來上一拳。
“這就好。嗯,這樣我就放心了。”铎絡娑還允自笑的歡暢,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讓人揮了拳頭。“吶,我說……啊,師父!”
臨水總覺得心裏繃緊的那根弦就要斷裂,幸而美人師父适時出現,才避免了一出慘劇。看着撇下自己,匆匆跑向美人師父的男人,臨水心中不免莞爾。
他感謝美人師父讓自己成人,教自己武功玄法,也感激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慶幸自己前世的處境,才讓自己能有如此高的交際手段。若非如此,這短暫的一年之餘,怕也無法讓铎絡娑重新與自己交好。
然而心底的傷痛仍在,他對美人師父所懷揣的,是一份一身一世難以償還的虧欠……
擡眼,幾步之外,那身白衣飄然而立,笑容依若往昔。
然而,只有自己才知道心中的痛與苦。不經意間的發現,一再追求的真相,最終換來的便是如今自己必須承擔的負重,必須強忍的一切灼痛。
“師父。”見來人迎向自己,臨水臉上露出一抹笑,卻顯得有些無力。
“怎麽?不舒服嗎?”
“不。”哪裏會是不舒服,而是面對眼前人,身體流露出的本能。
梓軒欲言又止,終究只是一聲無奈的嘆息,轉而先一步進了屋子。獨自留下臨水一人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思緒翻轉,令臨水不禁回想起那個明月星稀,涼風飒飒的夜晚。
用了晚飯後,臨水按着往日一般回自己的屋子休息。最近他與铎絡娑的關系似乎在慢慢改善,這點讓臨水感覺很愉快。
他隐約總有察覺,美人師父身體比以往虛弱是因為助自己成人的緣故。故而就算铎絡娑再怎麽對自己發脾氣,臨水也自認可以理解。
然而看着美人師父每每因為他們倆人間的較真而皺眉煩惱,臨水心裏就有說不出的無奈與歉意。總覺得該讓美人師父放寬心,所以主動去努